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怎麽回事?」胡悠悠疑惑的望向小翠,懷疑自己這個丫鬟是不是被嚇傻了,「剛才你不是看見了嗎?他們這群人要非禮你家夫人我,被武藝高強的十九全部給揍趴下了!」


    小嘍囉確實都是自己收拾的,但牙行的掌櫃可還在夫人你手裏拎著呢?這麽甩鍋合適嗎?邪十九木著臉,沒有吭聲。


    小翠眨巴了兩下眼,似乎稍稍回魂了,這才後怕起來的跑到了胡悠悠身邊:「夫人,夫人您沒受傷吧?有沒有哪裏疼?快去醫館看看吧!」


    她好像記得剛才夫人說手疼來著?於是小翠連忙拉起胡悠悠空閑的左手仔細查看。


    此時,被拎在胡悠悠的右手上,臉部腫脹如豬頭卻還沒有疼暈過去的徐達真的很想罵街。


    是的!如果不是他牙都被打掉了,舌頭也流血了,嘴巴腫的張不開的話,他一定會大罵小翠眼瞎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你家夫人受傷了?


    你再看看我……


    算了,別提了,心裏的悲傷逆流成河。


    「還好啦!人都是十九打的,我當然沒受傷了!」胡悠悠擺擺手,安撫驚魂未定的小翠,然後將徐達往地上一丟,自己則好整以暇的走到椅子跟前坐下,「那個誰!徐達是吧?來說說,今天這事該怎麽了斷?你們剛才這麽多人衝過來,可嚇著我了!」


    徐達渾身都疼,尤其是臉,嘴裏含糊著發了幾個音,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胡悠悠不樂意了:「咋的?莫非嚇著我之後不想賠償?」


    誰嚇誰啊這是?


    徐達心裏苦,但也明白了自己對麵這個醜女人真的不是好招惹的。


    嘴說不了話,他隻得忍痛抬起胳膊連連擺手,表明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是什麽意思?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胡悠悠蹙眉,眼神不善的盯著徐達。


    徐達已經疼得冷汗都下來了。他要是能說,還用這樣嗎?這個醜女人怕不是要玩死他!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大腦飛速運轉,瞬間想到了一個辦法。


    扭頭,在那群到底哀嚎的弟兄們中間掃視一圈,然後爬過去伸手薅出一個人來:「嗯,唔唔嗯啊……」


    那個被拽出來的人腰被邪十九重重踢了一腳,渾身酸軟,手腳和頭臉倒是完好。


    聽了徐達含糊不清的聲音,那個年輕男子瞪大眼:「達哥,你是讓我幫你來說?」


    徐達欣慰的點頭。


    胡悠悠、小翠和邪十九在旁邊看得都驚了。這都聽得懂?這兩個大男人也太心有靈犀了吧?


    不過有人能溝通就好,胡悠悠也不在意自己跟誰談,便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被徐達派出來代表談判的男子呆了呆,扭頭去瞅徐達。


    氣的徐達踢了他一腳,嗚嗚呀呀的喊了兩聲。


    那男子頓時領會:「夫人,你想要什麽賠償?我們都願意賠!」


    「拿你們的命賠也願意?」胡悠悠冷笑著問道。


    那男子和徐達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被嚇得不輕。


    「開玩笑的!你們的命又不值錢,我拿來幹什麽?」胡悠悠笑著擺了擺手,然後托著腮認真想了想,「這樣吧!我去挑幾個下人,就當你們免費送我賠罪的!」


    「好!沒問題!夫人請隨便挑!」那男子立即點頭答應。


    徐達也跟著連連點頭,巴不得趕緊讓這個女殺神趕緊挑了奴隸走人。


    胡悠悠努了努嘴,特有派頭的說道:「帶路!」


    「哎,您裏麵請!」那年輕男子呲牙咧嘴的爬起來引著胡悠悠往後院走。


    徐達趁機給其他人使眼色,準備等胡悠悠她們一走就立即派人出去求救。


    可誰知胡悠悠一邊走一邊施施然的說道:「小翠,帶著那孩子跟我一起去後院挑人。十九,你在這裏看著他們!」


    「是!」邪十九沉聲應道,然後冷冷看了徐達一眼。


    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冷漠又不含任何感情。


    徐達頓時渾身僵硬,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動作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是真的敢殺了自己的!


