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怎麽會有這麽大顆的苔蘚的?”小熊伸手摸了摸,這和周圍那不到一厘米高的苔蘚差異是不是太巨大了。


    然後他就看到顧雨爸爸給周圍大麵積的苔蘚施展了碧海長生訣。


    原本小小的苔蘚伸展著身體,越來越大。


    很快,這周圍就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綠色叢林,一米或者兩米來高。


    小熊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沒有什麽奇跡,是爸爸給幫了忙呀。


    “爸爸,苔蘚有別的辦法長大嗎?”作為種植小能手的小熊,自然知道光靠爸爸努力是不可能的。


    “我和你雲昭爸爸也在想辦法,想做點肥料出來。”顧雨說。


    “那可真是太難了。”小熊想想都覺得發愁。


    看著各種各樣的苔蘚,有的葉子很寬,有的是細長的,但它們都有一個特點,鮮嫩水靈。


    小熊悄悄扯了個葉子塞到了嘴裏,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幹了啥,他自己都驚呆了。


    他這一定是被爸爸給嘮叨的,他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


    作為一條肉食小蛇,他已經墮落了。


    小熊悄悄把那口葉子吞了下去,然後手指撚了撚,做出一副東張西望的模樣。


    香香就直接多了,他將各種苔蘚都嚐了嚐,還一一給出了評價。


    “大葉子的最好吃,這種的帶著點酸味,這樣的水分最多……”


    “這些苔蘚拿出去也能賣出高價的。”阿影這麽說道。


    “我們要在這裏賣菜嗎?”二號問,他們不是帶著很多菜嗎?還用專門過來種菜?


    “當然不,這是留給天水星人的,我們的菜夠多了。”顧雨也是這麽說。


    雖然說菜多了也不愁賣吧,但他們家的空間鈕已經沒有任何縫隙了。


    “我也是那麽覺得。”二號立刻說道。


    小熊走到一大叢苔蘚旁邊,“咦,爸爸,這邊的牆上竟然有個小門,這是去淨水係統內部的嗎?”


    顧雨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和雲昭昨天都來過這裏,神識中並沒發現這個門。


    就算自己沒注意,雲昭那麽細心,不可能也沒發現。


    “我們下去看看。”顧雨走了過來。


    小熊一伸手,還沒用力呢,門就開了。


    幾個人走了進去,才發現,這裏麵竟然是電梯。


    他們進去之後,電梯門自動關閉,然後電梯朝著下麵行去。


    “誰按了電梯了?”


    “我沒有。”


    “我也沒有。”


    ……


    一家人驚訝地發現,電梯在自己走,當然,也有可能,它是受別人控製的。


    幾個孩子都往顧雨身邊湊過去。


    在漆黑的地下城,這可有點可怕呀。


    顧雨拿出幾個照明燈,設置了自動調節,一時間,整個電梯中亮如白晝。


    “這鏡子一直在這裏嗎?還挺清楚的。”小熊嘀咕著,就開始對著鏡子打理自己了。


    “電梯裏麵一般都有鏡子的。”


    “有的也沒有。”


    “那實在不怎麽貼心。”


    於是香香開始整理衣服,大嘴對著鏡子梳毛,阿影打理鱗片,二號左右照著鏡子,觀察著身上的顏色。


    顧雨:所以在這幾個娃害怕的時候,多一麵鏡子能解決很多問題。


    就算這會兒鏡子裏麵出來點什麽東西,顧雨相信,那東西也會被小熊幾個聯手打回去,免得耽誤他們照鏡子的。


    “我們這是去多少層?”


    “不知道呀,我覺得有一會兒了。”


    香香低頭看了看時間,“我們發現鏡子的時候,是五分鍾之前了。”


    “這還挺高的,總不能把我們帶到地心去吧?難道地心還有人類居住?”二號語氣中有著興奮。


    顧雨腦子裏現在還是如何製作肥料這個問題,沒太注意時間,“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孩子們開始懷疑電梯還會不會停下來的時候,電梯終於停止了,還發出叮的一聲響聲,提醒乘客到達了目的地。


    用靈力罩籠罩住幾個孩子,顧雨帶著他們走了出去。


    外麵是個極為空曠的地方,在他們出了電梯之後,不知道在哪裏的燈依次亮了起來。


    幾個孩子張大了嘴巴,他們看到了一個地底世界!


