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情人的氣息太甜、太美、太柔軟,把心也融化了。


    交媾很簡單,兩個原始到人類寧可忽略的部位互相取暖,道德感低一點的兩個陌生人都可以做。


    但接吻呢?


    兩人可能呼吸了同一個空氣分子,嚐著同一種味道。如果人的身體是容器,會把靈魂放在哪裏?心窩?還是眼睛裏?所以接吻時兩扇靈魂之窗緊挨著,不用去看,而是互相感受。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可以那麽感性,用吻愛撫她,即使他的雙手正在幹著下流的勾當,像每個急色的男人把身下的女人扒個精光,吃遍每一寸豆腐。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早上,他被餓醒,聞到一陣香味,更加饑腸漉漉。


    橫臂摸向一旁的位置,空的?項陽立刻睜大眼,驚醒,接著確定自己聞到煎培根的香味不是在作夢。


    砰砰砰!他兩三個大步衝出房門,直奔廚房,看見他的小女人做早餐的背影。


    厚……幹嘛不給他表演當好老公的機會,起那麽早!萬一她的身體還會痛怎麽辦?項陽一副要不到糖吃的小鬼賭氣臉孔,蹭到巫元宵背後,摸摸抱抱。


    「再一會就好囉!」巫元宵安撫道。


    「我要吃包子。」他的臉貼著她蹭啊蹭。


    這話讓巫元宵的臉又發燙了。「別鬧了。」她把培根放到盤子上。「可以吃早餐了。」


    項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巫元宵轉過身,登時傻愣住。


    「你……」


    「好香噢!」臉皮堪比象皮的男人忘了前一刻自己在氣啥,接過她手中的盤子,迫不及待地拎起一塊鮪魚蛋往嘴裏塞,顧不得燙口地大口咀嚼。


    「你……」巫元宵好氣又好笑,而且尷尬羞赧到全身發熱!她轉念一想,才改用較為輕鬆的口吻道:「你早上都習慣在屋子裏裸奔嗎?」


    厚臉皮男人依然大口嚼著食物,還不忘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她喜歡吃的火腿喂她,「有什麽關係?反正隻有我們兩個啊,遲早都要給你看的。」其實他是因為床鋪空了,急著找她,哪管得了那麽多?


    反正可以讓她順便欣賞一下未來老公精壯的體魄,希望可以加分啦!在中年發福有鮪魚肚前,一定要先讓她記住他帥氣的樣子!以後比較不會失寵,哈哈哈……


    巫元宵無言,張口吃了他喂過來的火腿才道:「我覺得吃飯時……至少把內褲穿上比較好……我是說萬一熱咖啡還是什麽滴到那上麵……」呃,她提這個做什麽啊?聽起來好色情!巫元宵整張臉又爆紅。


    項陽從盤子裏抬眼看她,然後笑得一臉詭異,「所以我不喝太燙的,如果不小心燙到,你幫我吹吹就好了……」


    巫元宵真想捶死他,「燙死你最好啦!」


    「不要這樣,之前在美國時有個洋妞說我屁股又翹又結實,以後隻有你能看耶!趁它還沒下垂時趕快看……」


    「你……你……」她會被他氣死!雖然嘴角是上揚的。


    幸好項陽最後還是去穿了件海灘褲再下樓來,否則巫元宵真的會腦充血到吃不了飯吧!


    「等我這次從聖母峰回來,我們就結婚吧!」他一臉興奮,不料巫元宵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你要去聖母峰?」去做什麽?她腦袋中一片嗡嗡聲,半晌才記起他好歹也是個攝影師,又是登山器材品牌的探險員,登聖母峰當然是為了工作。


    「唔,對啊,我昨天本來要跟你講。」結果該講的沒講,本來打算留到新婚夜做的倒是全做了。他看著巫元宵,發現她臉色慘白,關心地問:「怎麽了?」


    「那很危險……」那是他的工作,她不能無理取鬧。巫元宵這樣想著,卻隻能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有那麽多的山好爬,為什麽一定要去聖母峰?」雖然成功攻頂的人越來越多,但失事的也不在少數啊!


    「嗯,我本來想說去k2峰,但他們說聖母峰比較有名,而且至少目前還是世界第一高峰。」雖然明明k2的困難度大得多,但一般人隻會注意到第一名,誰會去看第二名啊?


    k2跟聖母峰還不是一樣!


    「一定要去嗎?」她甚至無法克製自己不要顫抖。


    項陽這才明白,她怕他出事。他安撫地笑了笑,將她摟進懷裏,卻發現她不停地發抖,隻能更努力地安撫她,「我之前去過兩次,k2峰也爬過一次,不會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巫元宵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不知該怎麽告訴他,她無法承受再次失去他的痛苦與煎熬。


    一個平凡的女人會如何麵對將前往險境的情人?她不知道,也害怕自己表現得太歇斯底裏。


    前塵曆曆在目,戰爭已經是遙遠的曆史記憶,分開牛郎與織女的銀河卻依然以各種麵貌出現。她妄想挑戰輪回的的禁忌,牢牢抓著早該放手的前世記憶,這一刻才知道違背天意的苦果,她也許一輩子也嚐不完。


    隻是登山而已。


    確實,至今成功攀上世界第一高峰的人已經不少,但發生事故死亡或殘廢者也不在少數,二次大戰之前,曾有英國探險家在登聖母峰時失蹤,他們的遺體在七十五年後才被找到……


    「那時沒有衛星電話,沒有定位係統,甚至也沒有人有成功的經驗,而我已經是第三次去了。」雖然也沒成功攻頂過就是了,總需要天候和情況配合。


    巫元宵辭窮了。她也想像個普通的女人,輕鬆地說:我在山下等你!但她就是說不出口。前世她說了那句話,但結果呢?


    她更不敢和項陽爭吵,怕他發現她的怪異……正常的女人會有什麽反應?她不知道,隻能陷入自己無法言說的恐慌之中,一再被前世的恐懼逼得內心焦灼不安。


    她更不能要求他放棄冒險——要求另一半不再展翅高飛的人太過自私!更何況未來他仍會繼續參與那些讓她提心吊膽的冒險活動,難道她得消耗他們的愛情,一再地威脅他別去?


    她該向誰求助?巫元宵隻想到大巫女,誰知她來到塔羅相命館時,才發現那裏已經被改裝成pub。


    「你要找enid?」pub的老板似乎早料到她會來訪。「enid去旅行了,她把這裏交給我,我也不知道她何時會回來。你姓巫嗎?」他問。


    「我是。」大巫女離開的消息讓她有些恍惚。


    為什麽唯一能證明她前世記憶真相的人,卻在這時離開了?巫元宵不由得胡思亂想,惴惴不安。


    「她要我把這封信交給你,還說你可以隨時來訪,當然enid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你來,我可以請你免費喝兩杯。」他朝她眨了眨眼睛。


    巫元宵匆匆道了謝,隻想快點知道大巫女留了什麽話給她。


    她一走出pub,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卻想不到信裏隻有一行字——


    命中注定躲不過,命裏無時莫強求,切記泰然處之。一切保重。


    意思是,她無法改變緣起緣滅嗎?


    她還要去機場送他,努力要自己微笑。


    項陽的姊妹們都給予祝福和警告了,警告他絕不要逞強,然後全家聚在一起吃頓飯就算送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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