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冷雨來到大殿之上等待司空允,早有內侍前去稟報。過了很久,司空允來到大殿寶座之上坐下來,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交代你們的事完成了?”


    冷蕭幻化出天聰劍扔到地上,說:“你說的事情我們已經辦好了。”


    “嗯,真的嗎?“司空允聽到冷蕭的話,麵露喜悅之色。


    “你答應我們的可以兌現了吧。”


    “不急。”司空允說著,將手掌伸出,用“視聽術”將冷蕭的記憶轉化成畫麵,看過之後說:“做的好,我答應你們的也會兌現,從今以後你就是天蕩山掌門了。”


    “謝謝師叔。”


    “現在承認我是你師叔了。”


    “以前是弟子不對,請師叔責罰。”冷蕭慌忙跪倒在地。


    “罷了,這是新的掌門信物,你們回天蕩山去吧,有什麽事我會隨時傳喚你。”


    “是,師叔。”


    “什麽?”


    “是,至尊。”


    “嗯,天聰劍也歸你了。”


    “多謝至尊。”


    “下去吧。”


    見音鈴已死,司空允心中一直認為的隱患已除,又早派贏乾,文心,藍若水把守魔界時空門入口,監視百千回的動靜。


    自此後司空允更加肆無忌憚,他橫征暴斂,聚天下奇珍異寶置於無極殿內,豪取強奪,集各大門派獨傳武功秘籍占為己有。


    所到之處,全憑一時心情,喜歡便拿來,不喜歡便毀滅,甚至融天下邪魔武功獨創返老還童之術,於人間抓捕萬千童男童女以作實驗之用,天下在他的主宰之下,人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時時處於危險艱難之境地。


    司空允還叫弟子抓來三千少女,置於後宮,每日放縱淫欲,夜夜笙歌,把酒玩樂,有性格倔強的少女不忍被辱,隻能選擇上吊自殺以保貞操,自殺不成的,則被司空允賞給弟子們,忍受眾人的折磨與羞辱,偶有正義人士看不過去,出手阻攔,都被千刀萬剮後喂了魔獸。


    一樁樁,一件件殺戮、貪縱之事,也導致了仙魔派弟子的放縱驕奢,他們麵對司空允恭恭敬敬,唯唯諾諾,頻獻諂媚之詞,大講功德之語,私下裏各個陰險詭詐,貪圖私利,作威作福,所做之惡事,更是令人瞠目結舌,然而他們打著仙魔派的旗號,仗著司空允的保護,橫行天下,無人敢惹。使得有點血性的修仙之人隻得退隱山林,不再理會人間的是非苦難,而普通百姓隻得在他們的魔爪之下苟延殘喘,度日如年。


    冷蕭雖接任掌門,但天蕩山上蕭條冷寂,再無往日模樣,所有弟子終日修煉武功,再無其他事情可做。一日,冷雨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音鈴找自己索命,央求冷蕭將音鈴的屍體安土下葬,冷蕭與弟子到了音鈴死亡之地,卻不見了屍體,隻有一大灘早已滲入泥土的血跡留在那裏,於是再不提此事。


    贏乾與文心,藍若水在時空門前日夜監視,七色石柱自從上次大戰之後,深藏地下再沒出現,從不見時空門打開過。文心和藍若水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將孤雁和瓔珞的屍體埋在了一起。


    藍若水每次看見贏乾都覺得心生厭惡之感,她說:“天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淪落到給別人打雜,為別人任意調遣,都是你的錯。”


    “可這也不能全都怪我一個人,你們當時不也是站在至尊一邊的嗎?”


    “我們那是不知內情被利用了,而你明知道他的真實意圖,你還不去阻止,真是有愧魔界左祭司之職,你就是將我們淪落至此、將天下蒼生置於險境的暴徒!”


    “堂堂五大派掌門,能夠不分青紅皂白,輕易被人利用,又有什麽顏麵活在這個世上!”


    “你……”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既來之,則安之。”文心勸阻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靜觀其變吧。”


    浮沉殿上,百千回早已經蘇醒,所受的傷雖無性命危險,但五髒六腑俱受重創,每日靜心療養之外,便是與恐懼獸聊天。


    花容、花蕊除了跟著恐懼獸練習武功之外,便是負責每日三餐。


    一日,恐懼獸說:“魔君,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麽想法?”


    “魔君聖殿。”


    “魔君聖殿?”


    “嗯,幾百年前乃至現在,魔界頂級的高手都被困在那魔君聖殿之內,隻要魔君將結界解除,帶上魔君令牌,請他們出來,便可以與司空允一戰。”


    “不可以。”


    “為什麽?我們現在人單勢孤,你又身受重傷,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放他們出來對付司空允,無異於引來虎豹驅豺狼。他們對付的了司空允,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如何對付的了他們?他們都是魔性深植內心,性格極度扭曲之人,為了一點小事便可以任意的殺戮,放他們出來對付司空允,隻會讓苦難更加苦難,生靈更糟塗炭。”


    “魔君?”


