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麵,被嬌寵的女人總是容光絕豔。


    冉柚喃的美不可方物,每每使得莊苑內的仆役臉紅心跳。


    穿著七色彩裙的她摘了一籃的白茉莉,喜孜孜地往偏堂裏走去。


    安烈一定在那兒品茗,她要找他說說甜言蜜語。


    “哎呀呀!大人,您出手這般闊氣,不如就讓奴家今晚伺候您吧。”


    “去!你是什麽騷貨!憑啥伺候大爺!爺兒,還是讓小翠霞來安慰您的……”手中的花籃掉落在地,冉柚喃驚恐不已的直瞪著斜躺在軟榻上的赫瑟安烈,而他兩手正分別捏握著兩個裸女的胸乳。


    “安烈……”跨過玄關,冉柚喃瞅睇著他的灰眸。


    她的腦門亂轟轟地發出聲響,求求你,安烈,求求你,別這樣殘忍!“唷,哪來的仙子啊?”約莫十六歲左右的姑娘一邊扭著腰,一邊嫉妒的道。“她和你們一樣。”輕瞥一眼,赫瑟安烈邪笑著,手下的勁力再使上一分。兩名裸女立時媚態生姿的哎哎呻吟--“大人好壞!把人家捏得好痛。”


    “那是因為你夠豐盈啊!”他的笑意更濃。


    “貧嘴,”另一名裸女以勝利者的姿態笑睨冉柚喃,“討厭啦!她還在瞧呢。”“不必理睬。”赫瑟安烈笑著吮了下裸女的胸脯。


    “她是誰啊?美成這樣,像個狐狸精似的,但又像個高貴的公主。”


    “她隻是個不甚要緊的閑雜人等。”


    兩名裸女笑得花枝亂顫,別說大人是個富貴身,即使是身無分文她們也願意以身相許。姑娘愛俏嘛,上好的皮相委實難以抗拒。


    “安烈。”冉柚喃走上前,每一步都覺艱難的她強忍著淚,“你為什麽要對她們這樣?不是隻有夫妻才能……”


    “賤蹄子!你竟敢質問大人的事?”小翠霞自個兒抓握另一邊的胸乳,故意湊近她示威道:“今晚大人要和我相好哩!你啊,是很漂亮,但是男人要的可是狐騷味,不是你這種小奶娃。”


    “喂!你到底是哪一根蔥啊?大爺說你同我們姐妹是一樣的,難不成你也是個窯女?”另一名裸女笑咯咯地微晃著身體。


    “窯女是什麽?”冉柚喃輕問。


    “咦,原來是個小傻蛋啊!難怪大人不要你,你哦,令人倒盡胃口,我告訴你,窯女就是妓女,就是脫光衣服陪男人睡覺的啦!執壺賣笑,取悅爺兒是我們的本份。”深抽一口涼氣,冉柚喃的身子晃了下,她的眼裏全是水霧,完全看不真切。“安烈,求求你,你趕她們走好不好?我討厭她們!”


    “小妹妹,咱們都是做妓的,好歹也分一口飯給我們姐妹倆吃吧,憑啥霸著大人。”“我是安烈的妻子,他說他愛我……”


    “嗬,妻子呀!笑話,大人如果愛你這小青蔥,幹啥找我們姐妹倆風流快活啊。”小翠霞撫摸赫瑟安烈的俊容,戀戀癡癡的嬌嗔道:“爺兒,這賤蹄子是你的妻子嗎?”灰眸冷極,半晌,他嗤笑,“她不過是個奴妓,如果紅裙閣的老鴇嬤嬤想要,就給她做搖錢樹吧。”


    小翠霞笑歪了嘴,“要賣了她啊!她可是個好貨哩。”


    “笨,大使大人是要把她丟到妓院裏眼不見為淨啦!”定是她伺候得太差勁,大人玩膩了啦,索性隨便送人,就像垃圾一般,丟了咩。”


    冉柚喃幾乎支持不住,她連連踉蹌好幾步,“安烈,是不是我哪兒犯了錯,你說,我一定改過。”


    “我隻是玩玩你,如今玩興沒了,如此而已。”勾笑了下,他的大手開始在兩個裸女身上遊移。


    “可是你不是說你會一輩子待我好,不離不棄?”他說過的情話她一直牢記。“公主,男人在床上的話怎能輕信?你是我的玩物,一開始就是。”


    “你不愛我?”冉柚喃已經退至玄關,她低泣,“可是你為什麽要吻我?為什麽要和我行夫妻之禮?”


