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包小明在與作業和無盡的習題抗爭,穆玄則是在房內盤膝而坐,修煉縛靈訣。初中的課程他已經基本能夠跟上了,雖然達不到尖子生的程度,但起碼不會像第一天上課時那般一頭霧水,玩笑百出,創下幾百年來最·羞恥的記錄。


    難得他能在熟悉世界、收服長生鼎、修煉縛靈訣的同時將英語常見單詞記會,基本語法了解個大概句式,數學也逐漸在理解各種公式的含義。他在漸漸學會脫離原本的定勢認知,努力接受這個世界。語言、舉止、行為這些都是表像,是最好學習的,而最難的,有可能永遠學不會的是一些根源的東西。比如他一直認為修真者需要數百年的時間才能凝聚真元毀掉一個城市,而科學家隻需要幾十年的研究就能研究出原子彈。


    雖說科學家們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可修真者又何嚐不是。自從學習了那段戰爭曆史後,穆玄就一直在思考,以兩顆被稱為“男孩”“女孩”這種隻是小型原子彈的威力,就可以輕易毀掉兩個城市,堪比大乘期高手的全力一擊。而這些,隻是一個人類科學家用幾十年時間研究出來的。而距離那種武器的出現已經過了數十年,以人類日益發展的科學水平,原子彈氫彈等核彈的威力究竟到了什麽程度,能否與大乘期高手匹敵,這都是個未知數。


    電話、電視、錄像機、飛機、汽車、電腦以及新興的網絡,現代科技不停衝擊著穆玄的認知。所有修真者做得到做不到的,現代科技讓普通人都能夠做到。一個會千裏傳音之術的修真者,若是像電話一般聯係起碼要雙方都要達到分神期的境界,否則隻能使用信符傳遞信息,不能如電話般即時聯係。而現代社會隻要有錢就能安裝電話,買手機,甚至於,製造手機的人也不過是個專業技術人員,在現代社會,滿大街都是。


    不能再用狹隘的修真知識來理解這個世界,除了修煉外,他更要學習這名為科學的知識。考大學已經不隻是包氏夫婦對包小明的期待,還有穆玄自己的動力。試想一下,一個功力高強的修真者,一邊拿著火箭炮攻擊一邊用法寶轟人,那會是一種怎樣慘烈的地圖兵器。


    空靈之體本就能夠越級挑戰,再加上現代武器,穆玄認為,在武器足夠的情況下,金丹期修真者可以越級挑戰到分神期,並且勝機很大。


    實力對穆玄來說是根本,他覺得自己需要那種力量,隻有力量強大了,他才能夠守護自己想要的一切。


    隻可惜以穆玄淺顯的法律知識和生活常識都清楚,天朝的槍/支管製極為嚴格,鴻海會能有一些手槍長槍和炸彈已經是實力不凡了,火箭炮導彈什麽的,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電視上流行的港劇槍戰片讓穆玄覺得,或許不是所有國家都這樣。前生他活得時間長久,也知道每個朝代對武力管製都不一樣,有些朝代重文輕武,街上連個兵器鋪都沒有,江湖人要不是有專門的武器製造師,幾乎都要被逼得輪著菜刀闖蕩江湖了。而有些朝代卻是全國尚武,連孩子都會拿起木棍比劃兩下。


    或許這個叫做“香港”的地方,會有很多槍?


    穆玄便試探地問了下包小明,無奈小胖也是個不靠譜的,比劃半天終於吭哧出一句:“香港算什麽呀,美國才是最厲害的!我前兩天還聽人說,一個美國七歲的男孩,拿著他爸爸的槍去學校,把一個同學小女孩打死了。美國啊,那是隨便一個家庭主婦就能花錢買到槍的地方。”、


    很明顯,包小明深受電視上美國動作片影響,將生活與藝術劃等號了。


    雖然穆玄不是很相信包小明不靠譜的話,但從各種跡象表明,那裏是目前全世界武器儲存量最大,並且第一枚原子彈就是這個國家製造出來的,天朝的“兩彈之父”也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


    “好吧,我們以後去美國。”穆玄淡淡地敲定幾人的未來,就好像在說,我們明天早晨吃豆腐腦一樣輕鬆。


    穆白用力點頭:“好!去、去美國!”


