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戈雖說在司青龍那裏撂下了狠話,可是撩狠話,誰都會撩,但做起來就難的多了。


    晚上他一個人回到了床上,從枕頭下取出了一本《詭道訣》這本書師父說,從若水邊上揀他回來時候就有的,至於是什麽等階司青龍也說不清。


    曳戈歎了口氣,不想其他坐在床上打坐起來,他默默地運行著體內真氣,同時默念起《詭道訣》來.......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大道無相,故內攝於其有;真性無為,故外不生其心。


    物有兩極,半黑半白,黑者為陰,白者為陽,陽中有一點陰,陰中有一點陽,是問,道為何焉?相何存焉?


    如如自然,廣無邊際。對境忘境,不沉於六賊之魔;居塵出塵,不落於萬緣之化。致靜不動,致和不遷,慧照十方,虛變無為;此為詭道。


    自然者,自然而然而非他然;吾無吾相,知無知相;此為無相。


    秉兩極之意,持非我惻隱之心,執掌萬物蒼生念,以成中庸!”


    一夜無話,曳戈修行了整整一夜。可是他感受了一下體內,真氣如龍,可是體內就是不能形成經脈,淬體三期分別為塑髒,練氣,凝脈。練氣期自然是他早在七歲時就形成了真氣,可是偏偏無法凝脈,這就直接導致了他丹田處空有一身磅礴的真氣,但是卻無處宣泄。


    “唉.......”曳戈歎了口氣,起身出去了。可是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在他的丹田處已經悄然形成了一個白色的氣團,很是詭異,像是一個凝聚了磅礴力量的火山口,終究是會有噴湧的那一天。


    ......


    有霧的天氣是不會有風的,柳樹低垂著一動不動;河邊的蘆葦和尖草傲然地戳向天空,一切顯得有些靜謐但卻也有些悶熱。


    曳戈坐在香梨樹下百無聊賴地看著溪邊在給黑龜洗澡的女孩,少女認真的模樣顯得有些嬌憨,脖子上的一顆如同淚珠的深藍色吊墜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他輕輕喊到:“紅妝啊……”


    “嗯?”少女稍稍揚首,她身著玄色鏤花織金錦雞心領,胸口脖頸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膚,脖子上的鵝蛋小臉兒稚氣未脫,清麗秀雅,容色極美。唇若點櫻,眉如墨畫。她的鼻子要比常人高出許多,使人聯想到農戶家中掛在牆上的紅蘿卜。最美是莫過於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珠蕩漾著無盡的乖巧靈動,顧盼之間,撩人心懷。此時那春山眉黛也是遮不住她心底的歡喜,白皙的麵頰泛上微微的潮紅,兩縷青絲擋住了她的眼角,她伸手將其挽在了耳後道:“曳戈你發什麽傻?說話啊?”


    “哦……”曳戈跳了跳眉毛溫柔地說道:“看見你這樣子我好心疼……你看你把你胸前的小肉團都擠成什麽了?”


    “胸前的肉?”涼紅妝低頭看了眼胸前,羞怒難當將手裏的黑龜向他砸了過去大喊道:“曳戈我要扣了你眼睛給你換上這對王八眼!”


    ……


    “你這人好沒良心了!師傅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鎮子上買隻白龜,你給我弄了隻黑龜,我不把它洗白,我們怎麽交差?你不幫忙就罷了,居然還偷看我……”涼紅妝抱著簸箕坐在樹下絮絮叨叨地說著,說到這兒她有些臉紅,眼睛裏卻有些小開心,她轉頭向他嬌嗔道:“看就看嘛……幹嘛要說出來,好羞人的哦,你知道不?”


    曳戈一陣心塞,他輕柔著被龜殼砸青了的眼睛。前天去鎮子上是她硬要去賭坊,說什麽“小賭怡情,大賭致富”結果十兩銀子啊!輸的就剩五十文!無奈之下他去若水河灘給抓了隻黑龜。他低頭整理著藥草輕輕道:“我不想和你說話。”


    “喂!我給你說話呢?你瞎了麽……”


    “我真的有那麽好看嗎?你幹嘛要偷偷看?”