    回答她的是小翠霞,“傻瓜,男人狎妓,難不成也要有情有愛才能做那檔子事?爺兒長得玉樹臨風,沒道理獨鍾一女,合該是雨露均沾嘛。”


    冉柚喃說不出話來,她隻能一徑的搖頭。


    冷邪的赫瑟安烈倏地狂肆大笑,“你恨我吧,親愛的公主。”


    冉柚喃仍然搖著頭,淚珠子猶如亂雨一般的灑落,她受不住了,轉身奔跑。“爺兒,別浪費時間了,那姑娘早就跑遠了,咱們來舒坦嘛。”小翠霞的身體幾乎整個趴俯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搖動、摩挲,企圖引誘他的男性熱源。


    收斂笑意,他的冷眉一挑,“滾!”


    兩個裸女一愕,不解的撒嬌著,“討厭啦,幹啥嚇唬我們?”哪個男人不偷腥,已經送上門的肥肉哪有不叼的道理。


    他不耐,兩手一推,兩個裸女立刻往旁跌倒。


    他的長腿一伸直,足尖踏踹著小翠霞的胸乳,漠然沉聲,“下去領賞銀,若再羅唆,我就拆了你們的窯子!”


    “是、是!”旁邊的裸女連忙穿上衣裳。


    “請爺兒高抬貴腳……”小翠霞哭花了濃妝,狼狽不堪的她趁著赫瑟安烈抬離足尖的當口抓了衣裳遮掩著身,爬了出去。


    難以捉摸的男人,恐怖!


    ☆☆☆☆☆☆☆☆☆


    “馬幼斯!你的爺太過分了,竟然當著公主的麵和不幹不淨的女人胡來!”“雲奴姑娘……”唉,要他如何說分明?“公主她還好嗎?”


    “好個鬼,她的眼睛快哭瞎了。”她早就知道赫瑟那家夥是個寡恩的狠心郎、薄情漢!“唉。”原以為假戲真做的少國主可能傾戀於純美的公主,誰知……


    他真是該死!提了這缺德的建議,害慘不知人情複雜的北戎公主。


    “一回大都,我一定要把赫瑟安烈的可惡行為稟告皇後,哼,你們等著抄家滅族吧!”馬幼斯漠然無語,心下一黯,他哪還有家可抄?就隻剩少國主和他了……


    ☆☆☆☆☆☆☆☆☆


    莊苑內的仆役個個噤若寒蟬,原本就冷麵冷心的赫瑟安烈現在是冰寒著神色,叫人心驚膽戰。而嬌美的冉柚喃則是日日垂淚,人人聽聞無不為之同掬一把憐惜的淚水。這日,莊苑內來了一名吊兒郎當的客人。


    此人正端坐席上,不正經的笑著,“柏克子爵非常的想念你哩。”


    “你不待在你的高麗國,跑來中土有何賜教?”


    “冷冰冰的。”隴龍人搖起扇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好歹我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漢人血統,和你這個少國主同源同宗嘛。”他耍起不要錢的嘴皮子。


    赫瑟安烈一哂也不哂的冷道:“別以為我奈你不得,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你這趟飄洋過海圖謀的是什麽?”


    “不就是特來拜見嫂子的。”他皮皮的笑歪了嘴。


    “北戎弗兒?隴龍人,你打的是什麽壞主意?”麵對這個采花大盜,赫瑟安烈不禁提防著。扇子搖了搖,隴龍人不怕死的答聲,“聽說嫂子美若天仙下凡塵,又聽說兄弟你把嫂子冷落在深閨裏不理不睬……”


    “與你何幹?”


    “此言差矣,敝人在下我可是最疼惜女人的有情男子,生平最是見不得女人傷心,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她不是你能夠染指的!”赫瑟安烈灰眸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咦,”隴龍人收起扇,瞠直大眼,“好兄弟,你不是對她棄若敝屐?既然你已經決定拋棄她,不如轉贈小弟我。”


    “該死!”


