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窗外月光彌漫,透過竹林間的縫隙,栩栩蔓延進屋。


    正堯愜意的端著一壺茶,從客廳走了出來,直往院子裏的石桌走去。


    “雖說月光大部分都被竹林給遮擋住了,但是欣賞一下這竹林夜景,也是不錯的享受,嗬嗬!”


    說著,正堯不禁端起茶杯就輕抿一口,甚是閑適,一點沒有被人禁錮失去自由的感覺。


    “哈哈!李兄弟果然好享受啊!”


    這是,從背後走來一人,渾厚又隨意的聲音告訴正堯,此人此刻很放鬆。


    “豐臣大人,你來啦!請隨便坐。”


    似乎自己倒成了主人一樣,信手一揮,便示意豐臣真武坐下。


    麵對正堯的這般毫不客氣,豐臣真武卻是微微一笑,就著石凳坐了下來,旋即道:“怎麽,李兄弟有心事?”


    “這你都看出來了?”


    正堯好奇一問,感覺此刻的豐臣真武還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奸大惡。


    “我來大明也有很長一段時日了,大明的人我也研究過,就好像你們的那個詩人李白吧,他經常就對月長歎,這使大部分的大明人都又餓了這個習慣愛好,說什麽是為了寄托思念,我沒說錯吧!”


    豐臣真武似乎還真的對大明的人文都研究過一樣,竟然把這些事情也能夠說的頭頭是道。當然,其中自然不乏以偏概全之意,但是從側麵也看出來。他至少讀過有關李白的詩詞。


    這也正應證了那句話。要征服一個人。首先要征服他的心;而要征服一個國家,就必須征服它的文化。


    如此,這日本的野心之大,也是昭然若揭了。


    “月到中秋分外明。夜坐涼台依風聽。千裏單行思鄉日,遙望天際璀璨星。東邊飄零久經雨,西陲動蕩常秣兵。關山一越滄桑變,動身敢叫世人驚。”


    正堯隻是微微一笑。一邊抬頭望月,一邊感受著晚風的吹拂,自顧自的卻是吟出了一首詩,倒是顯得豪情萬丈。


    對於正堯這麽一首另有它意的詩,豐臣真武這個學了半吊子漢語,“研究”了一點點古詩詞的“學者”自然是不明所以。


    於是豐臣真武也跟著附和一笑,道:“好詩好詩,不過這首詩並非出自李白之口吧!據我研究,除了李白,也就隻有杜甫才能做出這樣的詩句了。對嗎?”


    先前以為豐臣真武真的對漢語古詩有度搜好研究呢,可是當他這句話一出口之後。正堯頓時一陣汗顏,心中不禁一陣苦澀。


    “嗬嗬,豐臣大人未免太過抬舉李某了,實不相瞞,這是李某即興之作,至於內裏好壞,則是見仁見智了,不過裏麵的意思可謂意寓非常哦。”


    正堯饒有興趣的說道,對於他自己方才即興作出的一首詩,其實正堯也不覺得怎樣,隻不過從那個不懂詩詞的豐臣真武口中竟然可以得出是一個隻有杜甫才能作出來的詩,當真讓正堯汗顏的五體投地。


    “哦?那我倒要聽聽是個什麽樣的羽翼非常了!”


    豐臣真武頓時也來了興致,似乎感覺和正堯談話很有意思。


    “詩的表麵意義是說遊人孤身在外,到了月圓之夜便對家鄉對家人有著無比的思念,然孑然一身,隻有將所有思念寄托在了群星之上。想到家鄉周圍災難不斷,心裏就很不是滋味,遊人恨不得立即越過重重大山,回家做出一番壯舉,讓世人都震撼。”


    正堯將自己所吟之詩的大概說了一遍,顯得十分的投入,聽得一旁的豐臣真武也連連點頭,不禁開始拍手稱好。


    其實這個意思,何嚐不是說的他豐臣真武呢?須知豐臣真武就是一個遊子,因為此時正值日本南北朝時期,國家動蕩不堪,而屬於南朝勢力的他,被逼無奈隻好來到大明。


    人雖然在大明,但是他的心卻一直都在日本,隻是所有的思念也都隻能寄托在星月之上。他何嚐不想飛躍海洋,殺回日本,幹出一番壯舉?可是現在的他也隻能無奈,因為實際還不成熟,也隻有從大明分割到一部分資源,有錢有實力之後,才是回去的資本。


    “呼!李兄弟這首詩說的太好了!恰好說道我的心坎上去了。就衝著這一句詩,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已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見那豐臣真武竟然說話都開始有些哽咽起來,望著正堯的那一雙澄澈中帶著絲絲晶瑩的眼眸,仿佛在向正堯說:你就是我的知音人!


    “嗬嗬,是嗎?”


    正堯並沒有多說什麽,端起茶杯,又輕抿了一口。


    稍稍平複過來,豐臣真武繼續道:“對了,方才李兄弟說這隻是表麵意思,那深入一點的寓意又是什麽呢?”


