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一口氣吃了三大碗,吃的滿頭大汗,桃子把晾成溫熱的麵湯給他端過來一碗讓他喝,鐵匠覺得熱,不想喝,舀起半瓢冰涼的井水,想涼快涼快,卻被桃子拉住手腕:「剛出了一身汗,又吃了這麽多麵條,怎麽能喝涼水呢?那還不得鬧肚子啊,你快喝麵湯吧,原湯化原食,對身體好。」


    麵對小媳婦的關心,鐵匠嘿嘿直笑,其實他不喜歡喝那熱乎乎的麵湯,但是桃子關心自己,他很高興,還是按她的意思,把麵湯喝了。


    田柳在一邊瞧著直笑:「姐夫真聽話,這麽聽話的男人上哪找去?」


    陳敏達也吃飽了,回家這半年,瘦弱的書生壯實了不少,不過,今天一下子幹這麽多活兒,還有有點吃不消。但他心裏特別高興,今天柳子沒罵他,還給了他幾個欣賞的眼光,讓他有點飄,毫不示弱的說道:「到大營鎮上找啊,你麵前不就是個老實聽話的麽?」


    眾人哈哈大笑,一向厚臉皮的田柳有點臉紅了,如水的眼神兒飄向陳敏達,嗔道:「誰說你了?湊什麽熱鬧。」


    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出低矮的圍牆,街坊四鄰紛紛感歎:田滿倉兩口子上輩子是積了什麽德,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吃飽喝足,太陽也落了山,兩個姑爺一起告辭,趕著各自的車回鎮上。霍沉拉著媳婦離開,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可陳敏達的心上人不能帶走,他就有意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頭,想讓柳子送他到村口。


    田柳見他在爹娘和妹妹麵前膩膩呼呼的,就直白的說道:「明天我還要去鎮上賣貨呢,你也快點回去吧。」


    「明天是明天,今天這不是到你家來了麽,你就送送我唄。」陳敏達牽著韁繩,不肯上車。


    葉氏終於看不下去了,對田柳說道:「柳子,你就送他到村口吧。街上岔路多,萬一再走錯了方向。」


    丈母娘真是善解人意啊,陳敏達激動地真想早早地喊聲娘,克製住內心的喜悅,穩著心神說道:「就是啊,天都快黑了,萬一走錯了方向,今天晚上可就回不了家了。我就來過田家營一兩回,根本記不住路。」


    田柳心想,你這是睜著眼說瞎話啊,有姐夫的馬車在前麵帶路呢,你還能迷了路?罷了,他今天也挺辛苦,就送送他吧。


    田柳跳上驢車,幫他指著路。其實田家營村子並不大,總共也沒幾條路,很快就出了村子,來到村口的大槐樹底下。田柳下了車,朝他擺擺手:「你回去吧,路上慢點。」


    陳敏達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把韁繩一扔,朝著田柳一步步走過來:「明天去鎮上賣貨有什麽用,你又不肯去我家後宅,在大街上,什麽都幹不了。」


    田柳詫異地瞪大雙眼:「你想幹什麽呀?還要殺人放火不成?」


    「我才不想殺人放火呢,我就想……就想親你一口,成不成?今天我是不是給你出氣長臉了,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陳敏達步步緊逼。


    田柳被迫退到了大槐樹前,後背抵著樹幹,已經無路可退。一向刁蠻厲害的小辣椒,此刻卻辣不起來了。心裏怦怦直跳,手指無措地扣住樹皮,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不知說什麽好。


    陳敏達機警地瞧瞧四周,見夜幕下並沒有行人,田柳也沒有反對,就壯著膽子親了上去。


    她的唇好軟啊,又香又甜,和她平時幹練冷硬的畫風完全不同,能讓人沉浸在那香甜中無法自拔。這一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陳敏達手上開始不老實,田柳才猛的推開了他。