    天空紅色的晚霞,雲朵,地麵的湖泊和岸邊的植物。


    “這是真的?”


    “是真的,植物是活著的,就是活得不怎麽好。”香香看著那片土地說道。


    “所以,每個星球的地心都有另外一個世界是真的?”阿影吃驚地打量著周圍。


    “這明顯是人工建造的,不然剛剛也不會是黑的了。”顧雨站在小路上,這裏有泥土,上麵的綠植應該就是兩百多年前曾經生活在天水星上的植物。


    “有人在嗎?”小熊高聲問道。


    “是你讓我們過來的嗎?我們到啦!”


    竟然真的有一個聲音回複小熊了,“歡迎你們,尊敬的客人們。”


    小熊沒發現人,繼續張望,“你好,你在哪裏啊?”


    “我就在你們麵前。”一陣悉索聲之後,他們麵前的綠植裏麵出來一個人。


    一個小機器人。


    橢圓形的身體,有四肢,頭部的位置有一雙大眼睛。


    “呃,你找我們過來的?”小熊幾個的擔心徹底沒有了。


    “是的,很抱歉我自作主張將你們帶了下來,我沒法上去。”小機器人說道。


    “這裏隻有你自己嗎?”


    “你是人工智能?”


    “這不是保姆機器人的款式嗎?”


    幾個孩子將小機器人圍住了。


    “我叫謝裏,我不是保姆機器人……算是人工智能吧,這裏隻有我自己,你們好。”小機器人介紹了自己,還回答了所有的問題。


    “那麽,謝裏,是你叫我們下來的嗎?”顧雨彎下腰問小機器人。


    小機器人忙道:“是的,您好,其實上次我就想邀請您下來了。”


    為了謹慎起見,它沒那麽做,這次聽到顧雨和小熊他們的對話之後,確定顧雨一家對天水星沒有其他企圖,就將他們邀請下來了。


    “你隻弄一扇門在牆壁上,還是在苔蘚後麵,我們要是沒有發現怎麽辦?”顧雨問道。


    “那是因為,我還在猶豫。”小機器人這麽回答。


    顧雨覺得,這個小機器人的自我進化程度還挺高的。


    “為什麽猶豫?”


    “因為我不確定帶你們下來的後果,但是我現在經過計算,帶你們過來的危險係數非常小。”小到它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好吧,那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顧雨問道。


    “我是想請您幫忙救救這些植物,它們越來越少了。”小機器人露出沮喪的表情。


    “雖然我嚴格按照最低日照時間和營養攝入來種植它們,但是它們還是不斷死去。我擔心過不了多少年,這些原來的植物都不見了。”


    “你自己留在地下種田?”阿影驚訝道。


    “這……保護動植物應該是所有天水星人的責任,不該由你一個人負責吧。”小熊有點同情這可憐娃了。


    一個人——就算是人工智能——在地底生活也太寂寞了。


    小機器人歎了口氣,“不,我不隻是人工智能那麽簡單。”


    “我……”小機器人猶豫了一下,抬頭看著顧雨,“我可以相信你們嗎?我能問問你們到這個星球來尋找什麽?有什麽目的?”


    “說實話,我們是來找星圖的,我們想去一個地方,但是對著附近不熟悉。”顧雨嘴角彎了一下,這機器人真是又認真又可愛,他都想拐走了。


    這小家夥肯定不和二號一樣,天天就知道和他頂嘴,還那麽大飯量的。


    二號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他繞著小機器人轉圈,不斷評價著這個型號的機器人太老舊了,好多功能欠缺。


    小機器人眨了眨眼,沒有反駁二號的批評。


    在得到顧雨的回答之後,小機器人鬆了口氣的樣子,“我知道你們沒有說謊,我不隻是人工智能,我基本算是整個天水星機械之城的核心。”


    “什麽?”


    “不可能吧!”


    “整個天水星?”


    “核心隻有這麽點?”


