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雨過天晴,空氣中彌漫著雨後的土腥味,原本肮髒的街道被雨水衝洗過一遍之後,倒是有了一番潔淨的感覺。


    隻要不看街道兩邊那些汙水堆積的角落。


    街道上餛飩攤上,擺著四五桌。


    其中一桌上,李泰正美滋滋地吃了滾燙熱乎的餛飩。


    攤主看見他的官服,還在他的碗裏麵多加了兩顆餛飩。


    李泰昨夜修煉了一個晚上的【電流推動】,雖說還沒到仿生百獸之力的地步。


    但是無論是視覺,嗅覺,聽覺乃至是感覺都增強了許多。


    在吃著餛飩的時候,突然間往旁邊瞄了瞄,看向兩個正在聊天談話,穿著麻布衣服的中年人。


    並非李泰多事,剛才這兩人其實並沒有說話,反倒是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隻是待他有轉頭的動作的時候,才裝作是在互相聊天。


    “三虎幫的人?”


    李泰不由得不懷疑,前身的記憶中,最近得罪的也就是三虎幫,這個勾結妖邪的幫派。


    如果他真的是被三虎幫的人襲擊了,那麽他健健康康,毫無損傷地出現在外麵,很難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昨晚因為【電流推動】不可能長時間修煉,所以在休息的時候。


    李泰也琢磨了許多東西,三虎幫絕對不僅是安山縣一個本地幫派那麽簡單,絕對背後還有力量潛藏在其中。


    不然沒那麽大的膽子襲擊偵妖司的人。


    三虎幫又不是那些在安山縣隻手遮天的黑道巨擘,隻是一個小幫派。


    平日見到官差都要小心翼翼地應付,沒有另外的手段,也不可能直接襲殺一個‘整勁’境的武法修行者。


    隻是不知道這個三虎幫背後到底是哪個大人物。


    妖邪親自動手,還是說,三虎幫隻是某個大人物的白手套。


    李泰吃完餛飩,從懷中放下五文錢,拿起佩刀朝著偵妖司走去,正在談話的兩個中年人似乎也正好談興已消,放下銅錢各自離去。


    李泰來到偵妖司的衙門,偵妖司也有自己的一個衙門的。


    偵妖司是堂堂正正的偵察機關,為何不能擺衙門,害怕妖邪上門?


    開什麽玩笑,偵妖司隔壁就是鎮邪司,你試試來報複,那些鎮邪司的人馬不把妖邪的頭打掉都算好了。


    門口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兩塊紅漆木製大門打開,足有四根手指的厚度。


    門口的上方掛著‘偵妖司’三字鎏金牌匾,筆走龍蛇,似乎有什麽魔力一般在吸引人的注意,李泰瞄了一眼那三個鎏金字體。


    聽說這是用了什麽特殊精怪的血液磨製的墨水打底字的,若是有妖邪入門,便會變得血紅。


    不過李泰從原身得知,從他加入了偵妖司之後那麽久都沒有見過有那麽膽大的妖邪那麽頭鐵。


    不過也是,有膽來的妖邪也無需躲躲藏藏,無膽來的那也是擺著看沒啥用。


    最亮眼的就是門口的兩尊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龍狀,其肩長有一對羽翼卻不可展,且頭生一角並後仰的石獸。


    樣貌相似,不過一者仰頭咆哮,一者腳踩石球,低頭沉思。


    石貔貅,偵妖司的寶物之一。


    聽說有道家高人開過光,能鎮妖邪。


    但是原身也沒看過它們發威。


    都是偵妖司流傳下來的,聽小旗說,是他師傅,也就是上一代小旗說的。


    “三虎幫?”


    李泰的頂頭上司,偵妖司小旗紀綱聽著李泰的匯報,輕皺眉頭。


    三虎幫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幫派也配和妖邪勾結,不是他看不起幫派,有多大頭才能戴多大的帽子。


    你說是安山縣畢竟有名的竹幫和妖魔勾結,一個聽上去就是跑龍套,活不過一個月的小幫派就敢勾結妖邪。


    真當大燕律例,勾結妖邪者,株連九族是開玩笑的?


    哪怕是一些橫行安山縣,甚至府郡的大家族要是和妖邪扯上關係,也會被扯掉一塊肉。


    “嗯,我親眼看到的,三虎幫的幫眾將幾個乞丐送去縣外安山山腳的一間破廟,總不至於用來供起來養著吧。


    而且我已經在遠處用‘偵妖法’看過了,四日前有過妖邪痕跡。”


    李泰按照記憶中留下線索的說道


    偵妖法是每個偵妖司的人必須學會的一種術法,能檢測到一個地方是否存在妖邪存在過的痕跡。


    這術法所有修行路的修行者都能用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催動。


    畢竟加入偵妖司的人不一定都是武法的修行者,而且偵妖司裏麵也不是規定隻能武法修行者加入。


    李泰前身選擇武法,是因為武法的入門門檻低,前期有較高的戰力,對於李泰這種沒有背景的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紀綱聽到‘破廟’二字,眼神有些複雜,無奈地歎氣道:“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我會去處理的。”


