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香兒哭的梨花帶雨,小錘頭連捶了他好幾下,終是嫌手疼放棄了。


    「我來問你,要是當初我沒有喝醉和你發生了那事兒有了彤寶,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要我,甚至把我帶回來?」


    被疼愛的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矯情,你肯定了一事,她保證能再從別的縫隙裏找出芽兒來,憑空也要生生事端。


    方時君早就看透了她,知她隻是不好意思罷了,並沒有生的生氣。


    「你問的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因為這世上許多事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一粒小小的火種能燒起燎原大火,這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沒發生的我無法揣測,但我們相遇了,此刻在一起,這就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兒。」


    範香兒明白他說的在理,也明白他是不想光說好聽的來騙她。


    隻不過她嘴上不服氣的小聲嘟囔著,「我看你就是不會要我。」


    方時君笑笑,二人穿好了衣服,把地上那些請帖都撿了起來,一一扣上印章。


    範香兒撿起了劉斯年那張,頓時呲起了牙,「你看!這像什麽?還要再寫一張!」隻見年字那一豎劃出去老長,都劃出紙外去了。


    方時君接過來一看,也忍俊不禁,「好,作為賠罪,我親自寫這張,請你小劉哥哥來做客。」


    滿月宴這天,方家張燈結彩到處洋溢著喜氣,彤寶穿的像個大紅包一樣,胸前佩戴著長命鎖,手上帶著小金鐲。由老夫人親自抱著,自從有了她在身邊,老夫人這病好的快極了。


    白天稀罕不夠,有時候晚上老夫人就直接把給人扣下不還回去了,範香兒起初還有些心裏不是滋味,怕女兒久而久之就和自己不親了。


    方時君也想抱抱小女兒,但是女兒在,範香兒總是扭扭捏捏的心裏有牽掛不肯配合他,所以說彤寶晚上在母親那裏也挺好的。


    後來再有這事兒,範香兒也想開了,挺好,老夫人帶著她心情好,有利於身子康健。彤寶得了祖母的寵愛總歸是件好事兒。


    再說老夫人還算講理,從不會連續留她兩夜,所以範香兒也就放心了。


    滿月宴來了很多人,該來的都來了。


    彤寶這個大紅包簡直是人見人愛,光是方時貞就獨獨抱了好一會兒不撒手。


    謝安容和劉斯年也來了,她一貫冰冷的小臉在見到喜氣的小團子時,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並伸出一根食指來,用指肚輕輕的戳了戳彤寶的小手。


    然後臉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飛霞,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劉斯年,那個呆子!相處了這些時日,竟還沒發現她是個女的呢?


    剛才在門口與他碰見,他竟然連正眼兒都沒瞧她一眼!


    範香兒拉了方時君一把,示意他看謝安榮,「你看她瞧誰呢?以後可不許你再亂吃醋。」


    方時君有些意外,謝安榮這等條件的女子居然會看上姓劉的那小子,不過也是,他還看上範香兒了呢,情之一字沒人說的清。


    「你小劉哥這回要渡情劫嘍!」


    「我看挺好的,謝伯母人挺好的,將來小劉哥考上功名,說不定能同意呢。對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怎麽還不見夢雅姐姐?」範香兒環視了一圈,她認識的人就差這一個了。


    「許是被什麽事兒給耽擱了,不必等她,她的那份禮少不了她的。」


    「去,就會開玩笑,快去忙吧。」


    春暖花開,宴席是在室外布置的,老夫人在室內帶著彤寶,和幾個差不多年紀的老太太一起。外麵皆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老太爺和方時君出麵招待男客,範香兒和二夫人三夫人招待女客,大家都在一處,隻是男女分別坐罷了。


    來者都很識趣,沒人敢說什麽煞風景的話。


    酒菜上來,賓主盡歡,話題不隻局限與孩子。對男人來講官場、世道經濟、小道消息等才是最重要的話題。女人們聊的就是孩子、首飾、公婆、男人。


    就在酒酣正濃之際,從外麵遠遠走來一位戴著麵紗的女子,隻見她挺胸昂首,蓮步款款而來,眾人見她打扮奇異又婀娜多姿,便都好奇的放下了酒杯和碗筷,齊齊注視著她。


    那女子被眾多視線關注著,竟毫不怯場,直接朝最前麵的那桌走去。


    方時君從見她第一眼起就驚異的睜大了雙眼!她怎麽會……


    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她的身形走姿真的太像了!


    他驚喜又難以置信的站起了身,眼神定定的望著那款款朝她走來的身影。


    範香兒和其他人一樣,把這幕看在了眼裏,心裏沒來由的重重一跳,像一顆巨石終於落了地,轟的把心砸出了個大窟窿。


    那女子停在了方時君麵前,眼含笑意的望著他的雙眸,「子平,我回來了。」


    「真的是你?你還活著?」方時君確認了來人,心內狂跳不止,他無力去分辨到底因何而跳,他隻知道那糾纏了十年的噩夢終於可以徹底遠去了。


    「是,我活著,並且回來了。」


    範香兒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她毫無察覺。


    她的壞預感應驗了!她終於知道那砸下來的巨石是什麽了,是佩琬!佩琬回來了!她何止把她的心砸出了窟窿,她簡直把它砸成了粉末。


    範香兒強自告訴自己,鎮定,一定要鎮定!


    大爺一直為她的死而內疚,現在她回來了,他的震驚是人之常情。範香兒,你現在是一個母親,你不能那般軟弱無能,你要給自己點信心!


    室內的門是敞開的,外麵發生了什麽裏麵聽的一清二楚。


    方晴與方時君佩琬他們年紀相仿,當年的事情她再清楚不過,話說成了這樣,她如何還認不出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佩琬。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盯著那二人,這不是個事兒。


    她顧不得在眾人麵前暴露自己,畢竟她和離回來這事知道的人還不多,也顧不得母親的感受,快步起身出去了。


    假裝高興熱絡的拉住了佩琬的胳膊,「你回來了?怎麽不提前打聲招呼,咱們多年未見了,走,和我進去吃幾杯酒敘敘舊!」


    佩琬深深的看了方時君幾眼,才跟著方晴走了。


    蘭初景蹙著眉看了幾眼失魂落魄的範香兒,又看了幾眼那蒙麵女子,若有所思的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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