    “此事不用再議,就這樣吧。”


    “那好吧,你還是好好養傷。”恐懼獸轉身離開。


    “等等。”百千回叫住恐懼獸。


    “謝謝你。”


    “你太客氣了。”


    “龍回。”


    “什麽?”


    “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吧。”


    “謝謝。”恐懼獸回頭看著百千回,心裏不禁升起一片感激之情。


    在這以前,知道的喊自己恐懼獸,不知道的就叫自己怪獸,以前自己被人叫的習慣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有個好聽一點的名字,如今有了自己的名字,恐懼獸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感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感激之情。


    “魔君,我回來了。”


    “月兒?你去哪了。”恐懼獸問道。


    “大魔獸,我出去溜達了一圈。”


    “外麵的事怎麽樣了?”百千回問道。


    月兒將司空允獨斷專行,橫征暴斂,自封仙魔至尊,建造無極殿,以及贏乾等人在時空門外監視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是說我出去溜達了一圈嗎?大魔獸。”


    “我以為你隻是在附近溜達了一圈。還有,我不叫大魔獸,我的名字叫龍回”


    “這個名字還行。”


    “那可是魔君給起的。”恐懼獸一臉驕傲的神情。


    任何人、事物都有他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月兒的本領就在於能任意進入其他空間而不受限製。


    “她怎麽樣了?”百千回看著月兒,神色緊張的問道。


    “她……她死了。”月兒語氣沉重,麵無表情的低下頭,它本來不想把音鈴被殺的事情告訴百千回,但又不忍心欺騙他。


    “她死了?”百千回皺了皺眉頭,麵露難過之色,近百年,自從上天蕩山跟著軒轅昱學習仙術,再到成為魔君的歲月裏,臉上第一次有了難過的表情,他望著天空無奈的說:“終究還是逃不了那個魔咒嗎?難道我和她注定生生世世不能廝守在一起嗎?為什麽讓我們相聚又匆匆離別。想我身為魔君,竟也保護不了她。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悲歡離合,如果還有下一世,我寧願不再與她相逢。”


    百千回仰天長歎,許久問道:“她是怎麽死的?”


    “不清楚,隻聽說是冷蕭殺死的,司空允還讓他做了天蕩山的掌門。”


    “你們在說誰?誰死了。”恐懼獸問道。


    “鈴兒。”月兒回答。


    “什麽?”恐懼獸張大了嘴巴喊道。


    讓魔君清靜一回,月兒示意,拉著恐懼獸離開了。


    音鈴的死成了百千回的心結,他又想起曾經拜軒轅昱為師之前的那段對白“若生生世世都注定是一段孽緣,若你無法掌握自己和她的命運……不如不見”。


    可這一世,他也曾極力控製自己的感情,也曾在內心裏做過無數次的掙紮,可為什麽還是不能讓她幸福,讓她快樂,讓她平平安安的走完這一生?


    多少次夢回從前,有悲傷也有歡樂,可今後他該怎樣獨自麵對?他身負保護蒼生的重任,不能一死了之,已結束內心的苦痛,難道要讓這樣的辛酸永遠縈繞在他的內心,不休不止嗎?這是懲罰還是詛咒,這是宿命還是輪回?


    百千回一時哀傷過度,吐了口血,癱倒在地上。


    數日之後,百千回身體漸漸康複,他獨自一人來到魔君聖殿之前。結界逐漸由無形化有形,聖殿也漸漸呈現在結界之內。


    “魔君,你這是?”恐懼獸從後麵追了上來。


    天轅劍已斷,我要進去拿一樣兵器,而且也應該研習一下那些被塵封的魔法神功了。


    “你是要……”


    “嗯,過去我雖然對魔界仙界同懷視之,但一直對魔界的武功魔法心存偏見,司空允說的對,所以我有今天之敗。”


    “可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什麽疑問?”


    “以你的武功修為,即使不學這魔界武功,也不會輸給司空允,可是大戰當日,你卻……”


    “那是因為我不久前用盡幾十年的修為維持軒轅昱的性命。”


    “原來如此。”恐懼獸點了點頭,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若跟著我,萬一引起他們的懷疑,引發暴亂,就無法收場了。”


    “可是你現在……”


    “放心吧,心無留戀心自堅。”百千回說完,用真氣護住自己,以維持魔君往日的神態,說道:“你們出來吧。”


    隻見魔君聖殿的大門緩緩打開,兩隻獨角獸從裏麵走出來迎接百千回,恐懼獸站在結界之外目送他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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