伊斯廷沒有辦法,隻好爬了起來,打算去接收訓練,卻被梅凡給攔住了。伊斯廷心裏一緊,心想:果然,玫逸的報複來了,現在的自己根本就無從反抗。


    梅凡看了伊斯廷半天,說:“奇怪,你還沒有觸發靈術,怎麽渾身靈子怎麽這麽狂暴,你在練習時究竟做了什麽?”


    伊斯廷見對方沒有敵意,緊繃的心也放鬆了下來,他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什麽,就是正常練習。”


    梅凡衝一個妖精靈術師喊道:“蝶愛,你過來看看這個學生是怎麽回事,我總感覺他有些不對勁。雙手震顫,皮膚發黑,有些異味。”


    名為蝶愛的女靈術師跑了過來,仔細看了看伊斯廷,把他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心裏大概有些數了。伊斯廷一沒注意,蝶愛用玻璃管從他身上采了一些血,放在陽光下看了看,說:“應該是重金屬中毒,可能是丹藥吃多了。得趕緊去醫院。”


    梅凡一聽就對伊斯廷說:“你也不用接受訓練了,趕緊去醫院吧。難怪靈子這麽狂暴,原來是服了大量拔苗助長、催化力量的猛藥。一刻都不要耽誤。服用時間不長的話,對身體不會有太大影響。”


    同學們都有些驚愕地看著伊斯廷,蝶愛說:“大家學習靈術一定不要急於求成,尤其是不能亂服各種藥物。藥物帶來的提升隻是一時的,對身體的損害卻是永久的。至少,我知道的所有關於靈術的藥物都是有嚴重副作用的。”


    眾人嘩然,伊斯廷的心更是如沉海底。蝶愛對他說:“我有些不明白,精靈王國的藥物都是要走妖精醫療中心檢測的,重金屬我們有很成熟的檢測方式,應該不會出現這個問題才對。你回去後看看藥物是誰家生產的,可以直接舉報……”


    她後麵的幾句話,伊斯廷都沒聽進去。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場地中央,在那裏矗立了很久,然後步伐沉重地往學院門口走去——他知道蝶愛說的是對的,因為他最近已經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了。


    父親,你還能生產點真藥嗎?現在都坑到你兒子頭上了。


    舉報?我舉報誰去?


    他經過玫逸身邊時,玫逸說了一句:“多喝牛奶,說不定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他怔了一下,沒有說話,急匆匆穿過人群,往家走去。


    當天晚上,紅山郡伯爵的領地裏發生一場熊熊大火,藥廠被焚毀得幹幹淨淨,伊斯廷失蹤,火災現場隻發現他燒得通紅的靈介——那都是後話了。


    ***


    玫逸府邸裏的二十一個靈術師不厭其煩地陪著靈術班上的同學對練,不停地指出他們的不足之處——過分專注靈術,對場上情勢注意力不夠集中;妄圖以高級靈術取勝,輕視基礎靈術;贅餘動作太多,浪費時間;靈術釋放不夠果斷,錯過良機。


    靈術班上的同學本來還有些不屑,玫逸的屬下指點了他們幾下後,他們也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質的變化,對這些靈術師也心悅誠服,敬佩不已。


    風係靈術能力者裴茜對陪她訓練的風係靈術師蝶愛說:“蝶愛姐姐,你明明這麽厲害,為什麽隻是個綠紋靈術師?我看過我姐姐在真靈靈委會總部參加測試,感覺藍紋靈術師都沒你厲害……”


    蝶愛道:“我還是學生時,也很想盡快變成藍紋、紫紋、甚至是紅紋。上了戰場後我才知道,能活下來,不管是什麽紋,我還是靈術師。要是死了,就算是黑紋,也不過是具死屍。經曆過生死,就不會太看重這些了。”


    在一旁陪風姿聯係的靈術師說:“小姑娘,我們都是在戰場上錘煉過得靈術師。靈委會的那些學院派,同等級別的,在靈術競技場上,我們或許差不多。但是放在戰場上,哪怕是十人二十人,我也有把握讓他們消失。”


    蝶愛白了那個靈術師一眼,說:“懷特,別在這炫耀了。領主大人正在看著你呢。”


    懷特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對風姿說:“小姑娘,你有不明白的一定要和我說,明天務必要給我通過,不然領主大人要是找我麻煩我可受不了。”


    風姿偷偷地看了玫逸一眼,發現玫逸果然在盯著她這裏看。她好奇地說:“我記得玫逸在班上時雖然話不過,不過脾氣挺好的。他對你們很凶嗎?”


    懷特苦笑道:“不是凶。偷偷告訴你,我們這個領主是個狠人。二十一郡領主的衛隊就集結在府邸門口,他和沒事人一樣,先發製人收服了他們。他處理起貴族來絲毫不手軟,根對他們的背後勢力不管不顧。對敵人狠就算了,他對自己也很狠,救災時睡泥地喝雨水吃野菜。就算是我們這些血泊裏滾出來的,也沒見過這種人,說實話,真有些怕他。”


    中午,玫逸看大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讓伊芙琳去給大家買了些吃的東西過來。幾十個人坐在靈術練習場上,草草吃了些麵包、肉餅、酸奶、水果,接著接受特訓。


    梅凡一直抄著手穿梭其中,看到一些共性的問題後,他拍手示意大家停下來,道:“你們學習靈術是為了什麽呢?是單單為了炫耀嗎?怎麽一點氣勢也沒有?這樣如何擊敗敵人?”


    “明天你們和那些綠紋靈術師同台競技時,若是氣勢輸了,肯定就輸了。你會覺得越來越疲勞,越來越膽怯,越來越容易去想——趕緊讓這一切結束吧。那些測試員見過的測試者多了,知道如何對你們施加壓力。”


    梅凡走到每個人麵前,和每個人都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吼道:“請以殺掉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掉的覺悟,和我們府邸的靈術師戰鬥。府邸的戰士們也都聽好了,從現在起不必留情!搭上了他們,我們有聖光係妖精醫者治療!”


    整個靈術練習場上,都回蕩著靈術練習班同學的慘叫,宛如殺豬。一直到了夕陽西下,特訓才結束。所有靈術班的同學排成一排,一齊向府邸的靈術師們鞠躬:“多謝指教。”


    梅凡說:“還是好好感謝我們的領主吧。大家回去後好好休息。明天的測試一定要記住,保持氣勢,沉著冷靜,不受挑撥。祝大家都能通過測試。”


    靈術班的同學準備散場時,路過的柚子老師看了梅凡好久,驚訝地說:“剛才那位不是被稱作‘北地最強傭兵’的梅凡嗎?你們是怎麽請到他的?當年艾莉希婭夫人和公爵大人親自邀請他到花靈學院任教,他都給拒絕了。”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心道難怪他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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