    「月亮都出來了,你該回家了,不然……伯父伯母肯定要惦記了。」田柳顫聲說道。


    陳敏達抬頭瞧瞧漂亮的彎月,感歎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果然是極美的畫風。」


    田柳不滿的撅起小嘴:「你讀過書,我又沒讀過,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又聽不懂。」


    陳敏達豁達的笑笑:「你不懂沒關係,以後成了親,我可以每天晚上給你解釋,聽得多了,你就懂了。」


    「天都這麽黑了,你快走吧,平時又不怎麽趕車,萬一趕進溝裏去怎麽辦?」


    陳敏達抬手捏捏田柳臉頰,笑道:「說什麽別人惦記,其實就是你惦記,對吧?」


    「好吧,他們惦記,我也惦記,行了吧,你快走吧,我也要回去了。」田柳推他上車,卻被他拉住了手:「跟我一起上車,我送你回去。」


    田柳氣結:「這是我們村,你送什麽送啊?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再說了,我剛把你送出來,現在你又送我回去,一會兒出不來了怎麽辦?」


    陳敏達朗聲大笑:「你還真以為我找不著路啊,不過是想跟你在一起多待一會兒罷了。咱們若是能早點成親多好,我就可以想鐵匠那樣拉著媳婦回家親熱了。」


    他這邊堅持著送了柳子回去才出來,一來一回,霍沉和桃子已經快到鎮上了。


    霍沉回頭瞧瞧月光下一片寂靜的田野,唯有萱草的橙紅花瓣在晚風中搖曳,香氣撲鼻。他下車摘下幾朵開的極美的花,捧到桃子麵前:「給你,聞聞香不香?」


    「香啊,坐在馬車上都能聞到香氣呢,雖是香氣遠播,卻不膩人,清甜的很。」田桃接過來,湊到鼻尖聞了聞。


    「桃子,如果咱們家生個閨女,肯定像這萱草花一樣,又香又美,不如給她取個名字就叫阿萱,好不好?」霍沉神采奕奕。


    「好啊,阿萱。」田桃摸摸肚子,開心地對著裏麵地小寶寶說道:「寶貝,你有名字了,你爹給你起名叫阿萱了。」


    霍沉歡喜的嘿嘿直笑,也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肚子的小家夥卻在這時剛好伸個懶腰,一隻小手碰在了霍沉的手心上。


    「桃子,阿萱聽到了,她肯定是很喜歡這個名字,還跟我招手呢。」霍沉十分驚喜,哈哈大笑。


    田桃也感覺到肚子裏動了一下,雙手小心翼翼的捧住肚子,甜蜜說道:「最近月份大些了,動的越來越多了,小家夥兒很調皮呢。也許是個兒子,不是閨女。」


    「兒子也好,都好都好,我都喜歡。」小兩口進了家門,卸了車,洗了澡,就躺在炕上。


    雖是忙碌了一天,可霍沉因為孩子給自己摸小手的事興奮不已,


    田桃也感覺到肚子裏動了一下,雙手小心翼翼的捧住肚子,甜蜜說道:「最近月份大些了,動的越來越多了,小家夥兒很調皮呢。也許是個兒子,不是閨女。」


    「兒子也好,都好都好,我都喜歡。」都好都好,我都喜歡。」


    進了九月,田桃肚子已經大得很了。霍沉每天都要問好幾遍,肚子疼不疼?是不是要生了?雖然桃子說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可能還要過些日子才生呢,可他還是不放心,早早的把丈母娘接來,讓她在後宅守著桃子。


    其實桃子心裏也有點害怕,畢竟年紀還很小,這又是頭一胎,可她不敢表現出來怯懦。本來霍沉就很揪心了,如果她再怕了,鐵匠就更加吃不下、睡不著了。


    九月十五是常山寺廟會的日子,大營鎮上有不少人都去趕廟會了。大街上空蕩蕩的,可鐵匠家裏卻熱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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