    牙行後院中,因為看管的夥計都跑去前麵幫忙了,所以並沒有人看管那些奴隸。


    那些奴隸聽到了前院的動靜,紛紛從各自的小屋裏探頭張望。


    有膽子大一些的,還走出了屋子,試探著想要去前麵看看,可見到牙行的夥計帶著胡悠悠等人過來便立即嚇得鑽回了屋裏。


    「夫人,剛才達哥給您挑的人在這邊。」那個年輕夥計將胡悠悠帶到一個小屋麵前,弓著腰介紹道。


    之所以弓著腰,並非單純的懼怕胡悠悠,而是腰疼的實在直不起來。


    胡悠悠微微點頭:「把人叫出來我看看!」


    那夥計便推開門喊了一句:「都出來!主家挑人了!」


    話音剛落,屋裏便一窩蜂的鑽出來了十一二個女子。


    真難以想像,這十幾個女子是怎麽擠在一個不到六平米的小屋裏的。


    十二名女子怯怯懦懦的站成兩排,垂著頭任憑胡悠悠打量。


    不知道是否因為有了之前胡悠悠嫌棄那個美貌丫鬟的事,這十二人竟然無一例外的相貌醜陋,甚至裏麵還有一個毀了容的女子。


    胡悠悠都有點無語了。


    要不要這麽極端?不要美貌的,就來醜陋的?


    她砸吧著嘴,感覺有點蛋疼。


    年輕夥計偷摸的打量著她的神色,見她好似不滿意,連忙說道:「還有。夫人這邊來!」


    一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一邊回頭瞪了那些女人一眼:「還不趕緊回屋去?嚇著主家怎麽辦?」


    那些女子便一窩蜂的又鑽回剛才那個小屋裏了。


    屋裏黑漆漆的,也不知她們是如何忍受的。


    這一次夥計來到一個稍微大一點、幹淨一些的屋前再次叫人出來。


    胡悠悠一看,這回雖然隻有五人,但明顯相貌氣質都比剛才那十幾人要好的多。


    最重要的是,這五個人雖然穿著粗布衣衫,但手指甲卻是幹淨的,說明她們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很注意個人衛生。


    將五人挨個打量一番,胡悠悠將其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看起來眸光閃爍的女子剔除,然後指向其餘四人:「這四個我都要了!」


    「好的!」那夥計連忙說道,「你們四個,有福氣了!主家看上了你們,收拾一下跟這位夫人走吧!」


    那四人頓時麵露喜色,沖胡悠悠行了行禮,然後轉身回屋。


    唯一一個沒被挑選上的年輕女子眼中閃過不忿之色,旋即噗通跪在地上給胡悠悠磕頭:「夫人,奴婢廚藝很好的!您買下我吧!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夫人您的!」


    「鈴兒,回屋去!別衝撞了夫人!」牙行夥計冷臉罵道。


    「你叫鈴兒?」胡悠悠挑了挑眉。


    鈴兒垂著頭,一副乖巧的樣子,細聲細氣的回答:「是,夫人。」


    「你從前為什麽被主家發賣了啊?」胡悠悠詢問。


    鈴兒呼吸一窒,頭垂得又低了幾分,聲音委屈巴巴的:「回稟夫人,當時小少爺用膳後腹痛,主家說是奴婢做的粥……不幹淨!但奴婢真的沒有做什麽,是廚房裏有人陷害奴婢。夫人,奴婢真的冤枉!」


    說著,她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淚花,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你從前在哪戶人家?」胡悠悠摸著下巴詢問道。


    鈴兒愣了一下,小聲提醒:「夫人,這、這不合規矩。」


    身為一個奴隸,就算被發賣了,也不得提起從前主家的事,這是最基本的規矩。


    若是泄露了,那這個奴隸的下場通常都會很慘。


    試想,若是這個奴隸敢泄露前主,那日後自然也能泄露如今的主家。這樣的奴隸,又有誰敢要呢?


    然而她的懂規矩,卻並沒有換來胡悠悠的欣賞。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回去吧!我可不敢吃一個不知根知底的廚娘做的飯!」胡悠悠淡淡說道,對跪在地上的鈴兒沒有半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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