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瑉也是個年輕有為的主治醫師,無論是查房、看診速度都很快,就連走路步伐也大,讓嬌小的徐含星在後麵追得很辛苦。迅速查房完畢,再向徐含星交代些工作上的事情,周佑瑉便快步朝門診而去,準備開始早上的看診。


    安和醫院是地區型醫院,但也是鄰近幾個小鎮唯一的一間醫院,再加上醫療質量不錯,因此病人量也不少,幾乎每天都門庭若市,若不早點看門診,通常都會延遲關診的時間。


    安之權也是常常步伐快到讓她跟不上,直到有一次他都走到其它病房看會診病人,發現她為了跟上他而跑得氣喘籲籲時,之後每次查房他都會刻意放慢速度等她。


    想起他,她的心忍不住酸疼起來。


    那天她發現了他最疼痛的過去,而他也發現了站在門外來不及離去的她,那時候,他的表情先是震驚,之後卻是令她心寒的冷漠無視。


    他武裝起他的感情世界,不願讓她碰觸,也未曾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解釋。


    他沒有吃早餐就送她回家,然後離去。


    沒有一句離開前的告別,他搭著禮拜天淩晨的飛機飛去東京。一切是那麽漠視她,彷佛她從來與他不存在任何關係,他冷漠的令她心寒。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季玫嵐究竟占據他心多少分量,也不想去思考她應該做什麽決定,她什麽都不想思考,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含星學姊,含星學姊?」


    徐含星的思緒被打斷,回頭才發現原來是營養師鄭舒沅,她抱歉的望著她,「舒沅,怎麽了?」


    「你怎麽了?我喊了你好久,你都沒有反應。」鄭舒沅擔憂的看著她。


    「抱歉,我剛在想事情走神了。」


    「一整個早上都心不在焉的,含星學妹,你是因為安醫師不在國內,所以才變得懶散了嗎?」一旁的小劉學姊翻了翻白眼,尖銳的酸了她一句。


    聞言,徐含星沒有開口,但任誰被這樣尖酸刻薄的酸了幾句,還是會心裏不舒坦。


    從她和安之權交往以後,諸如此類的酸言酸語就不曾間斷過,一些仰慕他的女同事,或是在工作上被他責罵過的人,隻要在他那邊受了氣,就會找機會發泄在她這個女朋友身上,而她不喜歡把工作上不愉快的事情告訴安之權,始終默默忍受這樣尖酸刻薄的言語。


    她這幾天確實工作狀況不好,或多或少受到安之權冷漠態度的影響,因此這幾天一直犯一些小錯。


    鄭舒沅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小劉學姊,朝她背後吐了吐舌頭做鬼臉,接著開口說:「學姊,我們中午一起吃午餐好嗎?我媽今無給我準備的便當菜太多了,我吃不完呢。」


    「這……」徐含星猶豫著。


    鄭舒沅是她國中學妹,不過畢業後她們就沒有聯絡,一直到她來這裏工作才因為公事又有機會接觸,但也沒有很深的交情,偶爾碰到麵時會打個招呼而已。


    「就這麽決定了!不可以賴皮喔!」不給徐含星拒絕的機會,鄭舒沅笑嘻嘻的說。


    「好吧,那中午就到一樓的用餐區見。」她剛好也帶了一些水果,可以跟鄭舒沅共享。


    得到滿意的回答,鄭舒沅接著拿出隨身的筆記開始說公事,「這床病人的消化這兩天都還不錯,可以把卡路裏往上調整了,然後另外一床……」


    中午休息時間,一樓的員工用餐區擠滿人潮,徐含星捧著一大早徐母準備好的水果來到用餐區,沒找太久,她就看到鄭舒沅朝著她揮手,於是越過人潮往她而去。


    「快來坐!」鄭舒沅把便當盒拿出來打開,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令人食指大動,把徐含星的視線徹底吸住了。


    「好豐富的菜色!」徐含星讚賞道。


    「嘿嘿,我媽超厲害吧!很好吃喔!」鄭舒沅,,傲的說。


    「好佩服阿姨。你也會做這樣的菜色嗎?」


    「啊?我不會煮菜呀。」鄭舒沅眨眨眼,嘿嘿一笑,「誰說營養師一定要會煮菜?」


    她隻要會計算熱量、幫病人控製好血糖、血壓、延遲腎藏衰竭等等就好,煮飯這麽麻煩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噗!」徐含星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你這句話可千萬不要讓病人家屬聽到,不然你說的話就沒有公信力了。」


    「所以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呀!」鄭舒沅哈哈大笑,「快點吃吧。昨天我去找你的時候,剛好也看到那個小劉學姊在欺負你,所以我今天特地請我媽準備兩份的,讓你嚐嚐我媽的手藝,然後把不愉快都忘光光!」


    「謝謝你。」徐含星感動的看著一臉笑嘻嘻的鄭舒沅,她的貼心讓她覺得很溫暖。


    「學姊,你幹嘛不回嘴?我常看到她在欺負你。」鄭舒沅皺起小臉,把翠線的花椰菜塞進嘴巴,邊吃邊問。


    「可能我真的做得很不好吧,所以才會一直被她說話。」徐含星倒也沒放在心上,畢竟職場上多多少少都會有這類人,隻是這些人在她和安之權交往後全都浮出來了,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她才做得不好咧,每次跟她說病人狀況怎樣時,一副要理不理的態度,讓我好想踢她。」奠睹予沅哼了聲,吃完花椰菜,把筷子用力插入貢丸送入口大力咀嚼,彷佛是要泄憤一樣。


    「沒關係的,我們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好,那些閑言閑語就不要放在必裏。」


    「嘿嘿,我是有仇必報的人,所以一定會找機會整她的。」鄭舒沅挑挑眉,笑得非常燦爛。


    徐含星笑了笑,沒多說什麽,慢慢的吃著眼前的佳肴。


    「對了,學姊,你這幾天怎麽了,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你臉色都不太好看,是發生什麽事嗎?」


    徐含星頓了頓,搖搖頭,「沒什麽。」感情的事情,她不想讓其它人知道。


    「沒關係,等你想說再說。」鄭舒沅善解人意的點點頭,把一塊東坡肉夾到徐含星的餐盒內,叨叨絮絮的說著,「你太瘦了,這塊肉給你。你剛回來這裏沒幾個月,雖然有過去認識的同學或朋友,但其實他們對你來說跟陌生人沒兩樣,畢竟大家畢業後就沒有來往了,所以你要花一些心思跟大家相處,很辛苦的。」


    鄭舒沅說的沒錯,她剛從北部回來屏東,就算在職場上遇到過去的同學,也已經沒有學生時代的情誼,隻剩下曾經相識的共同回憶。而眼前的鄭舒沅,是在她回家鄉工作後,第一個主動接觸她、關心她的人,這讓徐含星感到溫暖。


    「如果你有任何事情也可以跟我聊聊,我雖然有點少根筋,不過嘴巴很緊的,事情聽一聽左耳進右耳出的!」


    「好,謝謝你。」


    「謝什麽!我也是去年才從北部回這裏工作,所以我能懂你現在的感覺,有點孤單又有點想念北部的老同事對吧?」


    「嗯……」


    中午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兩個好久不曾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的學姊妹,就這樣打開話題,也拉近彼此的距離。


    晚上七點,徐含星終於把工作完成,她槌了槌有些酸疼的腰,拿出手機,沒有任何期待中的訊息或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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