    “差矣、差矣,美人兒是要捧在手中、擱在心裏寵愛才是,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安烈,你該不會小氣成這樣吧。”


    “休想!”赫瑟安烈斷然拒絕。


    “完孤千代!”隴龍人故意叫喚他的原名,“別忘了,北戎弗兒是蒙古皇帝的女兒。”“我要不要她由我決定,即使我不要她,也不許你碰她一根寒毛!”


    “太霸道了吧,難不成為了她,你不惜和我幹戈相向?”


    “你可以一試。”而他絕對不讓這色胚得逞!她隻能是他赫瑟安烈的禁盛。果然動了情了!但是尚不自知,所以需要他這個好兄弟幫個大忙。


    “你不是處心積慮的要讓北戎弗兒生不如死?不如你把她送到我的床上,一來當你交際酬配的禮物,二來嘛可以叫蒙古皇帝抬不起頭來,何樂而不為?反正你已經嚐過她的滋味了。”“閉上你的狗嘴!”赫瑟安烈怒吼。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蔑她!


    嘖!“咱們可都是大使,算是同僚,何必為了一個棄婦翻臉無情?”嗬,這家夥愈是禁不起刺激,他的玩心就愈重。


    太平盛世,有些無聊。


    找個麻煩攪和一下,當做小小的樂子嘍。


    “安烈兄,據說,你一心一意把北戎公主當做複仇的工具,怎麽這會兒會借酒澆愁?”“狗嘴。”他邪嗤,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痛快竟然是心痛大於快樂。


    天殺的!自從那日精心安排,徹底羞辱她之後,他竟然夜夜不成眠!


    每一閉眼,他的腦海即出現她的淚容,而他,心痛得仿佛撕裂了一般。


    “主上,隴大使。”馬幼斯敬稱,“公主移尊就駕。”


    赫瑟安烈心神一震。


    近在咫尺的她竟然虛弱得隨時會暈倒似的。


    該死的她!故意折騰自己的身子好讓他心生不舍嗎?或者是她無言的抗議?但是更該死的是他好想擁抱她。


    “美!美,太……太……迷人!”隴龍人的翩翩風采一下子變了樣,他手中的扇子掉下地,下巴也闔不起來,而口水也流出來。


    馬幼斯好擔憂的頂頂隴龍人的手肘,“請隴大使自製,有失禮儀。”


    三魂七魄掉了一大半的隴龍人怔怔自語,“鬼斧神工……呃,形容錯誤,是絕麗佳人!老天哪,我原本隻是說著玩的,現在我下了決心了!”


    馬幼斯大膽的問:“隴大使,下何決心?”


    “我要追求她!”說完,立刻一個箭步的衝上前,他熱情的握住冉柚喃的柔荑,“嫁給我,我會把你當寶貝……”


    “放手。”赫瑟安烈威脅的繃緊聲音。


    置若未聞的隴龍人繼續用癡呆的眼光膜拜著佳人,他激狂萬分的抓著她的手猛晃,“跟我回高麗國,我會寵你、疼你,給你最美好的一切,為了你,我不再花心,我發誓!”有點兒嚇壞的冉柚喃掙紮著,“我已經有丈夫了……”


    “你的丈夫不珍惜你、不愛護你,把他休了,我的心是你的、我的愛是你的、我強壯的身體是你的,我的床也隻有你能睡……”


    混帳!赫瑟安烈一個飛躍,猛力以手刀劈砍隴龍人的髒手,接著一手攬住屬於他一人專有的身子,斥怒道:“她是我的妻!活著是我的女人,死了,魂魄也是我獨享!”猛嗬著氣的隴龍人拚命的搓揉手腕,他的瀟灑已不複見,因為他的手快被廢了。“真是窮凶惡極,你不是已經拋棄她了?讓給我會讓你難受嗎?”


    感覺到懷中佳人的瑟縮,赫瑟安烈的心遽然抽痛,“即使我不要她也不幹你這高麗倭寇的事!”小氣。“上個月你不是召了妓,而且還當著她的眼和妓女溫存。”


    她在發抖!赫瑟安烈低下首,凝鎖眉心,痛苦的猛一使力,幾乎要把她給揉入他的骨血之內。


    呃?這情景……搞啥玩意!分明就是情深眷戀,分明就是愛慘了她嘛!


