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魔王被捉,犬族大亂。


    花拉副元帥帶著一隊殘兵敗將,逃之夭夭。


    卻說希裏元帥帶著小股犬兵,獨在老巢留守,忽聽得營外嘩聲大起,於是,推開營門走了出去。


    就見不少犬兵慌慌張張,更有幾員妖將麵如土色,希裏元帥心頭掠過一絲不祥感,於是,大喝道:“慌什麽?出了什麽事?”


    一員妖將戰戰兢兢地將犬魔王被蒼龍抓走的消息說了一遍。


    希裏元帥十分震驚,大叫一聲:“花拉狗賊,誤我犬族矣!”


    妖將問道:“元帥,如今大軍已散,我們怎麽辦?”


    “花拉那狗東西在哪?”


    “他……”妖將吞了一口唾沫,“他一見大勢不妙,早已帶著人跑了。”


    “狗東西,扒皮抽筋難消我心頭恨!”希裏元帥咬牙切齒地道。


    “元帥……”另一個妖將勸道,“那條龍有鎮妖塔,我們還是走吧!”


    “不……”希裏元帥冷靜地道,“不,我會通知幽冥教,大王或許有救。”


    當下,希裏元帥走進營帳,從櫃中取出一張發黃的符紙,用火一點,那紙立馬騰起一尺來高的火焰,一縷輕煙嫋嫋地騰上半空。


    不多時,地麵卷起一陣勁風,吹得人睜不開眼來。


    稍時,風止住,營內出現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像刀子般銳利的眼神,直刺著希裏,冷然道:“什麽事?”


    “鬼使大人,”希裏拱手說道,“小的有要事稟報!”


    黑袍男子修眉一挑,冷冷地道:“說——”


    希裏道:“仙寶讓別人奪了。”


    “廢物!”黑袍男子發怒。


    希裏嚇得雙腿一軟,跪倒於地,叩頭不止。


    他身旁的幾個妖將也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個幽冥教男子身上散發出的煞氣太厲害了,人家動一下指頭,就可以捏死他們。


    “哼——”黑袍男子斥道,“是誰動的手?”


    希裏道:“明麵上是黃魚老祖與崩山大聖倆人幹的,暗地裏有高人替他們撐腰。”


    黑袍男子猛然想起前段時間,去龍湫穀的陰長老非但沒有拿到裂地神爪,反而讓王蠻教訓了一了頓,狼狽逃回總壇。如今崩山大聖強奪仙寶殘片,必定是王蠻指使的。


    想到這裏,黑袍男子四下掃了一眼,問道:“犬魔王呢?”


    希裏愁容滿麵地道:“大王被一條龍捉去了。”


    “什麽?龍?”黑袍男子心頭一驚。


    希拉讓手下將當時的情形講了一遍。


    “該死!”黑袍男子臉上又升起怒容,“鎮妖塔也落入王蠻手中,孫玄武這小子沒有說實話。”


    希拉與眾妖垂手而立,不敢說話。


    黑袍男子沉聲道:“你如今收拾殘部徑回歸藏山中,等候發落去吧。”


    希拉不敢違命,隻得出營召集殘部,徑回歸藏山中老巢。他原本想懇求鬼使出手救犬魔王,可如今知道王蠻就是黃魚老祖身後的靠山,哪裏還敢把心中念頭說出來。


    鬼使想了想,身形一晃,化為黑煙散去。


    當他再出現時,已經置身於昏暗的幽冥界。


    他身化黑煙,往東南一座峻嶺飛去,一路上越過廣闊的黑樹林,跨過廣闊的黃泉河,最終抵達一座氣勢雄偉通體漆黑的城郭。


    城頭上旌旗招展,列著無數身穿黑甲的雄兵。


    城門洞上“酆都城”三個漆黑大字,盡現鬼氣與猙獰。


    鬼使落在城門口,守門鬼將一見他麵容,趕忙行禮放行。


    鬼使穿門過街,直抵城中一座氣宇宏大的宮殿。


    入宮敲起宮門口的鬼鼓。


    “咚咚咚——”


    聲音沉悶之極,令人心頭壓抑。


    宮內轉出一個碧衣童子,衝鬼使一點頭,道:“夜遊使,何事奏起大鼓,需要驚動教主啊!”


    夜遊使一銅陵這童子,趕忙賠著笑道:“請童子去稟報教主一聲,就說有天大的要事稟報。”


    碧衣童子瞧了他一眼,點點頭道:“教主已有所察,早在殿上等候,請隨我來吧!”


    夜遊使隨著童子穿廊過院直抵一座朱紅色大殿。


    一進入殿門,夜遊使便察覺到凝重的氣氛。


    隻見,丹墀之上黃泉教主高坐王椅。


    黃泉談不上俊美,他的形容特異。一雙眼睛在半垂的睫毛下閃出磷火一樣的光芒,這種光芒不是內心熱烈或者想象豐富的反映,這是類乎寒鐵的閃光:耀眼,但是冰冷。他的瞥視短促而尖銳,冷冷地盯對方一眼,發讓人心裏陡生出一股寒氣。


    丹墀之下左右各站一列人中,俱是幽冥教主事之人。


    夜遊使進殿後,這些人的視線直唰唰地望了過來。


    夜遊使一看到禦靈宗少宗主孫玄武也赫然在列,眼神轉冷,暗中冷笑了兩聲。


    黃泉掃了夜遊使一眼,冷冷地道:“李玄機,何事擂起鬼鼓?”


