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奕背著蕭琳消失在月色中,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此時沒有人會關心太子,他們大多麵色複雜,想得最多的是秦王世子會不會被陛下處死。


    太子已經被李炫奕閹了,大夏帝國如何都不會用閹人做太子,如此一來,孝穆皇帝會另冊太子,會是二皇子?還是淑妃生的三個皇子?


    聽得了消息的司徒太尉呆坐了半晌,目視司徒廣,喃喃的說道:“秦王世子這一劍可不僅僅是閹了太子...”


    “四弟。”


    “啊。”司徒廣神色黯然的說道:“我不如秦王世子!”


    司徒太尉搖頭:“你現在還有心思想這些?”


    “陛下不會想著冊二皇子,他不會眼看著司徒家實力大增,而父親同樣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父親早就想著除掉秦王!如今北府軍被秦王操練過,又有六郎鎮守,即便戍邊軍因為秦王而內亂,北府軍足以抵擋住胡族。”


    “秦王殿下以前養了個紈絝的世子,如今看來還不如養著以前的世子。”司徒太尉為秦王歎息,他何嚐不知父親的打算?入朝為官這麽多年,司徒太尉對秦王不像是父親那般偏頗,他敬佩秦王的人品。


    “大哥打算如何做?”


    “聽父親的。”


    司徒太尉對秦王的敬佩不足以讓他背叛司徒家族,若是老司徒趁此機會對秦王落井下石,他會執行父親的安排。


    司徒廣道:“看看九郎怎麽想,能勸住父親的人隻有九郎。”


    “九郎同蕭琳...”


    “大哥,你不了解阿琳,若是秦王世子為阿琳就這麽死了,阿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她寧可隨阿菀出家也不會嫁給九郎。”


    司徒尚想要同秦王世子一較高下的話,絕對不能在此事上袖手旁觀或者落井下石。


    司徒太尉無奈的說道:“婦人之仁,父親怎麽準許九郎因為兒女情長影響司徒一族?”


    “蕭家會這麽算了?阿菀會這麽算了?大哥別忘了阿琳背後還有一尊大神——蕭居士在士族的影響不弱,沒有秦王世子,阿琳會怎樣?真正關心阿琳的人絕對不會眼看著秦王世子就這麽的....我猜想,秦王和阿菀正日夜兼程的趕回京城,他們都是摯愛兒女的人。”


    司徒太尉聽到摯愛兒女,沉默了好一會,他也是疼愛兒子的人,想讓九郎有幸福的機會,“沒有吳郡消息之前,我不會多言。”


    司徒廣拱手道:“大哥所言甚是,讓九郎做決定,司徒一族早晚是他的,士族早晚由他統領。”


    皇宮,廣華宮,淑妃聽聞東宮的惱怒後,並沒有想象中的歡喜愉悅,淑妃略帶倦怠的揉了揉額頭,“他是敢作敢當,就不怕秦王保不住他?”


    回消息的親信低垂著腦袋,自己主子不是一慣看不上秦王世子的?秦王保不住世子,主子應該更高興的。


    “本宮想怎麽同阿菀交代。”淑妃歎息:“我真沒想到司徒貴妃會將事情做得這麽絕,不僅給太子用藥...還給阿琳...也是,若是她不心狠的話,也沒有今日的地位。”


    “她以為陛下不知皇後是誰害死的,不是她姓司徒,陛下還能容她?”


    “主子說得是,聽說貴妃娘娘交代二皇子,讓您動手誅殺秦王世子!”


    淑妃波光瀲灩,問道:“阿菀可曾接到書信?”


    “奴婢想丹陽真人在來京的路上,後日一準會回到京城。”


    “那就好,給阿菀送個消息,我也可交代過去了。”淑妃心放下了一大半,仔細想著此事中她隻是推波助瀾,得了確實的消息後趕忙給阿菀送信,並且派了人在李炫奕不到的狀況下接走蕭琳,淑妃不敢多做什麽,畢竟孝穆皇帝還在上麵看著。


    孝穆皇帝怕想不到李炫奕如此膽大妄為直接將太子給閹了,淑妃勾起嘴角,“我很樂意在秦王麵前結果李炫奕!”


    “主子?”


    “司徒貴妃懷疑了我半輩子,這次事後,她也該明白了。”淑妃眼裏閃爍著刻骨的恨意,“李炫奕...有這麽多人想讓你死呢,你活著真真是多餘的。”


    司徒貴妃寢宮裏傳來陣陣低沉的笑聲,在周圍伺候的宮女不敢多言,二皇子已經將太子送到了孝穆皇帝麵前,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所有人都等著孝穆皇帝的命令。


    秦王府大門緊閉,李炫鐵和李炫銅站在秦王妃的房門前,“娘,大哥還沒有回來。”


    屋子裏聽不到任何的動靜,李炫銅焦急的說道:“娘,大哥他...”


    “你們不用管這事,奕兒死不了。”秦王妃的聲音沙低沉,李炫鐵閃過疑惑,“娘,你可還好?”


