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拒絕名利,有著種種讓人非議經曆的唐霓,她若是不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功德的話,唐霓會因為簫菀休夫成為悲慘的背景板,因此唐霓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世人的認可。


    “大姐姐既然失了先機,此時就不能再多動,大姐姐一動不如一靜!眼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蕭琳秀長的眼睫眨了眨,輕聲說道:“司徒六郎在京城,他一定會幫大姐姐。”


    蕭居士雖是同蕭琳入京城,並且給蕭琳提供了很多可用資源,但她不準備給蕭琳任何的建議,一切全部由蕭琳自己處理。


    “你是打算見見司徒六郎?”蕭居士問道,大有深意的凝視著蕭琳,“你比阿雲信任六郎!”


    不過這個時候蕭琳見司徒六郎,秦王世子非要跳腳炸毛不可。在京城,可沒有什麽事情能輕易隱瞞過秦王世子。


    她們剛到京城,府門外就多了幾道影子,蕭居士想不到除了秦王世子之外,還有誰這麽‘小心’。


    蕭琳地垂下眼瞼,“其實我總覺得大姐姐很可憐,她總像是被未知的恐懼束縛住手腳,又好像她知曉每一個人的結局,若不是知道大姐姐不會八字推演,我都懷疑她算命的本事比姑祖母還厲害。”


    揚起帶著淺淺笑容的臉龐,蕭琳很認真的說道:“我很欣賞司徒六郎,但僅限於欣賞,能順手幫他們一把,我不會眼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蕭琳感覺得出司徒堂真誠的傾慕於蕭如雲,司徒堂甚至不計較蕭如雲的一切不如意的地方,隻是單純的喜歡著她。


    蕭居士無奈的搖頭,“你看別人到是看得挺清楚的,對自己的事情迷迷糊糊。”


    “我還小嘛,及笄之前,我不會考慮哪些惱人的事兒,成熟了,才會想明白,不會一時衝動。”


    “你是見司徒六郎,還是不見?”


    蕭琳撅嘴回道:“當然是不見了,姑祖母,我並非是怕旁人議論,是對司徒六郎有信心,隻要寒門庶族為蕭如雲上竄下跳,司徒六郎一定會想明白緣由的,見不見他,根本不重要呢。”


    “對了,對了,這則消息從吳郡傳過來最好。”


    “你想讓司徒六郎對阿雲刮目相看?你真大方啊。”


    蕭居士戳了蕭琳的額頭,這不爭不搶的性子到底像誰了?蕭琳比她這年近半百的人還看得開!蕭居士口氣含著憂愁,“我是該稱讚你一句心胸寬廣?”


    蕭琳揉了揉額頭,笑道:“承讓,承讓。”


    “你這丫頭...”蕭居士有心扒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不是誰都像你一般,你為阿雲好,沒準會被阿雲誤會,或是讓旁人以為你憐憫阿雲。阿雲性子敏感脆弱,有時候她不願意多想,若她相信了旁人的話誤會了你,阿琳,我可不想你受任何的委屈。”


    “阿琳想幫人,也要看她是不是會理解你的好意,如你方才所言,阿雲的思路太過死板,靈敏不足,本質上說阿雲心地純良,性情溫婉賢惠,並非嫉賢妒能容不下人的女郎,可善良的人也有恨意,也會報複!你為她想得越多,她越會懷疑你的好意,我看阿雲從來就沒相信過任何親人,哪怕是她對父母,對你外祖母,她都帶著一分的心防。“


    蕭居士耐心的教導著蕭琳,教她如何看人,教她如何看明白人性的複雜。好人壞人並非是單純以做沒做壞事區分,心底純良的人做了壞事危害更大。最讓人慪氣的是,不能過多的苛責善良的人。


    “阿琳,你要記住無知的人很可怕!”


    蕭琳頻頻點頭,將蕭居士的話記在心裏,“我不是可憐大姐姐,或者我故意證明我胸襟寬廣不在意名利。”


    蕭琳挺起了上半身,腰杆挺得筆直,眼睛亮晶晶的說:“我相信我將來會更出名,我不願意借著大姐姐和唐霓的事情出風頭!我也希望身邊的親人都能過得好。”


    “若是隻有我一個風風光光的,別人都淒淒慘慘的,那...那多愁人啊,蕭家的榮耀不可能僅僅靠著一個人。”


    蕭居士唇邊勾起欣慰的笑容,問道:“愁人?怎麽會愁人呢?”


