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淘寶店。


    張烽將賬目仔細算了三遍,又和張世乾算出的數目了核對一下,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張世乾拿過他算出的數目,看了幾眼後隻是微微一笑。


    張烽滿臉興奮道:“爹,就這家小店,一月竟然收入了五百貫啊!兒子那家店,一月最多才收入十貫!”


    張世乾笑道:“比起上個月略有增加罷了。”


    張烽張大嘴道:“爹的意思是,基本上每月都有幾百貫收入?”


    張世乾道:“開張第一月少一些。此後翠玉樓開了白娘子俗講之後,生意一下子成倍增長了。當初開店時,你兄弟說了很多新奇主意,沒想到效果卻好。”


    張烽笑道:“當初兒子隻聽說江都出了個大才子,和小弟同名,絲毫沒想到就是他。直到現在,兒子還以為在做夢呢。”


    當日張煥見到張烽後,就帶著他和張瀾回到了江都。張世乾數年沒見到這個兒子,一見麵自然激動得很。又見到張瀾,更是歡喜的老淚縱橫。


    因苗影也跟著回來了,張烽不方便住在家裏,就陪著張世乾住宿在淘寶,隻留下張瀾住在家中。


    張世乾準備今晚在家裏擺一桌酒席,慶祝下一家團圓。張煥自然不反對,想了想決定把杜枝娘也請來熱鬧下。出了學堂,張煥就去了翠玉樓。


    錢翼俗講白娘子,現在已經大大有名。很多人來翠玉樓不再是找姑娘,而是來聽他俗講,甚至有很多少女換了男裝過來聽。聽完之後,不少女孩子都要去旁邊的淘寶逛逛。


    如今淘寶遵從張煥的主意,不但賣成衣,還賣很多小飾品。為此張世乾還請了倆個金銀匠,專門打造張煥畫出的新式飾品。


    當初妙玉讓張煥交出新款衣服,隻是戲言罷了。不過張煥並沒抄襲後世的新款衣服,在他看來,沒有任何一種服裝能比唐服好看。實在無法理解,後世的人為那麽追崇西式服裝。


    因此,張煥隻是依照記憶畫出了很多新款飾品。實踐證明,不管是哪個時代,女人都是喜歡這些小玩意的。在淘寶裏,賣得最快的就是各種飾品。


    杜枝娘欣然答應了張煥的邀請,跟著他回家一起吃了一頓飯。


    飯後張煥將杜枝娘請到書房,泡了杯茶遞給她後,笑道:“小姨,我有個想法想和你說說。”


    杜枝娘抿了口茶道:“說來聽聽。”


    張煥道:“請問下翠玉樓每月大概多少收入?”


    杜枝娘皺眉道:“每月大概千餘貫吧。你需要多少錢?”


    張煥喝了口茶笑道:“小姨誤會了!小姨可知道,淘寶每月收入多少?”


    淘寶雖然名義上是妙玉的,不過杜枝娘從來不在意,因此並不知道具體收入,當下猜測道:“有沒二十貫?”


    張煥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擦擦嘴唇笑道:“是五百貫!”


    杜枝娘臉色一驚:“那麽多啊!”


    張煥點頭道:“不錯,僅僅是個小店,再上俗講的宣傳,就能有這麽多收入。假如將淘寶開遍全國各地,那又如何?”


    杜枝娘沉思一會道:“想法很好,不過你有沒想過,那需要多大的資金量,需要雇多少人?那麽多貨物怎麽運輸?還有,總不能每家店都找人俗講吧?”


    張煥笑了笑:“小姨的這幾個問題,其實根本不是問題!先資金的問題,我會和影兒說說,讓她以資金入股。運輸有漕幫,更不擔心。至於俗講,店的名氣起來了,那個可有可無。”


    杜枝娘恍然道:“我都忘記了,你是漕幫的姑爺。雇人的事呢?”


    張煥臉色嚴肅起來道:“小姨,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重點,解散翠玉樓,讓姑娘們進入淘寶做事。我聽蘭兒說過,這些姑娘們大多很苦命!”


    杜枝娘長歎一聲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意!這些年雖然有妙玉的爹暗中幫襯,我卻時常感到心力交瘁。可是翠玉樓是亡母留下的,那些姑娘又十分信任我,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馬上答應你,我需要和姑娘們商議下。”


    張煥點點頭道:“我想姑娘們是不會反對的,以色事人者,勢不能長久。”


    杜枝娘聽了這話默然,過了一會緩緩的點了點頭。


    杜枝娘回到翠玉樓後,馬上召集姑娘們商議張煥的提議。果然不出張煥所料,杜枝娘一提出來,幾十個女子就哭泣出聲。此時的青樓女子,大多是迫不得已才賣笑。不比張煥來的那個時代,那些紅燈區的女子,有幾個不是自願的?


