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雲是李氏最為倚重最為驕傲的女兒,但李氏對蕭如星也是疼惜的,因為偏重大女兒,李氏對蕭如星存有愧疚,疼寵更多些。


    “如星...時下士族女郎哪個不是癡迷於司徒九郎?如星言行並沒出差錯,隻是稍微的任性一些。”


    李氏見蕭如雲蹙眉,歎息:“若是如星如你一樣懂事,我還犯愁什麽?”


    蕭如雲說道:“二妹妹行事就很妥當,娘,沒發覺她比以前放開了許多?”


    看出李氏的不以為意,蕭如雲提醒李氏:“莫不是娘想著如星鬧出混賬事讓二嬸笑話?娘,外人怎麽癡迷司徒九郎,我管不了,起碼不能讓如星成那樣膚淺的人。


    司徒九郎隻有一個,現在不讓如星醒悟過來,她將來如何能甘心嫁給旁人?一旦有露出一點風聲...將來如星怎麽過日子?士族郎君誰敢說比司徒九郎更出色?您疼惜如星,更應該為她將來考慮。”


    李氏被蕭如雲說動了,點頭道:“我會同如星說明白司徒九郎不是她能般配的人,我會約束著她,不讓她再胡鬧!”


    “如星是我嫡親的妹妹,雖然她性情上毛躁善嫉了些,但我還是希望她將來能過得好,將來能幸福。”


    蕭如雲說這番話有私心,亦有對蕭如星的期望,沒有人知曉她放下對蕭如星的恨意有多難,蕭如雲完全可以做到撇開打壓蕭如星,她不是沒那麽想過,但蕭如雲一直提醒自己,蕭如星是自己的嫡親妹妹,今生的蕭如星沒有對不住她,沒有說出前生那樣侮辱她的話,


    她可以不把蕭如星當至親之人看,但也不會眼看著蕭如星犯錯而不做理會。


    “大夫人,這一個月的賬目。”


    李氏讓蕭如雲安坐,揚聲道:“送進來。”


    “喏。”


    管事將賬冊交給李氏,垂首在竹簾之後恭聽吩咐,李氏將賬冊推到蕭如雲的麵前,信任的說:“你幫我看看。”


    蕭如雲從去年起就一直幫著李氏管理蕭家,對蕭家的事情很熟悉,蕭如雲翻看著賬本,因為她幾次預先提出的建議,蕭家收獲頗豐,由此李氏也更信任蕭如雲。


    李氏想起一事,問道:“吳郡西邊那塊地可有消息?”


    “若是買入千頃良田的話,怕是需要一大筆銀子。好處可以使得兩塊形成一片,齊家也是知曉的,遂不願意輕易賣出。”


    管家將外麵的消息說了,蕭如雲放下賬本,“西邊?娘什麽時候對齊家的良田動了念頭?”


    李氏道:“齊家要賣地的風聲傳出來,我就想著是不是能將咱們家的地連成一片,耕作也方便。”


    “不可..”蕭如雲吐口而出,李氏詫異的問:“不好?”


    蕭如雲說道:“蕭家的田地足夠用了,齊家有難需要賣地,若是蕭家趁火打劫怕是於蕭家名聲不好,況且的西邊的良田臨近海邊,若是有意外兵災,最先遭殃的便是那裏。”


    “怎麽會有意外?雲丫頭想得也太多了。”


    “娘...還是不要買那塊地了。”蕭如雲神色有幾分焦慮,李氏說道:“我再想想。”


    蕭如雲心裏更是著急,誰說吳郡沒有兵災?前生她也不信的,可蠻族卻殺進了吳郡,當時的慘烈蕭如雲曆曆在目,許多人喪生,也因此才有了司徒九郎的崛起。


    他用妙計打敗了入侵吳郡的蠻夷,當時山崩地裂,引海水倒灌,那片良田將不複存在。...可這些她怎麽同李氏說?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相信!相信北府軍竟然會戰敗,相信孝穆皇帝坐視吳郡遭受戰火。


    蕭家也是因此走了下坡路,就此一蹶不振,蕭如雲不能眼看著前生的事情發生而不做理會,道:“娘想讓蕭家富庶,女兒明白的,女兒有個想法,娘姑且聽聽?”


    阻止李氏買地的方法,隻能是讓蕭家得到比良田更大多好處,蕭如雲同李氏細細的商量起來,盡量打消李氏在西邊買地的念頭。


    東苑溫泉,溫熱潮濕的水汽繚繞,此初春季節泡在溫泉裏是極為舒服的,況且溫泉周圍的景色極好,東邊是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迎春花,西邊是幾株殘梅,再往遠處眺望,可見青秀的叢山。


    “姑祖母,我還要泡到什麽時候?”


