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是啦!」喂!童德帷對表哥咧了咧嘴。你幹什麽一直拍我的大腿,欠揍啊?


    「你猜我現在在哪裏?」


    「我怎麽會知道你在哪兒,笨女人。」童德帷一點也不在意她打斷他的會議就隻為了說一些言不及義的話。嗬嗬,他懂、他明白,因為她想念他嘛!想聽他的聲音,所以故意找一些沒營養的話題來跟他哈啦,他了解,而且也很高興接到她的來電。


    「那麽你知道我現在跟誰在一起嗎?」


    凝視著倚坐在會議桌上慵懶悠閑的背影,被欺瞞的憤怒深深攫住武俏君的胸口,她顫抖著努力想要平撫卻徒勞無功……


    「你現在跟別人在一起?誰,男的嗎?」


    「我跟我姑姑的男朋友站在一起。」


    童德帷懸起的心立刻放了下來,不屑地撇撇嘴。「哦,他呀!」


    「你不問我跟他站在一起幹什麽?」


    「喂,你今天很喜歡問問題耶!是不是哪根筋不對啦?」


    「我和江崇家站在一起……看著你。」


    「什麽?!」


    童德帷直覺地轉過身,視線立刻定在她憤怒的俏臉上。


    她握著行動電話的右手放了下來……


    「該死!」看她轉身跑開,童德帷低咒一聲追上去,「俏君,你等等我。」


    跑到門口處,一臉得意笑容的江崇家伸手拉住他,「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願意跟我談代理權的事情了嗎?」


    他得到的答案,是童德帷重重地掄拳一擊。


    「你相信嗎?他竟然打崇家,那個童德帷竟然把崇家打到輕微腦震蕩必須住院觀察。」


    麵對武玉津的憤怒抱怨,武俏君沉默不語,隻是低垂著螓首,雙手輕捧桌麵上的熱咖啡。


    入夜的療養院用餐區已經沒什麽人,隻有電視機仍播放著回放的新聞。幸虧如此,她的怒罵聲才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那個童德帷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剛剛還有律師到醫院威脅崇家,說要代表道熹集團的執行長對他提出告訴。有沒有搞錯,現在是惡人先告狀,做賊的喊抓喊。」


    武俏君揉了揉額頭,對於耳邊不停歇的吱喳聲感到厭煩。「姑姑,江崇家沒有告訴你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我一開口問他,他就說頭痛想睡覺。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還需要來找你嗎?還有,你爸爸又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幹麽跑到頂樓說要自殺?煩死了,療養院一直打電話叫我過來,我要忙著照顧崇家啊,哪有心情理他。」


    武俏君聞言,仰起螓首凝視她。「也就是說,你的男朋友比自己的哥哥還要重要?」


    武玉津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爸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說的好聽,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對了,借你的那筆錢到時候記得還我。」


    武俏君突然間厭煩到極點,撇開視線再也不想看她。「至於童德帷究竟是什麽人,我也還不清楚。」不過她想,他應該就快要來跟她解釋了。


    「聽說你跟他同居?」


    「我們隻是房東與房客的關係。」


    「有這麽簡單嗎?」


    武俏君冷冷回應她語氣中的輕蔑,「至少我確定我們不是像你和江崇家那樣的關係。」


    武玉津瞪了她一眼,起身,腰一扭轉身走人。


    耳根子恢複平靜,武俏君攤開雙手,疲憊的將臉埋進微顫的掌心。


    她好累,而且好厭倦。今天真是難過的一天,不是嗎?


    醫生說下午巡房的時候爸爸原本安安靜靜的坐在窗戶邊,結果不一會兒,病房突然爆出一聲淒厲的吼叫聲。


    當所有人趕過來查看的時候,隻見爸爸雙手緊揪著自己的頭發,痛徹心扉般的又哭又吼。看護們說當時她們都被嚇呆了,不過隱約聽見爸爸說:「什麽都沒了,倒了、倒了……」之類的話。


    武俏君趴伏在桌麵上,入夜冷涼的空氣讓她忍不住輕顫。難道說爸爸記起什麽?或許就因為這樣,一時間無法接受,他才在眾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獨自跑到頂樓想要縱身跳下。


    是的,她相信性格剛烈、自尊心強的父親極有可能會這麽做。


    在她意識逐漸迷蒙之前,發冷泛白的小嘴再度逸出一聲輕歎,他為什麽還不來找她?