    包小明:“……”


    天國的爸爸媽媽,穆哥是個好人,很會照顧人,並且對我也很好。可是穆哥自從撿回了穆白後,腦子就有了問題,我該怎麽幫助他。——語出


    去美國問題多多,但是對於現階段的穆玄來說,還是先把英語學好吧。去美國,那是一個長久的計劃,可以用幾十年來實行。


    現在還是乖乖地例行修煉和教穆白說話識字吧。


    沒有了長生鼎的影響,穆白就不會再繼續變笨,但在靈魂補全之前,智力永遠不會提高。不過穆玄還是希望他能夠修煉,能夠學會最起碼的文字,否則就浪費了這具天生的修真體質。


    除了每晚拽著穆白一起做日常功課,在自己學習的空閑時間,穆玄還會教他習字。國慶節假期時,穆玄以讓包小明震驚的速度寫完成斤論的卷子(正確不論)後,就一點點叫穆白寫字。三歲小兒尚且使得一些文字,穆白腦子已經發育完全,就算靈魂缺失學習東西會慢一些,但能夠記憶的東西可比孩子多上太多。


    “這個字是穆,這是玄,這個是白。”穆玄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字,最先教穆白寫自己的名字。


    “穆是姓氏,白是牆壁的顏色,雲彩的顏色。”穆玄耐心地解釋道。


    穆白用力捏著筆,一筆一劃地抄下三個文字,那麽認真,寫出的卻是極為幼稚的字體。將“白”寫好後,他指著“玄”問:“這、是、什麽……意、意思?”


    穆玄教他說話要慢點說,就算慢一點,也盡量不要結巴,穆白最近在努力克服自己結巴的毛病,說話很慢很吃力,每一個字都要停頓好久。


    “玄是……”穆玄猶豫了一下,玄的含義有很多,他選了個最簡單的解釋,“就是黑色的另外一種說法,黑色是……”


    他蒙住穆白的眼睛,道:“這就是黑色。”


    “另、一、種、說、法?”穆白顯然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穆玄想了想艱難地解釋:“就像穆惜晨,你應該叫他爸爸,不過也可以叫父親。”


    他在紙上寫下“穆惜晨”三個字,盡量讓穆白知道穆惜晨是自己的爸爸,而不是爺爺。


    “爸、爸……父、親……”穆白手指撫摸上穆惜晨這三個字,認真道,“不、是、爺爺……是、爸、爸爸。”


    穆玄微訝,抬眼看向穆白,隻見這呆傻的人,正在紙上努力地寫著穆惜晨這幾個字,那麽幼稚的字體。


    “什麽!”一個一直拚命讓自己目不斜視寫作業的某人終於忍不住了,對麵秀恩愛(咦?為什麽會用這個詞?)實在太戳瞎人眼睛了,包小明插嘴道,“不是爺爺是爸爸?神啊,老乞丐真厲害,八十八,還結瓜。”


    事實證明,包小明過去雖然學習成績不怎麽樣,但某些偏門的知識水平還是不錯的。


    “閉嘴,”穆玄抽了他後腦勺一下,“寫你的作業去!”


    於是他又在紙上寫下“包小明”和“胖子”兩個詞,對穆白道:“這是包小明的大名,但是我不介意叫他胖子。今天就學這麽多字和小學課本上的幾個筆劃加拚音,練好了明天我要考試。”


    “不是胖子!”包小明據理力爭,“我長個了,還瘦了,腰帶都鬆了兩圈,根本不胖,就是臉圓!”


    穆玄無視小胖的抗爭,捏了捏他依舊嬰兒肥的娃娃圓臉,非常確定地對穆白說:“就是胖子,完全可以這麽叫。”


    簡直就是霸權主義,完全沒有人權!


    就在這一個平凡又溫馨下午,有人敲了他們家的窗子。


    平房的門沒有防盜沒有貓眼,從窗子敲最能看清是誰。穆玄一抬頭就看見程雲逸和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在門外,就直接喊道:“門沒鎖,進來吧。”


    程雲逸帶來的中年人眉眼雋秀,一舉一動都透著陳年的古韻,隻是一個平凡人,卻生出了仙風道骨的味道。要單純論氣質,他比穆白更像年輕時期的穆惜晨。


    這樣的相似讓穆玄沉默了一會兒,年紀、氣質以及能夠讓程雲逸帶他找到這裏的能量,大概隻有一個人——


    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袁成潤,二十年一同下古墓得到長生鼎拓文,卻從頭到尾置身事外的人。


    穆玄不認為袁成潤這麽多年沒辦法破解長生鼎的拓文,完全破解當然不可能,但隻言片語他一定是懂的。心法陣法無法破譯完全,不過袁成潤他一定能看出這鼎身上究竟刻的大概內容。


    可是整整二十年,他卻都沒出手,甚至是在穆惜晨和董鴻海失蹤後,都不見他有任何動靜。唯一能夠表現出他對這件事十分關注的證據,就是讓穆玄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去裕芳齋工作,而徐常輝掌櫃和陳老卻是一無所知,隻以為袁成潤要找穆惜晨,是因為他帶走了一件極為珍貴的戰國青銅鼎。


    這樣的人,穆玄認為他的性格最起碼有三個特征——


    敢於與董鴻海兄弟盜墓的勇氣與膽量;能夠二十年不動聲色的忍耐;以及居然抵禦住長生鼎窺探人心誘惑的意誌。


    這三種性格分開來看哪個都是優點,但合在一起,便又多出了一個特征——深藏不露。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在火車上,嗬嗬……這是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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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住狠狠麽一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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