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曲殤的大掌,想要坐起來,忽然想起他昨天那可怖絕情的樣子,心中一悸,猛的縮回手,戰戰兢兢的看著他,咬著唇沒有言語。


    “丫頭,再相信爹爹一次,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曲殤幽幽的歎了口氣。


    雲紫雙眼蒙上霧氣,猶豫片刻,咬著唇點點頭,“嗯。”了一聲。


    曲殤手中變出一隻油紙包,裏麵是一隻烤熟的山雞,這是他特意獵了來,用三味真火烤熟留給雲紫吃的,他將油紙包展開,遞到雲紫麵前:“吃吧,還熱著呢。”


    雲紫扯下一條雞腿放到嘴邊,聞到那股濃香的烤雞味,腦海裏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的事,忽然將雞腿丟在一邊,對著地麵幹嘔起來。


    看到雲紫難受,曲殤又著急起來,撫著她的後背問道:“丫頭,你怎樣了?可還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爹爹,我隻是想,想好好睡一覺。”看到曲殤焦急的摸樣,雲紫無法告訴他實情,她想,她應該是有心理障礙了,以後每當烤著吃飛禽的時候,都會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再美味的食物也會變得難以下咽。


    “好,你好好歇著,爹爹就在外麵,有事叫我。”曲殤細心的給雲紫蓋上錦被,覺得不夠溫暖,又變出一床錦被蓋在她的身上。


    雲紫這一覺,直睡得昏天暗地,等到醒來時,整整一天已經過去了,她從床上爬起來,舒展舒展四肢,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舒暢的,她又下地蹦了蹦,明明沒有知覺了的膝蓋充滿了力量,一跳彈起老高。


    她心中暗樂,軒轅門果然是修仙聖地啊,靈氣充沛,連她這毫無靈氣不能修煉的廢柴都得到如許好處,也許,在這裏呆的久了,也能延年益壽?


    她忽然又想到了從前那個問題,爹爹說了,不教她修仙,那麽,她隻能算在這裏寄居的一屆凡人,凡人都會生老病死,活過百歲的少之又少,用不了幾年,她便會長大,也用不了幾年,她便會慢慢衰老,等到她年老色衰,白發蒼蒼時,還要對著年輕俊美如昔的曲殤叫一聲爹爹,心裏甭提多怪異了。


    她摸摸自己的唇,昨天曲殤那柔軟的唇,唇齒間淡雅的馨香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她忽然想起在卓家看過的一幕:管事娘子是個二十多歲的寡婦,生的有些貌美,管家的兒子整日裏遊手好閑,騷擾管事娘子很久了,有一次,雲紫去廚房裏偷饅頭吃,聽到有人進來便躲到水缸後麵,那裏有一垛幹柴,鑽進去,正好藏身。進來的是兩個人,管事娘子和管家的兒子,管家的兒子叫王三,身材魁梧,樣子也不醜,隻見他猴急的關了門,一把將管事娘子摟在懷中,嘴對嘴的啃著,就像,就像昨天爹爹對她做的一樣。


    隻不過,爹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王三卻把管事娘子按在地上,扯掉她身上的衣服,兩具光溜溜的身體滾啊滾,還不時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音,似痛苦,又似舒服。


    等到他們兩個滾完了離開,雲紫才從草垛裏鑽出來,蹲在原地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他們在做什麽。不過,燒火丫頭玲兒和翠兒閑聊時說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要親熱的,親熱了才會生出孩子來。


    孩子嗎?雲紫摸了摸自己幹癟的肚皮,昨天她似乎和爹爹親熱過了,這裏也會生出一個孩子嗎?想到爹爹那張美得天人共憤的臉,她臉頰紅撲撲的,竟然有些期待。


    曲殤給雲紫準備了白粥,昨天看到燒雞時雲紫嘔吐的情景,讓他想起了凡人們說的話,病人不能吃油膩,對腸胃不好,因此今日便準備了白粥。


    雲紫還真是餓了,狼吞虎咽的吃完白粥,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後又想到什麽似的改為輕輕的撫摸,如果這裏真的有小寶寶了,她得小心點,不要傷著寶寶才好。


    曲殤自然是不知道她心裏這許多小心思的,看她摸肚子,以為她是沒吃飽,便關心的問道:“丫頭,可是沒有吃飽?”


    “吃飽了,爹爹。”雲紫小心的從床上下來,躊躇許久,抬眸用晶亮的眼睛望著曲殤,輕輕的問道:“爹爹,孩子是怎麽生出來的?”


    曲殤聞言,驀地瞪大眼睛,白皙的臉龐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握拳湊到唇邊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小孩子,現在不必懂,等長大就知道了。”


    “哦。”雲紫嘴巴動了動,究竟也沒好意思問出昨天爹爹為何會啃她嘴巴的事。


    從這之後,曲殤果然沒有“不正常”過,每天耐心的照顧雲紫,教她習字,彈琴,下棋,還允許她自由進出書房,翻看他的藏書。


    然而,令雲紫失望的是,她的肚皮中終究沒有生出一個小寶寶來,為此,她還小小的遺憾了一番,每每看到爹爹那飄逸脫塵的樣子,她就暗下決心,遲早,她要生一個她和爹爹的孩子。


    仙家重地終究是養人的,雲紫從剛來時骨瘦如柴的樣子,逐漸變得白皙圓潤起來,晶瑩剔透的肌膚襯著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顯得靈氣十足。個子也如竹節般,一節節的竄了起來,因為沒有正式入軒轅門,她也不必穿弟子服,曲殤從山下買了許多漂亮的衣衫回來,裁剪合宜的衣裙將她纖細的身姿勾勒出來,竟也有些窈窕的樣子。


    紫霞峰上終年積雪,難見綠色,峰頂殿宇若幹,卻隻居住著曲殤和雲紫兩個人,對於雲紫這樣年紀的孩子來說,寂寞的確是個大問題。


    好在,月逍遙會時不時上紫霞封頂遊逛一圈,初時隻為了逗雲紫開心,日子久了,竟發現雲紫不露人前的狡黠和腹黑,倒也真心和她相處起來。


    曲殤會在每個月的十五閉關三日,每逢這個時候,雲紫都會感到分外孤獨。幸好,月逍遙知道她的小心思,特意在曲殤閉關後不久上了紫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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