    “今日幫這個,明日幫那個還不夠麻煩愁人嗎?都是姐妹...難道眼看著她們落魄了都不相幫嗎?預期將來再四處幫忙,不如讓親人們現在都過得好啊。對實在是沒什麽天賦的人,我也不會一個勁的幫忙。大姐姐不是天賦不好的人哦。她隻是被困住了。”


    蕭琳眼睛眨啊眨的,好奇心很盛:“其實我更想知道大姐姐被什麽困住了,可惜她不會同我說,她不相信我!好在有二姐姐同我要好,對了,對了,京城有一處做茶器的店鋪非常有名,明天我們上街吧。”


    “你是來幫忙的吧?”蕭居士被蕭琳眼裏購物逛街的衝動所擊敗,不由得懷疑起她是不是將蕭琳想得太高尚了?明明是個愛熱鬧,愛逛街的小姑娘嘛。


    “嗯,嗯,逛街並不同幫忙衝突。我是不喜歡祁陽候夫人,可也不能為了恨意而不享受啊。”蕭琳擰著眉頭說道:“吳郡哪裏都好,就是沒什麽熱鬧街市。”


    吳郡是士族祖居之地,士族大多是將珠寶等商人叫到家裏,衣服首飾等等多是家族的作坊出產的,吳郡就沒有街市。


    蕭琳有好幾年沒逛過熱鬧的街市了,她不缺東西,可逛街是她曾經的愛好之一,這次來京城怎麽也得玩個痛快。


    “姑祖母,一起,一起,我還記得哪裏最熱鬧,我給你買好東西哦。”


    “.....好....”


    蕭琳讓仆從假扮成風塵仆仆從吳郡趕過來的樣子,並且給做太子太傅的大舅舅送了書信,於是太子太傅變得更為沉默,麵對任何人對蕭如雲的非議,他總是高昂著頭自信的不加理會。


    司徒太尉從他口中試探出,蕭如雲出招了。


    可司徒太尉等了好幾日,朝堂上依然很清靜,不見蕭家或者蕭如雲又任何的動作。孝穆皇帝已經下詔書采用祁陽候夫人的建議,雙熟種子被命名為孝穆米。


    唐霓再次借用了記憶中的精華,任誰都沒想到以水稻出產的粟米命名。朝堂上風平浪靜,坊間有很多人傳頌唐霓之名,如今沉默的蕭如雲比不上讓出一切的唐霓。


    在唐霓占據優勢的時候,在唐霓最為得意的時候,朝廷上悄然刮起了一陣為她請封的風聲,若是蕭琳能被封為懷柔縣主,唐霓為何不能成為國夫人?她對大夏百姓的恩澤比乳臭未幹的蕭琳大得多。


    孝穆皇帝保持沉默,司徒太尉不出聲,除了有幾個北方士族起哄之外,如朝為官的士族大多保持沉默。


    “屁話。”秦王世子聽到將蕭琳同唐霓相比,他怒道:“蕭氏阿琳品行貞烈,唐霓德行有損,未婚便通有婦之夫糾纏不清,唐霓如何同蕭琳比?”


    李炫奕可不管孝穆皇帝的麵子問題,毛絨團子都被欺負了,他再不說話,還算男人嗎?


    孝穆皇帝麵帶尷尬,“朝會本來就是暢所欲言的地方,奕兒,不可言行過激。朕以為唐氏的德行雖有瑕疵,然瑕不掩瑜。”


    “陛下莫非忘記了唐氏借用她人之名的事兒?陛下莫非忘記了唐氏如何成了祁陽候夫人?”李炫奕嘲諷的向祁陽候笑道::“以退為進,到是走得一步好棋,可這步棋掩蓋不了唐氏的心虛!”


    “秦王世子!”孝穆皇帝加重了語氣,李炫奕拱手道:“臣隻是暢所欲言!”


    孝穆皇帝平了平氣,道:“你是朕委以重任之人,不可感情用事。”


    秦王世子愛慕蕭琳之心昭然若揭,世上的人很少有不知的。孝穆皇帝對此也是清楚的,甚是衡量過李炫奕迎娶蕭琳的好壞。


    “陛下明鑒,臣並沒感情用事!”李炫奕輕蔑的看著將蕭琳和唐霓相比的人,他的目光冷冽像是再看死人一般,“換個地方,臣會打到他們不敢再由此念頭,臣以為那樣才叫做感情用事,臣現在很冷靜,陛下多慮了。”


    沒有任何敢在此時發言,孝穆皇帝也埋怨起為唐霓請封的人來,好好的説請封事情不成?提什麽懷柔縣主?現在還隻是一個李炫奕,若是此事被丹陽真人知曉,孝穆皇帝麵對簫菀也會很頭疼。


    “唐氏是祁陽候夫人,眾卿往後不可將唐氏同懷柔縣主並論!”孝穆皇帝暫退一步。


    李炫奕道:“陛下英明,一位寒門夫人怎能同蕭家女郎並論?”


    好嘛,李炫奕一句話,將蕭如雲也捎帶上了,引申了孝穆皇帝的意思,蕭家女郎可是有四位!


    唐霓以退為進生生的被李炫奕歪解成有自知之明,不敢同蕭如雲並列!


    朝堂上的人看向秦王世子的目光帶著濃重的探究,這還是那個脾性火爆的殺神?秦王世子此舉是巧合?還是他一步步的算計好的?


    孝穆皇帝看了一眼跪坐在李炫奕上方的太子,默默的歎息一聲。


    位列在朝堂上的司徒堂動了動手指,他做不到像李炫奕一樣,但同樣不會辜負阿雲所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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