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晴神神秘秘地告訴展昭,一切都指向——複仇的郝靈。


    展昭要細問緣由,當年在島嶼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陳可晴隻是笑了一聲,“我隻能告訴你……”


    展昭看著陳可晴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有所準備的。


    “我不會離開警局的,保護我是你們的責任,另外,我要提醒你們一點。”陳可晴的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看著展昭,“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原本就應該屬於我的,你們告不了我的。乖乖幫我抓住那個複仇者吧,不管她是郝靈還是鬼魂,我隻提醒你們,如果不抓住她,你們的麻煩,會更多更多,也會死更多更多的人!”


    展昭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走到了門外。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臉上似乎有些惶急神色,就預感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展昭走出來就問白玉堂,“薛琴那裏有人保護沒有?”


    “一直有。”白玉堂點頭。


    “打電話問問人還在不在。”展昭憂心忡忡的。


    沒一會兒,白玉堂接通了值班警員的電話,得到的消息是——薛琴還在,很安全。


    展昭鬆了口氣,回頭看審訊室裏的陳可晴。


    “貓兒,她似乎有所圖。”


    “嗯,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展昭點了點頭,“能不能查一查,陳可晴家裏的情況?”


    “家族史和這次的案件有關係?”白玉堂皺眉,“她似乎和薛琴、餘小鳳一樣,家庭環境都相當好。”


    “可是並沒有發現在從事什麽家族事業啊。”蔣平跑去調查她們的背景了。


    這時,法醫室裏頭馬欣磨磨蹭蹭走了出來,她手裏拿著兩張紙,邊看邊比對,眉頭緊緊皺著,似乎覺得很不妥的樣子。


    公孫知道她是比對岑易屍體的dna去了,見她的表情,忙問,“欣欣,結果怎麽樣?”


    馬欣仰起臉看了看眾人,搖頭,“符合是符合啦,但是有很細微的差異!”


    “差異?”公孫皺眉,“遺傳?”


    “不像是父子啊。”馬欣將數據資料交給公孫。


    公孫拿到手中一比較,驚訝,“是兄弟啊!”


    “親兄弟?”展昭趕忙問了一聲。


    “對。”


    “那死的那個是岑易還是岑易的兄弟?”白馳納悶,“我之前看岑易的介紹,家族成員那一欄裏頭似乎並沒有提及兄弟啊。”


    白玉堂皺眉,“這麽說,是有人殺了岑易的兄弟,造成岑易已經死了的假象,那真的岑易呢?人上哪兒去了?”


    眾人都茫然地搖頭。


    “我還找到個東西。”馬欣對眾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到法醫解剖室去看看。


    眾人走進屋,隻見岑易那位突然冒出來的兄弟的屍體已經解剖結束了。公孫看報告,和推測的死因基本接近,因為車禍而死的。“


    “我覺得奇怪的是這裏。”馬欣指著死者右臂上的一塊燙傷痕跡,問,“看看,眼熟不?”


    眾人看了一會兒,都點點頭,異口同聲,“和餘小鳳胳膊上,紋身的位置相近,大小也差不多,但是圖案沒有了,被燙傷取代!”


    “這是用燙傷來覆蓋掉紋身啊,很古老的洗紋身方式之一。”公孫低著頭看,“可是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眾人都等著他說。


    “我之前也覺得奇怪啊!”馬欣也跟著點頭,和公孫一起端詳那屍體的胳膊。


    “什麽?別賣關子!”展昭有些著急地催促兩人。


    正這時,聽到身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按照疤痕的狀況來說,這燙傷是在幼年時期造成的,也就是說這人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有紋身了。”


    眾人聽到聲音都一驚,連忙回頭,隻見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眾人都認識,是打著哈欠的楊帆,他值班結束了,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跑來。


    而楊帆身邊站著的另外一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有些人認識有些人不認識,白馳驚訝地叫了一聲,“秋醫生?!”


