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解救(上)


    這半年來寄生物其實一直沉睡在他體內,直到遇到紅胡子後才迅速地成長起來,並且很快地占據了司耀前的大腦。


    紅胡子第一次與司耀前在亞空間做/愛時就感覺到他體內的躁動,知道他再一次被寄生。從前就有人想要得到司耀前的智慧,暗中對他動了手。可直到一年後紅胡子才發現他體內的躁動,而且那時候寄生物活動的極為緩慢,照那個速度下去幾十年內都不會發作。


    所以這一次紅胡子並沒有太過著急,隻要寄生物沒有侵占大腦,就有辦法驅除。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過去的司耀前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他就算痛了難過了快樂了也不知道激動,那時候的司耀前是麻木的,讓寄生物無處下手。時隔六年,他的感情經過六年的沉澱,終於破土而出。


    重逢後,司耀前沒有一天不是糾結的,不是雀躍的,不是激動的。寄生物迅速被激活,借著他的情緒占據他的身體。紅胡子那一次感覺到的躁動,是寄生物剛剛被激活。


    而現在,失而複得的喜悅,隻有他一個的快樂,永遠陪伴的期待以及對紅胡子的擔憂,成為了寄生物的催化劑,也成了司耀前最後一道催命符。


    六年前紅胡子用自己的妥協換來消滅寄生物的藥物,那時候就有人告訴他,一旦寄生物上腦,這種藥物就再也沒有用了。一旦血紋爬上額頭就代表著,司耀前沒救了。


    紅胡子一隻手摟著司耀前,另一隻瘋狂地砸著大地,體內異能在情緒的刺激下迅速地恢複起來。他每砸一下就會激起塵土,拳頭撞擊在沙礫上,漸漸被研磨得血肉模糊。


    司耀前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震動,安安靜靜地睡著,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半個額頭爬滿了血紋,當血紋爬滿整個額頭,就是司耀前命喪之時。


    無藥可救,無法可解,他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人一點點憔悴下去,看著他被這該死的生物吞噬。


    紅胡子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喊出聲。手臂被他咬得鮮血淋漓,他滿口血腥味,卻仿佛沒有痛覺一般繼續咬著。


    他感覺不到肉體上的疼痛,他的心仿佛被人撕扯成碎屑,片片飄落,再也無法拚回。


    也不知過了多久,紅胡子漸漸冷靜下來,粗糙的大手溫柔地摸著司耀前的睡臉,手掌慢慢滑下,停留在他的脖頸上。


    剛才他就想下手,卻沒舍得。冷靜過後,他又一次將手放在那纖細的脖子上,慢慢用力。


    紅胡子是星際海盜,他曾經用暴戾的手段震懾了整個索裏亞星係,將一個強盜橫行的星係統一起來,成為一股足以抵抗星聯的力量。幾十年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人命對他來說並不是多重要的東西。


    司耀前已經無藥可救,已經再不會醒來。他會屈辱地死去,會被那惡心的生物奪去大腦,他的記憶他的智慧會被複製成一個個小的卵,就算他毀掉這些卵不讓它們被人搶走,不讓司耀前的智慧被人利用,也無法掩蓋他竟然是這樣死去的事實。


    既然如此,還不如他親手了結他的生命。讓他就這樣安靜地、恬靜地死在他懷裏,不必承受死前寄生獸吞噬大腦那種痛苦,不必那樣屈辱地任由怪物觸手在吃掉他的腦後衝破他的頭骨。


    他要殺了他,保留他最後的尊嚴。


    紅胡子眼神愈發幽深,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手掌力道加大,司耀前的臉漸漸變成紅色,血紋也察覺到危險一般動了起來。


    再用一點力,司耀前就會解脫了。


    再用一點力,紅胡子就會親手抹殺自己心中最後一絲感情。


    “住手!”一個聽起來軟糯卻無比堅定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這聲音的,是易澤那肉眼難以辨別的動作。


    紅胡子被一腳踢開,司耀前被易澤拎著放在一旁的地上。(請注意踢和拎兩個字,易澤對奶豹從來都是抱的)


    “你瘋了嗎?”易澤冷聲問。


    “哼!”紅胡子悶哼一聲,神色是那樣的冷漠,易澤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紅胡子殺人時的神態。


    “我是在幫他。”


    易澤皺眉看著司耀前,也瞧見了額角的血紋,那樣的猙獰。


    “我沒辦法了。”紅胡子說著,眼中是全然的放棄。


    “殺了他,對他來說是解脫,對我也是。”紅胡子站起身走到易澤麵前,“別攔著我。”


    易澤並不像剛才那麽堅持了,他是跟著星際海盜長大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其實是仁慈。他看著紅胡子走過他,就算明知這一讓會毀了紅胡子和司耀前兩個人,也無法阻止。


