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姊,快到開席時間,身為壽星趕緊回房整理儀容,本王與師傅先行一步。」南宮陵博望著南宮姁道,接著與淳於洛隸一道離開芳霏亭。


    走在橋麵上,淳於洛隸遠遠見行嫣然站在橋下的宮燈旁,在望見兩人朝她的方向緩緩走來,粉唇輕輕扯起一抹弧度。


    「陵博,謝謝你。」他淺聲道謝。


    私底下,淳於洛隸總直呼南宮陵博的名字,兩人間的交情從淳於洛隸環住南宮陵博的肩頭,附耳悄聲說了些話後相視而笑可見一斑。


    行嫣然一直立於原地,當淳於洛隸目光瞥向她的一瞬間,兩人四目交接,雖沒有言語,但她可以從他如潭雙眸中讀出他透露的訊息。


    阿然,走吧!淳於洛隸的眸光是這麽說著。


    行嫣然抿唇望著他,輕輕點頭後,跟在兩人身後一同來到今晚設宴的傾思殿。


    傾思殿是皇宮中僅次議事大殿的雄偉華貴建築,通常設宴款待有功大臣,或是接待外交使臣才會用到傾思殿,然而十七公主十八生辰這夜,皇帝特地在傾思殿宴請皇親國戚與眾大臣,甚至與大端朝有邦交的小國都派使者前來祝賀,可見南宮觀對南宮姁的寵愛眾所皆知。


    今夜挑高三層樓的傾思殿由梁柱垂下百餘盞紅燈籠,百尺長的紅紗飄垂在大殿上,就連地毯也換成南宮姁最愛的紅色牡丹花織毯,與宴來賓百餘人,光陣仗就曉得是場僅次新年宴的盛大夜宴。


    淳於洛隸被安排在皇親國戚區塊,距離高台上的主位頗近,可見皇帝指示禮官安排座位時,對僅有裙帶關係的淳於洛隸頗多照顧。


    行嫣然與一般大臣夫人帶來的隨身侍女一樣,跪坐在主子斜後方的軟墊上,方便在席間觀察有無服侍主人的需要。


    「阿然。」淳於洛隸開口喚她。


    行嫣然原本仰頭欣賞彷佛從天而降的紅燈籠,四周笑語喧囂充斥聽覺,在這喧喧嚷嚷中聽見淳於洛隸不過分低沉的輕淺聲音,有效拉回她的心神,一雙波光瀲灩眸子直勾勾望向他。


    「過來我身側坐著。」淳於洛隸用下顎指指身邊空出的椅子。


    「這……」行嫣然有一瞬愕然,要她與主子並肩而坐共享一桌食物,著實令她心底慌亂。


    「我身側空著,若阿然不跟我坐一起,顯得我人緣差。」淳於洛隸用可憐兮兮的眸光睞向她。


    行嫣然被他的話逗笑,主子都這麽說了,身為奴仆的她豈敢不遵從,於是起身端坐在他身邊。


    見行嫣然與他比鄰而坐,淳於洛隸低首夾菜時,薄唇忍不住勾起得逞的弧度。


    「少爺,笑什麽?」行嫣然不解。


    「我笑咱們認識十五年,我總算等到阿然坐在我身側。」淳於洛隸一邊說話一邊剝葡萄皮,接著將去皮的葡萄捏在指上遞至她嘴旁,「阿然,張嘴。」


    「這……」行嫣然垂眸看他手上的葡萄,一時間不知所措。


    行嫣然若不張口,依淳於洛隸的個性手指會一直停在空中,一定得等她張嘴吃掉葡萄才肯罷休。


    但她若張口了,將逾越主子與仆人的分際,讓向來謹守原則的她感到一陣心慌。


    「阿然快張嘴,手都酸了。」淳於洛隸一雙朗目望向她,唇畔勾著像似拐騙孩童般刻意開朗的弧度,要她快快張嘴乖乖把葡萄吃下。


    行嫣然明亮雙眸染著一絲遲疑,百般權衡下,還是張嘴用貝齒輕咬他手上的葡萄,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唇齒碰觸他的指頭。


    但當她成功咬走淳於洛隸指上的葡萄,內層泛粉色的唇在抿起瞬間,淺淺碰觸他的指尖,淡淡的指甲硬度觸感一直停留在她的嘴唇,就算垂眸把鮮甜葡萄吞入肚裏,這份感覺依然縈繞心坎久久無法忘懷。


    淳於洛隸笑望她乖巧吃他剝的葡萄模樣,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直沒落下,甚至在她抬眸不期然與他四目交接時,她靈動眸光閃過一絲驚詫,更加深他的笑意,毫不避諱地用一雙如鷹眼眸望著她不肯放開。


    「真美。」淳於洛隸嗓音略帶喑啞。


    「咦?」行嫣然揚眉,她一直覺得自己聽錯了,她絕對沒想過少爺會毫無掩飾地誇她「真美」。


    淳於洛隸勾嘴似乎不打算再誇一次,他收回視線替她倒茶,再替自己斟杯酒,舉起酒盞對她道:「幹杯。」


    行嫣然露齒笑了,雙手捧起茶盞輕輕與酒盞碰觸,與他一起仰頭喝下杯中液體。


    南宮姁的生辰宴會辦得非常盛大,飲不完的美酒、享不盡的佳肴,歌舞絲竹一樣不缺,將整晚的歡騰氣氛烘托得宛若慶典喧騰。


    尤其南宮姁穿著一身繁複金線繡花的牡丹紅衣裳,凝脂般的雪嫩肌膚與精致五官美得如畫中仙子,稚氣未脫的女孩模樣令與宴的女子爭相欣賞,更何況是男子追尋的愛戀目光,她的出現讓整場晚宴歡聲雷動,掀起另一波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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