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絕望嗷嗚了聲。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長處,它確實一直在藏拙來著。眼下被林一緊逼一步步顯露,無奈而又絕望至極。


    其實它一點也不想做什麽護國神獸,它隻想依偎在美男子主子懷裏混吃等死一世就好。


    可眼下林一分明在用眼神警告它,注定的命運,逃脫不了,更掩飾不了。


    想想帝梭樺的下場,貓兒第一次發出歎息聲音。天讓它降生於此,必盡所用。它再藏拙,也避不了情勢逼人,一步步往既定的命運深處跌落下去。


    它不再像之前那般隻是一隻嬌嬌小小的貓兒,反而直立起來,像人一樣坐下,兩隻前爪子分別從林一手中接過珠子與長刀。


    兩樣物事都有靈性,一到它手上,立刻適應它身形變化縮小。


    粉紅鼻尖嗅了嗅,長刀上麵淡有血腥氣。想必是一體雙靈時期,林一借帝梭樺身子使這把刀殺過人。


    別看靈尊地位高高在上,一日所轄事務何止萬千。並不是所有事靠一顆仁心就可解決。必要時候,殺心亦是救世的一種手段。


    仁心帝梭樺,殺心林一。貓兒腦中不由浮現出這句話。


    它嗷嗚了聲,最近怎麽回事?


    似乎從知曉帝梭樺離世開始,它的腦子像被人點了靈光,能思量看徹的人和事越來越多。


    尤其現在,竟然無師自通開始學會人類那種彎彎繞繞思維方式了?


    這樣的自己好生陌生好生無奈。


    嗷嗚,雖難以接受,但不得不從之適應。這也許就是帝梭樺所說的既定命運,也就是天道安排。


    林一一直饒有趣味蹲在旁邊觀看。雖然知道它心思剔透,但靈轉到什麽程度,他這也是第一次親眼見證。


    隻見貓兒爪子靈活如手,一爪持刀,一爪靈活轉動,靈珠在貓兒手中很快成形。


    成品遞到林一麵前,林一直搖頭,“重新刻一個。”


    貓兒愣住,它刻得不夠好麽?


    林一直言:“不,刻得太像了!太威武了!要醜一點、弱一點的。”


    貓兒想將靈珠直接砸到人腦袋上,這人有病不成?好的不要,要次品?


    爪子伸出,將珠子推搡過去。刀功已成,沒有可以二次動刀的地方。


    林一接過,將珠子放到皇太子心口位置。沒兩刻,珠子再度恢複圓形。將珠子丟過去,重點強調:“不要那麽完美,醜一點、弱一點。”


    貓兒試了試嗓子,嬌聲如噥說出很少出口的人語:“怎麽刻才能符合心意?不如主人你來教教我?”


    說實話,貓兒身體結構始終與人類不同。它要以這個身體說出人族語言,看似輕鬆,實則吐露每個發音都似刀子從嗓子眼上劃過。


    所以以往,它寧願嗷嗚嗷嗚,也不願用人族語言說話。


    林一第一次被它主動喚主人,還是這般嬌嬌嫩嫩語氣,頓時心花怒放,心內瘙癢難止。


    貓兒苦捱捱開始在地上用爪子亂劃拉,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分明沒有見過龍,但一想到要刻,腦子裏就自動浮現出無數關於龍的圖騰畫麵。


    它選擇一種最為簡單的認真刻出,沒料到竟然被林一嫌棄刻得太逼真!


    饒是它開始學習人類這種曲曲繞繞思維模式,也不明林一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


    明明是他主動強勢要求它刻的,卻對最終結果作出相反評價與要求。


    靈珠隻有一顆,之前是不得已而為之,本以為可以一步到位,卻被要求再次返工。


    靈珠關係帝梭樺,它怕他疼,故而每次下刀都小心翼翼。如今林一要求再次動刀,那不是要把帝梭樺再次淩遲一遍麽?


    它想反抗。但一想到之前林一威脅要直接把靈珠捏作粉塵,權衡一番,被刻作龍總比作了粉塵的好。


    不過要再次下刀,一定要精準按著林一的要求來。


    故而才想出這個辦法:先在地上勾畫確定好林一想要的龍形,它再第二次動刀。


    林一冰山玉壘般立在一邊看:“龍確實有四爪。不過你把它畫成殘疾龍就好了!它不需要四爪,隻要兩爪即可。”


    貓兒汗津津減了兩筆。


    林一繼續指導。


    “這個頭,眼睛珠子這麽大!你當是燈籠,要照亮方圓十裏嗎?不行,畫小點再畫小點,隻要能照亮拳頭大小地方就好。”


    貓兒立刻畫了兩顆芝麻大小黑點上去。


    “它的角不需要威風凜凜,像兩根枯樹枝就好。它的牙要又長又粗,像母夜叉的獠牙。”


    林一越說越表情遼遠,慢慢不可自拔陷入某種情境。


    “龍都是美姿態愛修儀的,雖然牙齒很鋒利,足以吞咬天下最大的山脈,但它們都會小心翼翼護理自己的牙齒。


    你知道麽?在靈界最東方的白玉山上,每條龍都有專屬的一根磨牙柱。它們每隔百年會去到那兒為自己美牙一次。當然,那裏也有專屬於我的一根……”


    貓兒舉著爪子無所適從。


    林一這明顯是跑題了啊?


    他明明想要的是一條殘疾醜龍,怎料說著說著就轉到龍的美姿態愛修儀,甚至思維飄忽表情蕩漾說到了什麽他的專屬磨牙棒……


    呃,那根磨牙棒那麽有吸引力嗎?以至於讓林一一沾邊想起來,竟然思路被帶偏,明顯失去自我。


    貓兒動了動爪子。


    其實換作獸類角度思考,它大概約莫是能體會到林一這種感受的。


    就如同它每每看到好的布料或紙張,都忍不住爪子發癢想上去撕裂粉碎。


    額,獸與人始終是不同的。就算披了人的外殼,但來自血脈深處的本源習性終是無可避免的。


    貓兒琉璃眼動了幾動,不對,它明顯也跟著被帶彎了思路,愣怔怔看向林一。


    他為何一直執著於龍?再結合之前說到磨牙棒,貓兒瞪大琉璃眼。


    莫非,林一與帝梭樺的原身,都是龍不成?


    與人類擅長自我保護遮掩情緒一致,靈物寄生凡人身體,為了避險往往都會對外隱匿自己真身,以免被對家針對原身缺點拿住命門發起致命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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