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縱督終於等到和渙的靈元在熠蓮池孕化成人身,為取得滄竹瓊的心竅血,他多次以多種方式來到她麵前。


    那番,滄竹瓊被箬竹罰入覺迷津,縱督即尾隨而至。他看見滄竹瓊踩上白沙灘、飲用苦滄海之水,大駭,自思:“苦滄海之水鹹、澀、苦,實因其乃當初鍾鶥肉身化山時流下的汗水匯聚成;而白沙灘,乃是鍾鶥肉身的餘念化沙;整個覺迷津都是鍾鶥所成。滄竹瓊喝下滄海苦水,她足心的六葉白玉竹花消失,即是她的傷口消失。她若繼續留在此處,法力必將提升,將愈難對付!且滿七日後,她便可以看見她的身世畫劄,通徹她的前世今生!不行,我必須設法將她帶出覺迷津!”


    縱督化作的長衫白翁將滄竹瓊騙至羅螺城,為了引起她與一衝的糾紛,他捏造出天王水,騙她下嫁聞夏欣榮。而聞夏欣榮對滄竹瓊的一見鍾情,也是縱督暗裏做的手腳。之後,縱督趁隙化作茱萸,脅迫洞真老道,把索心劈魂槍回歸一衝手中。接著,他複化作長衫白翁,騙滄竹瓊天王水在經荒塔。他希望,黑夜中,一衝能夠將滄竹瓊當作刺客索心劈魂。但因之籬與海竹葉的出現,計劃受阻。事後,茱萸以秀月甕殘片助洞真擊敗海竹葉,也不過為泄己之私憤。


    但道縱督奪回神血百遇艱難,他沉下心來琢磨:“若神血不能一次取回,則分而取之亦妥!我需要在滄竹瓊失去每一滴心竅血時及時得知,以便迅速將神血收集!”於是乎,縱督趁著滄竹瓊漫天尋找子規和金鱗片時,自於桃花嶺吃掉小泥參,化作小泥參,以至盛妖氣引滄竹瓊前去,做戲設計,令滄竹瓊喝下被施咒的桃花蜜。滄竹瓊指甲紋滿桃花,正因中了“通知咒”。由是,她每次急火攻心吐血時,縱督都可以得到消息並立即將神血收走。而縱督在箬竹山下將滄竹瓊隨身攜帶的桃花糕和桃花蜜弄掉,是為防止別者食用後幹擾他收到神血的信號。


    縱督將塵針放於時空亂境中的祭碟,用和渙那天生一滴血來沁。最終如他所願,沁血塵針生成,滄竹瓊得到法器,可用以對付紫星將皇。然而,時空亂境中的情景,並不完全由他縱督做主。滄竹瓊知道的越來越多,縱督遂化作長衫白翁將她重新騙回三界。


    再道縱督對胤銘(粟苜)、婻靈阿和含清的利用與毀滅,要從那顆月光珠說起。月光珠與另外八顆時空定亂珠乃是盤古的九顆圓椎骨所化,確有安定九皋之神能。故而,縱督百折之間不遺餘力地收集著,隻差月宮的那一顆。那夜,正是胤銘與含清大婚之前夜,縱督趁含清不在,偷入廣寒宮,想要盜走月光珠。可他根本不能將月光珠從月宮台取下,卻在拚力端動之時,使得月光珠異動,導致夜色暗淡反常。含清發現了這樁異象,大慌,不得不返回月宮,致令她與胤銘的一段情感成為悲劇。


    縱督未能得到第九顆時空定亂珠,自思歎:“雖能化身各形,卻終究隻是我自己!我一己之力太單薄,想達成目的,需要找個值得信賴的幫手;而孤處異鄉,我真正可以信賴的幫手,唯有我自己!另外,來自遊方的我,於三界而言,畢竟是個外來客,水土相異甚多,我想要在這裏生存,也需得借些其他靈力!”於是,他將自己的塵核分離,於三界九皋尋找塵核可以寄生的宿主。那個在苜苜青原上生活的、美好得如詩如畫的天顏俊郎胤銘,他與月宮神女之戀緣、與逆羽火鶴之情結、他亦人亦妖亦能仙的身份,都引起了縱督的注意。


