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既然被大家發現了,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這個地方一共就這麽大。”


    丘山公不肯醒來,不願意與眾人相見,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可是葛老這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丘山公的存在,更談不上了解。


    這樣看來,答案隻能從丘山公身上找了。


    丘山公醒是醒了,關於自己的來曆卻不願意多說。他堅持自己沒有惡意,“你們自己說說,幾百年來我有沒有對你們不利過。我真要想害你們,你們能有安生的日子?”


    這倒是事實,大家也沒辦法否認。這麽多年來,進入朝天宮的弟子,都沒有出過意外。


    想到這裏,林一更好好奇了。為什麽其他人都好好的,輪到他的時候,要痛下殺手呢?往日,他們之間肯定沒有仇。近日,也談不上怨。此前隻是匆匆見過一麵。


    可是無論怎麽問,丘山公怎麽也不肯多透露一絲信息。實在問急了,他直接說:“你有本事殺了我吧”。


    林一可不想被雷劈。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最後還是葛老見識廣,從丘山公的名字上發現了一絲端倪。


    “你說你叫丘山公對吧?”葛老試探地問道。


    “對啊,怎麽了,我不能叫這麽名字嗎?”見大家一時奈何不了他,丘山公態度漸漸囂張起來。


    “沒事。誰都可以叫這個名字。我隻是忽然想起來,有一個跟我們七派淵源很深的人,好像也叫這個名字。”


    本來滿不在乎的丘山公,忽然激動起來,連連否認:“沒有。我真名不叫丘山公。這個我胡編亂造的。”


    葛老沒有跟他爭辯,接著說道:“天下間重名的人有很多,我又不是說他叫這個名字,你就不能用。再說了,我知道的那個人,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


    “對,對,就算重名,那也是純屬巧合而已。”


    葛老依舊很平靜地說:“我聽說從朝天宮建立那天起,你一直在這裏。你肯定不是後麵進來的,所以才沒有你進入的記錄。”


    “我說的對吧?正巧,我知道的那個人,也差不多是那段時間消失在世人麵前的。”


    丘山公立刻變了,完全不承認前麵說過的話:“沒有。我是後來偷偷溜進來的。我身法有獨到之處,別人難以察覺,就算溜進來你們也發現不了。”


    “要不然,你們怎麽會一直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到這個地步,葛老沒有必繼續問了。他拉上林一,準備到邊上私下交流。


    原本對什麽都無所謂的丘山公,卻突然驚恐萬分,衝著葛老喊道:“不要說,什麽也不要說啊,你肯定是想錯了。我絕對不是他。”


    丘山公這番欲蓋彌彰,就是小孩子,也知道這其中大有文章。


    葛老停下腳步,倒也沒有逼迫太甚。


    待丘山公重新冷靜下來,葛老才勸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在這裏的沒有外人。”


    “什麽事情,都可以說清楚。就算有什麽問題,我們大家集思廣益,一定可以想到解決的辦法。”


    聽到葛老的話,在場的人都很震驚。隻有林一早有猜測,還算好一些。


    如果朝天宮真的像漏勺一樣,隨便什麽人都能潛入進來,那麽它也不可能順利傳承這麽久了。林一一開始就認為,這個丘山公肯定跟東方七派淵源頗深。隻是具體什麽關係,他不好確定。


    丘山公四處打量了一下環境,最終掩麵長歎一聲,重新躺倒在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看他的意思是不管了,隨便葛老怎麽說。


    葛老見丘山公不再阻止,便娓娓道來:“我們的祖師爺人稱希夷公。希夷公當年一共有八位弟子,除了我們熟悉的靈虛真人、孤山真人、紫霞真人等七派創派師祖之外,還有一位丘山真人。”


    “傳言兩千多年前希夷公東渡出海之時,丘山真人跟他一起離開了,後來再也沒有音訊。所以我一開始沒想到會是他。”


    在場的人看著丘山公躺倒在地的樣子,都覺得難以置信。這個無賴模樣的人,會是祖師的師弟。如果這位丘山公就是當年的丘山真人,那更沒有必要躲起來不見人。


    其他人還好一些,畢竟他們原本對丘山真人就沒有什麽印象。葛老卻是非常幻滅。


    當年,他是聽過說一些丘山真人的事跡。尤其最後陪著希夷公一起出海蕩妖除魔,再沒有歸來,譜寫了一曲英雄的壯歌,讓葛老非常欽佩。


    真是丘山真人,眾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好。林一也覺得棘手。


    更重要的還有一點,林一想不通。兩千多年來,這位丘山公跟進入朝天宮的弟子一直相安無事,為什麽偏偏要置他於死地而後快。


    葛老把事情說開之後,丘山公更加有恃無恐。他似乎篤定大家拿他沒有辦法。像這樣身份特殊的,真的臉都不要了,確實有些無計可施。


    隻可惜,他遇到的是林一。


    “按道理你要殺我,我也不能放過你。考慮得你身份特殊,我也不好擅自做主。我還是把你帶出去,交給幾位掌門,讓他們來處置。他們說算了,我也就不再追究這個事。”


    林一這個態度應該算夠大度的了,可丘山公卻驚慌失措,從地上跳起來躲在葛老的身後。他也看出來了,在場的人裏,葛老威望最高。


    葛老抓住丘山公的手,安慰道:“您老人家也不要擔心,我想幾位掌門也不會為難你的。”


    葛老的話,不僅沒有安撫住丘山公的心,反而讓他更激動。他一把甩開葛老的手,大聲叫道:“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裏,誰也別想讓我走。”


    林一冷笑一聲:“這個可能由不得你,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講清楚。”


    丘山公看看周圍的人,見大家都站住林一一邊,沒人為他說話,無奈地垂下頭,低聲問道:“講什麽?”


    “就從你是誰講起吧。”


    “我就是丘山真人。當年我本事低微,師父沒有帶我一起出海,安排我守護朝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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