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不必再說,就這樣吧。”


    “斌哥,我……”紫萱又要開口。


    “好了,紫萱,真的不用再說了。”周斌輕聲道,“明天跟我去趟青雲觀,該去取符籙了。”


    青雲山,青雲觀。


    周斌牽著紫萱的手走在山道上,後麵跟著數個仆從。


    每隔五個月,周斌就會來一次青雲觀,因為抵擋鑽心蝕腦咒的符籙最多隻能維持六個月的有效期,他每次從老道士那裏拿六張符籙,但為了保證以防萬一,他每五個月就會親自來青雲觀取之後半年的量。


    “老道士你說什麽?你他媽的要死了?!”周斌惱怒的看著眼前老態龍鍾的觀主。


    “修道之人,大多能感受到自己的大限何時來臨,貧道自知壽命將近,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觀主淡然的看著憤怒的周斌。


    “那嶽綺羅的符咒呢?你們研究出解決辦法了嗎?”他急聲問道。


    道士搖了搖頭,“並非我等太過愚鈍,而是這鑽心蝕腦咒另有玄機,我們沒有破解的機會。”


    “所以我最多隻能活九個月了嗎?”周斌逐漸冷靜下來,時也命也,他不想放棄,但連最了解這咒的青雲觀都無法解決,短時間內他也休想找到其他奇人異士來破解此咒。


    老道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問了周斌一個問題。


    “周公子,你知道這青雲觀是怎麽來的嗎?”


    “我上哪知道去?!”周斌莫名其妙的看著老道。


    “將近兩百年前,這青雲山上本無道觀,有一天,一位自知即將坐化的茅山派高功來到此處,他深知以自己的體力無法回到山門,便在此閉關準備飛升。”


    “可就在這時,一位上山砍柴的少年發現了他,這道人見此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留下畢生所學,以傳後世。後來,他教這位少年修習了三個月的法術,又抄寫出自己所悟的所有秘籍,坐化而去。”


    “那砍柴少年就是我青雲觀開山祖師……”


    周斌聽完之後疑惑的問道,“道長,你到底要說什麽?”


    “祖師當年收集了茅山派道長的所有遺物,日夜供奉於觀中,如今尚存。”觀主捋著胡子笑道。


    “那這麽說,這遺物可以救我?”周斌興奮的看著他,“那你們為何不早點給我?”


    “非也非也,這遺物其實沒有半點法力,它其實隻能算是一件不知是否還有作用的信物。”


    “信物?你的意思是說……把這東西給我,讓我自己去茅山派找比你們厲害的人救命?”周斌猜測著問道。


    “非也非也。”


    “道長,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抓緊點時間,多跟你那些徒子徒孫說說話。”


    老道依然是慢悠悠的開口。


    “這信物並不是茅山派的,據祖師留下的記載,當年他問過那道士,道士告訴祖師,他茅山派是正一派的分支,嗯……正一派你是否知曉?”


    周斌想了想,“道教兩大分支之一的正一派?這個門派可以救我?”


    “正一派隻是個統稱,它指的是修煉方向相同,誌向相合的一群人,並非一門一派。”


    “所以呢?”


    “正一派分茅山、天心、神霄、清微、靈寶十數個分支,但其中領銜者要屬龍虎山天師府一脈,他們是純粹的正一派傳承者,某種意義上來說,總領著天下所有的正一派分支,實力也最強大,其中術法高絕者甚多,老道的修為,在那裏估計也隻是最低級的學徒,而這信物,便是出自天師府,當年天師府舉行羅天大醮,茅山派的道長拿了個頭名,這信物便是獎勵,可在危難之時取得龍虎山的幫助。”


    觀主歎了口氣,“這些年來我青雲觀因那叛出師門的師叔,方圓幾百裏內多少無辜之人喪命,我觀上下幾十年來絞盡腦汁都無法阻止她繼續害人,實在無顏見其他門派的同道,若不是當年答應一定救下施主性命,這信物,我們就會一直將它供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拿著這信物去龍虎山天師府尋求幫助?他們能幫上我嗎?”周斌有些懷疑,“而且這龍虎山在哪啊?”


    龍虎山的威名周斌自然是聽過的,但他隻知道有這麽個地方,卻從沒關注過它在哪裏。


    “龍虎山天師府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本觀中人這將近兩百年來也不知為何,甚少見到其他修道之人,就連捉妖除鬼的事情,說實話……真是妖孽作祟的情況也甚為少見。但當年的茅山道長對天師府是極為推崇,想必那裏定然不凡,應該可以徹底的解除此咒。”


    “至於龍虎山在哪裏,江西鷹潭。”


    江西?周斌一聽就覺得好遠,而且他因為快遞業務了解過這天下地圖,江西和他目前所在的保定,間隔河南和湖北兩個省,之間的路途至少要兩千裏。這一去一回,若是無法找到解決鑽心蝕腦咒……


    周斌搖了搖腦袋,沒有如果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道長,你手裏現在還有多少符,剩下的時間裏還能畫嗎?”