    縱督吃掉居住在苜苜青原盡頭的一個凡人部落的首領,而後帶領那眾凡人,於胤銘與允斐的成親之夜,偷入逆羽火鶴的棲息地。貪婪的人類受著假首領的指揮,瘋狂捕殺丹鶴。胤銘和允斐逃亡時雙雙墜入湍急的蘇淩江。允斐機緣被斛卑救走,不需贅述。昏迷的胤銘被縱督化成的苜蓿老尼救走,被封住珍貴的記憶,被利用為塵核的宿主。承載塵核的胤銘沉睡多載,直到縱督覺得是時候讓他效力。縱督並不是簡單地讓胤銘醒來,因為他怕胤銘被封的記憶可能會被激活。為了讓胤銘成為全新的棋子,縱督將其萃化成一縷靈元。


    至那夜,縱督遇到荒園中逃難倚樹昏睡的悲苦女子苜蓿,遂將載著自己塵核的胤銘的靈元打入苜蓿腹中,並於苜蓿的夢中告訴她已孕麟兒。


    那孩兒因為蘊含豐富的靈元,才於正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為了能夠完全自由地操控此子,縱督遂施微塵秘法,釀造了一場看似天災的禍亂。害死苜蓿以後,縱督化成幼小的、受傷的灰鹿,指引巧行於野徑的內關道長來到苜蓿麵前。內關道長受托,發現九葉苜蓿草的神力之後,有心救回苜蓿。而縱督不願神草被區區苜蓿占有,再從中作梗,施法將苜蓿之墓隱藏。輾轉間,粟苜便被帶入廩虛觀。


    為了控製凡界,縱督想要粟苜成為凡界之主。縱督吃掉評說戲文的江湖藝人黃伯,化作黃伯,等在粟苜行經的香茗莊,隻為給粟苜唱一出《南皇記》,給他灌輸功名之念。粟苜果如縱督所預期,自此將功名之心揣滿腔。


    縱督暗中保護、幫助且控製著粟苜。粟苜幼時被卦悔陷入雪坑,正是縱督對其言語,指引逃生之路。粟苜任性跳入涅槃灣之後,縱督恐其有損,遂將其體內的逆羽火鶴靈力激活,並贈其斷水劍。事後擔心粟苜仗劍恃能不認真攀登凡界之主的高位,縱督便將被鸚嘴鴟鴞怪扔下萃岫山穀的斷水劍藏匿,以斷粟苜其他後路。再以後,縱督化作金足烏,慫恿內沾道長將粟苜趕出廩虛觀。自粟苜從軍,縱督更多方助他立軍功,例如吹落他的鐵盔入深水,讓他發現暗腳石刺;再如變成老鄉,指點他蜉蝣螢之用;又如托夢授之以潛水艙、飛翔球。


    不過,後來,縱督想到自己來到三界的時日已太久,知道塵核分離的時間並非無限,遂決定直接出現在粟苜身邊。縱督化作子規,從刑場救下粟苜,將他帶入規啼苑。因為粟苜已經顯露逆羽火鶴之靈力,子規怕他鶴身漸現,隻能騙他喝藥——那藥不是讓粟苜生出鶴羽之毒,而是防止粟苜幻出鶴身之藥;子規讓粟苜睡臥藥榻,讓婻靈阿以內元丹鎮壓,亦為此因。


    提到婻靈阿,則不得不提另外一事。縱督曾化作苜蓿老尼,贈苜蓿九葉苜蓿草,也有釣出婻靈阿之意。而他利用婻靈阿,一如利用幽梵。故而,那時,他才會設法讓粟苜將婻靈阿從刺苜蓿囚牢救出。


    話說回頭。縱督多方以子規的身份為粟苜籌謀,贈其心願筆、隱身果、碎石稀,偽造許欽的血書,送其前往長壽寺……


    粟苜登南皇位以後,縱督為了盡早把寰宇都變作塵埃,自導自演,先是化作算命的能人贈粟苜餘香粉,又在作為子規時佯裝不知內情,刻意向粟苜介紹餘香粉,利用半焜發動喪亂的契機,使粟苜令凡界大部分凡人飲用餘香粉水,實為把那些凡人都變成微塵。另外,縱督怕三界不夠亂,還借口為粟苜肅清肘腋之患,利用旗魚怪屠了無辜的南村,作為冥界再次發動惡戰的開端。


