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仙回去後,將與王蠻議定之事向諸仙說了一遍。


    諸仙接了分派的任務,各自回去煉製星塔去了。


    這邊,廳堂之內王蠻沉思良久,方對四位夫人道:“你們四人中蜜兒有扶桑神樹,晴兒有十二地支旗,冰兒與玲瓏卻無法寶護身。為夫這裏有一件陰陽圖、一座六道輪,你們一人拿一件,好好祭煉後,用以防身。”說著,將兩件法寶拿了出來。


    冰姬取了陰陽圖,玲瓏取了輪回輪。倆人衝王蠻甜甜一笑,朝王蠻福了一福,道:“多謝夫君。”


    王蠻微微一笑,又朝四人道:“此劫非同小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我還有一些事情待辦,再不會幹撓你們。你們好生修煉去吧。”


    四女聽到“幹撓”兩字,便憶起昨晚王蠻的種種狂亂舉動來,俱嬌羞滿麵,狠狠地白了他幾眼後,才退了下去。


    王蠻目送四位夫人下去後,眼光一轉,望向廳外。隻見,天空幾片淡淡的細雲飄過,秋風拂過牆頭,刮得那一叢金色的菊花,不住的搖曳。


    王蠻暗忖:“煉妖壺是妖皇重器,足以匹敵混沌石,有它在手,可增不少勝算,必需去取。還有,身處大梁國的聞若蘭是青帝轉世,對此戰也至關重要,我必須去度她一度。”


    一想及此,王蠻便出了廳堂,來到院子當中,將身形一騰,便起在半空之中。


    如今他的無間步已修至四重境界,名叫:咫尺天涯。


    隻要,放出道念,堪定地界,再運起神通,天涯相隔萬裏,也不過咫尺可至。


    此時,道念一展,已覆東北三千餘裏,再一搜尋,便見一座金碧輝煌、氣勢恢複的金色宮殿座落在廣褒的山原之上。


    王蠻用心體察,心中微驚,暗道:“此殿上隱隱有九條金龍不住翻騰咆哮,氣運福澤宏大無比,想必就是大梁國國都——天京城了。”想到這裏,便將步一邁,跨了出去。


    就見:空中景象大變,雲不再是雲,天不再是天。周圍俱是一片混混沌沌、迷迷蒙蒙,恍若開天辟地之前。這景似永恒之久,又似電火石火之短。


    待王蠻腳步已定,便已來到了一座古都之中,佇立於一座寬闊的街市中。


    王蠻放眼一望,大梁國天京之繁華果然非它地可比。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皇宮正東的一座華美的高樓,忽然響起一聲悠揚的鍾鳴聲。


    不多時,從高樓內奔出一位身穿華服的老者,隻見他形容緊張,步伐慌亂,穿過樓前庭院,往皇宮正殿奔去。


    剛至殿外,便見一位身穿大紅朝服麵貌威嚴的中年官員,攔住他的去路,問道:“諸葛先生不坐鎮欽天監,跑到金鑾殿來,所為何事?”


    諸葛先生抬眼一瞧官員,忙道:“丞相,我有要事麵奏皇上。”


    丞相仔細瞧了他兩眼,不由皺起一對臥蠶眉,開口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諸葛先生憂心忡忡地道,“我夜觀天象,見熒惑星留連心宿,徘徊不去。這是‘熒惑守心’之角,主凶,於主不利。今天早上,龍鍾無端而鳴,更加佐證了我朝將有大凶之事發生,因此,急忙趕來麵奏皇上。”


    丞相聽了,悶悶不樂,暗忖道:“數月前,國師羅霸天忽然失蹤,天子震怒,欲再派太子親去萬丈崖取妖魂花,為天妃解妖毒。


    然而,還未出師,就見平地卷起一股怪風,刮斷主旗。天子正驚疑不定時,忽有紫陽宗天機子上師縱金光而降,阻止太子前去取花,並明言:‘自有人來解救天妃,無需去萬丈崖冒險。’


    天子心中難安,請上師為其算一卦。上師略一掐算,留下一詩,其言是:


    ‘日中則昃,天豈可霸。


    烏頭其毒,木龍破之。


    八五龐災,火祖解虞。


    蘭香若聞,其運在王。


    龍鍾長鳴,其跡已現。


    天命有定,退而求全。’


    朝中百官無一人可知其義,皇帝便求上師解詩。


    那紫陽上師天機子,笑著搖頭,說道:‘天機不可泄漏,待事莫要執拗,心存善念,隨機應變,當可逢凶化吉。’說完,一擺袖袍,揚長而去。


    近來,我暗中留意諸事,發覺一半已經應驗。


    如‘日中則昃,天豈可霸。’大致的意思是:日上中天,至陽至烈,勝久必衰。天子乃承運之主,有氣運加身,不容相欺。這句詩中嵌入‘天’‘霸’兩字,應主大梁國師羅霸天。此人仗著一身玄功,又有天子寵信,在朝中目中無人,橫行霸道,人人痛恨。如今下落不明,估計已遭不測。


    又如‘烏頭其毒,木龍破之。’就更好理解了。天妃所中之毒乃妖族的‘烏頭竭靈毒’,那日仙湖宗座下兩個能人前來獻方,解了天妃的毒,並迎走王蠻的夫人。據我所知,這倆人一人名叫青木,一人名叫郭尋龍,正應了這詩中所言。


    另外,‘八五龐災,火祖解虞。’當是應了紫陽宗仙師火頭陀激戰龐德之事,那日正是八月初五。


    至於,“蘭香若聞,其運在王。龍鍾長鳴,其跡已現。天命有定,退而求全。”這後半段,似是而非,無法盡知,唉……”


    正想間,忽聽欽聽監,連聲叫喚:“丞相,丞相……”


    丞相回過神來,拉起諸葛先生的手,道:“正好我也有事麵奏天子,你我一同前去,如何?”