    似乎豐臣真武很喜歡這一首詩,現在已然開始對這一首即興之作抓住不放了。


    “你想知道?”


    “當然。”


    正堯撅了撅嘴,一抹鼻尖道:“這深層次的寓意便是說一個國家雖然很大,有些地方有些人在距離上很遙遠,但是它的心終究還是向著它的國家的。就算是隻有星星的夜,它也隻會對著星星表達它的思念之情。奈何它的國家周邊一直都不太安穩,時常有人前來滋擾生事,幾經風雨,但這一切都改變不了它對國家的忠愛。它堅信總是萬水千山,總是困難重重,它也一定會竭盡所能,做出一些驚人之事來!”


    正堯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很清楚了,隻見在聽到一半的時候,豐臣真武的臉也瞬間變得黑了起來,正堯這指桑罵槐的招數。他豐臣真武還是明白的。


    一個國家。那不就是這個大明朝嗎?西陲動蕩東邊雨。這不就是值得西藏蒙古倭寇安南這些常年對大明的滋擾嗎?而動身敢叫世人驚,這不是再說一旦大明朝開始決定反擊,他們任何的侵略者都將會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怎麽?豐臣大人怎麽不說話了?難道是我說中了你的痛處?”


    正堯犀利的看著豐臣真武。雖然到現在豐臣真武也沒有對自己做什麽,但是日本人那種與身俱來的侵略之心讓正堯不得不打骨子裏感到痛恨,所以即便現在隻是當做閑聊,但是正堯的立場都未曾有過絲毫的改變。


    豐臣真武沉了片刻。隨即抬頭淡淡地說道:“李兄弟,今晚咱們不談這些,你對我有偏見也很正常,我也理解。不過這是大勢所趨,我不逼你,但是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的。”


    似乎豐臣真武很看重正堯這個“朋友”一樣,從一開始到現在,基本上都是好言相待,難道這建文秘寶真的有那麽大的魅力嗎?


    答案肯定不是絕對的,畢竟正堯確實是一個值得欣賞的人才。況且豐臣真麗對正堯已然是真心一片,豐臣真武自然也想將正堯納為自己的妹夫。要知道。一旦有正堯這樣的能人相助,他回日本想要有一番作為,那絕對是如虎添翼。


    “嗬嗬,是嗎?那我們就看看吧!”


    正堯也懶得多說什麽,看就看,難道還怕不成?要知道,曆史這玩意兒,自己雖然不怎麽好,但是也要比這個對未來充滿幻想的文盲豐臣真武好的多!


    如果明朝時候日本就已經侵占了大明,那以後的中國還會存在嗎?那他自己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所以,不論豐臣真武說什麽,其實結局早就已經注定了。


    “李兄弟,其實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如果可以,一旦成功,我可以保證整個大明朝都將是你的。”


    “整個大明朝?”正堯故作訝異的看著豐臣真武,隨即又道:“聽起來真的好有誘惑力。”


    “當然,如果成了,還有蒙古,西藏,安南等一些小國家咱們也可以將其瓜分,到時候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豐臣真武見正堯似乎有些動容,於是立即再把籌碼壓大一點,似乎這麽一說更可以讓正堯就範。然而如果豐臣真武知道正堯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建文帝之後的話,那他肯定會更加興奮!因為這大明江山其實本來就應該屬於正堯的!


    可是,他終究還是算錯了,對於權利,對於金錢,正堯隻能以沒興趣來形容,豐臣真武所做的一切,恐怕也是徒勞無功罷了。


    “嗬嗬。”


    正堯幹笑一聲,不禁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說什麽隻言片語。


    見正堯這番表情,豐臣真武不由地皺了皺眉眉,然後猛一咬牙道:“隻要李兄弟肯告訴我建文秘寶在哪裏並且成功開啟寶藏,那日後所的一切,我們全部平分,如何?”


    平分!這絕對是一個非常有誘惑力的條件。


    要知道,一旦他們擁有了那一批寶藏,之後會帶來多少的回報根本是一個未知之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到時候,侵占他國領土,掠奪更多的資源,錢,權,甚至可以用拿到手軟來形容。


    豐臣真武也極其自信的認為,從來都沒有誰能夠讓他開出這樣的條件,相信也不會有人拒絕,包括正堯,也是一樣。


    畢竟,那是一個讓人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天文數字。


    正堯聽完之後,突然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旋即正色道:“豐臣大人,我看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對不起,你所提的要求我不能答應。如果這樣導致我不能離開這裏,那我就選擇在這裏等死好了。”


    都說勇者無敵,一個人連死都不害怕的話,那他真的就是天下無敵,別人也奈何不了你什麽。


    顯然,這一刻的正堯就是如此,態度堅決的寧願死,也不願意去妥協。


    看來這一次豐臣真武的計劃又失敗了,他的宏圖大誌也暫時的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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