    但說那時,得知滄竹瓊和一衝都墜入了凝寂黑洞,縱督尋思:“那處本是當年和光之團劃過的軌跡。滄竹瓊身蘊純和之光,便是墜入千百萬次,也是不損不傷;而一衝身鎖界倪紫咒印,不僅不懼凝寂黑洞,甚至可以自由穿過紫星群辰。我需要一衝用索心劈魂槍剜了滄竹瓊的心,助我奪回神血;我也需要滄竹瓊以沁血塵針殺死一衝這個勝星魔將,免我微塵國主宰時空之隱患。可我該怎樣令他們在黑洞中相逢相殺?要讓他們拚鬥,除非讓粟苜進入浮生閣找滄竹瓊,一衝或許會因醋妒而魔咒啟封,從而展開紫血砂與淚心髓之戰!”可事情並不如縱督之謀,粟苜為了凡界子民而留下鬥冥妖,並未隨子規前往凝寂黑洞。縱督一時由凡界君民聯想到自己微塵國的君民,遂未強迫粟苜。


    再以後,粟苜為打聽蒼生源而召喚子規。子規來到金琨殿,談話中,忽然暈厥。醒來後,縱督明白,他與塵核分離太久,若再不回歸,就將化滅。於是,他附入粟苜之身。


    粟苜的多災多難由縱督,平步青雲也由縱督;粟苜的一生,實是縱督的塵核的一生,是縱督為了將凡界變為微塵的一生!


    總之,縱督利用一切可以利用者,思謀一切可能奏效之法,為達成他的目的,瘋狂行動!


    把萬宗的隱秘揭開後,縱督大笑道:“都是我,所有的一切皆由我!我本微塵,可以去到任何時空,什麽浮生閣、三界九皋、遊方、凝寂黑洞……我都入得;任何事,我都做得!隻差花亦愁體內的那一滴,我便可以收回全部的信源神血,讓微塵國醒來!我會讓整個時空都變成微塵,從屬於我微塵國!”


    笑罷,縱督向花亦愁攻去。地元摩祖奮勇攔擋,且怒道:“無極騙子,大奸大佞,與日月殊道,與乾坤悖逆,你比重生更令人作嘔!孽塵,你可細數過你枉害了多少無辜?”縱督冷笑對答:“生靈固有一死,或死得慘,或死得更慘!本公子哪管得了他們誰無辜不無辜,我隻知我微塵一國君民才最無辜!”說完,縱督擲出時空界鎖砸向地元摩祖,將其靈元固封住,便見地元摩祖霎時也定如塵雕。縱督大笑道:“塵埃雖渺小,亦可成時空至霸!一粟縱微芒,卻可掀滄海之狂瀾!”


    此時,不論仙神還是妖魔、凡人還是鬼怪,所有幸存之生靈,皆義憤填膺暴呼:“殺了這粒微塵!”他們齊衝向縱督,卻被縱督手中的時空界鎖固封住靈元。縱督再番大笑道:“時空間一切有形有氣的存在,都逃不過時空界鎖的固封!我要把你們統統變成塵雕,再放一場風火,把你們全部燒化作塵埃!群生盡滅,微塵卷揚,時空間唯我微塵獨存!”


    狂肆的縱督以時空界鎖擊敗眾生。就在他把易生匕的利刃對準花亦愁之時,索心劈魂槍突然向易生匕刺去。易生匕在擦出的火光中粉碎。


    縱督驚笑道:“我竟然忘了你的存在!然你又能如何?”綰君從槍尖的發絲紋案中飄出,說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雪葉冰蓮被鸞姬殺滅時,我會那樣傷悲;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見到滄竹瓊時,會感到歡喜和熟悉;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仲瑝天神看見我時,會相信與我曾有淵源;我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對仲瑝天神情深牽纏恒不變!縱督,你騙我殉鑄此槍,竟是為了利用我剜和渙的心!而和渙,本就是我自己!淺節卑鄙,你有過之而無不及!”縱督笑道:“你一縷發絲,想要纏著他,我成全你癡情,你不謝我,反來責我?然你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綰君飄懸而立,那張滄竹瓊的麵龐含嗔帶怒,道:“你騙我,卻騙得那樣精誠!”縱督再笑道:“不精不誠,何以動人?”“你害死了他們,卻無半絲愧悔?”綰君怒問。縱督冷笑答:“我隻是在演戲,他們卻當了真,他們不死,誰死?時空是一個舞台,誰信得真,誰就傷得深,誰也就死得慘!”綰君聽此言,怒罵:“你這粒惡毒的塵埃!你縱然能一統時空,也依舊是粒微鄙的塵埃!”


