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梨悠然一笑,黑黃的臉上綻開不一樣的風華,「賤——封大人請自重!當初美人的封號是太後親賜,小儀的封號是皇上禦賜,一來獎賞我為太後祈福有功,二來獎賞我為北梁偶得神夢!敢問封大人,你口中‘賤人’二字從何而來?你是說太後老眼昏花?還是皇上昏庸無能?還是盼著北梁朝政不穩?」


    這鍋忒大個兒!


    封侍郎神情一滯,暗恨被白梨梨抓住漏洞,忙跪下請罪,再三表達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對皇上對太後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


    那是哪個意思?


    蕭昱十分不悅!


    白梨梨此女,他可以欺負,封侍郎算個什麽東西!


    見皇上麵色陰沉,封婕妤和封侍郎嚇得一哆嗦。


    蕭昱嗬斥道:「此蛇名為紅環,並非此地之物,更受不得寒冷,你說白小儀在冷秋宮裏便把玩這條蛇,嗯?」


    桃葉渾身一抖,辯解道:「奴——奴——天黑,許是沒看清……」


    封婕妤大怒,劈臉一個嘴巴子打在桃葉臉上:「大膽賤奴,沒看清你怎敢胡說!不是在冷宮看見的,那是何地看見的?」


    赤.裸裸的誘導!擺明了讓桃葉改口供,看的景道玄眯起了眼睛,世上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及一個她有趣。


    若是抓到那個她,哼哼!他要她好看!


    今日在竹林遇見白梨梨,那走路姿勢卻有幾分相像,可容貌半點不同。景道玄忽然意識到,宮外尋遍了,許是人進了宮也說不定,畢竟相對於外邊的苦日子,宮裏至少還能吃口飽飯,她慣是個對自己好的。


    桃葉腦子也轉得快,改口道:「是是是上次在景貴妃那裏,芳華殿內十分暖和,奴看見白小儀袖中藏蛇,無人之時還拿出來把玩幾下。」


    白梨梨沒想把嫦蘭和昨夜燒地龍的小太監傳來對質,因為她知道,那倆人今日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封婕妤的手段,素來狠辣,不高明,但還算好用。這會子,倆人隻怕已經在上路了。


    白梨梨看向桃葉,問道:「哦?這次你可看清了?」


    桃葉忙點頭應是:「看清了,就在芳華殿。」


    白梨梨微微一笑,「哦,原來在芳華殿裏。好,那麽問題來了。依你之言,我在芳華殿裏把玩毒蛇,那蛇從哪兒來的?進殿之時,景貴妃娘娘的宮女搜過我的全身,這就說明那蛇不是我帶進去的。那麽隻能是到芳華宮時,裏麵的宮人將此蛇交給我。那麽為何給我毒蛇,我又為何放在封婕妤的腳下?難道你想說,是景貴妃娘娘主使麽?」


    桃葉一愣,還不待反應過來,隻聽景貴妃大聲怒喝:「大膽賤奴!滿嘴胡扯!本宮看此蛇就是你帶進來的,要不然怎會偏偏在封婕妤腳下?明明是你對主子心存怨懟,妄圖謀害主子!來人,將此賤奴帶下去杖斃示眾。」


    景貴妃是真怒了!


    封婕妤有幾把刷子她還是知道的,不止一次針對白梨梨,她也忍了!


    可做事要做的漂亮,今晚手段實在拙劣,竟然被白梨梨抓住理,一步一步引到了自己身上。若是再由著桃葉亂扯,莫說幹不掉白梨梨,旁邊這位趙淑妃也會抓住時機與自己撕咬起來。


    桃葉嚇得渾身如抖糠,急忙喊冤:「不是奴的主意啊!娘娘饒命!皇上饒命!是婕妤娘娘讓奴說的。」


    「還不快堵住她的嘴,拖下去!」封婕妤與景貴妃異口同聲,這會子倒是有了默契。


    桃葉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捂上嘴拖了出去。一場鬧劇眼看落幕,誰知竟有人還嫌不夠。


    景道玄手持酒盞,悠閑邁步到白梨梨麵前,懶散的步調好似一隻吃飽喝足的猛虎,看得眾人不知所以。


    聽聞宣王風流倜儻,男女都吃,難不成醜女也不忌口麽?!


