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上,蕭瑟的涼風拂過,不時會有腐臭味傳來,使人總覺得危機四伏,周圍存在著很多亡屍。


    一路上,慕雨來不停地搖晃鈴鐺,那一雙眸子,還閃爍著銀色光芒。


    他身為地相師,勘察地勢,趨吉避凶,是最大的能力。


    在他的帶領下,行罰隊避開了不少凶險,雖也遇上些小麻煩,但也很容易就解決了。


    一個時辰之後,行罰隊終於走完了荒山,得見了一座古老的城池。


    城池巨大無比,占了方圓百裏地,由土石堆砌而成,十分古舊與原始。


    眾人走到十幾丈高的城門前,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大道氣息彌漫而來,仿若有著無數大道碎片在周圍飄蕩,讓人感覺很是玄妙。


    這是一座萬古前的神城,縱然無數歲月過去,此城依舊道韻彌漫,殘留著諸多古老的大道痕跡。


    “竟然還有人走在本道前頭!”


    慕雨來站在城門前,見已有不少人進入了城中,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他可是自翊新生代地相師第一人,竟然有人比他還要先尋到這一座神城,這使他心中極為不愉。


    “他們或許是借助了寶器,才搶先找到此地。”


    秋葉看了慕雨來一眼,笑了笑說道。


    “或許?我看他們定然是借助了寶器。”


    慕雨來冷哼一聲,斜睨著秋葉,重聲說道。


    他可不承認,有少年人能在地相之道上比他走得要遠,至少在行罰隊兄弟麵前,他是不會承認。


    “兄弟們,你們說,我們這一代人中,誰是地相師第一人。”


    陌遷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看向後麵的其他兄弟,大喊一聲。


    “慕師兄!”


    那些行罰隊兄弟,想都沒想,就直接大聲回應。


    咳咳...


    饒是以慕雨來的心性,都覺得有一絲羞愧了,他輕咳了兩聲,有些靦腆地看了身後兄弟們一眼。


    “走吧。”


    陌遷見慕雨來這副模樣,險些就一腳踹了過去,覺得這家夥太能裝了。


    行罰隊的少年們,都憋著笑,強忍著踏入城門,若不是礙於慕雨來的威勢,怕早就大笑起來了。


    神城中,所有的建築物都破舊不堪了,就連地麵上的青石路,都充滿了斑駁痕跡,大部分都破碎了。


    越是往城中心走去,房屋就越發破舊,也沒有人城門口處那麽密集了,零零散散的。


    走出了幾十裏路後,已然看不到房屋了,隻有斷壁殘垣,地麵上都是殘舊的兵器,以及倒塌的房屋碎片。


    透過這些東西可以看出,在萬古之前,神城中定然是爆發過大戰,險些把神城都夷為了平地。


    “還是需要通過傳送台,才能找到神碑的遺落地嗎?”


    陌遷掃了地麵上的殘舊兵器一眼,皺了皺眉看向慕雨來問道。


    神靈之墓太大了,並且法域太多,他並不認為,那塊神碑就在這座神城之中。


    想起上一次入神墓的經曆,他越發覺得,神碑不可能藏在這座城中。


    “不要急,這座城中或許有寶貝,先把寶貝拿光了再去找神碑也不遲。”


    慕雨來搖晃了下手中鈴鐺,兩眼放光地看向前方說道。


    “也好。”


    陌遷點了點有道。


    進入神墓中,除卻尋找那一塊神碑,也是為了曆練,正好趁此機會,讓行罰隊的成員,都磨練一番。


    “快走,前麵或許有寶貝。”


    慕雨來看了陌遷一眼,而後急匆匆地朝著前方走去。


    這幾個月來,他的地相之術又有了不少進步,對於古墓的探索能力,也強大了不少。


    故而,哪怕他隻是搖晃了幾下手中鈴鐺,就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城中有何不凡之地。


    越是往神城中心走去,就越發感覺到一股蒼涼氣息撲麵,還有一股悲涼的情緒蔓延而來。


    這使得陌遷,感覺心中有些壓抑,甚至,還生出了一種惋惜之念,這著實嚇了他一跳。


    “你們感覺到了嗎?”


    陌遷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秋葉幾人問道。


    此刻,他心中有一股濃鬱的悲涼繚繞,無論如何,都無法驅散。


    但他見秋葉等人麵色如常,不由覺得十分疑惑。


    “什麽?”


    慕雨來不解,疑惑看著陌遷問道。


    “你們不覺得,這座城很不一般嗎?”


    陌遷皺了皺眉,又看向秋葉與柳然煙問道。


    “這是一座廢棄的神城,自然很不一般。”


    秋葉笑了笑,回應道。


    “你們沒有感受到一股悲涼之意嗎?”