    縱督飄忽向高空,怒道:“你看不起微塵!憑什麽我們微塵生來渺芒,就要屢遭不公待遇?質椒以其女和渙為尊貴,便能平白讓我一國君民枉冤?”繼而,他放聲笑道:“那又怎樣?你們不是微塵又怎樣?憑你們是何等身份,是怎樣英俊貌美、尊貴榮顯、神功蓋世、權傾寰宇……是什麽幻姝、幻君、聖子、聖媛、天神、南皇、冥王、尊皇……憑你們有多少恩怨情仇,如何爭奪,如何競逐,多少雄心,多少風華……較之這浩瀚時空,皆如滄海之一粟,也不過同我一樣,都是微微塵埃!幹脆,就讓時空中一切,都化作塵埃;就讓這一切,都掩埋在微塵之下!我要將你也變作塵埃!”說著,縱督將時空界鎖向綰君砸去。


    “什麽?”縱督震驚道,因他並未能將綰君塵化,卻見白、金、黑、紫、黃五色耀彩,溢漫於綰君的澄金之身。綰君笑道:“你忘了,我跳進熔爐殉此槍,形滅,氣消,靈元融入槍,我根本無形無氣,則時空界鎖能奈我何?”縱督驚怔。又聽綰君歎道:“你隻問,憑什麽你是一粒塵埃、生來微芒受欺淩,你覺得你可憐!你可曾想過,滄竹瓊與海竹葉,生來便成為其父利用的棋子,被送往孤寂的陌鄉,曆盡多少年月的滄桑;一衝,他的咒印,他的劫,他幾生幾世的悲涼,又豈不可憐;粟苜,更是一個被你操控的玩偶,他的情緣,他的美好,被你盡毀;之籬,因你而家破親亡;幽梵、婻靈阿,一生苦楚,族眾受殃……而我綰君,不過是和渙的一縷胎發,也難逃被欺騙利用,隻能永恒地、孤獨地伴於這槍身!我們每一個,都承受了萬痛千辛的苦楚,正如你所言,似塵埃渺小而微芒,誰又比你好過多少?”綰君歎歎,轉而再笑道:“剜過和渙的心,劈過和渙的魂,取過和渙的血,吸收她最純和素樸的情,被紫血砂握在手心,相伴輪回,得他最永恒之愛,如今的我,沐浴了五界至靈的光輝,乃是時空中最堅不可摧的力量,正是可以禦你微塵的大道!”


    綰君一鼓作氣擊敗縱督,固封住他的塵元,使他成為一粒再也不能飄遊、終於落定的塵埃!


    “我從此再不吸食餘香煙!”恢複的去知仙君說道。而此時,遊方界達物之子西登率領又一波石甲兵奔來。綰君解開被封住的生靈後,急急以時空界鎖封住界倪之門,將那群天外侵略客擋在三界九皋之外。


    兵燹(xiǎn)方息,複原的鸞姬,卻因接連的驚恐、惕懼、憤怒、悲慟、疲累……萬感千緒交織侵襲,動了胎氣!“若聖仙醫還在……”寒歌伏在鸞姬榻前痛哭道。鸞姬分娩,她以畢生修為力保麟兒,自己臨殃。彌留之際,她喜且哀道:“你誕於嘯風烈卷仙庭時,為娘便為你取名風卷庭!”鸞姬愛憐地撫摸風卷庭的臉龐,流淚道:“寒歌,請地元摩祖!”