    諸葛雲笑道:“如此甚好。”


    倆人聯袂進入金殿,此時皇帝已經退朝。


    丞相親自敲起鳴天鼓。


    此鼓一響,聲傳深宮後院。


    皇帝老兒皇甫嵩知有要事,急忙從更衣,從深宮中移駕金殿。


    此時,文武百官也差不多趕至殿中,眾人分成兩班列於丹墀之下。


    左邊文官,以丞相葛丹臣為首。


    右邊武官,以大元帥皇甫明為首。


    天子在龍椅上坐定,身子微傾,朗聲道:“何人鳴天鼓?”


    葛丹臣移步而出,奏道:“起稟皇上,是為臣鳴天鼓。”


    天子微訝道:“愛卿有何奏報?”


    葛丹臣道:“欽天監諸葛雲夜觀天象,事關我朝氣運,可由其先奏。”


    天子注目諸葛雲,道:“哦,有何警示?”


    諸葛雲便將“熒惑守心,於主不利”之事,說了一遍。


    大梁國近來不大太平,文武百官均心中不安,如今又聽此言,一陣大驚。


    天子聽了此言,麵上也是一片惶然。


    這時,大元帥出班,洪聲道:“我朝上依紫陽仙宗,有百真護持,下有雄兵百萬,戰將千員,又有鎮運神器——九龍璽,皇兄何須憂慮。”


    天子聽了略安,點了點頭,又問葛丹臣之事。


    葛丹臣道:“皇上莫非忘了天機子的詩嗎?”說著,抬眼瞧了瞧天子,見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接著:“此詩前半段國師罹難、木龍解妖毒、龐仙作亂三事,均已應驗,而今前有奇異天象,後有龍鍾長鳴,這是不祥之征兆,不得不防啊。”


    百官深以為然。


    就在這時,忽聽殿外一片喧囂。


    文武百官大驚,俱朝外往去。


    隻見,一道燦燦白虹光,從半空中飛來,直射金鑾寶殿。


    那白光顯然是道法所凝,宮外的兵將們俱是肉體凡胎,無法阻擋,見此光直射正殿,不由地大呼小叫起來。


    大元帥皇甫明見狀,不由一陣冷笑,走到正殿之前,張開闊口,噴出一道紅光。


    “轟——”


    擊在白色虹光之上。


    虹光一觸就斂,消失不見。


    “啪——”的一聲,從空中掉落一個卷軸來。


    早有衛士上前,撿起卷軸,跑上玉階,雙手奉給大元帥皇甫明。


    皇甫明撇撇嘴,攤開卷軸一瞧,不由地冷笑三聲,複轉入內殿,雙手奉給殿官。


    殿官不敢怠慢,接過卷軸,雙手奉給天子。


    皇甫嵩瞧了胞弟一眼,見其麵色頗為難看,心中很是詫異,於是攤開一看,一張臉頓時也難看起來。


    原來此書乃王蠻供虹光所送。


    大致的意思是天妃的來曆非同一般,是此次劫難能否化解的關鍵之一,希望帶她離開大梁國等等。


    皇甫明實在忍不住,怒聲道:“皇兄,這仙湖宗的王蠻太過無禮,竟敢打天妃的主意,請準臣弟帶上甲兵,將他捉拿,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葛丹臣不明就裏,便問其故。


    皇甫嵩便將卷軸下傳。


    文武百官一瞧,個個義憤添膺。


    這世上有兩種仇很難分解,一是殺父之仇,有不共戴天之恨。二是奪妻之恨,也極難消解。


    王蠻人不出麵,傳書而至,這種行為當真無禮之極。


    殊不知,王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梁國皇城有九龍璽坐鎮,此寶氣運之厚也極為驚人。


    皇宮之頂上有九條金龍護持,對邪氣、妖氣有極強的殺傷力,而對它族的氣運也有很強的感應。


    王蠻身上的氣運主要得自妖皇令,氣運之強,舉世罕見,若冒然入宮,必然至兩股氣運互相搏鬥,直至一方消亡為止。


    大梁國乃次周天星辰大陣基點之一,舉足輕重,所以,王蠻不得已采取這種傳書方式,沒想到引起了很大的誤會。


    眾官議論紛紛之際,丞相卻陷入了沉思,心中暗忖:“蘭香若聞,其運在王。龍鍾長鳴,其跡已現。天命有定,退而求全……”


    忽然間,心頭電光石火一閃,已盡悟其義,暗道:“天妃名聞若蘭,而仙湖宗宗主名為王蠻,據傳兩人本是同鄉。此時,王蠻一入大梁皇城,就有警鍾長鳴,正應了‘蘭香若聞,其運在王。龍鍾長鳴,其跡已現。’的詩中之文。


    隻是,最後一句詩文又隱晦的表示,一切有天定,隻有退才能保全大梁國,可是看皇上兄弟倆的態度,顯然不甘此辱,欲決一死戰……”


    想到此處,不由地暗暗捏緊了拳頭,“早有傳聞王蠻神功天下無雙,不可抵擋,若大梁國強抗,必然慘敗,但是這奪妻之仇,也當真傷人麵子,這可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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