    “人家和你是有婚約的!到處都沒長好,你急什麽?”


    曳戈實在有些忍不了看著她嚴肅地說道:“涼姑娘,請自重。我的夢中情人是趙捕快家的小姐,趙若蘭,而且我和她才是真的有婚約的!”


    涼紅妝聽了卻很平靜淡淡道:“她好像是我們臥龍鎮少男心中的公用情人……哎,這是什麽藥?”她指著手裏一片形如小茶蓋的藍色的藥草問道。


    “是公眾情人,不是公用!請注意措辭!”


    “那是烏韭,生長在石頭上可以治心痛。喜性陽,若陰雨天將之揮灑在空中,會像燒著了的紙片一樣隨風飄散。””


    曳戈說完這些起身看了沒入山頭的夕陽。他輕輕道:“快七月了,又要開啟仙緣試了……”說完這些他心底有些惆悵,整顆心有些隱隱的失落。仙緣大陸是以武者為尊的世界,他雖然是鎮子上有名的醫師,可是他是一個無法凝脈的廢物,可是他不得不去參加仙緣試,為了她夢中喜歡的那個人,為了留住那個女子的心。


    涼紅妝手裏拿著烏韭,看著他這個樣子知道他在想什麽,可她沒有上前安慰。她知道他是不會被眼前的困苦打倒的,因為他永遠都不會去鑽牛角尖去妄想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現實是不會因為個人主觀臆想有任何改變的。


    “我還是再努力一次試試吧,如果還過不了淬體凝脈期,那就算咯!”


    涼紅妝她看著他了的背影,安心地繼續著整理藥草。


    “紅妝啊,你慢慢收拾下,天快黑了。我要去跑步去了,我要堅持淬體,等會我上來接你。”曳戈說完,他就從小瀑布上跳了下去,扛了塊洛水石,繞著這個小村落跑了起來。


    涼紅妝乖巧地點了點頭,她喜歡他的這骨子裏的性子。夕陽被山頭遮掩,但在盛夏的墨綠的樹葉折射下更顯得霞光萬丈,整個小村落被映照得異常唯美。她一會低頭挑揀著藥材,一會抬頭看著那道模糊的身影,她會心地微笑了,“即使你不能修煉,一事無成,那又如何呢?縱然你為我許不了江山如畫,但我寧願與你在這山村裏蹉跎了一生似水年華,即使你現在不愛我,但我覺得那是遲早的!”


    她將懷裏的簸箕放到了地上,取出一支鍍有一隻小巧的紅魚的紅玉梆笛,望著那道矯健的身影吹了一曲《十裏紅妝女兒夢》的小令,笛聲悠揚,一時這美麗的黃昏都沉浸其中: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待你青絲綰正,鋪十裏紅妝可願。


    卻怕長發及腰,少年傾心他人。


    待你青絲綰正,笑看君懷她笑顏”


    ......


    明月初上,村子裏安靜祥和。曳戈大汗淋漓地跑上香梨台看到涼紅妝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正靜靜地看著他。曳戈捋了捋額前的頭發道:“再等我下。”說罷,走到碾子另一邊脫了上身衣服,“噗通”跳進了台子下的水潭裏,他紮了個猛子才向台子上的紅妝喊道:“這天真是太怪異,還沒到伏天,就好悶熱。”


    月光很是明亮,涼紅妝能夠清晰地看到他露出水麵身體的輪廓,她有些答非所問地道:“你身材一點都不苗條。”


    “苗條?我這叫結實,你看這全是肌肉!”曳戈指著身上的溝壑分明的腹肌和胸肌說道。


    涼紅妝撇了不以為然道:“身材纖細有肌肉也好看啊!”


    曳戈懶得理她,罵罵咧咧道:“瘦子身上的肌肉就像女胖子胸前的咪咪一樣,毫無意義!”


