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是氣球放氣的聲音,又如同水桶流水的聲音,在黑暗中傳蕩。


    “你看得清麽?”薑秦小聲問道,他差不多是看戲的姿態。


    “這個刺客,水平還不錯。”


    “意思是你沒看清?”薑秦實誠地說道。


    “秦,我說過了,神靈行走於現世,有很多的限製。”玄璃不滿地說道,然後睜大了眼睛,隻能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


    大概該死的人死了,該逃的人逃了,暗殺成功。


    當視覺重新恢複,一個老頭子躺倒在地上,脖頸上有兩個小小的血洞,汩汩的向外流著鮮血。


    普通人四散而逃,剩下的人都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之前招惹玄璃的血族。


    畢竟這個傷痕是血族專有的。


    “各位,不是我。”這個男人十分無辜地擺了擺手。


    “對,當然不是你。”躺在地上的老頭突然詐屍一般的複活了,他用手帕擦去了血跡和汗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餐廳外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音,那個刺客好像被纏住了。


    耐心等了一段時間,一個打扮和蜜兒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踹了門,強烈的海風迎麵吹來,玄璃調整身位躲在薑秦身後。


    她這一次忍住了沒有發作。


    “留下的,全部排好隊,白庭審判庭例行檢查。血族右邊,狼人左邊,人類中間,至於其他的,靠牆站。”


    身穿金甲的女騎士十分的耀眼灼熱,她的胸甲嚴嚴實實地遮住胸口,一層一層鱗片縫紉編織而成的裙甲落到了膝蓋處,鐵靴塌在毛毯上,留下燃燒的痕跡。


    這樣的打扮並不會讓人感受到欲念,更多的是被熾烈的光芒灼燒的痛苦。


    玄璃微微眯著眼,對這樣的強光不喜。


    場上大部分的異類都十分理智,按照女騎士的要求有序地站好,看起來他們對這樣的行為並不陌生。


    “我們也去?”薑秦突然來了興致,他倒是很有興趣來扮豬吃老虎。


    “隨你喜好。”


    玄璃被薑秦拉到了人類的那一條長隊,充滿好奇的左右觀察。


    畢竟他還沒見過如此多的裏世界生物,大約有三十來個。


    左右側的狼人與血族們還好說,薑秦比較熟悉,貼牆聚成一團的小型種族大概有幾個幽靈和蛛魔,以及一個說不出來名稱的縫合生物。


    最令薑秦好奇的,還是人類這一隊。


    除去白庭黑庭這種魔力混雜神力的修煉方式,無信仰的人類們主要修煉魔力,或者捕獵異類,融和他們的血液。


    不過這些人類對於薑秦來說都比較的弱,他們的魔力儲量遠不如蜜兒,異類血脈的純度甚至還比不上尼瑪。


    總體來說,很弱。


    從門口走來了另一個修女打扮的女人,她用黑色的綢帶纏住了眼睛,嘴角有一棵黑痣,總是能勾起看者的遐想。


    蒼白的皮膚與略無血色的嘴唇配上了漆黑柔順的長發,黑色修身長袍並不能很好地完成它本該象征禁欲的職責,使得其氣質神詭異神秘。


    赤裸白嫩的雙足踏在柔軟的地毯,纖塵似乎不能將其染指分毫。


    將其看到這個女人,隻有一個感覺——聖女。


    受托與神靈的祝福,她的一切都純潔且神聖,但禁欲的模樣反而不停地勾動人們最邪惡且不該有的欲望。


    似乎察覺到了薑秦的毫不掩飾的目光,修女那被蒙住的眼睛似乎突破了遮擋看向了薑秦。


    “有股很熟悉的感覺。”


    薑秦暗自尋思著,有了一個完全不靠譜的猜測。


    這種感覺,像是惡魔。


    不過修女作為擁有“淨化”能力的白庭特殊人員,沾染了一些惡魔的氣息或許也正常吧?


    很快他就被玄璃不滿的輕咳打斷思緒,因為自己剛才一直在毫不掩飾的盯著那一位美麗的修女。


    女騎士把手裏的金紅長劍插在地上說道:“小子,注意點,不要盯著修女看,她隻屬於father。”


    father?


    應該是外人口中所說的白之主了。


    “抱歉,再也不敢了。”薑秦笑嘻嘻地回應。


    這個女騎士和蜜兒完全不一樣,明顯其實更足,而且一眼看過去就是個狂信瘋子,沒必要招惹。


    被暗殺的老頭站在了眾人麵前,脖子上的血洞已經愈合,才幽幽開頭道:“各位朋友,我是白庭第四聖所的大主教。我需要檢查一下諸位是否會是剛才的夜靈公主褐爾莎的線人,叨擾了。”


    第四聖所大主教?夜靈公主褐爾莎?這不是沙耶說的那個刺客嗎?


    薑秦還記得報紙上的信息,褐爾莎帶領夜靈族的精銳刺客去偷襲白庭第四聖所,勝負未知。


    那麽為什麽他們卻同時出現在了這艘船上?


    “主教,您在第四聖所擊敗褐爾莎了嗎?”薑秦突然高聲喊道,引得兩邊血族和狼人怒目而視,前排的人類則是目光古怪隱晦。


    “很抱歉,這位先生,我們失敗了。”主教幹瘦地隻剩一張皮的臉如同骷髏一般,他可惜地說道,“繼第三聖所被惡魔毀滅之後,我治理的第四聖所也在昨日被夜靈公主毀滅了。”


    話音剛落就激起了眾人的騷亂。


    而第四主教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所以我在逃亡,逃向羅馬第一聖所。幸虧教皇大人派來了寂靜聖女和審判庭第一騎士,讓我在褐爾莎的無盡的暗殺下活了下來。”


    薑秦裝作一副驚愕失措的樣子,心裏卻感覺不對勁兒。


    按理說自己的教區被毀滅了,他也不該如此從容才對。


    而選擇海路而非陸路更是匪夷所思的行為


    這裏是遠洋,大海深處,周圍沒有一個島嶼,唯一能落腳的地方隻有這麽一艘郵輪。


    若是讓夜靈刺客們摸進了郵輪裏,可以說是引狼入室自尋死路了。


    而在白庭很可能要同時對抗黑庭和夜之城的節骨眼上,卻派出了審判庭第一騎士和寂靜聖女這樣稀少的高端戰力,去往遠在北非的並不是很重要的第四聖所,無疑是一種賭博行為。


    是什麽樣的東西值得聖女和審判騎士雙雙出動?夜靈公主以及其精銳傾巢而出?


    很有可能,這艘船上必然有著從始發地北非運來的,很可能改變聯統戰爭勝負的東西。


    那麽現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這艘船上的貨物,屬於白庭還是夜靈們?


    郵輪在海上航行的三天時光,雙方會盡心怎麽樣的博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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