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和小紅都圍著黑色的圍巾,當他們看到顧雨的白色圍巾的時候,頓時覺得眼前一亮,這個似乎更好看呀。


    顧雨一身幹淨整齊的白色大衣,黑色襯衫,小蛇形狀的黑色石頭紐扣,皮膚白皙,白金色的長發散落在肩頭,顧雨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隨意。


    而在他身上,那塊白色圍巾的褶皺都非常好看的樣子,而且非常舒服柔軟。


    不知道兩個小戰甲蟲的心理活動,顧雨將白色圍巾隨手扯下來,掛在衣架上,大壯和小紅對視一眼,也把身上的黑色圍巾摘了,然後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在了桌子上——他們還是很珍惜自己的圍巾的。


    放好之後,大壯和小紅就站到了顧雨麵前。


    顧雨看著緊繃著身體的兩個小戰甲蟲,說道:“你們早上吃過了嗎?”


    “我還沒有,我緊張地吃不下去。”大壯說道,被顧雨單獨約了看診之後,大壯就一直處於緊張不安中。


    “我,我很早就起來了,然後吃了早飯,不過我又餓了,我都懷疑我吃沒吃了。”小紅說,兩對小爪子交握著,大眼睛緊緊盯著顧雨。


    “那好吧,你們先吃點東西。不要想太多,我今天隻是和你們說說情況,治療還要幾天的。”顧雨語氣平緩地說,在桌子上擺了一籃子鬆軟的麵包,和甜度不大的餅幹,兩大杯果汁。


    “好噠,謝謝您。”兩個小家夥聽到隻是了解情況提著的心就放下了,都坐在了桌子邊上,拿起麵包吃了起來。


    “咦,味道有點淡,但是好香啊。”大壯說道,他一口就吃了半個。


    “我以為甜的更好吃,沒想到這種帶著一點點鹹味的也不錯。”小紅也稍微放鬆下來。


    等兩個小戰甲蟲開始喝果汁了,顧雨才說道:“今天我主要是說說你們的情況,等你們了解之後,再選擇治療的方式,我們一個個的談,小紅,你先跟我進裏屋。”


    小紅看到顧雨進去,剛剛的輕鬆一下子就沒有了,他慌張地看了大壯一眼,然後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光,才對大壯說道:“我,我,嗝!我過去了。”


    小紅往裏走的時候,垂著頭,鬱悶壞了,因為太緊張喝果汁太急了,現在他一個勁的打嗝。


    進了房間之後,顧雨挑了下眉,伸手在小紅身上拍了拍,小紅的打嗝頓時停了。


    看到顧雨沒有笑話他,小紅好受多了,“哇,您也太厲害了。”


    顧雨微微一笑,說道:“坐吧,你知道,在開學第一天,我就開始為你們建立檔案,並且檢查了身體吧。”


    “是、是的。”


    顧雨拿著一份紙質檔案,在手中拍了拍,“這就是你的檔案。”


    “你的情況——”


    小紅屏住了呼吸,顧雨繼續說道:“確切來說,你是沒有病的。”


    小紅:(⊙o⊙)…


    “隻是顏色不一樣,這是正常的現象,和基因有關,也是進化和遺傳的原因,並不是疾病;你看,就拿我們種植的蜜桃來說,桃花的顏色有的深,有的淺,但是同樣會結出好吃的桃子。”顧雨溫和地說。


    小紅張大了嘴巴,所以,他自卑了好久的紅色並不是疾病和殘疾?


    看著小紅震驚和迷茫的樣子,顧雨繼續說道:“你可以這樣想,說不定有個地方,戰甲蟲全是紅色的,當出現一個黑色戰甲蟲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不正常,但是他過來我們這裏的話,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戰甲蟲。”


    “你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顏色並不代表什麽,而且,有些種族是非常喜歡紅色的,比如火螢和巨蟻族,某些蝶族都是以紅色為尊的。”


    “當然,如果你喜歡黑色,也是可以永久染色的,染成黑色。不過,我的建議是,你可以留著你自己本身的顏色。”


    “紅色是屬於你的,自身的顏色,在我看來,它相當美麗。”


    看著不說話的小紅,顧雨又提出了一個建議,“當然,如果你自己實在不喜歡,我也給你染一次性的顏色,變成黑色小戰甲蟲,你先感受幾天再做最後的決定。”


    小紅幾乎是懵懵地離開的,就算是一次性顏色,顧雨也讓他改天再來染。


    大壯看著小紅腳踩棉花一樣出來,心裏的不安更大了。


    即便是再困難的情況,小紅都是非常樂觀的。


    他這是怎麽了?


