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來到了大廳中央的一麵巨大光滑鏡子前,隻見上麵俱是雲朵飄蕩。


    玄光寶鏡下有一位身穿金裙的美婦人正含笑著回答一位氣宇不凡的中年修士。


    “這玄光寶鏡如今被家師以雲影遮了,暫無法開啟……”


    中年修士訝然道:“原來仙子竟是真人門下高足,失敬,失敬,敢問芳名?”


    金裙美人咯咯嬌笑,嫵媚得橫了中年修士一眼,笑道:“我乃二徒弟,名叫金霓,先生仙鄉何處?”


    中年修士撫著頷下三絡長須,故做瀟灑之狀,微微一笑道:“我乃神水宮左使柳拂春是也。”


    “哇——”金裙美人眼中冒出小星星,驚喜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柳左使,妾身早有耳聞柳左使美名,今日方知百聞不如一見哩!”


    柳拂春笑吟吟道:“不敢,仙子過獎了,今天得遇仙子也是柳某三生有幸,久聞仙子的一首‘回春舞柳’曲,名動天下,柳某略通音律,何日還要向仙子請教一番。”


    金霓睨了柳拂春一眼,眼然春情蕩漾。


    這時,忽聽一個洪音道:“小娘子,你師傅準備什麽時候開這玄光寶鏡呀!”


    金霓忙抬眼去瞧,隻見此人身長八尺,一襲蔽裳,滿臉都是胡渣子,正用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這眼晴賊亮,仿佛可以看透人的內心。


    金霓身為無極門下二弟子,這眼力自然不凡。見此人看似嘻嘻哈哈,可骨子裏卻透著一股淩雲豪氣,不敢怠慢,忙福了一福,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你不要管我是誰?”中年漢子咧嘴一笑,“我可沒有大名氣,也不懂什麽‘回春舞柳’曲,更不懂風情,隻是一個大老粗,你隻要告訴我什麽時候開鏡,哈哈……”


    金霓嫵媚一笑,道:“先生說笑了,這玄光鏡三日後必開。”


    “唔!”中年漢子點點頭,嘻嘻笑道:“小娘子,我觀你印堂有紅光,這幾日想必會交桃花運。”說著瞧了瞧柳拂春的臉,又瞧了瞧金霓的麵,捉狹地眨了眨眼,才轉身離去。


    那柳拂春臉上不動聲色,可眼中已射出陣陣凶光,籠在袖中的手掌心漆黑無比,慢慢凝結出三顆漆黑無比的水珠。


    趁落拓漢子轉身出去的當兒,柳拂春無聲無息地抬起右掌,微一用力,那三顆泛著黑光的水珠兒,悄無聲息的往落拓漢子後背射去。


    在場的人眾都看到了這情形。


    那金霓仙子一動未動,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這一切,絲毫沒有阻攔之意,而大多數的人都懾於柳拂春神水宮左使的威名,無人敢冒犯於他。


    王蠻凝目細瞧那三顆墨汁般黑的水珠兒,心知此物必然蘊有劇毒,眼見落拓漢子就要遭殃,疾呼:“小心偷襲——”


    那落拓漢子即時轉身,先衝王蠻友好一笑,同時伸手疾抓水珠。


    柳拂春陰笑不止,暗道:“無知鼠輩,敢觸我“天一神水”,定讓你皮肉腐爛,氣血凝結而死。”


    說時遲,那時快。


    落拓漢子已經把墨汁一般的水珠抄在手中,攤開一瞧,那水珠三顆正滴溜溜在其掌心旋轉哩。


    柳拂春見這劇毒無比的“天一神水”竟然傷不他皮毛,心中委實震驚無比,仔細瞧這人麵容,卻不認識。


    落拓漢子衝柳拂春一笑,戲說了一句:“來而不往非禮也。”那三顆水珠如電般射向柳拂春。


    速度比去時快了不知多少倍。


    柳拂春根本反應不及,那三顆水珠“啪——”便射在他身上,把他一身潔白的長衫濺出一副水墨山水畫。


    “你……”柳拂春從未吃過這等虧,暴怒之下就待施絕招,隻見他俊臉上金芒一閃……


    周圍諸修見此異狀,以為他要施展毒招,個個避之唯恐不及。


    哪知,柳拂春一聲悶哼,身子不由自主的擺起了篩子,頭發“唰——”的一聲根根豎起,一張臉登時就黑了幾分,那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哈哈……”馬元忍不住捧腹笑道,“你看他多像一隻大海膽!”


    王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落拓漢子瞧著柳拂春,搖頭歎息道:“天一神水乃玄門正宗功夫,你卻舍純陰而就絕毒,這門功夫算是被你練廢了。”


    好不容易消除了一身不適,此時又被揭了短處,柳拂春怒吼:“你到底是誰?”


