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在這邊鬥嘴又鬥法,倒也無甚深仇大恨,隻是平常閑聚之時的常玩的一些小花樣,無非是想試探一下近來彼此修行功夫的深淺。


    一會兒,幾人就湊到了一起。


    豔如桃李的風二娘首先開口發話:“喂,老酒鬼,你知道這三人為何像紅眼雞似的,在此鬧騰。”


    酒鬼揉了一把通紅的鼻翼道:“我許久不問俗事了,這些人為啥鬧成這樣,我還真不知道。”他抬起醉眼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南宮瑞,說道,“老雜毛想必知道?”


    黃飛豹濃眉一挑,好奇地問道:“老雜毛,他們到底是為哪般?”


    南宮瑞當然知道是什麽原因,就連豐靈子拚死保護蒼梧子的原因,他都一清二楚,可是他對酒鬼與黃飛豹是一點好感都沒有,這兩人一口一句老雜毛,聽得他心頭光火,是以撇了撇嘴,板起臉來,並不回答。


    卻見風二娘蓮步輕移,笑靨如花,隻聽她嬌滴滴對南宮瑞說道:“南宮大哥,若知道緣由,就請說一下嘛!奴家也好想知道呢!”風二娘可是聲色場中的風月女子,這風情一展,比什麽法術都還好用。


    南宮瑞的心都化了,連忙笑道:“也沒什麽?前日聞家得了《金丹秘要》,這蒼梧子動了心思,便趁馬行空離堡時,前去奪取,因此惹惱了這廝,才有了這場風波。”


    老酒鬼看到南宮瑞對風二娘這般色授魂以的模樣,隻是笑笑,並不言語。


    黃飛豹被南宮瑞施以冷臉,自討了一個沒趣,正在不滿呢,卻見這家夥被風二娘一勾引,馬上露出一副討好的模樣,實在看不慣他這副嘴臉,便冷笑一聲,罵了句:“這老色鬼。”


    南宮瑞臉皮再厚,也當不得這樣的話,白淨的臉上一紅,抬眼望天,裝做沒聽見。


    風二娘卻嬌滴滴地道:“怎麽?你吃醋了。”說完風情萬種的望了一眼黃飛豹,這親熱勁頭,把南宮瑞看得極度不爽,不由自由的握了握手中的法器。


    黃飛豹卻不吃這一套,他豹眼一瞪,怪笑兩聲,說道:“風二娘,少在老子這裏使美人計,我光棍慣了,不吃你那一套。”


    風二娘瞥了一眼,見南宮瑞一臉不爽,心道:“你黃飛豹不吃這一套,可有人吃,嘿嘿!少不得以後要用用這個活法寶。”是以掩著嘴,嬌聲笑道,“你個蠻夫,奴家不理你了。”


    黃飛豹心知這風二娘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不想招惹她,便轉頭望著滿天烏雲與金雷閃電,看了半晌,不禁皺起眉頭,擔憂地道:“喂,我說……你們……真要看他們拚個你死我亡嗎?”


    風二娘嬌聲笑道:“你們男人的事,我女人家可沒能力幹預,你們爺們拿個主意就是。”


    黃飛豹心中暗罵:“裝腔作勢的女魔頭,沒能力?老子剛才還差點著了你的道呢?”其實在場中人,就屬風二娘道法最強,此人是七大上品宗門之一——神水宮中的人,不說神鬼莫測的道術,單其一身詭異的法寶就令人防不勝防。


    酒鬼看到馬行空土黃色的罡氣罩上,一條條灼白的銀弧不斷的浮現,眉頭深鎖,憂心忡忡地道:“馬行空要用絕招了——恐怕這座鎮會毀了。”


    這一行人中就酒鬼與馬行空交厚,他對馬行空的底細的了解程度,就連黃飛豹都不如他。老酒鬼為人實誠,絕不虛言,他的話立時就讓風二娘與黃飛豹提高了警惕。


    南宮瑞猶有不信,道:“這豐靈子的昊天功與玄梧子的玄水真功有相輔相成的功用,兩人合力,實力暴增,馬行空能有什麽勝算?”


    老酒鬼瞅了一眼南宮瑞,道:“你以為馬行空就混元霸刀這一依仗嗎?他……唉……不說也罷……我們必須要阻止這拚鬥。”


    此時,場上的雷霆餘勁不住的彌漫,牛不群滿地遊走,這雷不但使他恢複到巔峰時刻,更是有所頓悟。隻見他停下身形,雙眼微合,兩手擺了一個古怪的手印。就見他全身金光一閃,地上的積水瞬間揮發,化為水霧。


    這等異象自然讓諸位修士動容。


    而在一旁的王蠻其實一點也沒閑著,他有聚水神功,周身四萬八千個毛孔與周天之穴竅打開,那雷勁自然而然向他匯聚,這可比牛不群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他的混沌丹田原是一片渾渾噩噩的景象,在聞家堡一戰中,得牛不群的雷霆真氣,就在渾沌之中埋下了一顆種子,王蠻內視時去探過這東西,雖然可以感知得到,但實在太過渺小。金色種子與混沌丹田一比,就如滄海一粟一般。


