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顧寧?”


    一道聲音在麵前響起,顧寧疑惑的抬起頭,是誰?看他落魄,來奚落幾句?


    定睛一看,不認識。


    那是個年輕男人,穿一身褐色長袍,腰間佩劍,掛著玉飾,臉上帶有溫文儒雅的微笑。


    “你是?”顧寧問。


    男人旁邊還有一名帶刀護衛,神色趾高氣揚,道:“連我們家鄧少都不認識?”


    顧寧恍然,原來是鄧家,他們顧家在丹藥生意上最大的競爭對手。換句話說,顧家現在的淒慘光景,七成原因在鄧家上。


    “你們來幹什麽?嘲諷?”顧寧淡淡說道:“那可以免了,我一個住貧民窟的平民不值鄧公子大費口舌。”


    “嗬嗬,我此番前來,可不是為了譏諷顧公子。”鄧少手持一把繪有朝陽日出的折扇,笑道:“曾聽聞顧公子是顧家第一天才,就這麽折損了,有些可惜。不知顧公子有何難處,可以說給鄧某聽聽。說不定,鄧某能祝您一臂之力。”


    顧寧頗感意外,多看了鄧少兩眼。此人氣質令人如沐春風,臉上始終掛著和善的微笑,感覺不到絲毫惡意。


    單純的想幫自己?但為什麽?


    顧寧百思不得其解,鄧家是顧家的老對頭,於公於私,他和鄧少都站在對立麵。


    這時,鄧少說道:“顧公子,你恨你父親嗎?恨顧家大長老嗎?他們把你逐出家族,不聞不顧,你離開顧家那天鄧某也在,遍體鱗傷下,想必度過了一個艱難的冬天吧。”


    “但你父親和大長老他們,在幹什麽?溫暖的火爐,茶水,美味佳肴,始終沒人記起過你。嗬嗬…恕鄧某直言,這樣的家族不要也罷。”


    鄧少目光炯炯的伸出手:“不妨入我鄧家,為我所用。”


    顧寧怔住,原來鄧少打的這個算盤。但父親有他的苦衷,加入鄧家意味著和父親作對,顧寧搖頭:“謝鄧少好意。”


    說罷轉身離開。這鄧少臉上笑眯眯的,總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比麵對大長老顧重更甚。


    鄧少皺眉,再次出聲:“既然顧公子不願入我鄧家,鄧某也不好強人所難。這樣,顧公子你遇到什麽麻煩?鄧某願幫你一次結個善緣。”


    這話一出,旁邊的護衛目瞪口呆,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鄧少。


    “你願意幫我?”顧寧停住腳步。


    “不錯。”鄧少搖著折扇,麵帶溫和笑容:“顧公子,家族仇恨是老一輩的事,我們是年輕人,與我們無關。鄧某喜歡結交一些有誌氣的年輕俊傑,鄧某看來,顧公子就是這類人。”


    “承蒙鄧少誇獎。”顧寧拱了拱手,眼神認真:“希望鄧少幫我查一個人。”


    “誰?”


    “蝶兒。一個十六歲的姑娘,身材較矮,失蹤時穿白色帶小花的褂子。”顧寧隻有把希望賭在鄧少身上了,憑他自己,實在查不到蝶兒的下落。


    鄧少點頭,對侍衛耳語了幾句,侍衛匆匆離開,約莫十分鍾後回來了。


    顧寧有些緊張。


    “顧公子,不負所望,查到了。”鄧少微微一笑,“名叫蝶兒的姑娘,被苗氏金行的苗風買走。有人親眼看到她進了苗家大宅。”


    “花了二兩百銀子?”顧寧問。


    鄧少說道:“不錯,賣身價是二百兩。”


    聽到這,顧寧心裏一痛,總共二百兩銀子,那丫頭竟是丁點沒留。買走蝶兒的是苗氏金行,顧寧聽說過這個地方,行主是一名二始境巔峰武者,其子苗風喜好女色,常欺壓平民,拉幫結夥與人鬥毆,曾被官府抓進去一次,又被其父贖回,是典型的紈絝子弟。


    得知蝶兒被苗風買走,顧寧心急如焚,時間已經到了下午,隻怕再拖下去蝶兒慘遭毒手。


    “鄧少,可否借我二百兩銀子。”顧寧咬著牙,深鞠一躬:“日後必有所報。”


    帶刀護衛冷笑:“姓顧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你早就不是顧府少爺了,二百兩銀子你還得起?”


    “閉嘴。”鄧少忽然抽動折扇,在護衛嘴上拍了一下。


    護衛臉色煞白,嚇得不敢多言一句。


    鄧少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這裏是三百兩。”


    三百兩?


    顧寧有種活在夢裏的感覺,這鄧少怎麽如此好說話?狀況緊急,容不得拒絕,顧寧再鞠一躬,雙手接下三百兩銀票。


    “謝鄧少了。”顧寧說。


    “嗬嗬,一點錢財怎配得上我等朋友情誼?”鄧少合起折扇笑道:“顧公子若是想救那姑娘,得加快腳步了。”


    顧寧點頭,從坊市離開,前往苗氏金行大宅。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鄧少嘴角笑意越來越濃。


    “少爺,我們為什麽要幫他?”護衛摸不著頭腦。


    鄧少搖了搖頭,“此顧寧,非彼顧寧,有被我結交的價值。”


    說話間,一條碩大蜈蚣從鄧少袖子裏鑽出,在胳膊上爬來爬去,甚是滲人。


    “鄧少,你身上有蠱蟲!”護衛連忙說。


    “嗬嗬…無妨,寵物怎敢傷它的主人?”鄧少輕輕撫摸蜈蚣,眼睛微眯:“今天有好戲看了。”


    “啊,什麽好戲?不就是顧寧那小子被苗風打死嗎。”護衛不解的說:“我看了,顧寧身上一點源力沒有,是個廢人。而苗風再不濟也是二始境的兒子,身邊少少不了侍從,難不成顧寧還能在苗家翻了天?”


    鄧少輕輕搖頭,玩味的笑了笑:“有些人死不死,隻看另外那人敢不敢殺。”


    “就如我鄧方圓,我若想成為家主,大哥早就死無葬身之地!大哥還沒死,隻是因為我沒殺。”


    鄧方圓搖著折扇,“若顧寧此番前去就這麽死了,反倒沒有被我結交的價值。”


    護衛聽得滿臉懵圈。


    …


    苗家大宅之中。


    苗風憤怒的坐在椅子上,他長得身材瘦弱,尖嘴猴腮,臉色由於過度縱欲飲酒,呈現病態蒼白。


    此刻,苗風怒吼道:“賤人,給我照著上邊的字念!”


    蝶兒瑟瑟發抖,被人押在大堂中。麵前是一張紙,上邊密密麻麻寫滿了顧寧莫須有的‘罪行’,什麽偷盜、搶劫、強暴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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