    李玄機趕忙跪下稟道:“教主,我已察到王蠻的下落。”


    “王蠻!”黃泉眼中的磷火燒得更勝了,急促地道,“快說,他在何處?”


    李玄機道:“他率著黃魚老祖、崩山大聖在茫穀攻打犬族,已將我教所探的仙寶殘片,盡數收走。”


    此話一出,殿內立時響起竊竊私語聲。


    一臉冷意的聖子軒轅輪眼中恨意徒生,而他身旁的陰九幽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黃泉冷冷地道:“犬魔王呢?”


    “他已經被王蠻手下的一條青龍捉走了。”


    “青龍——”四下裏不少人低聲驚呼。


    青龍可是四靈之首,是神獸啊。


    王蠻有青龍相助,這更加棘手了。


    這時,李玄機冷冷地瞅了一眼孫玄武,朝上稟道:“這條龍的法寶竟然是鎮妖塔。”


    一聽這話,孫玄武的臉色立時慘白起來。


    黃泉扭頭瞧了一眼孫玄武,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玄機,皮笑肉不笑地道:“這定是你探錯了,少宗主說他父親正在閉關,這鎮妖塔怎麽可能在王蠻那裏呢?”


    孫玄武被他盯了一眼,背心直冒冷汗,隻得強笑道:“對,對,李兄一定是看錯了。”


    “少宗主,”黃泉又朝他望來,似乎漫不禁心地說道,“好好的妖不收,你爹為何突然閉起關來?”


    孫玄武心知黃泉已然起疑,心中直打鼓,硬著頭皮道:“這個,我不清楚。”


    “不清楚!”黃泉詫異地道,“你還是不是他兒子?”


    這時,諸人的眼光都直盯著孫玄武,大有不滿與蔑視之意。


    孫玄武臊得臉都紅了,隻得回道:“我爹,我爹說過必定會在這幾日出關的。”


    “唉……”黃泉故意歎了一口氣,道,“那塔是打出萬丈崖的關鍵,但願你爹不要令我失望。”


    這時,軒轅輪忽然越眾而出,朝上稟道:“師尊,王蠻即然搶我仙寶,不如讓徒兒率幽冥大軍前去繳滅他。”


    “誒——”黃泉抬手製止道,“王蠻一個村夫而已,無需興師動眾,我已有妙計,對付他易如反掌爾,嗬嗬,到時候我會給他一個驚喜的。”


    軒轅輪見師尊不同意,隻能作罷。


    這時,一個瘦削老者出列,稟道:“教主,陰九幽搞砸了裂地神爪一事,致使我們空占寶地而不得仙寶,請教主降罪。”


    陰九幽一聽,再也按捺不住,怒道:“句芒,你少煽風點火,若不是遇到了王蠻,我會致於如此嗎?”


    “嘿嘿,”句芒冷笑著看著死對頭,諷刺道:“王蠻是很強,但是你不戰而逃,敗壞了我教的聲譽,罪大惡極。”


    “你……胡說……”陰九幽臉漲成豬肝色,急叱道。


    “嘿嘿……”句芒用手一指殿中的某人,冷笑道,“那天在場的人都可作證,問問他們,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


    “你你……”陰九幽急得話都不利索了。


    “好了,好了!”黃泉教主搖搖手,“陰九幽不戰而走,確實不像話,不過,他發現了蜾贏妖這個重要訊息,也可以抵過了。”


    陰九幽感激涕零,急忙跪下磕頭,道:“教主英明。”


    句芒見狀,撇撇嘴,退了下去。


    黃泉笑望著陰九幽道,“那妖女對我大為有用,就麻煩陰長老去請她來見我吧。”


    “是……”陰九幽知道去見這妖女恐有性命之憂,如今也是沒辦法,誰叫他辦事不力呢。


    黃泉伸出一個手指兒,搔了搔大耳朵,問道:“郭尋龍何在?”


    “小的在!”從隊伍中走出一個白胖青年,朝黃泉拱手為禮。


    “說說吧,有何發現?”黃泉盯了他一眼,問道。


    郭尋龍暗自尋思,“小帝與我昧了葉神龍的仙寶殘片,定然不會將此事告訴他,我自然也不能說。他如今迫切要尋仙寶,我若說這幾日都在遊山玩水,那不是引火燒身,不如將那一特殊所在說給他聽,若拿不到,自然也不能怪我咯。”


    想定之後,郭尋龍便道:“教主,我有重大發現。”


    “哦!”黃泉眼睛一亮,“快說!”


    “此處隻有一件仙寶,”郭尋龍見黃泉笑容漸淡,便提高聲音道,“不過,它是仙器主體,而且這幾日隱隱有出世的征兆。”


    黃泉一聽大喜,趕忙道:“快說,到底在哪裏?”


    “就在茫穀的大天坑中。”郭尋龍說著臉上又升起一絲擔憂之色,“不過,據我所知有不少絕頂修士都已趕往那地方,到時仙寶出世,恐怕將有大戰。”


    黃泉冷冷一笑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此物即是仙器本體,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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