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傳進場間所有學生耳中。


    饒是平時非常看不慣崔浩的學生,此刻都有些心有戚戚,一些女學生更是不忍的閉上眼睛。


    崔浩疼得滿地打滾,豆大的汗珠涔涔落下,他的衣服被泥水和血液浸染,像從垃圾箱拽出來的一樣,現在的他,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完全沒有往日的絲毫風光。


    崔永忠臉頰抽動,心髒在滴血,崔浩是他親生兒子,崔浩母親死得早,這些年來,他對這個獨子一直極度寵溺,平時也缺乏管教,對於崔浩往日做的那些混賬事,他也非常頭疼,但不論如何,這都是自己的親兒子,是自己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此刻看著崔浩如此淒慘,向來不愛喜形於色的他,臉上滿是陰沉。


    但他卻不敢有任何發作,剛才他隻是說了一句話,江寧便折斷了崔浩的胳膊,倘若此刻再說出,或做出任何令江城不滿的行為,那崔浩的是否還能活著都是兩說。


    這是一個亡命之徒。


    崔永忠一顆心沉到穀底。


    豪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像江寧這種全部豁出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聽著崔浩那一聲聲慘叫,崔永忠不由斟酌著語氣,緩緩道:“有什麽事好好說,我們沒必要弄得這麽不可開交,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如果真是崔浩錯了,我在這裏代他向你道歉。”


    說著,他緩緩朝江寧彎下身子。


    江寧微微動容。


    作為一個校董,他能向自己道歉,這已經很難得了。


    不過,崔浩是崔浩,崔永忠是崔永忠,崔浩所幹的事,已經不是簡單的囂張跋扈了,必須要給他一個沉重的記憶,要不然就是自己離開了,剩下的學生也依舊會慘遭他的毒手。


    方才那些學生的話,他也聽在耳中了,這樣的人,不把他打痛,是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悔改的。


    江寧朝岑素遞去一個安心的微笑,而後將岑素推攘出去,他一手拎著崔浩褲管,坐在地上,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平靜的朝崔永忠說道:“崔浩是你的兒子,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心裏清楚,我也不想說什麽了,現在我朋友還住在醫院裏,而他跟崔浩無冤無仇的,你說他無不無辜?”


    崔永忠沉吟道:“這確實是崔浩做得不對,我代他向你道歉,另外,我再承諾,賠償你朋友三十萬,我會去幫他找江城最好的醫院和醫生,所有費用由我承擔,我保證盡全力醫好你朋友,這樣你可還滿意?”


    “我不是說這個,”江寧搖頭,“要不要你的賠償,我說了不算,我隻想說的是,他犯了這麽多事兒,有沒有你在背後支持?”


    崔永忠眼皮跳了跳:“沒有。”


    “真沒有?”


    崔永忠神色堅定:“絕對沒有。”


    “那他做的這些事,你知不知道?”江寧又問道。


    崔永忠道:“不知道。”


    “一點都不知道?”


    崔永忠麵露糾結:“知道一點,但不多,我平時公務繁忙,也管不過來……”


    江寧笑了笑:“理解。”


    他緩緩看了眼四周:“既然跟你沒關係,那,我將他帶到城衛軍去沒問題吧?”


    剛才他滿腔盛怒,也來不及多想,但現在他非常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將崔浩怎麽了,但那些人受過的痛苦,也必須要崔浩來償還,自己現在一旦放開他,今後可能都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城衛軍裏才是自己的主戰場,隻有進了城衛軍,才能給崔浩定罪。


    至少,也要關他小半年,讓侯青杜明山兩人安穩考上大學。


    另外,還可以從崔浩嘴裏套出很多話,甚至還能借此扳倒崔永忠。


    這是他唯一的辦法。


    崔永忠雖然在外麵權大勢大,但隻要進了城衛軍,或是城衛軍介入此事,那麽他就算有再大的權力,也隻有老實認命的份兒。


    聽到江寧的話,崔永忠終於色變,如果是警署,憑著他這些年積累的人脈,倒是還可以從中斡旋一二,可一旦進入城衛軍,那可就真由不得自己了。


    城衛軍會將他老底都給掏出來。


    他強自鎮定,沉聲道:“崔浩傷得很重,需要趕緊送往醫院……”


    “放心,”江寧笑了笑,“我下手很有分寸,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然後又道:“這是武者之間的矛盾,理應交給城衛軍處理!”


    “你是在擔心崔浩的傷勢,還是逃避我的問題?”


    他一邊盯著崔永忠,同時接著自己和崔浩的遮擋,偷摸掏出手裏,撥出洛心瀾的電話。


    “你應該也不幹淨吧?”江寧笑著看著崔永忠,“我其實真的有點不信,你作為江城八中的校董,真的一點就不知道崔浩的所作所為?”


    崔永忠頓時意識到不對,稍稍朝他帶來的保安使了下眼色,其餘保安頓時心領神會,緩緩縮緊包圍圈,朝著江寧逼近過來。


    江寧雖然是啟靈七重,但畢竟沒有突破到超凡,無法靈氣外放,根本無法造成大規模的傷害,而且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這些保安也都是有一定的修為,若隻是逃出去的話,那倒沒有任何問題,但倘若還要帶上崔浩,必然是不可能的事兒。


    而一旦能崔浩落到崔永忠手裏,他現在就可以處理很多尾巴,到時候哪怕是城衛軍,也不能毫無緣由的去抄一個江城企業家的家底。


    這崔浩是一張牌,隻有在自己手裏,崔永忠才會投鼠忌器。


    倘若這次不扳倒崔永忠,那麽在江城八中的岑素侯青杜明山,都很可能會遭到他的報複。


    江寧已經漸漸冷靜下來。


    自己雖然成長得很快,但畢竟底子太薄了,要想保住岑素和自己朋友,就必須扳倒崔永忠,而想要扳倒一個江城企業家加高校校董,就必須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隻要扣住崔浩,那一切都有了。


    江寧目露狠色,猛地暴起,一把抓起崔浩衣領,朝著四周崔永忠帶來的保安喝道:“滾遠點,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弄斷他一條手臂!”


    說著,他另一隻手抓住崔浩手腕,而後緩慢用力。


    “啊——”


    崔浩驟然響起淒厲的慘叫。


    崔永忠勃然色變,連忙招呼著保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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