    來的正是借牙科診所給楊帆用的秋衣雯醫生。


    “嗨。”秋衣雯和氣地對白馳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牙齒好了麽,小兔子?”


    白馳尷尬地捂捂腮幫子,好是好了,但是小兔子什麽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秋衣雯,為什麽這個時候出現?


    說句實話,在場sci眾人,此時產生了一個同樣的念頭—— 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是因為白馳看到了兩張光盤,而《狂醫鎮》最初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也是從秋醫生的診所開始。換句話說這個案子的起點是在秋衣雯那裏,怎麽會這麽巧呢?


    “幹嘛這麽看著我?”秋衣雯頗為無奈地看了看眾人,攤手,“我是跟揚帆來報案的。”


    “報案?”白玉堂吃驚,“你被襲擊了,還是別的什麽?”


    “嗯,怎麽說呢。”秋衣雯仰著臉想了想,良久輕輕嘖了一聲,搖頭,“總之是一言難盡。”


    “到休息室坐下說吧。”展昭似乎對秋衣雯很感興趣,趕緊引她到了隔壁的豪華休息室。


    秋衣雯往沙發上一坐環顧四周,順便接過白馳給她遞過來的超豪華加強版奶茶,長長出了一口氣,“這警局,還真是與眾不同。”


    白玉堂和展昭都在她對麵坐下,sci其他警員好奇地在門口等著,都聽裏邊動靜。大家都有些懷疑——會不會,秋衣雯就是郝靈?整容了之類?


    “她的臉部的確整過容,而且還是大的整動。”公孫摸著下巴在一旁說,“大致還是能看出之前的生理和麵部結構特征的。”說著,看身邊發呆的馬欣,“像不像啊?”


    良久,馬欣點了點頭,“想的……有點。”


    白玉堂禮貌地問秋衣雯,“你要報什麽案?”


    “嗯,偷窺和跟蹤。”秋衣雯回答得還是比較從容。


    展昭端詳秋衣雯,“sci是處理重大和特殊案件的,基本不太管這些情況……”


    “我知道,我會來是因為sci有你在這兒。”秋衣雯深吸一口氣,“我之前一直沒有自信可以過來,但是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可能要發瘋了。揚帆告訴我,所有腦袋裏和心理的問題,你都能解決。”


    展昭微微一挑眉——揚帆幫著吹牛皮去了。


    “我覺得我的腦袋有些問題。”秋衣雯忽然說了一句讓眾人都不太明白的話。


    “你指哪方麵?”白玉堂不解,“你是成功的醫生、口齒流利思維敏捷,我不覺得你有什麽缺陷。”


    “不是缺陷。”秋衣雯笑了笑,“我知道我是秋衣雯,獨身,很有錢,醫術很高明,開設牙科診所。”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那不是很好?有什麽問題麽?


    “你們可能覺得沒問題,但是我覺得問題很嚴重。”秋衣雯無力地說,“曆史是細節組成的,而我完全沒有任何關於細節的記憶!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別人。”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了一下,門口sci眾人也十分詫異——這秋衣雯是什麽意思呢?


    “我知道我父母雙亡,但是我竟然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細節記憶,我的過去是一片空白,隻有……”


    “隻有一個大綱,是麽?”展昭一句話,秋衣雯抬起頭,用力點頭,“是的。”


    而此時,還有一個人十分能了解秋衣雯的感受——靠在門邊的白錦堂。


    公孫回過頭,下意識地抓他的手。


    白錦堂微微一笑,一模一樣的感覺——沒有細節,隻有大綱,仿佛是誰告訴你,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曾經經曆過什麽,但是真是假,你自己都不知道。那種感覺十分微妙,會有極度的不安全感,感覺自己像是□□控的木偶一樣。


    展昭走到了秋衣雯身邊,說了聲“失禮。”就盯著她的眼睛看起來,良久,他問,“除此之外,還有任何問題麽?”