    李泰皺起眉頭,正常來說偵妖司可不會怕一個當地幫派的,而且聽剛才紀綱所說。


    很可能他也不知道到底三虎幫背後到底是誰。


    但是聽到安山山腳的破廟,紀綱就突然神色有些變化,就讓其不要管這件事了。


    “為何不管,莫非安山山腳的破廟有什麽玄機嗎?”李泰問道。


    如果連偵妖司都管不了,難不成這安山破廟後的妖邪力量十分之強大,連安山縣的偵妖司都不敢招惹。


    “就在昨日,郡裏麵的鎮邪司有一位大人物傳來命令,無端不得接近安山山腳的破廟。


    涉及到他們鎮邪司一個重要的行動,我們安山縣的偵妖司和鎮邪司需要配合其行事。


    就在昨日晚上,郡鎮邪司來人了,就是為了完成這個重要的行動!”


    李泰聽到紀綱的話,反而是有些疑惑了,明明三虎幫的人很可能就是用血食來勾結妖邪。


    但是這偏偏涉及到了鎮邪司一個重要的行動,總不至於鎮邪司這重要的行動是用人來喂妖邪吧。


    紀綱雙眼微眯,盯著李泰說道:“如果你還想明哲保身,這件事情你就當沒聽過,若是插手進去,我也保不住你!”


    李泰原本想將自己受到襲擊的消息說出來,但是看到紀綱這個態度,似乎說也不好,隻好點頭稱是,轉身離去。


    心思思索著東西的李泰,隨著記憶來到了偵妖司的功勞庫門口,打算看看有沒有對他有用的東西。


    偵妖司與鎮邪司是獨立於朝廷體係之外的兩個組織,雖說也歸朝廷所管,但是沒有官場那麽多規矩。


    有時候偵妖司你甚至不用來應卯都是可以的,因為有時候追蹤妖邪,大半個月都可能不見人,怎麽應卯。


    隻是如果你發現你需要長時間消失的時候,必須要留下你所要做的事情的基本信息。


    以及完成這次任務的大概時限,若是超過你約定時間半年左右,就當你已經成殉職了。


    偵妖司的工作和鎮邪司的工作迥異,鎮邪司大多是死在與妖邪搏殺當中。


    偵妖司大多是死在偵察妖邪,然後被其發現,這種死通常都是銷聲匿跡的。


    言歸正傳,所以李泰這次來偵妖司的衙門。


    一是匯報三虎幫的事情,打草驚一下蛇,看看是不是三虎幫真的有問題,看樣子不是三虎幫有問題,而是安山山腳外的破廟有問題。


    與郡鎮邪司裏麵的某個大人物有關係,並且這個人連他的上司,安山縣的小旗紀綱都隻能聽其命令行事,恐怕不止是總旗那麽簡單了。


    所以哪怕沒有三虎幫,也會有三蛇幫,三雞幫什麽的幫派為其充當白手套。


    既然紀綱警告了他,李泰自然不是那些不聽勸的人,肯定先將這個事情放在心底麵。


    等到自己的有足夠的實力再去報仇,既然那人能命令妖邪下死手,肯定與妖邪有所勾結。


    也無怪大燕如今搖搖欲墜了,連抵抗在妖邪前線的鎮邪司都有與妖邪勾結的跡象。


    最鋒利的劍刃都開始腐朽,更別說這柄劍的其餘地方了。


    但是不主動挑事,不代表李泰就能安逸起來了,反倒是他必須抓緊一切機會成長。


    沒有實力就是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別人的仁慈之上,現在三虎幫隻是在盯著他,若是郡鎮邪司的那個大人突然想對他下死手,那他豈不是涼涼了。


    所以他來功勞庫就是來尋找雷屬的功法或者說寶物,能讓他以【電流推動】的方法,迅速地成長!


    如今他修行的武法名為《腳底生風》,是練法,也是打法,觀想其天地之風與雙腿,淬煉雙腿的血肉,皮膚等等。


    專練其下盤,能練到武法第二境,‘通經’,練成之後,腳底生風,讓其速度超於其餘人。


    當然,這也是偵妖司中必修的武法之一,因為偵妖司的人多是要跑得快以及五感靈敏。


    若是發現妖邪,隻要脫離記下其蹤跡,上報鎮邪司等那些鬥戰離譜到極致的修士來麵對就是,何必要強出頭呢。


    如果偵妖司都能隨意鎮殺妖邪,那麽要鎮邪司來做什麽,當然也是朝廷的平衡之策。


    就是為了避免一個出現完全獨立於朝廷的組織,不然兩者合起來,就沒有朝廷什麽事了。


    李泰現在有著【電流推動】,隻需要給他足夠的成長時間,隻要成長到殺人鯨奧加的巔峰狀態,都足以打爆一切讓他不順心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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