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把頭抬起來看我。」淳於洛隸口吻不溫不火,帶點嚴肅又貌似平常。


    行嫣然緩緩抬起頭來,靈動雙眸望向他過分好看的麵容,吞吞吐吐道歉,「少爺,對不起。」


    「說實話,我見阿然拿那幅畫作,欲製成刺繡送給十七公主,我心下的確不太開心,畢竟那畫其實是我故意留在你那,用來送你的。」淳於洛隸並沒因為見她懺悔模樣,放鬆嚴肅神情。


    「咦?少爺的畫是送我的?」行嫣然詫異睜眸。


    淳於洛隸揚眉充當回答。


    「少爺,對不住,是我太過愚笨,才會不曉得少爺的別有用心。」她咬唇懊悔。


    行嫣然真恨自己僵直的腦袋,其實仔細思索就能一窺一二,但她卻死腦筋地以為,淳於洛隸說將畫暫且寄放是真,而沒有去想他背後是否有何用意。


    當時,淳於洛隸在他母親生前親手栽種的牡丹旁,趁花季找一日繪了牡丹盛開圖,當時行嫣然隨侍身側,見他一筆一畫地勾勒出牡丹之美,最後刻意不落款將圖交給她,名為保管實則把待她如親生的母親,生前留下的牡丹綻然紙上贈與她,讓她對母親有個念想。


    笨拙的行嫣然竟不僅淳於洛隸的用心,畢竟他完成一幅畫再贈她,行嫣然定不敢接受在畫界一畫難求的淳於洛隸真跡,於是用少了落款的方式贈畫給她,他這般縝密心思,她居然無法領受,令她懊悔萬分,眼眶忍不住泛熱。


    「阿然,但我後來想想,一來,當初我隻說要你保管,你不曉得這舉動實則贈畫也是應當,再者,為了不讓我拿不出好東西贈十七公主丟盡顏麵,所以想出別出心裁的賀禮,是阿然的心思細膩,更是阿然對我的用心,所以我為一開始的氣悶感到自己心胸狹隘,再怎麽說,放眼天下,唯一會真心關懷我的,隻剩阿然一人。」淳於洛隸彎著雙眼,薄唇輕淺含笑,探手取過一塊豆沙糕送至她麵前。


    行嫣然望向淳於洛隸修長指頭掐著糕點,抿了抿唇接過糕點放入嘴裏,當她將整塊豆沙糕吞入肚內後才回話。


    「謝謝少爺。」她望著他說話。


    「謝什麽?」淳於洛隸扯如,他真不懂行嫣然要同他道謝什麽,若論要答謝,應該是他謝她吧!


    「所有的一切,都謝謝少爺,將來,我會做得更好。」行嫣然語氣堅定。


    「阿然已經很好,不需要再更好,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嗯?」


    聞言,行嫣然明眸一笑,惹得淳於洛隸也跟著笑了。


    兩人把話說開,總算能如往常談天說地、閑話家常,約莫半個時辰,淳於洛隸送行嫣然返回臨江閣,看著她入內後才放心離開。


    而淳於洛隸與行嫣然分別,他並沒有返家或者進宮,而是折回蘇家繡坊找林姊姊。


    當林姊姊從刺繡中抬首,聽了淳於洛隸說明來意後,笑得燦爛答應幫忙。


    十九日後,夜裏的淳於府眾人幾乎安然入睡,行嫣然反常的快步行走聲顯得格外急切。


    行嫣然手捧一隻包袱,敲敲淳於洛隸的房門,聽屋裏出聲後才推門入內。


    淳於洛隸穿著一身白衣,寬大白袍用腰帶鬆鬆係著,露出泰半精壯胸膛的他斜臥在躺椅上看書。


    他一頭黑色長發披散身前與身後,一派慵懶看向略喘氣息的行嫣然,兩人現下狀態形成明顯對比。


    「阿然,怎麽了?」他依舊保持斜躺姿勢,一如往常勾著嘴角瞅睨著她。


    「少爺,我今日除了收到林姊姊送來書閣,欲送給十七公主的賀禮,還收到了這個包裹。」行嫣然垂眸刻意不看淳於洛隸坦露的胸膛,她捧著包袱伸長手示意他瞧瞧。


    「喜歡嗎?」淳於洛隸盤腿坐在躺椅上,白袍下露出沒穿鞋襪的裸足,模樣十分輕鬆自在。


    「咦?」行嫣然詫異。


    「喜歡這件衣裳嗎?」他偏首笑睨她。


    「喜歡,非常喜歡。」行嫣然輕輕頷首。


    「合身嗎?」他又再開口。


    「我還沒試穿,但看大小應當合身。」行嫣然沒底氣回答,


    淳於洛隸頓了頓話頭,眉目清朗的他朝她溫柔笑著,「阿然,坐下說話。」


    行嫣然將包裏放在圓桌上,拉張圓凳與他隔了兩步距離端坐,雙手安放在膝蓋上,心中百轉千回。


    靜謐包圍淳於洛隸擺設高雅的屋裏,他們倆都沒有開口。


    「少爺。」


    「阿然。」


    但兩人又在同時間開口喊了對方。


    「讓我先說。」淳於洛隸霸道搶先,「這套衣裙請阿然回房試穿,若過大或太小明日我請裁縫修改,我希望阿然能穿上這套衣服,陪我參加十七公主的生辰宴會。」


    「我……」一聽得參加十七公主生辰晚宴,行嫣然的胃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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