    落拓漢子眨巴兩下眼睛,笑道:“你也姓柳,莫非你姑媽沒向你說起過我,哈哈……”說著揚長而去。


    柳拂春聽了他這一句,登時憶起平日宮主素日提及的一些風塵逸俠裏有一位風雷門門主身兼風雷兩係絕頂玄功,莫非就是眼前這人,一想到此,一張臉頓時煞白不堪,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人乃與神水宮宮主柳無雙齊名的人物,一身玄功驚天地泣鬼神。其實,敗在此人手下倒沒甚麽丟臉,隻是令柳拂春敢到難堪的是眾目葵葵之下敗得如此不堪,令他十分羞憤,特別是看到王蠻與馬元兩人,柳拂春當真是恨得牙癢癢的。


    見王、馬倆人掉頭出了大廳。


    柳拂春一個縱身,鐵青著臉攔住了王蠻。


    這時,不少人已經圍了上來,抱括聚寶盆區中的白石公、姬墨陽、閻醜醜等人也都注視到這邊。


    王蠻見柳拂春眼露凶光時,就知道一場風波避免不了。


    早早就把蒙麵巾把臉遮了,馬元見狀也忙不迭的蒙了臉。


    玄光寶鏡下的人們見這兩人忽然蒙了臉,都不由一怔。


    隻聽,柳拂春也是一怔,忽而釋然,道:“好小子,知道用遮羞布了,很好,很好。”


    王蠻嗤之以鼻,冷笑道:“我發覺你不但自以為風流,還甚是自以為是!”


    周圍諸人見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敢這樣同大名鼎鼎的柳拂春講話,頗覺意外。有知道柳拂春凶名的人都暗自為王蠻捏了一把汗。


    有人道悄悄議論道:“不是說無極宮中不得打鬥嗎?這神水宮的為何這般肆無忌憚。”


    有人問道:“你是剛參加仙寶大會的吧?”


    “嗯,怎麽了?”


    “嘿嘿,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無極城中也並非不能私鬥,隻要有無極門下在場並且無阻止,就等於默認其行了。”


    “哦!原來如此。”


    柳拂春俱是仙寶大會的常客,豈有不知這理的,是以他起先才會向雷雲山動手的。


    王蠻卻是才知有這說法,因而心中略安,他此時倒不是怕與人動手,而是身份不能暴露,所以蒙上了黑巾。


    此時,心中苦惱一件事,就是在不用標誌性絕技的情況下,如何能夠做到讓人不會識破他的真實身份。


    這時,柳拂春已準備動手了。


    他袖子無風自動,三滴天一神水又凝結而成。


    柳拂春心中暗忖:“臭小子,我對付不了雷雲山,還對付不了你嗎?”


    手一揚,三顆天一神水分先後擊出。


    去勢又與雷雲山交手的不同。


    這三滴毒水珠一滴迎向王蠻麵門,兩滴繞出兩個弧度,一滴橫擊王蠻左側,一個飛上穹頂從上而下直擊而來。


    角度極為刁鑽,周圍之人看得目弛神炫。


    心想:“這柳拂春不愧是神水宮的頂尖人物,這三滴水珠幾乎封住了這人上下左右的退路,他退則勢難躲過前麵一滴,若左右躍也逃不脫左側一滴,若上躍,必然撞上天空一滴。”


    眼見一個仗義執言的漢子就要死在眼前,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惋惜之色。


    王蠻如何不知危局,心知這水珠不但毒而且陰氣森森,傷害都足夠致命。


    腦子飛快的轉動,數次想施瞬閃之技,可是一經施展必定難逃白、閻、姬等人的法眼,自然刀破虛空之法也可破了天一神水,可是也不能用。


    忽然,靈機一動,一招瞬間揮出。


    隻見,他沉氣墜馬,氣運丹田,大喝一聲:“嗨——”,右掌從腰旁擊出。


    “嗡——”一個鬥大的金色手掌赫然出現空中。


    迎向前麵一滴“天一毒水”,“滋——”的一聲烏氣四散,烏珠變成透明水珠,被粘在金色手掌心。


    “嗨——”王蠻又是一聲大喝,手掌一引。


    那金掌忽然折了一個角度,“咻——”的一聲又截住了左側襲來的“天一毒水”,瞬間也化為一顆水珠兒。


    這時空中那滴“天一毒水”已經呼嘯而來。


    王蠻眼中神光大熾,雙手一引,那空中的金掌挾風雷之勢,從側邊轟在最後一滴水珠上。


    “好,好!”馬元不禁拍掌叫好。


    王蠻暗中吐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有牛不群大哥昔日傳我的金雷勁,不想在此建功。”


    周圍修士見他破了天一毒水,都大聲喝起彩來。


    柳拂春則臉如死灰地看著王蠻與馬元兩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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