    “放心,兩月之內我死不了,我建議你現在就回去準備準備吧,早出發,就能給天師府的人更多時間來破解你的符咒。”


    “我還有一事,道長……這天師府見了你給我的信物,會認嗎?時間過了兩百年了,我又與受贈的那位道長沒有什麽關係……”周斌把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一朝天子一朝臣,時間太久了,如今的天師府門人還認不認這信物還不一定。


    “不知道。”


    “不知道?”周斌看著觀主。


    “貧道沒見過天師府門人,也隻在書籍上看過一些籠統的資料,怎麽知道他們如何行事?”


    周斌和紫萱就這樣下了山,手上拿著六張壓製咒發的符籙。


    “斌哥,我們該怎麽辦?”


    坐上馬車,仆人駕車往回趕,紫萱這時才開口說話,剛才她一直擔憂的看著老道士和周斌的對話,但她知道自己對這些事情根本不懂,就不要貿然開口打擾他的思緒。


    周斌歎了口氣,苦澀的開口說道,“那天師府我必須去一趟了。紫萱,你……還是留在這裏吧,如果我……”


    紫萱伸出玉手輕捂他的嘴唇,“斌哥,不用再說了,我當初就說過,你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


    “可這一去路途遙遠,我要是解不了此咒,那你怎麽辦?聽我的,留在這裏,我會把咱們手中的股份散出去,你隻留下五股的話,也可以保住它,至少你這輩子能夠衣食無憂了。”


    周斌必須為她的後路考慮,這些年來,他真的是很愛這個當初剛來這世界的時候就遇見的小乞丐。


    紫萱溫柔的笑了笑,“就像我尊重你不娶小妾的決定一樣,請你也尊重我的決定。”


    第二日,兩人回到了位於清河縣的周府,隨後一則消息便從府中傳了出來。


    周紫商團最大的財東周斌,準備拋售手中的所有商團股份,並變賣產業,準備離開直隸。


    這則消息很快就隨著周紫快遞的運輸網絡傳遍直隸各府,無數人都在疑惑,這周紫商團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周斌手裏的股份每年能為他帶來上萬兩白銀的利潤,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


    傳出這則消息後,很多人上門拜訪周斌,想要確定這件事的真假。


    而周斌也給了他們一個肯定的答複,並告訴他們,一個月以後,將會公開拍賣自己手上的所有股份。


    時間如期而至……


    在清河縣城中最大的酒樓中,這座被周斌包下的三層樓閣裏已經坐滿了商人,他們無論有沒有心思、有沒有能力,都想要看看這在直隸算的上是排進三十的生意最後花落誰家。


    周斌並沒有拋頭露麵,隻是坐在了三層的一個房間中,證明自己授意了此時,並保證這場拍賣的合法性。清河縣的縣令此時就坐在他的身邊,這麽大的事情,他自然要出麵。


    “周老弟,你這到底是為什麽要賣了這隻能下蛋的母雞啊。”清河縣令搖頭歎息道,這周紫快遞的總號就在這裏,原來是因為地理優勢,後來周紫發展壯大之後,將總號設在這裏的原因也隻是因為周斌住在這裏而已了。


    “內人身患絕症,我要籌集錢財帶她遍訪名山大川,尋找能救她的人。”周斌沒有說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他的名號在這直隸範圍內能夠震懾住那些宵小不敢動自己賣出股份的巨額資金,知府大人也會看在這些年孝敬的銀錢保住他,但要是聽說他命不久矣的話,不知道多少人要試探他了。


    清河縣令聞言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在那裏唉聲歎氣。


    “不知道這周紫一半的股份能拍出多少錢來。”坐在最下層的小商人們在不停的議論著。


    “怎麽說也要兩萬兩白銀吧。”一個年輕人說道,卻引來周圍的人嘲笑。


    “小夥子,你知道這周紫商團一年的盈利是多少嗎?知道這周老板憑借手裏的股份能分多少嗎?一年一萬八千兩雪花紋銀!”


    “就是,還兩萬兩銀子就想買走?這隻是人家一年的收入而已。”


    一樓沒資格參加拍賣的小商人隻能在那裏吹噓,而二樓三樓的各家票號、地主、鹽商、礦商這種巨富卻焦急的等待著拍賣行的開始,這些商人所代表的商人勢力,都是經過幾十上百年積累下的豪門巨富,也隻有他們有能力有興趣吃下周紫快遞這份蛋糕,並將其擴大到其他省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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