    那麽他杵著不是很沒意思?


    但,且慢!


    赫瑟這家夥可是傷透佳人芳心,身為萬人迷的他絕對有此僥幸博取公主傾慕。“哈哈哈哈。”隴龍人大笑。


    所有人皆以看待瘋子的神色瞅他!


    馬幼斯甚至暗暗咕噥,“人不可貌相。一定是高麗國的大使不太好當才會亂昧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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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這是不才的小小心意,請笑納。”獻上一串罕見的稀世珍品,隴龍人一派儒雅溫文狀。


    靦腆的微笑,冉柚喃輕道:“粉紅色的珍珠項鏈?我不敢接受。”


    “珠寶配佳人。”


    “可是……”


    不等她說完,隴龍人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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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麗國的大參能夠補氣血,公主你的膚色過於蒼白,應該多加食用。”“可是……”冉柚喃好為難,她實在不曉得這個漂亮的隴大使為什麽一天到晚送她東西。昨兒個他還差人扛抬一大箱叫做“靈芝”的珍貴藥材,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公主是不是看不起敝小國的大參?”佳人之姿,惹人心憐。


    “哦,不……”


    “那麽請勿婉拒,否則我會十分的傷懷愁心。”


    他看起來好像要掉眼淚的樣子,冉柚喃隻好不再推辭,怕他真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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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三小鍋補湯和一朵花兒,以及情意盈盈的紙箋片。


    雲奴不禁開心的手舞足蹈,“那個隴大使對你真的是‘誌在必得’哩!”呆望著紙箋片的黑字,冉柚喃茫惑的問著,“這箋上寫的是什麽意思?”“就是你的美麗太叫他心動,總算有個一流的優秀男子懂得你的好。”但話又說回來,除了赫瑟那冰男以外,哪個男人不對柚喃動心動情呢。


    “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不可以接受他的……嗯,他的……”


    “追求?”雲奴失笑,“別理會世俗的禮教,你的丈夫已經遺棄你了,何必為他守貞?”“安烈真的討厭我?”冉柚喃黯然神傷,“我已經十六天沒有見到他了。”“我的娘!”猛拍一記額頭,雲奴臉色泛青的責斥,“你居然惦念那個寡恩寡情的狠心郎?他不值得你牽念!”


    “可是……”


    “沒有可是!”擺出晚娘麵孔,雲奴惡聲出氣,“女人要有骨氣知不知道!赫瑟安烈不愛你、不珍惜你是他福份薄。”


    冉柚喃低下螓首,她的心好痛。


    “難道你真的把心給了他啊?你愛上他,非常的愛他?”雲奴心驚。


    扭絞雙手的冉柚喃囁嚅的回答,“應該是吧!我每天都想念他好幾十回,夜裏也時常想他想得掉眼淚。”


    “啊?”人、心兩失!“而且每回想到安烈和那兩個裸女‘那樣’,我的心就好痛,好像要碎裂開的痛苦。”她說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子倏地滾滴下來。


    “不準!不準你沉溺下去,不準你對那惡胚死心塌地,公主把你交給我伺候,我就有責任保護你!”早知道如此就應該要阻止代嫁這個計劃,現在委屈了柚喃,也深深的傷害了無邪的她。


    冉柚南垂下眼瞼,“我曉得我不該愛他……”因為他不愛她,而且痛恨她,把她當作仇敵。“對!”突地,幾聲掌聲傳來。


    兩人忙回身,見到一臉嘻皮笑臉的隴龍人。他搖著扇子,瀟灑、倜儻的走近她們。“不該愛他,他哪,沒心沒人性,公主,你應該愛我這個癡情種。”


    “你是癡情種嗎?恕奴婢多嘴。”


    “雲奴姑娘問得好,本公子以往的紀錄的確有欠檢討,但是自從遇見公主,本公子就成了癡情種了,無庸置疑。”


    一番真情告白卻惹得冉柚喃掩唇偷笑。這人怎麽一邊說話,一邊撥發、眨眼呢?雲奴的眼神銳利起來,“倘若她不是金枝玉葉之身呢?你所謂的愛也包括即使她隻是個小平民?”