    陌遷掃了行罰隊所有人一眼,問道。


    “沒有。”


    所有人都搖頭,疑惑地看向陌遷。


    “趕路吧。”


    陌遷擺了擺手,說道。


    自神碑現世後,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召喚,但進入神墓中時,那一股召喚竟然消失了。


    在踏入神城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悲意,隻是起初未必在意,但越是往城中中心走去,那一股悲意就越發濃了。


    他覺得,若是隻有自己一人,才能這種悲涼情緒感受到,那定然非同小可,必須多加小心。


    “那是什麽!”


    很快,眾人就到了城中心,看見了一幅難以置信的畫麵。


    一座百丈高的四方祭台,由晶瑩剔透的白骨所鑄,通體散發出朦朧光芒。


    如同藥液般的鮮血,在祭台上翻滾著,不時還噴薄而起,若一顆顆晶瑩血鑽般。


    在祭壇上方,懸浮著一口玉棺,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似隔絕了一方時空,十分虛幻。


    殷紅的血液在祭台上翻滾,騰起濃鬱的血氣,最後一絲絲蔓進了那口玉棺中。


    “那口棺有些眼熟。”


    陌遷凝神看向那一口玉棺,不由覺得眼熟。


    隻是,無論如何,他也看不清那口玉棺,哪怕施展了真理之眼,依舊無法透過那種朦朧。


    “你見過?”


    慕雨來瞪圓了眼睛,驚異地看向陌遷問道。


    “一時想不起來了。”


    陌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是否見過,他也不清楚,隻是覺得眼熟,閉上眼想了想,卻什麽也想不起了。


    當真是奇怪了,要知道,修士可以說是過目不忘的,隻要見過,就能夠想起來。


    然而,陌遷卻絲毫想不起,有關那口玉棺的事情來,隻是覺得熟悉而已。


    “過去看看。”


    秋葉拍了拍陌遷肩膀,說道。


    在他想來,這座神墓或許與陌遷有著關係,無論是神碑對陌遷的召喚,亦或是先前陌遷所說的悲涼情緒,這實在太難以理解了。


    就如同,那一次在觀劍崖前,見到那名與他身世有關的男子身影一般,很難讓人理解。


    “這這...”


    快要臨近祭台時,慕雨來指著一塊玉碑,哆嗦了起來。


    “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真是個狠人啊!”


    行罰隊的少年們,看向那塊玉碑,皆是臉色一變。


    不到三丈高的玉碑,刻下了幾個蒼勁血字,雖隻是幾個血字,但卻讓人脊背都要發寒。


    並且,看向那幾個血字,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憤怒之意傳來,猶如神靈之怒,讓人膽戰心驚。


    “屠下一座城,為你陪葬。”


    陌遷咽了咽口水,艱澀地把玉碑上的幾個血字念了出來。


    屠戮了一座城,就為一人陪葬!


    如此大的手筆,究竟是何人所為,又為何要屠戮這一座城給人陪葬?


    “守護,那後麵有條階梯。”


    一名行罰隊成員,從祭台邊上走回來,恭敬地看向陌遷說道。


    “過去看看。”


    陌遷點了點頭,領著秋葉幾人走向祭台後方。


    或許,登上祭台之後,能夠發現更多,他也很想了解,這屠城之事,背後的緣由。


    神碑召喚自己,眼熟的玉棺,悲涼的情緒,最讓他感到心驚的是,看到那幾個血字後,他不僅感受到了一股憤怒情緒,就連自身都心生怒意。


    仿若,自己與屠城之人,有著同樣的恩怨情仇般。


    “站住!”


    就在陌遷幾人想要登臨祭台上的階梯時,一隊少年突然攔住去路,冷漠地大喝了一聲。


    “讓開!”


    陌遷瞥了這些少年一眼,淡淡開口道。


    “哼!我當誰呢,原來是你小子。”


    就在此刻,一名手持長槍,穿著青衣的男子走了,戲謔地看向陌遷說道。


    “叫你的人把路讓開。”


    陌遷微微皺眉,看著青衣男子說道。


    “姑娘,在下方俊,我們在蒼月城外見過,姑娘可否把芳名告訴在下?”


    青衣男子並未理會陌遷,而是微微一笑,禮貌地朝柳然煙施了一禮。


    “你叫方俊?”


    柳然煙眨了眨眼,嫵媚一笑說道。


    陌遷幾人站在一旁,倒也並未阻止,靜靜地在那等著看好戲,覺得柳然煙定會出手教訓此人一番。


    要知道,柳然煙在太蒼院可是出了名的狠人,表麵上一副嬌豔柔弱模樣,動起手來可從來不仁慈。


    “正是!”


    方俊把手中長槍扔給了身後同門,又是朝柳然煙施了一禮。


    “我叫柳然煙,是太蒼院的門生。”


    柳然煙那雙充滿媚意的眸子,緊緊盯著方俊說道。


    “兩次都與柳姑娘相遇,著實是一樁緣分啊。”


    見柳然煙似乎對自己有意,方俊頓時挺直了身軀,心頭都十分火熱,緊盯著對方那嬌豔的臉頰,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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