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的牌局還沒結束,張嶸還無法參與進來。


    他便觀察著牌桌上的其他玩家。


    除了霍猛以外,牌桌上還有四個男人。


    最左側的是個禿頂的胖子,聽口音像是閩南人。


    第二個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此刻卻紅著眼,臉色都有些灰暗了。


    他麵前的籌碼是最少的。


    第三個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不苟言笑,麵色嚴肅。


    霍猛身側的則是一個年輕小夥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和霍猛有說有笑,看樣子關係不錯。


    張嶸的視線掠過他,沒有停留,而是看向了霍猛身後的那個美女。


    她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張嶸看著眼熟,印象中好像在哪個小報的封麵上見過她,貌似是個靠身材搏出位的模特。


    此刻她正站在霍猛的身後,幫他揉著肩膀,很是體貼。


    其餘幾個玩家的背後雖然沒有女人,但也一樣不缺人。


    禿頂胖子的身後站著兩個疊碼仔,幫他喊牌助威。


    斯文眼鏡男的身後則站著一個寸頭疊碼仔,同樣皺著眉頭的看著他的排麵,長籲短歎,一邊不懷好意的慫恿他再從自己這裏拿點錢翻本。


    老頭的背後同樣站著兩個疊碼仔,雖然沒有大呼小叫,但卻對他格外的恭敬,甚至還幫他用餐巾紙接痰。


    隻有年輕小夥的背後站著個服務生,幫他添著可樂。


    一把牌結束,霍猛獲得了最後的勝利,贏下了獎池裏的獎金。


    他哈哈笑著,看了眼張嶸,衝在座幾人說:“不好意思,幾位,我先去下洗手間。”


    說著,他隱晦的朝旁邊的年輕小夥使了個眼色。


    小夥會意,也跟著起身,笑著表示:“我也去一趟。”


    禿頭胖子輸了錢,心情不爽,忍不住嚷嚷:“公蝦米啊?才玩了一把就要去洗手間,挫屎還是挫尿啊?”


    霍猛笑了笑,沒搭理他,隻是衝老頭和張嶸抬了抬下巴:“你們先玩,我馬上回來。”


    說罷,他就和年輕小夥一道離開了貴賓廳。


    那禿頭胖子哼了聲,便朝張嶸招呼:“我們先來一把!不用等他。”


    “好啊!”


    張嶸欣然同意。


    貴賓廳外,霍猛沒有去公共衛生間,而是往公共休息區走去。


    那小夥跟在他身後,和他一道來到了休息區。


    休息區裏沒人,霍猛來到落地窗邊,往花盆裏彈了彈煙灰,轉身看著小夥,上下審視了片刻。


    “猛哥,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小夥疑惑問他。


    “阿水啊!”


    霍猛探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盯著他的眼睛,問:“你老實回答我,我能信任你嘛?”


    這小夥名叫於水,其實和他也才認識幾天。


    他之前殺青後來奧門,剛好碰到於水輸光了錢,在賭場門口找人借車費回家。


    於水認出了他,跑來和他攀關係,說自己是他的粉絲,想問他借點錢買機票回家。


    霍猛心情不錯,加上得知小夥叫於水,就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於水,於水,如於(魚)得水。


    在香江,水就代表財,他還沒進賭場就先遇到了財,豈不是預示著他要發財了?


    於是乎,心情大好的他就大方的給了於水一千塊,權當是買個好兆頭。


    然而,他進去玩了一上午,就輸了一上午,一把都沒贏過。


    他認為自己今天的運氣不佳,全是因為給了於水那一千塊錢,還沒上桌就漏了財。


    結果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在餐廳裏碰到了意氣風發的於水。


    原來於水沒有拿著他那一千塊離開,而是又回到了賭場裏,並且靠著那一千塊贏了幾十萬。


    霍猛得知情況後很不爽,他認為於水是搶走了他的財運。


    不過於水知恩圖報,直接給他買了個二十萬塊的包,還爽快的表示自己今天運氣爆棚,讓霍猛跟著他一起下注。


    霍猛自然欣然同意。


    當天下午,他們兩人果然大殺四方,贏了不少錢。


    霍猛很開心,將於水視為自己的福將,兩人開始“出雙入對”、“如膠似漆”,成為了賭場二人轉組合。


    “啊?”


    於水聽到他的話,有些不解,但還是認真說:“猛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啊?沒關係,你直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我能幫到,我一定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好!”


    霍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說:“你應該聽說了那個張嶸給我發製裁令的事吧?他這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麵打我的臉,你說,這口氣我能忍下去嗎?”


    “當然不行了!”


    於水義憤填膺的說:“我早就看不慣他了,整天一副很迪奧的樣子,早晚要撲街!”


    “不用早晚啦!咱們今天就讓他撲街!”


    霍猛壓低聲音,衝他吩咐:“待會兒我們在牌桌上好好配合一下,一起打他,引他加注……”


    製裁令那件事一直讓他心裏窩著不少火,但因為張嶸和邵氏穿了一條褲子,他也沒法發作,隻能憋在心裏。


    他之所以來奧門,也是為了散散心,排解一下心裏的鬱悶,權當是眼不見為淨。


    但他沒想到,他不招惹張嶸,張嶸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不知道張嶸帶來的錢是不是劇組的錢,不過能坑到張嶸的錢,總歸是好的。


    而且牌桌上自有牌桌上的規矩,願賭服輸,就算是邵老板,也沒法替張嶸出頭。


    不過,這幾天裏,他在牌桌上有輸有贏,但贏的時候,都是於水在場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麽,有於水在,他的手氣就很好。


    但隻要於水一離開,他的手氣就變得很差。


    而且他和於水比牌的時候,幾乎一次都沒贏過。


    所以,他想要贏張嶸的錢,就必須借助於水的東風。


    片刻後,他們商量完畢,便返身回了貴賓廳,廳內眾人剛好結束一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們繼續!”


    霍猛哈哈笑著,回到了牌桌旁坐下,隱蔽的和身旁落座的於水交換了下眼神。


    衝他遞上一個放心的眼神,於水趁著他轉身讓模特女伴點煙的功夫,飛快的掃了眼張嶸身後的刀哥,眼神微動。


    刀哥看都沒有看他,隻是默默的坐在張嶸的身後,看著桌麵。


    點燃了雪茄,霍猛吐了口煙,哈哈笑著招呼:“發牌!發牌!今天我要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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