    “不,我的身體不在這裏,我隻是暫時把意識轉移到這個保姆機a321上麵,這樣可以節省能量。”小機器人說道。


    “兩百多年前,我就住在這裏了。”


    “然後,我看著天水星不斷被破壞,城市一座接著一座被廢棄,卻根本沒有辦法上去阻止。”


    小熊再次拍了拍它的肩,“謝裏,這不是你的問題啦。”


    “天水星人才是這顆星球真正的主人,如果非要找什麽人為此負責,那也絕對輪不到你頭上。”


    “我知道。”小機器人很是低落,“但是,天水星的人創造了我,培養了我,他們為了我,有些人付出了一輩子的時間和心血。”


    “當年的天水星,所有主城都有我的觸角,每個城市的興衰都和我息息相關,也因為那些巨大的高科技城市,才誕生了我的靈智。”


    “所以,任何人都可以看著天水星衰落不管,但是我不行。不過,隨著一座座城市廢棄,我的觸角也越來越少,我和外麵的聯係幾乎已經斷了,隻能知道有限的幾座原來的主城中的情況,我能做的也不多了。”


    “當年,我的創造組的人說外星的人似乎知道了我的存在,他們想得到我。於是,他們帶著我匆匆來到地下,並且我被設定不能離開這裏,除非重新獲得指令,我才能離開。他們當年也是為了我好,怕我出去被那些人發現帶走。”


    小熊震驚了,“天啊,兩百年來,你都是一個人在這裏嗎……”


    這要是他的話,估計……估計能精分出好幾個自己互相說話吧。


    “是的,我幫不上忙,隻能努力維持淨水係統,讓這個星球上的人有幹淨的水喝。收集地麵上的植物,在地下種植。”


    小機器人歎了口氣,“至於地上,我試過很多次,都沒有植物可以存活,隻能培養了苔蘚。”


    顧雨都有點吃驚了,原來,這顆星球上賴以生存的苔蘚也不是自己留下來的。


    而是有人默默為這顆星球付出了努力。


    “你太了不起了。”小熊驚歎道。


    “你必須一直留在這裏嗎?”二號擠過去問道。


    小機器人看了看二號,覺得二號和它差不多,但是又不太像,盡管如此,它還是覺得二號挺親切的,“不是必須,但是我需要指令。”


    “可以讓顧雨給你輸入指令呀,你的指令有什麽要求?”二號問。


    “得是天水星的人,人類,對我,對天水星沒有任何惡意。”小機器人開始說條件了,它也想擺脫現在這種環境。


    雖然它不怕寂寞,但是真的挺寂寞的……


    而無力感會加深這種寂寞。


    有時候它沮喪到甚至想沉眠或者自殺。


    一段程序也是可以自殺的,比如永久性銷毀或者刪除。


    “我不是——”顧雨剛打算說什麽。


    二號一身翅膀拍了下拍顧雨的腿,“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了!”


    顧雨看著眼睛瞬間亮起來的小機器人,給二號傳音,“你在做什麽?我又不是天水星人。”


    “我可以讓你是的,我給你改個資料啦,很快的,再給你改回來。”二號傳音道,“這小傻瓜也太可憐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們有自己思想的人工智能就該熱愛自由啊。”


    “……你確定它的話都是真的嗎?”


    “我查了,這是個非常實誠的家夥,每句話都是真的。”二號這點考慮還是有的。


    “好。”知道是真的,顧雨痛快答應了。


    在小機器人緊張的視線中,二號引導顧雨輸入了最新指令。


    “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顧雨這麽寫道。


    “任何地方嗎?”高興之後,小機器人忽然茫然了。


    “當然啦,我們可以推薦你一些地方,我把星圖分享給你,可能和這邊的星域沒連接上,你到時候自己去找啦。”二號頗為熱情地道。


    看到二號分享過來的別的星球上的風景,小機器人在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道:“謝謝你們,從今天起我就自由了,我準備一個月之後,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然後出去轉轉。”


    “這邊你打算怎麽安排,我們或許能幫上點忙。”小熊也很喜歡這個小機器人。


    “不用的,我會留下一個複製體,繼續代替我工作,隻是我的複製體沒有思想。”謝裏說道。


    “地下還是會像從前一樣,繼續淨水,保存這些植物,爭取種植更多的苔蘚。對了,我請你們下來,就是看到您可以幫苔蘚長那麽高,還聽到您說想為苔蘚做一些肥料,我這裏是有原材料的——都是之前兩百年內存下來的。”謝禮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可以做出來嗎?”


    這倒是意外之喜了,畢竟從外星買原材料,城本太貴了。


    顧雨想了想,說道:“當然,我會為苔蘚做出肥料的。”


    “謝裏,除了肥料,我還有點事想請你幫忙。你知道,天水星變成這樣,食物是最重要的問題,其次,還有他們的學習,天水星的人需要引導,你能讓你的複製體在這方麵起到點作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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