    杜枝娘當日就不再讓姑娘們接待客人,倒是引起了一次不小的轟動。張煥也帶了重禮,前去縣衙找了王鈺,讓這些女子脫離賤籍。王鈺滿口答應,馬上喊來了書吏,讓他帶上印信,前去翠玉樓為姑娘們辦理脫籍手續。


    張煥起身一禮道:“多謝王大人幫忙,我著實感激不盡!”


    王鈺笑道:“本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叔珩何必客氣。敢問叔珩準備將這些女子如何安置?”


    張煥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王鈺,隻是隱瞞了苗影會出資金的事情。王鈺聽了也不以為意,又和張煥閑聊了一陣,有衙役進來稟告事情,張煥也就趁勢告辭了。


    回到家後,張煥就和苗影說起了入股一事。


    苗影接任幫主之後,被苗奎奪取的家產自然也拿了回來,甚至將苗奎的產業也悉數收於名下。當時張煥粗略看了下那些淩亂的賬目,嚇了一大跳,單單這些現錢和貨物加在一起,就不下五十萬貫。


    不怪張煥吃驚,貞觀年間物價數十年間一直下跌。此時一鬥米才四五文錢,對照後世的米價換算一下,這筆錢大概相當於後世的二十億元左右。對於這麽大一筆錢,苗影並沒怎麽在意,隻是一股腦交給了張煥。


    好在張煥略微懂一些會計學知識,找來了幾個賬房,將那些帳目按照自己的方法重新做了一次。雖然還是有些粗糙,不過比起以前那些流水賬,已經好了數十倍。計無智如今掌管漕幫總賬目,聽說了這件事,也請教了張煥,找了人準備將漕幫的所有賬目重做一次。


    苗影對張煥言聽計從,還沒等他說完就笑道:“相公,沒有你,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些事情不必問我,你想怎麽做直接去做就是。再說了,翠玉樓的那些姐妹們也真的很可憐。”


    張煥也笑道:“話雖如此,畢竟要和你說個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出多一半的資金,妙玉和小姨再出一些,她們出麵打理。每年分紅時你和她們四六分吧。”


    苗影嘟嘟嘴道:“她們都有事做,那我做什麽?”


    張煥捏捏她小臉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不是現在,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


    苗影聽了臉色一喜,一把抱住他胳膊,不停地搖晃著讓他現在就說。


    張煥被她搖得頭暈,隻好笑道:“好了,我告訴你吧。”


    苗影奪回幫主之位時,張煥就開始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漕幫的未來。張煥深知任何幫派都不會長久存在,而且李世民登基之後,就開始大力打擊各地遊俠兒和幫盤組織。隻是漕幫事關漕運大計,因此即使出了苗奎那件事,李世民也沒有對漕幫動手的意思。但是,萬一苗奎那樣的事情再出一次,誰能保證李世民不會雷霆一擊?


    因此張煥想起後世一些幫派的做法,那就是想方設法的漂白。有些甚至和官府勾結在一起,達到利益均沾,從而搖身一變成為所謂的模版企業。


    張煥知道,漕幫必然和各地官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他並不準備也玩那一套官商勾結,隻是單純的,想要把漕幫改製成股份公司那樣的形式。此時的他並沒想到,以後改製成功的大唐船運集團,竟然多出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大股東。


    張煥盡量用淺顯的語言解釋,盡管如此苗影聽完後仍舊十分迷糊。張煥也不著急,耐心的仔細講解。


    苗影好容易才聽懂了一些,苦著臉道:“相公,我光是聽就覺得頭昏眼花了!這件事情太難了,我肯定不會,我不做那個什麽董事長行不行?”


    張煥笑道:“沒有人天生就會啊。再說了,漕幫是你爹爹留下的,你一定要讓漕幫的弟兄們過得更好才行!”


    苗影聽他提起父親,眼圈兒一紅,咬著嘴唇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做好這件事!相公,你可要幫我!”


    張煥點頭道:“我當然要全力幫你!至於怎麽做,我會詳細弄個章程出來。又有計先生他們在你身邊,你一定可以的。”


    苗影聽他這話有些不對勁,趕緊問道:“難道相公不陪在我身邊嗎?”


    張煥微笑道:“如今漕幫剛經過動蕩,這件事等過陣子再說也不遲。明年春我就要去長安應試,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等我考試結束之後,再作打算就是。”


    苗影見不用現在就分開,還可以跟著他去長安,滿心喜悅的答應了。


    張煥抽調出了淘寶裏的一個雇員,讓她將翠玉樓的那幫姑娘們培訓了一番,就準備試著開分店。隻是此時交通極為不便,因此隻準備在洛陽,長安,揚州,蜀郡等十座大城開店。


    因妙玉在長安,杜枝娘當然要去長安籌備開店的事情。張煥在信件中,也對妙玉提了這件事。在對夢兒的信中,張煥將這件事當做消遣,也大略提了下。同時還開玩笑般詢問夢兒,要不要也參股玩玩。


    妙玉接到信件,得知小姨要到長安,自然十分的高興。而雯兒接到信件,卻覺得這件事情十分有趣,竟然有些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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