    倒是青揚,他快速跑到司耀前身邊,擋住紅胡子,與此同時一直被忽略的雪狼也跟著護在司耀前麵前。雪狼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他見到司耀前憤怒而後暈倒,紅胡子悲傷而後殺意十足,他不清楚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青揚上前擋著了,作為護食的雪狼,是一定會維護儲備糧的利益的。(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有雪狼幫忙擋著,青揚便安心去查看司耀前的身體狀況,他大概聽易澤說過兩個人的感情糾葛。雖然青揚不懂為什麽明明兩情相悅還能弄出這相愛相殺的狗血肥皂劇劇情,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司耀前的好感,也不能作為他任由紅胡子殺人的理由。


    伸手探上司耀前的額角,脖頸上的動脈以及心口的脈動,青揚從頭到尾細細地查看了司耀前的身體,發現這人大腦有一半已經被那異種生物侵蝕,若是強行用藥物驅除,那半邊大腦會被當成異物清除。就算人活下來,一半的腦子沒有了,又怎麽可能算作正常的人。


    青揚皺眉,搖頭,挑眉,再皺眉,再搖頭,再挑眉。


    幾個神色下來,一直關注著期待著看著他的紅胡子的心髒跟著大起大落好幾次,險些死於突發性心髒病。見青揚最後神色又歸於平淡,他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你有辦法?”


    青揚是十級聖獸,據說獸類在聖獸麵前都必須臣服,或許寄生獸也屬於獸類中的一種,也會聽從聖獸的指示,紅胡子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著。


    青揚點頭:“有是有,但風險很大,稍有不慎就會傷了他的腦子。其實我可以用冰封符將他封住,多少年都沒關係,這段時間他情況不會再惡化,我們就有時間尋找一個穩妥的救他的辦法。你怎麽看?”


    紅胡子俯□,手指眷戀地在司耀前臉上撫摸。他並沒有猶豫太久,看了司耀前一會兒後就說:“現在就救。”


    青揚認真地問:“真的風險很大,要是他因此而……”


    “我沒辦法看著他這樣,”紅胡子打斷了青揚的話,“停止他的新陳代謝又怎麽樣,還不是要讓他這麽屈辱地活著?”


    “好,那現在就開始。不過我隻能想辦法將他腦內的寄生獸與他大腦分離,暫時將這異獸封在他體內,卻無法完全驅除。”


    “這樣就行,”紅胡子點頭,“隻要不在大腦內,就能使用藥物。”


    青揚回頭看了易澤一眼,見易澤並沒有反對的樣子,便將司耀前扶起,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他自己則麵對著司耀前盤膝坐下,手掌貼在他心口,將自己的妖力引入司耀前體內。


    寄生獸並沒有侵入司耀前的腦細胞內,而是附著在他細胞外,吸取著細胞內的營養。隻有細胞沒有混合,青揚就可以把這些寄生獸看做魔氣入體,用自身妖氣一點點將魔氣從腦中逼下去。


    這種方法其實異能者也可以做到,但他們的力量多是攻擊性,不僅完全不會引氣入體的辦法,而且異能者的異能都是有屬性的,一旦異能屬性與司耀前身體屬性衝突,都不用紅胡子動手,能量一入體這人就死翹翹了。偏偏司耀前沒覺醒異能,身體屬性無法測試,哪個異能者都不敢把能量注入到他體內的。更何況異能者能量霸道,根本做不到這麽精細的活。


    青揚的妖力是無屬性的,於人體無害。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控製不好妖氣,稍稍一碰到司耀前腦內的經脈,就會讓他妖氣入腦,妖氣入體都會給人造成極大的傷害,入腦……


    一個嶄新的癡呆兒就此產生。


    青揚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氣運丹田,他輕輕張口,一顆金色的元丹飛出體外,自司耀前百會穴進入他腦中。


    易澤一見那元丹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他清楚妖丹對青揚的意義,這代表著他從變成奶豹後所有的努力,妖丹消失,青揚便再也無法成人,何時還能修成妖丹便不得而知了。他快速移到青揚身前,為兩人護法,並狠狠瞪了一眼對著青揚妖丹留口水的雪狼。


    雪狼也很無辜,吞噬能量是他的本能,就算是修真/世界中的妖與妖之間也會搶奪妖丹,青揚的妖丹更是修煉丹藥的好材料。他看見好吃的流點口水也無可厚非,又不是要吃掉,隻是看看罷了。


    青揚的妖丹進入司耀前的體內後,他清晰地瞧見血紅色的異種生物緊緊地貼在司耀前的大腦皮層外,一見到青揚的金丹便瘋狂地成長起來,加快了對司耀前營養的吸收!


    本能讓它們清楚青揚妖丹的危險性,它們必須壯大自己的力量與之對抗!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現在沒有人看了吧?這麽寂寞孤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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