    “我整過容。”秋衣雯繼續坦然地回答,“而且還是大的整容手術,幾乎將自己改頭換麵,但我完全不記得我曾經做過這種事情,更怪的是我不記得自己長什麽樣子。而且我也不認為現代醫療技術能如此發達……說句笑話,我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過。”


    “不是被外星人綁架,是被什麽高人綁架過。”展昭站了起來,問,“你介不介意,做一個dna鑒定?”


    秋衣雯愣了愣,抬頭愕然地看展昭,良久,“你覺得……我不是秋衣雯?”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隱瞞,“嗯。”


    馬欣趕緊去拿了采集dna的工具來,秋衣雯坐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展昭站起來走到門外,白玉堂就過來問,“貓兒,她……”


    展昭低聲告訴白玉堂,“很奇怪。”


    “她是裝的麽?”白玉堂問出心中疑惑。


    “不是裝的,所以奇怪!”展昭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她真的被植入記憶。”


    白玉堂皺眉,“這個要怎麽植入?對方不是又跟趙爵他們有關係……”


    “不可能是趙爵。”展昭搖頭,有些不屑,“手法粗糙,且時效很短。趙爵對大哥是選擇用一道鎖封鎖起某段記憶,當他想起來的時候會提出警告,讓他昏厥,從生理上阻止他的大腦,這樣是無傷害性的,十分高端。”


    白玉堂幹笑了兩聲,“難得聽你誇獎他。”


    展昭眼睛眯起來,“誰誇他了,再高端的手法也是犯罪!”


    白玉堂望天點了點頭,“繼續,秋衣雯這個呢?”


    “比較低端的手法,而且我懷疑實施心理控製的人,當年使用了一定藥物,或者說是秋衣雯本身受到了比較大的刺激,沒有自我思考能力。這手法,和控製凱賓去殺陳可風的手法如出一轍。”展昭抱著胳膊往屋裏看,就見公孫正在給秋衣雯做檢查。


    “貓兒。”白玉堂始終想不通,“如果秋衣雯真的和這個案件有關係,為什麽她自己主動上門來?原本就算我們對她有些懷疑,卻根本無法將案件聯係到她身上。”


    “她不是說她被偷窺和跟蹤麽。”展昭笑了笑,見公孫出來,就問,“怎麽樣?”


    公孫低聲告訴展昭和白玉堂,“很奇怪,秋衣雯身上有大麵積的燒傷,我問她怎麽來的,她說不知道。而且燒傷部分處理得很好,還有植皮的痕跡。”


    白玉堂失笑,“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啊,是不是該說技藝很精湛。”


    “出了神乎其技還很負責,可以說,有個人十分細心、甚至是充滿愛意地治療過她。”公孫一聳肩,和馬欣一起去實驗室做dna鑒定了。


    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回去,在秋衣雯對麵坐下,開始問正題。


    “你說有人騷擾你,能說具體一點麽?”


    “嗯,好。”秋衣雯點頭,“一個月前,有的男人到我診所來補牙,後來他就經常來。我起先覺得他可能對我有意思,暗示了他幾回我對他沒興趣,但是他還總來,我當時有些害怕,因為這個男的我雖然從來不認識,但本能對他有些恐懼的感覺。我膽子很大的,喜歡看恐怖片一般對人也沒什麽敵意,再凶的人我也見過,唯獨這個人,總覺得不怎麽好的感覺,想避開他。”


    展昭托著下巴,認真聽。


    “後來,這個男人有一天似乎喝醉了,闖到我診所胡言亂語,說些奇怪的話。”秋衣雯頗為無奈,“後來就動手動腳的……”


    “他說了什麽奇怪的話?”白玉堂覺得這點比較關鍵。


    “嗯,說什麽知道我的秘密,叫我不要再裝了,他不會告訴別人的之類。”秋衣雯哭笑不得,“我根本不知道他說什麽,但當時診所就我一個人,他抓著我不放……幸好他的朋友追來了,跟我道歉後,把人強行拖走了。”


    “他朋友長什麽樣子?”展昭從一疊照片中,抽出此次涉案人的照片,將秦天和岑易的照片放到她眼前,問,“這兩個你認識麽?”


