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子的眼睛烏溜溜的。嘴角有桃酥的殘渣。


    顧望舒突然捧了她臉頰,把她嘴角的桃酥舔去了。


    新荷:「……」


    小妻子的表情太搞笑了,簡直是一個大寫的懵圈。顧望舒強忍住才沒笑出來。他坐直了身體,掩飾性的低咳幾聲:「今兒的胃口怎麽樣?進飯香不香?」


    新荷反應過來,扳著手指和他說:「挺好的。早膳吃了一個肉包,半個豬蹄,還喝了牛乳粥。午膳吃了一碗米飯,半條魚。下午的時候還吃了糕點……」她話說的很碎,還講了些去給葉老太太請安時的趣事。


    顧望舒滿了盞茶,仔細地聽她說,沒有一絲的不耐煩。安靜的內室裏都是她軟嚅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很好聽。


    「對了,四叔,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說。」新荷倚靠在他肩頭。


    顧望舒手臂一伸,把她往懷裏帶了帶,低聲道:「你說。」


    「是虎子的事,他有定親嗎?」


    顧望舒愣怔了下,回道:「應該是沒有。」


    「屋裏的大丫頭雲玲,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我瞧著她和虎子很般配,就想說和一下。當然,他要是不情願就算了。」


    顧望舒摸摸她的秀發,「這事,你拿主意就好。」


    新荷打了嗬欠,偎著他犯困。她剛吃了桃酥,又灌了熱茶,渾身暖洋洋的。


    顧望舒換了坐姿,讓她倚靠的更舒服些。片刻後,等她睡熟了,他抱起她放到了拔步床上。


    看著她柔美的睡顏好久,才起身離去。


    顧望舒出門前,交待了雲朵、雲玲,說夫人醒了告訴她,他出去辦事、會趕在晚膳前回來。


    兩個大丫頭屈身應是。


    今兒約了趙淵在「歸雲閣」見麵,顧望舒出門上了馬車,囑咐了車夫一句,便閉目養神。


    「歸雲閣」是一座酒樓,坐落在金魚胡同最繁華的一條街上,對麵就是吉祥戲樓。每天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歸雲閣」的單間,很清靜。趙淵已經到了,他要了壺清茶,給自己滿了一盞。


    趙淵在前世的時候和顧望舒打過很多招呼,最了解這個人了。顧望舒渴望權力,為得到它不顧一切,從不在意任何人或任何事,這是很可怕的!他擅用心計又心狠手辣,這樣的人,要是沒什麽想要的,不可能來找自己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顧望舒就下了馬車,徑直往二樓單間走去。


    他長得好看,神情又冷若冰霜,一路兩行的人都頻頻打量他。


    顧望舒目視前方,一言不發。他早習慣了被人注目,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抱歉,讓趙編修久等了。」顧望舒進了單間,把門關上了。一杆子護衛都在外麵守著。


    趙淵笑笑:「我是個閑人,不及顧閣老事務繁雜,等一會也無妨。」他在圈椅上坐著,相貌英俊,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穩重。


    顧望舒慢悠悠地叫來小二,讓他把酒菜都上了。


    「這裏的竹葉青遠近聞名,趙編修可以嚐嚐。」


    趙淵又滿了一盞茶,「能得到顧閣老的極力推薦,必然是好酒了,待會顧某可要多喝幾杯。」


    酒過三巡。


    顧望舒開口道:「我來找你,是為了趙尚書進內閣一事,我和姚閣老他們已經說過了。」


    趙淵滿了杯酒,淡淡地:「想必顧閣老是誤會了,家父進不進內閣是皇上的意思,我是做不得主的。」


    「誤不誤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和趙家站在對立麵上……你說對嗎?」顧望舒搖頭笑笑。


    趙淵表情冷淡下來,這樣的一個人……作風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且直來直去。


    他繼續說:「閣老嚴重了,趙家怎麽會和您站在對立麵呢,您權勢滔天,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顧望舒並不接他的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編修說這話就是糊弄在下了。據我所知,趙尚書最近的動作都是由你在後麵出謀劃策……對嗎?」顧望舒淡漠地開口。


    「哦……」趙淵抬頭看他,意外地笑了:「早聞顧閣老消息靈通,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是我出謀劃策又怎麽樣呢?難道當兒子的就不能幫幫自己老子了?」


    顧望舒往後靠在椅背上,漫不經意地把玩手裏的酒杯,「趙編修果然是個君子,敢作敢當,可惜了顧某不是。在下最拿手的是陰謀詭計。」


    他把酒杯放下,喝了口茶。


    趙淵瞳孔緊縮。這人,竟如此不避諱自己的行徑……新荷嫁給他,能幸福嗎?


    「閑話就不多說了,今兒也沒算白跑一趟,至少明白了趙編修能卜會算。顧某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多個朋友多條道。趙編修以為如何?」


    趙淵想了想,卻笑起來:「能卜會算?顧閣老抬舉了。趙某隻是讀過幾年書,略懂得幾分道理罷了。」


    趙淵是很聰明的人,繞來繞去的,無非就是想和他爭鬥而已。顧望舒起身,道:「趙編修,明人就不用說暗話了。顧某還有事,不奉陪了。」他整了整衣袖:「對了,我提議的事,趙編修還是考慮好再做決定吧。」


    趙淵也站了起來,欲言又止的,終究還是開了口:「尊夫人,可還好?」


    顧望舒停了下來,轉身看他,臉上的笑容淡了:「……這就不勞趙編修擔心了。」


    顧望舒走了。


    趙淵一個人在「歸雲閣」待了很久。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穿過槅窗的縫隙照在酒桌上,一切都顯得那麽寂寥而失落。


    兩世的愛而不得,讓他的心裏充滿了憤怒。


    「小二,上酒。」趙淵開了房門,朝樓下喊。


    小二答應一聲,拎著酒壺就上了樓。


    書僮趙旺進了單間,勸道:「大少爺,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吧。您這一身酒氣的,夫人又要念叨了。」


    趙淵沒搭理他,給自己滿了酒。


    顧望舒走後不久,新荷就醒了,她迷瞪了一會,喚雲朵進來服侍她梳洗。


    她下床穿衣,問道:「四叔呢?」


    「二爺出去辦事了,說晚膳時分就回來。」


    新荷「嗯」了一聲,進了淨房。自從懷孕之後,她如廁的次數便逐漸增加了。


    一想到肚子裏有一個小生命在一天天慢慢的長大,她的心就柔成了水。


    第二日,新荷醒來時,時辰還早。她陪顧望舒吃過早膳後,和他一起去給葉老太太請安。


    「靜安堂」的仆從們正在打掃庭院,見到二人,紛紛屈身行禮。


    等進了正房才發現,二房、三房的人已經過來了。


    葉老將軍正和孫子葉辰宇說話,孫子輩裏,就他考中進士,進了大理寺做文官。老人家自豪的很。


    葉老太太正在詢問三兒媳田氏:「宇哥兒的婚事相看的怎麽樣?」


    葉辰宇是三房的嫡長子,論行第在葉家孫輩裏排行第三,虛歲滿十八了。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他定下了,後麵的弟弟們才好定。


    田氏笑著回答:「見了兩個,咱們宇哥兒眼界高,都沒瞧上。」


    葉老太太也笑:「他願意相看就好,沒瞧上就多找幾個,世家裏當齡的好姑娘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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