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薑秦城主,您或許需要想想辦法了,比如那一座冰山!”主教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冰川,它離郵輪越來越近。


    “你們的神術呢?”


    “這兒距離我主太遠了,用不了。”主教無比誠實地說道,“唯一不被影響的隻有菲兒,但她不見了。夜靈們不擅長攻堅和破壞,更是無可那奈何。所以隻能看您了,薑秦先生。我大概計算了一下,現在您還有十分鍾的時間,我認為您能統領整個邊陲市,總是有足夠的手段的,或者帶了一些人過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比如,古洛斯的成員,或者蛇落代行者,亦或者您那個魔法師夫人。”


    “你在試探我?”薑秦突然突然把主教按在了控製台上,狠狠地把他的脖子扭了一圈。


    哪怕是一船人的性命都死絕了,薑秦也不會在聯統戰爭還沒結束的時候暴露自己的底牌。


    孰輕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他隻是在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盡力的保護這艘船上的人,而不是毫無限度的幫助。


    主教悲憫道:“我隻是請求您救下這一船人的性命。”


    薑秦問道:“一個第四主教,一個寂靜聖女,以及白庭第一騎士兼下一任白教皇,竟然對一艘失控的巨輪無可奈何?你是在和我開玩笑麽?”


    “您可能有些不太了解白庭,我們的絕大部分能力都依托於對白之主的虔誠,但我主不施恩於野蠻之地,所以有一些地區是用不了神術的。尤其是,這裏是曾經是阿希婭的領地,就更是有些束手束腳。”


    主教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慘白慘白。


    這是白月。


    薑秦心裏一驚,沒想到阿希婭連白月都可以控製麽?


    亦或者她隻是專門選了這麽一片區域來壓製自己?


    難怪維爾要將船往這邊開。


    她不希望與白庭和夜靈們直接交戰,那樣雙方都會損失過多的人手以及導致不可預知的後果。


    所以選擇了較為溫柔地手段,將郵輪開到這一片區域。


    就算白庭的人意識到了,卻因為完全不會修船而眼睜睜地看著這艘郵輪撞向冰川而沉沒。


    “你在這裏守著,千萬不要按任何按鈕。”


    若是任由主教這樣一個鍵一個鍵的按下去,陰差陽錯地觸發了拋錨的機關,以現在郵輪的高速,突然下錨很有可能發生側翻。


    薑秦叮囑完後,跑到昨天菲兒敲出的大洞裏,徑直跳了下去。


    又來到了郵輪的底層,螺旋槳的發動機已經是滿載滿負荷的運轉了。


    薑秦瞟了一眼這個巨大的內燃機動力室,咧咧嘴。


    確實很大,不過若是有技巧的損毀,找出其中最關鍵的一個點,憑借神秘的手段,不會太難。


    薑秦大聲喊道:“褐爾莎,你在不在!”


    過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能聽到回應。


    隻是傳來了層層疊疊的回音。


    回音?


    媽的,不該有回音的!


    原本的底倉幾乎擠滿了運輸月壤的集裝箱,不是空曠的地帶,是不會有回音的。


    這裏被搬空了!


    瞞天過海,暗度陳倉。


    連帶著薑秦,白庭和黑庭都被褐爾莎騙了。


    這批月壤已經被掉包到其他郵輪上了!


    大意了。


    薑秦有些感歎。


    因為曾經在角鬥場和夜靈的關係不錯,他本能的相信了夜靈妹子。


    不過對於夜靈來說,薑秦隻不過是才見第一麵的陌生人罷了,而白庭與黑庭更是敵人,坑起來毫不手軟。


    不過總感覺這麽一套下來,不是褐爾莎所能想出來的。


    果然是蛛魔尤莉絲的手筆吧,兩個異類姑娘雖然打打鬧鬧的,但總歸是關係要好的朋友。


    薑秦摸到了開關處,打開了底倉裏所有的燈光。


    果不其然,空無一物。


    而且原本屬於夜靈居住的痕跡也全部被抹除了,像是被阿希婭舔過的盤子一樣。


    薑秦不清楚夜靈這個種族,或許他們有什麽辦法在白月的光輝下使用空間傳送的魔法,尤其是配合上這樣多的月壤,以及將近四十個全部都在伯爵及以上的夜靈姑娘們。


    魔法這東西,確實很神秘,但是否有些太不講理了一點。


    簡直堪比禁忌序列了。


    序列?


    應該不是。


    蛇落代行者可以雖然不能發覺隱藏在角落裏的序列,但若是序列在附近釋放能力那麽必然可以察覺。


    當然現在說這麽多也沒用了,已經來不及原路返回了。


    畢竟船速和方向已經被維爾鎖死了。


    馬上就要撞到冰山了。


    現在四處無人,確實可以……


    “蹦!”


    巨大的煙幕猛然出現,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她腳下還踩著一個黑庭的教眾。


    “真是巧了。”薑秦歎了一句,走上前,“菲兒,現在我們都要靠你了。”


    “什麽東西,我很煩,別來煩我。”


    蜜兒擺布著眼前的黑庭教眾,薑秦感覺有點眼熟。


    “這似乎是一具傀儡?”


    菲兒的鐵靴一腳踩爆了這個傀儡的腦袋,幾件自己的貼身衣服從傀儡裏炸了出來,憑借著薑秦的經驗,這些應該都是維爾的,而且是上午剛脫的,用以以假亂真模仿維爾本人。


    “對,傀儡,黑庭人人標配的手段,我被騙了。”菲兒撓了撓自己金色亂糟糟的長發,胸甲起伏不定,看起來快要氣炸了。


    薑秦好奇道:“我覺得你不該認錯傀儡和真身才對。”


    “可是修女告訴我,一會兒出現的維爾必然是她本人,如今她的判斷越來越不準確了。”菲兒掏出一個發帶,叼在嘴裏,然後把頭發重新捆束聚攏,讓它們不再隨便飄動,“我聽主教說了,發動機是嗎?什麽是發動機,在哪裏!”


    菲兒站在轟鳴的內燃室動力爐前如是問道。


    “就是你身後的那一個,又熱又燙還在叫的,由鐵和鋼以及燃油製造的機器。”薑秦指了指說道。


    “嘖,我始終不明白,沒有主的恩賜,人類是究竟如何造出這樣無法令人理解的東西的。”菲兒雙目含煞,揮了揮手裏的長劍,嬌喝一聲,發出了神聖的光輝,劈砍向了內燃機。


    最純粹的暴力連帶著螺旋槳一起摧毀了,整艘船都陷入了震顫,以及下沉。


    還好菲兒知道船底破了就會漏水這一常識,終究是手下留情了。


    不過菲兒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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