    那個蠢蛋,要到什麽時候才會發覺她在這裏?


    好冷,好希望有他的體溫來取暖,還有他的臂彎。今天真的很難熬,叫她苦撐得好疲憊,所以更渴望他的撫慰。


    她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很依賴他,想要靠在他的胸膛上躲避厭煩紛亂的現實。


    你快來,童德帷,我等著聽你隱瞞身份的理由和解釋。


    然後,她會吻他。


    謝謝嘴巴又毒又賤的他,竟然暗中為她付出這麽多。


    【第八章】


    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


    「噢,老天,我的脖子……」快要斷了!武俏君一邊揉捏著頸項,一邊齜牙呻吟。可惡,都是他害的。


    「你瞪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叫你趴在這兒睡覺的。」


    童德帷假裝低頭喝茶,趕緊撇清。


    「你是豬啊!既然發現我趴在這兒睡著了,就應該把我叫醒,怎麽任由我一整晚趴在這裏,結果害得我的脖子……」噢,又酸又痛。


    「我看你睡得很甜,舍不得吵醒你嘛。」


    其實是他根本還沒有想好如何安撫她的怒氣,所以不敢驚動她。坦白說,他也很委屈啊,自從半夜找到她之後,便一直坐在她身旁守著不敢再離開,他也坐得屁股疼好不好,不過這麽孬種的事情他怎麽敢講,誰都不能透露半句。


    「喂,女人,你嘰嘰喳喳的要求很多哦!搞清楚,我是為你著想耶,你別給我不知好歹。」開玩笑,他這張嘴可不是普通貨色,曾經還有人封他這張利嘴叫「天賜神嘴」,隨便掰隨便贏,就不信她鬥得過他。


    結果童德帷料錯了。


    她根本不用跟他鬥,她隻要沉默不開口,任憑他什麽天賜貓嘴、狗嘴、烏鴉嘴,通通無用武之地!


    「幹麽啦,講你幾句就火大了?」真該死,還沒想到怎麽撲滅上一場火,這會兒又惹她生氣,這下她肯定怒火越燒越旺。


    「你說我不知好歹……」


    「怎麽,你覺得還不夠貼切啊?」該死,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啊!


    武俏君緩緩垂下雙眼,伸手握起茶杯輕啜。也許她真的就如同他所說的不知好歹,尤其當她知道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他竟然為她把一切都給打理好了。


    老實說,弘文企業今天之所以能夠再站起來全是他的功勞,她自己可有做了什麽?她努力思索著,卻發覺根本找不出任何一點成就。


    她沉默喝茶,所以他也跟著喝。


    接著,她「喀」的一聲放下茶杯。「也就是說,有關於重振弘文企業的事情,都是你在暗中幫忙的嘍?」


    「那當然,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這種本事?」說到這一點,童德帷揚起嘴角驕傲了下。


    她點點頭,又喝了口茶。「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弘文現在所接到的每一筆訂單都是你授意的?」


    「不能完全說是,不過也不能完全說不是。」


    砰的一聲,她驀地敲了下桌子,「給我說清楚一點。」


    他又不是不說,猴急什麽?而且,大部分的功勞的確都是他的,讓他自我吹捧臭屁幾句都不行哦,惡霸女。「那些人都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將訂單交給弘文的,他們希望借由跟你的合作達到接近我的目的。」


    武俏君聞言忍不住瞄了他一眼、他真有這麽大的本事?


    突然,她想起最近常常聽見的一句話。「惡修羅……指的就是你?」


    「對啦!」這名號不知道有多響當當,隻有她有眼不識泰山。


    「大家真的這麽怕你?」


    隻見神態慵懶的他倨傲聳肩,「至少那個稱號不是我自己取的。」要他自個兒來取啊,肯定要有個俊啊、帥啊,還是英挺之類的字眼。


    武俏君搖搖頭,還是看不出來他有那麽大的本事。伸手又想喝口熱茶暖暖身,卻發現自己的杯子已經空了,她反手拍掉他拿杯子的手,搶過他的茶,「茶給我。」


    童德帷心有不甘的撇撇嘴,委屈退讓。


    揚著勝利的微笑默默飲茶,武俏君突然覺得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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