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應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空間,空間內坐落著各種古老滄桑的建築,如同一幅古色古香的畫卷,徐徐展開,滄桑大氣,似乎在向他訴說遠古始魔宗,早已被掩埋的曆史。


    整個空間內,充滿了一股強大的重力氣息,這種絕強的威壓不僅僅是針對蘇應的身軀,同樣也在鎮壓他的心誌。


    一座座建築陳列張開,上方是一艘巨大無比的樓船,樓船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棺材,木頭的,石頭的,甚至還有通體用元石打造的棺材。


    毫無疑問,這些棺材中埋葬的,必定都是生前強大至極的始魔宗修士,而這股威壓便是來自這些奇形怪狀的棺材當中。


    蘇應的心誌早已被磨煉的萬古不動,自然不會被這股威壓所懾服,他帶著羲太月和小強慢慢向前,頂著這股沉重的壓力,孤身走入古墓深處。


    這裏是古墓的腹地,展現在蘇應麵前的是一處巨大遼闊的空間,一根根巨大的銅柱支撐天地,下方的建築有上古遺風,這些巨大的銅柱一共有三百六十五根,每一根的中間部位,都扯出一根比人還要粗的巨大鐵鏈,鐵鏈綿延,鏈接在中央部位的樓船之上。


    三百六十五根銅柱,三百六十五根鐵鏈,將整個樓船從地麵拉扯,懸浮在半空當中。


    而在樓船之下,有一個五人之高的白玉石台,玉台之上,一道道雪白的靈氣如同瀑布流下,發出澎湃的聲響,墜落到玉台下方。


    在那裏,靈氣赫然匯聚成一個海洋,雲氣飄渺,如同仙境!


    “好濃烈的仙靈之氣。這方玉台之下,恐怕有一條地階上品的靈脈。”羲太月站在他肩頭,嫵媚的眸子露出絲絲驚訝之色。


    “的確是地階靈脈。似乎還不止一條。”


    “好多的禁製。師兄你要小心萬分。”羲太月向著四周看了看,驚聲道。


    蘇應微微點頭,其實不用他提醒,蘇應以天道尋龍眼觀看也能看出這裏簡直處處彌漫殺機,尤其是那股突如其來的沉重壓迫氣息,絕對是始魔宗當年的長生五品以上的強者遺留,浩瀚沉重,如煙如海。


    而且此地禁製如同天上的繁星,數不勝數,天上地下哪裏都是,可謂是步步殺機。


    兩人越是向前,那股獨有的氣息就越是凝重,給他的壓力便越加的龐大,他的身軀被壓得縮小了幾寸,骨骼啪啪作響肌肉、骨骼、筋絡,乃至元神元胎都麵臨著無比龐大的壓力。


    “這最少長生第八重大聖的氣息,不愧是遠古大聖,僅憑氣息,便能壓死不知多少人!”


    蘇應走入這片宏偉的建築群落,隻覺自己每走出一步,所要麵對的壓力便成倍增長,這時候別說淩空飛行,就算一步步走過去都舉步維艱。


    他抬頭看去,自己距離那艘樓船還有數十裏的距離,而在玉台上有一條白玉階梯如同天梯,遠遠看去,似乎是一條白線,天知道假如走到那裏他需要麵對多麽恐怖強大的壓力。


    蘇應目光四下掃去,終於留意到陸衝宵的蹤跡。


    隻見此時他已經縮小到五六寸大小,被困在一道禁法之中,岌岌可危。若非蘇應留心感應,刻意尋找,否則根本找不到他的蹤跡。


    “師兄,你看,那裏還有一人。”羲太月突然叫道。


    蘇應目光一轉,便看到距離陸衝宵不遠的地方,一名宮裝少婦已經身死,而且她的身軀在慢慢的腐蝕,像是曆經了千萬年一般。


    “明月教的人,難道此人便是柳如是的師尊?”


    蘇應心中一歎,她應該是長生境的高手,比陸衝宵多走了幾裏,然而還是被困死在此處,可悲可歎。


    他目光再次掃視,隻見方圓百十裏之內,幾乎每一個禁製之中,都困死許多的修士,有的直接化為枯骨,有的肉身被磨滅,隻剩下元神在苦苦掙紮,還有直接連護身道器都隻剩下一堆殘渣。


    “古墓深處到底有什麽?竟然會吸引如此之多的人前來。”蘇應心中疑惑,又上前走了幾步,此時他感受到的壓力,正在成倍的增強。


    而他的身軀,也在不斷的縮小,待他走出四五裏地,身軀小的隻剩下兩尺多高,如同一兩歲的幼童。


    羲太月依舊停留在她的肩頭,小金烏也被壓縮的如同一隻小雞仔一般,苦苦抵擋。


    “太月,你進入我的星鬥圖中,我解救出他,便立刻出去。”


    羲太月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隨即被蘇應收入圖中。


    他呼出一口氣,以二尺之軀向前看去,在他眼中,外麵的世界變得無比巨大,如同進入一個巨人所建造的世界。


    陸衝宵距離他還有不到兩裏的路程,但在蘇應看來,卻如同一個慢慢長途,似乎永遠也不可能到達他身邊。


    他站在原地喘息片刻,但見禁製中的陸衝宵眼皮眨了眨,不禁鬆了口氣:“幸好還沒死”


    “太古魔體!”


    蘇應心中一喝,周身紫黑魔氣大盛,太古魔體第六重徹底運轉,重量終於稍微減輕了一下,但即便如此,每邁開一步,還是能感覺到仿佛千座大山壓在身上。


    此刻,他距離陸衝宵的所在的位置已經不足十丈,但十丈在他眼中卻是一條漫漫長途,需要他走上數百步才能達到陸衝宵身邊。


    他越是向前,便越是感覺到無比強大的壓力,這股壓力來自遠處高高懸浮的樓船,雖然蘇應距離樓船還有數十裏,但此刻之下,卻似乎有千萬裏之遙,似乎永遠都無法到達。


    “這座樓船必定埋葬了大聖乃至其上的高手,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尊,天下之間,能頂住大聖威壓,走到那艘樓船麵前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直到此時,蘇應對於樓船內的寶藏沒有了任何念想,現在他唯一的念頭便是走到陸衝宵身邊,將他從禁製中救出。


    他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挪到陸衝宵身邊不遠,此刻他的身軀已經被壓得高不到三寸,如同一隻螻蟻般大小。


    大聖雖死,然氣勢猶存,僅僅氣勢,便將蘇應這等修士壓的如同螻蟻,可想而知此人身前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他又艱難的看向柳如是的師尊,不禁心中一歎,此人修為乃是長生境,所以比他們向前多走了數裏,但還是被壓製住,困死在禁製之中。


    區區幾裏,卻宛若天與地的差別。


    “陸兄已經是煉成元胎,怪不得能來到此處。”


    蘇應終於來到禁製前,抬頭看去,將陸衝宵困住的乃是一片如淵似海的青綠色霞光,這些霞光籠罩的範圍不大,隻有半畝方圓,但在他眼中,卻如同一片汪洋一般,廣闊無垠。


    不是禁製籠罩的範圍廣,而是他的身體縮小,眼中的一切都被無限放大。


    “陸兄你還在嗎?”


    蘇應艱難開口,向著陸衝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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