    可此時,他在吸納了天空中的雷霆真氣之後,就發覺這金色種子,不斷的壯大,一股磅礴的能量,在蠢蠢欲動。王蠻心中大喜,全力運轉聚水神通,把那天地中的雷霆靈氣,源源不斷的吸入體內,再依奇經八脈匯入丹田。


    由於三個修者調動了天地靈氣,一股無窮的威壓籠罩鳳山之巔,李家族人忍耐不得那無盡的威壓,都退入李家的密室之中,唯有李天成猶自佇立,雙目橫視蒼空。


    而馬行空這邊的人,四靈衛袁龍、朱雲、丁虎、玄武四人抵受不住這等天威,早已手拉手盤膝打坐,每個人身上隱隱有奇光浮現,他們全力運轉玄功,苦苦抵禦這威壓。


    要知道,對於修煉之人來說,任何磨難都是修行的磨礪石,這裏威壓恐怖異常,也是極好的煉功場,這就是四靈衛不想離開的原因所在。


    這邊四個修士交談之餘,也把這場上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對於王蠻、牛不群與李天成三人的表現,諸人不禁刮目相看。這等威壓能夠抵擋的,必然為人中之龍。


    老酒鬼頗為惋惜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位年輕高手,道:“可惜,可惜。”他心知此後的鬥法,除了在座幾個修者之外,其餘之人必定是撲火飛蛾,都將殞落。


    威壓不斷的遞升,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風二娘驚疑道:“酒鬼,你看怎麽阻止他們……”


    話還未說完,場上劇變已起,“啵”的一聲,三個修者蘊釀已久的道法,終於開始碰撞了。


    “轟隆隆——”


    天空中的金雷閃電一個一個出現,以金雷為紐閃電為經緯,形雷電巨網,把整座鳳山頭罩定,山頂上的草木,建築物,都在能量場中瑟瑟發抖起來。


    豐靈子的量天尺通體散發出熾熱的火焰,氣勢洶洶地往馬行空撲去。


    酒鬼跺腳,仰天長歎道:“來不及了,唉,生靈塗炭啊!”


    這聲勢當真嚇人之極,牛不群一看這陣仗,急忙對王蠻道:“好兄弟,快跑,這下玩大發了……”說完身形疾射,躍入四靈衛之中,急喝道:“速跑——,不然死無葬身之地矣,”


    袁龍向他慘然一笑道:“老大,我們已經起不來了,你快走吧。”


    牛不群大急,深吸一口氣,伸手捉住袁龍肩膀,隻一扯就分開他與丁虎的手臂,他沉聲道,“運功護住身體,我們走……”說完扯起袁龍,往山下掠去,離去時,他還不望回頭對王蠻道:“好兄弟,我先走一步。”


    王蠻眼神堅定,注視著天空中的金雷閃電,頭也不回地道:“你自去,莫管我。”


    牛不群深深看了一眼這位不要命的少年,拉著袁龍,袁龍拉著丁虎,一個拉著一個,就如放風箏般的把這一串人帶走。


    酒鬼見狀,略為安心。


    此時在場除了七修之外,隻有王蠻與李天成兩人。


    酒鬼搖了搖頭,惋惜地道:“年輕人自以為是,螳臂擋車,這天道之力豈是你們這些肉體凡胎可擋的。”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馬行空的反製開始了。


    隻見他把刀往天上一扔,紫光大漲,在空中遊動,如同紫色長龍一般,混元真氣一沾雷與火靈之氣,紫光暴漲。


    蒼梧子不屑地冷笑一聲,道:“馬行空,你死定了。你死了後,我必定會把聞家滿門屠殺。”這話陰森森的,極為無情冷酷。


    馬行空此時須發飛揚,麵色由紅轉為暗紫,眼中的神光吞吐一丈之遠,戟指怒罵道:“兩個自以為是的匹夫,看我道法,天地無極,萬物借法……”他腳一跺,身體擺出了一個極為古怪的架式,兩手中的法印不斷的變幻,口裏一字一頓的喝出一連串的咒語,那是:“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此時的馬行空猶全身氣勢攀升到極致,須發根根豎起,每一個字吐出,就如同一個炸雷在眾人耳邊轟鳴。


    “啊,道家九字咒。”所有的人都色變了。


    酒鬼把腳狠狠一跺,焦急萬分地道:“完了,完了……”他雙眼望向鳳山下的萬家百姓,眼裏露出一股深深的悲憫,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這道門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可謂包羅萬相,厲害無比。修行之人大都知其字,也有所涉略,但是這感悟程度則天差地別。


    馬行空能夠使得出來,先不管悟得幾成,也是非凡無比。


    這時,隻見整座鳳山上震動了起來,仿佛這座山要淩空飛騰一般,“喀喳”一聲轟響,李祖祠前豐靈子與蒼梧子借以踏足的千年蒼鬆,瞬間化為灰燼。


    兩人狼狽飛逃到半空之中,一個腳踏量天尺,一個身遁於烏雲之中,臉上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道家九字咒,這是何等的可怕。


    鳳山巔上碎石如雨點般砸下,壓塌房屋無數。


    李天成眼望著一眼屋宅,牙關緊咬,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心中的怒火直衝九霄,“該死的馬行空,該死的修者,毀我家園,你們全都該死……”他森冷的目光刺向馬行空的背影,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此時馬行空必定死了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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