    小紅都忘了等大壯了,直接心不在焉地飄出了顧雨的辦公室。


    大壯擔憂地看看小紅的背影,然後走進了裏間。


    “小紅他……他沒辦法治療嗎?”大壯不安地問道,他和小紅是一起長大的,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小夥伴沒有治療的希望。


    “那倒不是,正相反,是因為太好治了,回去你可以親自問問他。”顧雨說道,“我們先來說說你。”


    “好的。”大壯緊張地吞了下口水,爬上了顧雨對麵軟凳,將自己的腿拖上去的時候,大壯不自覺地想要遮住它們。


    顧雨打開大壯的檔案,直接和他說了檢測的結果,“大壯,你的一對腳和一對爪沒有力氣主要是因為孵化的時候發育不良造成的,腳和爪裏麵的神經壞死和肌肉萎縮。”


    大壯聽不懂,但是他依舊緊張地點了點頭。


    “另外,根據檢測顯示,你的腿腳和爪內部,存在一種病毒,這也是你的疾病形成的主要原因,這種病毒自從你出生開始,就一直存在,你的腿是一直在被破壞的。”


    大壯神色不安,病毒是什麽?一直在破壞他的腿嗎?大壯垂頭看著自己畸形的後腿。


    顧雨疑惑道:“你的腿和爪有感覺嗎?”


    “什麽感覺?”大壯忙問道。


    “比如疼痛?”顧雨特意去查過這種病毒,這會讓人時刻生活在痛苦中,難道蟲族和人類在這方麵有很大區別嗎。


    “啊……”大壯恍然大悟,“是會疼啦,但從我出生開始就疼了,不過,這麽長時間,我都習慣了。”


    顧雨都驚到了,習慣了……


    這種疼痛是一般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他憐惜地看看大壯,“你也太能忍疼了,你該早點告訴我的。”


    就算之前沒有檢查出來,緩解疼痛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大壯平時跑起來特別快,還參加了演習,一點都看不出他時刻在經曆著巨大的疼痛。


    “就算是疼,我也得去找食物的,我現在算是那群小戰甲蟲中比較大的了。我們必須得有蟲幹活,種地,出門尋找各種東西。而且,其他小戰甲蟲未必比我好受多少的,他們剛開始還會整日整夜的哭,後來也就習慣了。”大壯輕聲說道。


    大壯並沒有怎麽傷感,能活下來的殘缺小戰甲蟲都必須得麵對這個,他隻是感激地看向顧雨:“現在已經很好啦,如果不是您和昭,我們的日子還要更難過呢,我們都沒想過今年冬天會這樣冷,如果不是住過來,我們今年會缺少食物,還說不定會凍僵了……”


    他覺得這是真的,如果沒有被小熊發現,沒有被星球主接受,他們說不定過不了這個冬天。


    顧雨心情有點沉重,他輕柔地摸摸大壯的頭,“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我們先來說說治療方案。現在有兩種辦法,第一種,利用抗病毒藥物和修複藥劑,配合治療艙一起治療,殺死病毒後,讓你的神經和肌肉重新生長,以後會和其他健康的戰甲蟲一樣。”


    大壯眼睛放光,他的腳真的可以治療!


    “另外一種方案,抗病毒藥物和進化液,進化液使用後,前期比較痛苦,不過,它可以帶來另外一種可能,往更好的方向,修複和優化基因。”顧雨放下大壯的檔案,“你可以自己選擇。”


    “我、我能考慮一下嗎?”大壯說道,他以前沒有想過自己的殘疾可以治療,現在一下子就有兩種方法,他腦子也暈乎乎的。


    感覺哪種都很好,但是肯定是有區別的。


    大壯現在理解小紅了,確實需要好好考慮呀。


    “好的,這兩天你們考慮好了過來告訴我,我會在治療你和小紅之後再對其他小戰甲蟲進行治療的。”顧雨對大壯說道。


    “這是我自己煉製的一種止疼藥丸,這兩天你可以吃,別的小戰甲蟲也可以吃。”顧雨遞給大壯一盒藥丸。


    大壯接了過來,他決定自己就不要吃了,反正他馬上就要告別這些疼痛了。


    離開的時候,大壯在門口停了下來,轉過身,鄭重地對著顧雨鞠了個躬,“大人,謝謝您,您和昭給了我們生存下來的希望。”


    “不用謝,你們也是出生在這顆星球的小戰甲蟲,是昭的領民,應該受到醫療福利的。”


    並不是這樣,以前他們就一直無聲地存在著,直到他們到來,大壯想道。


    大壯出大門之後,發現小紅正靠趴在門口,顯然是在等他。


    “小紅,我們走吧。”大壯說。


    兩個小戰甲蟲結伴往回走,誰都沒有說話。


    小紅心情複雜,他看到那些健康的戰甲蟲們在校園中匆匆走過,有的肩頭還帶著小紅花。


    不管是小學生,還是成年戰甲蟲們,對自己肩上的小紅花都極為驕傲,每天都會帶著來上學。


    顧雨說得對,紅色並不是難看的顏色呢。


    小紅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他覺得,即便是長夜期,今天的天氣也很好。


    類似陽光的燈光灑下來,溫度適宜,校園中的花壇裏,他們一起種下去的花種已經發出了新芽。


    “我決定了,我不去染成黑色了。”小紅忽然說道。


    “嗯。”