    “當然,不許輕看本公子的操守,論財論勢,本公子都是高麗國的佼佼者,毋需公主的尊貴身份來錦上添花。”


    “但是她已是婦人之身……”


    “無妨,那是元成宗的賜婚嘛,她無力抗拒啊!況且那是公主的過去,她的過去裏少了我,所以隻好委身下嫁安烈那個負情漢嘍。”哼,若論追女高術,赫瑟安烈一定敗輸下陣。咦,也不對,赫瑟安烈根本是個不親近女人的冷酷男,不像他,既多情又深情,而且可以專情到令人欽佩的地步。


    得他所鍾的女子多麽的蒙天之幸哪。


    “公主,請給我一點點的愛吧!”他的愛可是猶如滔滔江水,永不枯竭。冉柚喃搖搖頭又揮揮手,她曉得隴大使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可是她不能逼迫自己愛他呀。雲奴把她一把推向前,笑不闔嘴的說著,“有你這話,奴婢就把公主的幸福交付於你嘍。”“雲奴!”冉柚喃跺著腳,噘唇抗議。


    采花高手隴龍人眼見機不可失,立刻就近采摘一朵帶刺玫瑰,單膝下跪,含情脈脈的瞅除著嗔怨的美人兒。


    他道:“公主,請笑納。”


    “不可以!”她握一雙手,她已經“笑納”他無數贈禮了。


    “公主……”功力不夠強嗎?他繼續努力的放送情意。


    “我要花的話可以自己動手采。”他好奇怪,為什麽要對她下跪?


    霍然起身,隴龍人一手按壓冉柚喃的右肩,另一手則將玫瑰的尖刺拔除,然後把玫瑰花插入她的雲髻裏。


    “啊!啊--”忽然之間,他發出如殺虎戮豹般的嚎叫嘶吼。


    他的右手……折斷了!?“如果再有第二次,連你的腿也廢了。”赫瑟安烈冷下眉眼。


    隴龍人忍住男兒淚,“太沒義氣了吧!”居然把他的手骨給折斷!


    “對朋友的妻子心存不軌豈有義氣可言。”抽出冉柚喃發裏的玫瑰,赫瑟安烈的灰眸裏漫上狂風暴雨。


    仍舊哀唯不已的隴龍人大叫,“但是你已經決定拋棄她了啊!”


    “即使是我棄如敝屐的女人也不允許任何男人嚐歡。”


    棄如敝……冉柚喃的身子顫抖得幾乎要站不穩,雲奴連忙扶住她的雙肩,大抱不平的尖叫道:“你太殘忍了!就算公主不討你歡心,就算你撚三惹四的和妓女們鬼混,無論怎地你都不能侮辱公主,公主不是破鞋,你更不能在外人麵前如此不留餘地的欺負她!”“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哼!嗯……好女不吃眼前虧,赫瑟安烈看起來真的像是六親不認,而且是無法無天的殘暴男!他的冷眸直勾勾地盯住冉柚喃,“蒙古狗的女兒果然不守婦道,公主,你的不貞羞辱了大元皇室的名譽。”


    “我沒有不貞!隴大使隻是送我一些東西……”


    “你是烈女或是蕩婦皆與我無涉。”撒了下蔑笑,他瀟灑走離。


    “安烈你……”晃了晃,冉柚喃眼前一黯,昏了過去。


    “柚……”雲奴驚叫。


    已走到廊道盡頭的赫瑟安烈微微凜神,但隻一晌,他沒有回眸,也不曾停下足步,繼續往前方走去。


    “隴大人!”雲奴喊叫,示意他過來分擔冉柚喃的重量。


    他一邊哀悼自己毀掉的右膀子,一邊慘慘喘道:“別害我!本公子可不想再失掉一手一腿!”


    “你不是非常的愛憐公主?難道你的愛這麽淺薄?”


    “拜托!”不複瀟灑的隴龍人歪扭著五官,痛呼著,“我這個無往不利的花花大少都已經成為獨臂廢人了!”


    “男人?嘖!”沒一個癡情!


    隴龍人探手進襟內,摸出他的白扇子,心裏萬分苦惱。


    從今爾後他應該好好的練習如何使用左手來搖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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