    秋衣雯伸手抽出岑易的照片,“這個就是那個人的朋友,他很友善,救了我一命後還來跟我道歉。那時候我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因為根本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卻跪地跟我道歉。”


    “你說他跪下給你道歉的?”白玉堂驚訝。


    “是啊,搞得好像當時喝醉的是他似的。”秋衣雯笑了笑,“可能那個男的是他的好朋友?他擔心我告他吧。原本我真的挺想報警告那人性騷擾的,不過後來想想,就算了。而且他保證說,那人再也不會來煩我了,之後也的確沒再出現過。”


    白玉堂聯想到岑易的那個兄弟,就有些懷疑,“你能不能做一個那人的拚圖?”


    “哦,不用。”秋衣雯從包裏拿出手機來,“那個男的之前一直在騷擾我,他還給我過一張照片,是偷拍的和我在一起時候的照片。後來他發給我了,我想著以後作為告他性騷擾的證據,所以一直沒刪掉”說著,照片找了出來,秋衣雯遞過去,給展昭白玉堂看。


    那張照片的確是偷拍的,那個男的感覺挺下流,與之前展昭和白玉堂的預期不同。他們覺得,若是岑易的兄弟,那起碼也得長得好看點吧?但這男的看起來歲數不小,人還很猥瑣,莫不是思考方向錯了?


    白玉堂還是讓蔣平去搜索這個人。


    展昭繼續問秋衣雯,“後來呢?”


    “後來,他雖然不來騷擾我了,但是家裏卻出了些奇怪的事情。”秋衣雯道,“我總感覺有人跟蹤或者偷窺我,起先覺得可能自己被害妄想症了,但是後來我發現,家裏和診所都有被人偷偷溜進去的痕跡,我的電腦也被人打開過,似乎有人翻找了我的文件資料,還查看了信件。我越想越不安全!就在剛才,我從診所出來之後又感覺有人跟蹤,正好路過醫院想起揚帆認識你們,就跑進去求助了,之後他送我來這裏了。”


    眾人聽了都覺得蹊蹺——什麽人跟蹤秋衣雯呢?


    白玉堂更加犯難,秋衣雯身份神秘,這份指控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信還是不信呢?會不會有什麽陷阱……


    正疑惑,蔣平走了進來,“我查到那人了。”


    白玉堂伸手接過蔣平印出來的一張放大版照片,“這小子有案底的?”


    “嗯,多宗性騷擾還有一起□□未遂,前後坐牢三四次了。”蔣平抱著胳膊,“還有啊……”


    話沒說完,外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馬欣闖了進來,白了一張臉。


    “欣欣?”洛天和馬漢都看她,“怎麽了?”


    馬欣一雙眼睛盯著秋衣雯上下左右打量,滿臉的不可思議。


    身後跟著氣喘籲籲跑來的公孫,他也是一臉的驚訝,“見鬼了真是。”


    展昭和白玉堂正想問見什麽鬼了,馬欣忽然一把抽過白玉堂手裏那張騷擾秋衣雯的男人的照片,“哎呀,我認識這人!”


    眾人都驚訝。


    趙虎摸著下巴,“妮子你交遊夠廣闊的啊,這種人渣也認識?”


    “他是人渣沒錯!”馬欣認真說,“這人原來是我們學校的校醫院醫生,後來因為騷擾女學生被開除,還坐牢了呢!重點是,上次被你們從青山火場救出來那個,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就是他老婆!”


    眾人都驚訝不已,一下子想到了那個瘋瘋癲癲,被鎖進保險箱丟在火場差點活活烤熟的教導主任,紛紛皺眉——這幾個人,什麽關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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