    “你們走開,我想靜一靜。”


    “娘。”


    “我說你們走開。”秦王妃聲音中多了幾分戾氣,仿佛他們兄弟打擾到了秦王妃的清淨。


    李炫鐵道:“母妃不進宮幫幫大哥?陛下總會念著父王的功績的,況且此事本來就是太子殿下德行有失,大哥將蕭氏阿琳當作眼珠兒,怎能眼看著太子非禮她?”


    “大哥從蕭居士手中得到的丹藥許是能救他一命,母妃...你...”


    門開了,秦王妃站在門口,李炫鐵低聲說道:“不如將丹藥獻給陛下。”


    秦王妃眼睛紅腫,看起來剛剛大哭過一場,嗓音此時極是低沉:“我比你們任何都想保護奕兒,丹藥救不了奕兒,我一會進宮跪求陛下開恩饒過奕兒,蕭琳這個名字以後不許再提,不是她,奕兒怎麽會這麽莽撞?蕭琳是他的眼珠兒,我呢,我這個養他疼他的生母又算是什麽?他在怒闖東宮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


    “奕兒太讓我失望了,我教他養他還比不過一個外人重要!”秦王妃止不住的流淚,眸色頗為深諳。


    “娘又在看大哥小時候的衣服?”李炫鐵看到屋裏桌子上擺著嬰孩穿的衣服,“既然母妃如此疼愛大哥,您也應該知曉大哥不是辜負生恩養恩的人,大哥是重情的,今日換了母妃有危險,大哥一樣會這麽做!”


    秦王妃淚眼朦朧,顛三倒四的喃嚀:“我知道...我怎會不知道奕兒孝順,奕兒...他是我的兒子啊。”


    碰得一聲,秦王妃將門又關上了,兩個兒子被關在門外,秦王妃後背倚靠著門,身體似承受不住一般沿著門下滑,直到坐到了地上,直到秦王妃將臉埋入膝蓋裏,她的眼淚流得更多,痛徹心肺般的低泣:“奕兒。”


    在這不平靜的夜晚,闖下滔天大禍的李炫奕卻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寧靜,在他身前坐著蕭琳,她信任的靠在他懷裏,他們兩人乘坐一匹駿馬,李炫奕低頭同蕭琳耳語,“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受?”


    他盡量控製著駿馬行進的速度,不想太快的回到三清道觀,他想要多抱一會蕭琳,除了這一路上之外,他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擁蕭琳入懷。


    蕭琳腦袋昏沉沉的,那雙漂亮明亮的眼眸模糊暗淡,唇瓣卻嬌豔誘人,“我好熱,熱得難受。”


    李炫奕一手攬著她的腰肢,一手摸了摸蕭琳的額頭,“該死。”


    “好難受。”蕭琳身體不安的扭動著,因為放心李炫奕,蕭琳此時再也不用像麵對太子的時候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熱浪襲擊,她難受得像是被烤化了一般,“笨蛋,救我。”


    李炫奕一抖韁繩,“駕。”


    駿馬急速的向三清道觀疾馳。


    李炫奕生長於富貴,自然知道蕭琳這樣是為什麽,也知道怎麽救她,可他此時隻想趕去三清道觀讓蕭居士救她,哪怕因此縮短了同蕭琳相處的時間,他也不想放縱心底的欲望....


    “毛絨團子堅持一會兒。”


    “嗯,可是我好熱。”


    李炫奕低頭嘴唇擦過蕭琳的額頭,意外的碰觸讓他們身體不由得同時顫抖,蕭琳傻笑道:“好像沒那麽熱了。”


    李炫奕緊緊咬著牙根,目視前方,他仿佛再看蕭琳一眼會讓不多的理智崩潰,她是他心悅的女子,他一直渴望著她,李炫奕期盼三清道觀快一點到,他不用再受這樣的折磨。


    將蕭琳抱下馬,李炫奕抬頭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蕭居士,“居士。”


    蕭居士淡淡的說道:“你帶她進來。”


    “是。”李炫奕小心的抱著蕭琳進門,“她中了媚藥兒。”


    蕭居士道:“尋常的藥對阿琳沒用。”


    蕭居士將一顆藥丸喂到蕭琳口中,李炫奕退到床邊,問道:“她什麽時候會清醒?”


    “你為什麽這麽問?”蕭居士喂水的動作沒停,看向李炫奕,“你想要做什麽?”


    “罵她一頓,還說我是笨蛋?”


    “...”蕭居士摸了摸蕭琳的額頭,低垂下眼瞼,“還有半刻鍾。”


    蕭居士走出了屋子,輕聲歎息:“你若不是秦王的兒子,就沒有人是了,你像極了秦王,可阿琳不是尋常的女子,不是你說什麽她就相信什麽,她隻會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和判斷。”


    燭光李炫奕的影子拉長映射在牆壁上,李炫奕目不轉睛的看著蕭琳,會嗎?她會相信他?


    一直躲在暗處偷看李炫奕的蕭如雲神色複雜,李炫奕想幹什麽?蕭居士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此時真會罵蕭琳?蕭如雲忘不了李炫奕休掉她時的惡劣和無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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