    景道玄饒有趣味的打量著白梨梨,蕭昱也在打量著景道玄。


    不得不說,景道玄比他爹更難搞,狡猾如狐,下手如虎。這次回來報信的探子便是讓景道玄收拾了,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若不是人證被打掃了個幹淨,他又怎會把趙家閨女的晉升喜宴和慶功宴放在一起,不過是打景家的臉罷了。


    景道玄才華驚豔,智謀過人,可惜投胎在了景家,此生注定隻能是敵人!


    蕭昱腦子裏打了個岔,回過神來隻見景道玄將酒盞一扔,一手捂緊胸口,滿臉痛苦狀:「皇上,臣有請求,還望皇上恩準。」


    什麽幺蛾子?


    本不想順了景道玄的意,可蕭昱一抬頭,見白梨梨眸中掠過一絲緊張,難得見她這幅神態,蕭昱也起了好奇心:「宣王請講。」


    「臣適才被蛇嚇到了,心肝肺十分疼痛。今日本是喜事之宴,雖說封婕妤冒失,可臣想封婕妤也不會無緣無故指責白小儀。故而,今日喜宴不喜,白小儀並非無辜。」


    噗……


    不遠處傳來噴酒的聲音,白梨梨暗暗瞄了一眼,一老臣正捂著嘴巴猛咳,酒從指縫裏流淌了一身。


    殿內眾人頓時呼吸不暢,沙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宣王爺說被蛇嚇到了!


    況且這理扯的太歪,封婕妤還在一旁跪著梨花帶雨的哭呢,怎麽就扯白小儀身上了!


    果然是長得醜了點兒背。


    景道玄卻似毫無感覺,轉身對著白梨梨笑道:「白小儀若能接下這道藥方子,那麽本王所受的驚嚇便有救了,否則,白小儀如何對得起征戰沙場幾欲送命保家衛國凱旋歸來的——本王。」


    噗……


    又不知哪個道行淺的戲精忍不住噴了酒水!


    白梨梨咬緊後槽牙,恨自己沒有照妖鏡,無法收了眼前這個紅衣裳妖精。


    「宣王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有何良方,且說出來聽一聽。」蕭昱一臉假公道的湊熱鬧,這丫頭鬼點子多得很,在她手裏他吃過數次虧,此時也很想看看她能否解局。


    景道玄又開始圍著白梨梨轉圈圈,還一手捂著胸口,眸中戲謔十足。


    「今日之宴,一驚一乍,一悲一喜。驚的是毒蛇現身,這一乍乃是封婕妤那沒人聲的一嗓子,呼……嚇的本王心肝兒疼!悲的是攪和了好好地宴席,喜的是景貴妃聰明睿智,當場拿下真凶。」


    啊呸!除了第一句,別的沒句人話。


    「因此,本王這驚嚇還得一驚一乍一喜一悲來解,另外配一副藥引子——封婕妤的笑,如此一來,本王就算康複了。」


    話音落下,滿殿震驚,這宣王爺可是與白小儀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驚一乍一悲一喜,再加上封婕妤的笑當藥引,若是做不到……眾人瞪大了眼睛,今年就沒看過這麽有意思的戲。


    「白小儀,此良方可解?」蕭昱眸子裏的賊光又一閃一閃。


    白梨梨心裏一股子火,可麵兒上浮現出來的隻是麵對不公的委屈。


    見她抿唇不語,蕭昱心裏竟然有絲心疼,語調一軟:「你若做不到便罷了,若是能做到,朕可許你一個心願。」


    景道玄也跟著道:「本王亦可許你一個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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