    蕭琳是愛幹淨,不用一泡就是兩個時辰,溫泉水中泛著淡淡的苦味兒,再好的風景也沒心情欣賞。


    她從稷下學宮回來用過膳食後,就被蕭居士扔到溫泉裏了,蕭琳還以為自己會因為得到玉佩得到蕭居士一句稱讚,她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


    她在溫泉裏泡著,蕭居士就坐在溫泉旁邊樹下的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根長長且光滑的竹條,隻要蕭琳敢將身體從溫泉中露出來,竹條就會壓住蕭琳。


    “我剛從稷下學宮回來,姑祖母,我跪坐了三天,再泡下去我會暈倒的。”


    “不會,我有分寸。”


    蕭居士看蕭琳還老實,放下藤條,從旁邊擺放的桌案上取了一杯清酒,小酌,見蕭琳紅紅的小臉上滿是期待,明了的笑道:“琳兒想讓我說什麽?說你在稷下學宮表現得很好?”


    “額...”蕭琳身體向水中沉去,羞得臉更紅,亮晶晶的眸子因為水霧而迷蒙,“我...我隻是想讓您明白...”


    “明白什麽?我的傳人若是沒有這般的表現那才叫奇怪呢。”蕭居士細品著美酒,斜睨了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的蕭琳,“想讓我讚你一句,你做得遠遠不夠。”


    “...是...”


    蕭琳鼓著兩腮,手掌煩躁般拍打著水麵,“您不稱讚我,我也高興,我沒讓她占便宜!”


    “她?”


    “祁陽侯夫人!”


    蕭琳叫了一聲,雙手抱著腦袋,控訴的看向剛剛用藤條襲擊了自己的蕭居士,“姑祖母...”


    “沒讓她占便宜,值得你這麽高興?”


    蕭居士起身,估算著時辰差不多了,走到蕭琳麵前,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在水中蕭琳板著臉輕責,“沒出息!”


    蕭琳仰著頭,倔強的說:“就沒出息了,我就是不想讓她好過。”


    “阿菀都沒像你一樣在意,離了祁陽侯府,你娘過得自在多了。”


    “可我在意,就是在意。”蕭琳背對著蕭居士,粉嫩的小肩膀露出水麵,淡粉的顏色如同即將盛開的花骨朵,“娘說過,沒有她,也許也會有別人,可為什麽是她?”


    “阿菀走得灑脫,可你還是在意。”蕭居士歎了一口氣,“也罷,在意也是對的,你還是小孩子!”


    “你可以從溫泉裏出來了,一會我親自給你施針。”


    “我沒病。”


    蕭琳從溫泉裏鑽出來,擦幹淨身體,旁邊的婢女奉上柔軟的衣服,她的手指頭已經泡得皺了,雙腳也有些軟,蕭琳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奇怪...泡得時候明明聞到了苦味的,自己身上怎麽沒有呢?


    “阿菀病急亂投醫,淑妃對她倒是一番好意,世上僅有一顆的丹藥也舍得給你,那枚丹藥能救得你性命,可藥量太烈...於你身體有損。你體內邪風入體,如今你壓下,將來必有後患。”


    蕭居士牽起蕭琳的小手,“我可不想你短命得活不過我,沒了你,我裳哪找像琳兒一樣的傳人。看著身體無恙,但並不意味著身體沒隱患。”


    蕭琳聽她說得嚇人,不敢多說什麽,進了屋乖乖的躺好,片刻後她身上多了好多的銀針,蕭居士一邊為她行針,一邊解釋穴位,蕭琳隻能勉強記住,一會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


    “傻丫頭!”蕭居士撤掉了銀針,借過婢女地上來的藥膏,輕柔的塗抹在蕭琳身上,無色的藥膏覆蓋了蕭琳整個身體,蕭居士連她小巧的腳趾頭都不肯放過。


    她掌心托著蕭琳柔軟白玉般的小腳丫,揉開了藥膏,對旁邊的婢女低聲說:“不許告訴她尋常所用的藥膏就是千金難求的。”


    “喏。”


    蕭居士給蕭琳蓋上了薄被,眸子裏的慈愛疼惜再也不用掩藏,指尖輕輕的劃過蕭琳的眉間,歎了一口氣:“琳兒何時才能明白她不值得費心。”


    門輕輕的合上,蕭居士攬了袖口,吩咐:“半個月之後再準備湯浴。”


    “喏。”


    “主人,祁陽侯此番來吳郡並非全然為了稷下學宮,據說唐夫人生產之後,身體一直不好。”


    蕭居士聽了稟告,淡淡的一笑:“於我何幹?”


    過了兩日,蕭琳正在蕭居士指導下習字時,外麵有人說話,“祁陽侯求見主人。”


    蕭琳手臂一顫,一滴墨汁滴在寫好的紙張上,眼看著墨汁化開,蕭琳隻聽蕭居士道:“重寫!”


    蕭琳將紙張揉成一團,歉意的說道:“我定力不足。”


    “琳兒可知他們為何而來?”


    “不知。”


    蕭居士將蕭琳叫到身邊,對她挑明:“他此行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讓你回侯府去,二是為了唐氏的病情。琳兒說,我該不該見他?”


    “我不會回去!”蕭琳很堅決的說道,“至於是不是醫治祁陽侯夫人,全憑姑祖母。”


    蕭居士深深的看著蕭琳,慢慢的臉上露出笑容,“告訴祁陽侯,本居士不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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