    涼紅妝臉上瞬間紅了,手不自禁地往自己胸前摸了摸,突然想到自己又不是胖子,於是才安下了心,但是她不能容忍他在自己這個淑女麵前口無遮攔,站了起來抱起自己屁股下麵的石墩子就朝他臉前給擲了下去:“嘴巴能不能幹淨些!”


    “哎呀!”曳戈著實被這個擦著他肚皮落下的石頭給嚇了一跳喝到:“你砸著我了!”


    “我好歹也是淬體二期了,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頂多挨著你身體落下去的,根本就沒砸著,你少給我裝。”涼紅妝雙手插著腰一臉鄙夷地說道。


    “你根本不了解男人,我身體有個地方它有時候它是橫著的……”曳戈一臉痛苦地說道。


    涼紅妝有些納悶,看到他疼的樣子,心立馬揪了起來。“噗通”一聲也跳了下去,一把拉住他道“傷到哪裏了,讓我看看”……


    曳戈看她著急的樣子一把將她推到了水裏道“我騙你的……哈哈……”


    “你敢推我……你完蛋了……”


    ……


    曳戈回到家時候已經不早了,他取下涼紅妝身上裝藥材的布袋道:“你真像個小村婦……趕緊回吧。”


    涼紅妝皺了皺瓊鼻,哼了身轉身習慣性地道:“明天想吃什麽飯呢?”


    “我要吃的飯和你跟我做出來的飯,完全是兩個樣子,你去問師父吧。”曳戈說罷提著布袋和簸箕進屋就關了門。


    涼紅妝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出了院子往對麵的青龍寺裏走去,是的,那裏就是她的家。涼紅妝,曳戈都是孤兒。涼紅妝是臥龍寺裏的老和尚司青龍十四年前在若水灘撿來的,因為她一身紅妝,司青龍就叫她紅妝,至於姓則是因為繈褓裏她的那支紅玉梆笛上的“涼”字小篆。而曳戈則被司青龍的好友曳向天收養,他是鎮子上的醫師,就住在臥龍寺的對麵。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涼紅妝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道飽含哀怨的聲音,她抬頭就看到坐在亭子裏喝茶的老和尚,他一張急劇喜感的大圓臉,彎彎的眉毛更顯慈祥,一條踏踏鼻讓人看了都擔心他會吸不過氣來,還有鼻下的那張大嘴顯得極有親和力。涼紅妝心裏歡喜跑過去雙手從後麵抱住了他笑嘻嘻地道:“師父啊,你是不是又想王家寡婦了啊?”


    司青龍雙手搓了把臉,剛才那幽怨感傷的情緒立馬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副風輕雲淡的高人模樣道:“小丫頭片子瞎說什麽呢?明月當空,師傅不過是吟吟詩罷了……咦,你衣服怎麽濕了?下雨了?”


    涼紅妝小兔子似的跳開了道:“呃……剛才不小心掉水裏了。”她坐在了司青龍對麵道:“我剛才和曳哥可還看到王家寡婦還在河裏邊洗澡哩!”


    “洗澡?”司青龍激動得差點當場圓寂“這麽好的事不叫我!”


    涼紅妝一愣放下了茶杯趕緊道“洗衣服,洗衣服!她一個人洗衣服洗的可艱辛了。”


    “哎呀,你咋不早些回來給我說吖……”司青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就這樣喪失了一個親近人家的大好機會,他眼角看到涼紅妝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立馬故作掩飾道:“我們出家人應以慈悲為懷,你看到人家洗衣艱辛就當回來告訴為師,師傅去幫助人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涼紅妝待他嘮叨嘮叨完了才想起曳戈說的那話就問到:“師傅,你們男人什麽地方有時候是橫著長的啊?”


    “問這個幹什麽?”司青龍麵色一沉。


    “曳哥說的。”


    “是麽?那我明天讓他那裏再也橫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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