    “你覺得我這個顏色難看嗎?”小紅問大壯。


    大壯吃驚地看向小紅,“不難看啊,你為什麽會這麽想?你可是我們山穀的一枝花,所有小戰甲蟲都覺得你是我們當中最好看的。”


    這下輪到小紅吃驚了,“什麽?!沒蟲和我說過呀。”


    “我說過,大頭也說過,多腳也說過……你的顏色不難看。”


    小紅張了張嘴,“確實好像說過,我以為你們是在安慰我。”


    “你能看看我們都什麽樣嗎?我們哪裏有心情安慰別的蟲?”大壯反問。


    “……好吧,我以後就一直是這個色了。”小紅心情好極了。


    “我真傻,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我本身就是健康的。”


    “大壯,你呢?”


    “我這個比較複雜啦……”兩個小戰甲蟲邊說邊走遠了。


    顧雨今天上課的時候給小戰甲蟲們講了兩種雲星的草藥,介紹了藥性和療效,都是止疼和治療外傷的。


    “在我們的實驗田中,種了這兩種藥草,明天大家可以過去觀察觀察。”顧雨給大家布置了作業。


    這天昭沒有來,所以戰術分析課是由真蟲老師們上的。


    雖然真蟲們沒有昭那麽毒舌,但是還是不負眾望地將好多蟲從頭到腳罵了一遍。


    “天呐,今天時間好長啊。”


    “像是沒完沒了一樣。”


    “每個真蟲老師進來都會先罵我們一頓。”


    “就慶幸昭今天沒來吧。”


    教室裏靜默了一會兒,有魚說道:“他總會來的,我覺得並不會因為我們已經挨過罵,昭就不會再說什麽了。”


    “那明天會有重頭戲了。”


    “是啊,顧雨說昭今天不來,又沒說明天不來。”


    “……還真是鼓舞蟲心啊。”


    顧雨今天上完課就趕緊回去了,畢竟家裏還有個昏睡的大白。


    小熊四個要趕去廣播電台,顧雨反而比四個孩子還要輕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家孩子也太能幹了。


    顧雨回家的時候,屋裏非常安靜。


    難道還沒醒?


    顧雨驚訝了,他走前就反複確認過,隻是能量過多而已,或者還有寒冷的原因,但是不至於睡這麽久呀。


    顧雨推開門,就發現床上的黑胖蟲子不見了。


    顧雨一愣,剛準備出門找找,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走到床邊,掀起毯子,赫然發現,毯子下麵居然是一個人。


    顧雨愣住了,視線從睡著的人腿上一直看到肩膀,身材完美,幾乎是所有男人的理想身材。


    身高腿長,讓人羨慕的腹肌,胸肌……


    顧雨還在某個地方停留了一下,最後去看臉。


    和雲昭原本的長相不同,不是那種讓人驚豔的美,而是一種帶著些不羈的俊美。


    “就這戰甲天居然一直覺得他兒子難看嗎?”顧雨吞了下口水,這多帥呀!


    床上的帥哥眨了眨眼,迷糊地看了過來。


    “親愛的,你這麽早就起來了嗎?”雲昭嘟嘟囔囔地說道,伸手去拉顧雨。


    “我起得確實很早,但是現在可不早了,現在是晚上了。”顧雨順著他的力道躺在了雲昭身邊。


    雲昭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對,他抬起手臂看了看。


    “我變成人了?!”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顧雨沒說完,就被雲昭拉過去了。


    就算是結婚好幾年的伴侶,也是該有正常的和諧生活的。


    ……


    很久之後,雲昭躺在床上呼出口氣,“實在是太美好了。”


    “你感覺怎麽樣?我技術沒有退步吧?”雲昭還追問顧雨。


    “……挺好的,以你一年一次的數量來看,現在這樣非常不錯了。”顧雨懶洋洋地說道。


    雲昭氣得支起半邊身體,然後才看到自己身上一點衣服都沒有。


    “你剛剛偷看我了吧?”雲昭眯起眼睛問道。


    “我——才沒有,我看你做什麽?又不是沒看過。”顧雨立刻說道。


    “話這麽多?你一看就是在說謊。”


    “好吧,我就看了,怎麽了?”自己男人還不能看了?


    雲昭盯著顧雨,“你居然喜歡這樣的?”雖然身體內在是本人,但是這外形和他還是有區別的。


    “沒有呀,我更喜歡你那樣的。真的,我保證。”顧雨吞了下口水說道。


    他隻是覺得新鮮而已……


    雲昭也不知道相信沒有,不過,他很快坐起來,從空間鈕中翻了一套衣服。


    顧雨拿著那套學生製服迷惑了,“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快點穿上。”雲昭催促顧雨。


    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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