    地元摩祖於帳外拜伏,道:“下仙恭請聖訓!”鸞姬哀聲懇切道:“本尊皇垂命於旦夕,難以守終,愧赧自疚,含恨無窮!然造化之數、存亡之理,非我微弱一身能改!願伏承天地之賜,歸元於虛!本尊皇歸化以後,由我兒風卷庭繼襲大位!本尊皇竊思,倘若宰輔不賢,必定時空再亂,天宮若想長青,三界若想安寧,需得有賢者輔弼諍諫!故封寒歌為皇姑母,早晚教習庭兒,起居慎微,不使有恙!又思,地元摩祖,文足昭,武可畏,懷經綸寰宇之才,遐邇共敬!萬望摩祖仁心,憐此兒嬌弱,率眾芳奮搖,相佐相助,教其見賢思齊,育其忠信敬讓,規其恪行報施救患,以建業垂勳,讓時空不亂,地平天成!”地元摩祖垂泣作答:“皇天厚德,誕此貴子!下仙怎敢不竭誠盡誌,忠勇匪遺,誓保六合八極安泰清平,除死方休!有渝此誓,宇宙共誅!”鸞姬含著笑淚歸化。


    地元摩祖以新尊皇風卷庭之名義頒詔,如下:


    “承天啟地,星河寰宇親睹,十層天宮尊皇風卷庭詔曰:登臨寶位,不敢稍遺先德,念滄竹瓊、海竹葉、之籬、一衝、粟苜,舍至貴珍身,化時空界鎖,保三界祥和,佑九皋榮泰,歿身而嘉名不絕,忠勇彌彰,追封為‘時空至聖五靈尊’;另追封尊父海竹葉為‘英宇太尊皇’;追封慈母鸞姬為‘麗貞太尊皇後’……封地元摩祖為攝仙務天尊,寒歌為掌仙事皇姑母……複藍血星翎孔雀仙籍,正其名,封花亦愁為‘彌天藍雀王’……有凡界袁老伯精勤育禾,免黎民之饑餒,特封為稻米尊神,以敬其德……”


    …………


    “其中,沁著滄竹瓊的一滴天生純和血與一衝的滿腔熾熱血!”綰君捧著沁血塵針悲泣歎慨,“能棄時空萬榮華,難舍共你一心情!待你之心,輪回不滅!便以此針、此血,於此槍身鐫刻你我故事!時空再延展,會遇來者,蓄宿緣之淚,浸潤此槍,把這故事重現,代代傳開!”


    …………


    據說,在晴朗雲柔、紫星河蜿蜒流轉之夜,可以看見一隻獨角獸,或發軔於閑庭,或棲宿於清溪,或飛奔於遠空……人們皆言,那就是踏水鳧,在尋找她的主人!


    據說,?琈雲因為沒了?琈玉可食,遂改食鐵,更吞玉獸之名為食鐵獸,後追隨蚩尤戰炎黃,因腹內饑餓而戰敗;再以後,便在這個偉大國度的某片山林中繁衍生息;因他難以忘記鍾鶥山,難以忘記那遍山六葉白玉竹,又改食鐵為吃竹!


    …………


    話說那日,於十層天央瓊池畔,對著一池白蓮、一群金魚,風卷庭問道:“愁兒,你可知本尊皇名之由來?”花亦愁反問:“庭仔,你可知本藍雀王名之由來?”兩小子對視憨笑,恰見寒歌笑走來,兩小子齊齊禮拜道:“皇姑母!”風卷庭說道:“庭仔與愁兒之名何意,還請皇姑母講解!”寒歌眸中藏淚,看著兩張稚嫩的臉龐,笑答:“這要從東震神皋那座山說起!”花亦愁好奇道:“那座山?”寒歌轉首望向白蓮,接著道:“擎濱東畔,有山名為虞契……”


    正是:


    盛衰興亡,生死否泰,春華秋實,朝露暮靄,君子苦求,無非一世英姿無愧天地,一曲高歌蕩氣回腸,一段情絲輪回不改,一聲知己赴湯蹈火,一柄寒刀屠盡不平,一卷丹青書忠撰義!乾坤不改,代有賢才,遊目騁懷,激濁揚清,壯誌淩雲,豪情貫日!


    然而世間,縱群黎有性,萬物有靈,或十天叱吒,或雪泥鴻爪,勢能削平三界,橫掃九皋,翻湧寰宇,戰花玄黃,終究不過,滄海之一粟!


    但見洪爐烈火,隻煆傲骨;雖身陷汙泥,也心向雲天;破帆斷槳,仍滄海乘風;縱渺如一粟,依舊傲屹;既亂入時空,亦鬥亂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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