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說這是啞巴虧呢?


    一邊是幾萬大軍圍剿幾千人,另一邊是十萬大軍帶著為數不多的糧草去攻城。


    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哪個比較艱苦慘烈!


    豐和城是肯定攻不下來的,父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父王便要求自己必須給大冶朝一個血的教訓!


    這教訓豈是那麽好給的?


    想要打怕對方,自己這邊的犧牲絕對不會少!


    即便自己完成了父王的命令,手下的勇士們隻怕也損傷過半,況且回去之後自己還要償還借大哥的糧草,相當於要掏空老本。


    這樣一來,自己實力大減,更沒辦法更兩個哥哥匹敵了。


    唉,父王這是想斬斷自己的臂膀啊!


    三王子心裏苦,卻又無可奈何。他也很想找個強大的盟友,可北漠是一個很講究血緣關係的民族,隻有母妃的母族部落才會真心實意的支持自己,而其他的部落想要達成合作就必須割肉放血,還得時刻防備著對方反咬自己一口。


    心很累!卻又不能不咬牙堅持走下去!


    王位必須要爭!


    否則等待自己的便是死路一條!


    胡悠悠與邪六約定匯合的地點是一座石頭山,高約百米,上麵寸草不生,更別提什麽動物了。


    邪六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讓那些江湖人原地等候,自己則帶著邪十二去探查地形。


    巡視回來之後,他的心便涼了一半。


    太荒涼了!也太詭異了!


    一般的山澗之中都有山有水有河流,還有無數動植物,所以他之前設想的很美好,以為主子就算被困在此地也可以想辦法尋找到食物。


    可是現在,當他看到這一片戈壁灘和荒蕪的石頭山時,才知道情況又多麽的嚴峻。


    這個該死的地方!唯一能長出來的植物便隻有駱駝刺。


    駱駝刺是一種枝上多刺的耐寒植物,也是戈壁灘或沙漠中駱駝唯一能吃並賴以生存的草。


    而人類一般隻食用駱駝刺的花。


    可駱駝刺的花期是在六月到八月之間,現在根本沒有開花,也就無法食用。


    距離主子他們被圍困已經八天了,身上攜帶的幹糧隻怕早就吃光了。邪六不敢想像主子現在的情況如何,隻恨不得立即插翅找到主子的下落。


    正在焦躁不安時,邪六看到了主母奔馳而來的身影,焦慮的心奇異的平靜下來。


    「主母,您沒事吧?」他立即迎了上去。


    胡悠悠揚眉輕笑:「當然沒事!有事的是北漠那群狼崽子!」


    「主母出手,果然不凡!」這話是邪十二說的。


    自從見到那沖天的火光,邪十二便對胡悠悠心悅誠服,發誓要抱緊主母的大腿。


    胡悠悠沖邪十二點頭笑了笑,然後問起了正事:「突圍的時候順利嗎?我的藥膏都還好嗎?」


    那些江湖人遠遠看到胡悠悠回來,也興奮的迎上去,正準備八卦一下胡悠悠放火的英雄事跡,結果就聽到她詢問藥膏的話語。


    「胡妹妹,你可真讓人傷心啊!怎麽不問問我們有沒有受傷,隻關心你的藥膏呢?」石翠新故作傷心的說道。


    胡悠悠哈哈一笑:「因為我看見你們好好的都在啊,有什麽可問的?再說喝了我的靈泉水,功力大增,如是還折在北漠那些普通士兵手裏,你們日後也不用再江湖上混了!」


    這話說的倒是在理,隻是聽起來怎麽那麽不順耳呢?


    眾人無語,但胡悠悠的說話風格一貫如此,他們已經習慣了。


    「蕭夫人,你是怎麽燒的糧草?跟我們講講唄?」牛飛鵬好奇的問道,目光中滿是崇拜之色。


    胡悠悠瞥了他一眼:「講了你也做不到!別八卦了,有著時間趕緊運功調息,我們稍作休整就要出發了!給你們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該吃吃該喝喝,該解決生理問題的就趕緊去!」


    眾人憋了一肚子疑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纏著她問這些的時候。沒看到蕭夫人身後的阿六臉色難看的很嗎?說不定剛才阿六巡視時發現了什麽不好的線索。


    想到這裏,眾人識趣的迴避開,給胡悠悠和那三名暗衛留下了單獨交談的空間。


    邪六立即飛快的將自己所發現的情況傳音給胡悠悠,然後等待她的命令。


    胡悠悠想了想,抬眸看到邪六、邪十二和邪十七三人充滿期待的眼神,不由莞爾:「你們再看我,我也不能憑空把你們主子變出來啊!行了,你們三個也趕緊去調息一下吧!瞧你們的氣息都有點不穩了,一會兒怎麽趕路去救你們家主子啊!不擔心,我會找到蕭烈的!」說著,她往這三人手裏一人塞了一個水囊。


    邪六、邪十二和邪十七等人徹夜奔波,一刻不停,此時確實也已經有些力竭了。


    見到手中的水囊,三人頓時麵露喜色,毫不遲疑的各自找地方喝下靈泉水開始盤膝打坐,運氣調息。


    胡悠悠也沒有厚此薄彼,此時讓眾人恢復內力最重要,所以她又拿出了一個裝著稀釋過的靈泉水的水囊交給崔洪,讓對方給眾人分了。


    之所以給八臂猿崔洪,是因為崔洪相比較別人來說較為有原則,而且不貪婪。


    若是將水囊給了許樂生,她可不確定許樂生會不會拿了靈泉水跑路。


    安頓好眾人之後,胡悠悠便背著背包打著巡查地形的幌子離開了。


    很多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不太好辦,也沒辦法解釋的清。就比如她現在需要用空空那個憤怒小鳥的皮膚功能來搜查蕭烈的下落,可若是不與眾人分開,她沒辦法解釋如何找到蕭烈的蹤跡。


    花費五十積分展開搜索,很快空空便在胡悠悠眼前展現出一副地圖,然後標註出了蕭烈等人的所在地。


    胡悠悠仔細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蕭烈他們跑到懸崖那裏幹什麽去了?」


    若是北漠大軍真的包抄過去,豈不是無路可逃?


    蕭烈這是瘋了嗎?難道不想活了要跳崖?


    這麽一想,她就有些穩不住了,原想等邪六等人調息好了一起行動,可現在她卻一刻都不相等。


    給邪六傳音告知了一聲,胡悠悠麵都沒露便直接獨自朝懸崖趕去。


    此時蕭烈等人也確實如同邪六所料,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


    他們五千人馬,此時隻剩餘了一千多人,傷亡慘烈。


    撿漏小隊臨行前補足了一百人,可此時隻剩下了四十三個。


    其中熊百川腹部被砍了一刀,失血過多臉色發白,還開玩笑說自己打從娘胎裏生出來就黑的跟炭似的,一輩子沒有白過,現在終於白了一回,就算死了也沒啥遺憾了。


    可是真的沒遺憾嗎?蕭烈曾看到他晚上傷口疼得誰不著,偷偷用手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寫孩子的名字。


    王老粗右肩的傷深可見骨,還感染了炎症,這幾天一直在發燒卻咬著牙一聲不吭,最終在昨日陷入了昏迷。


    劉三口明明最貪生怕死,又偷奸耍滑,可這一次卻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們一起拚殺在最前方,身上至少有五六處刀傷,還嬉皮笑臉的沖蕭烈要酒喝。


    還有宋大頭,以前跟他們撿漏小隊不對付,還被蕭烈揍過。可這一次也跟著出征了,每次交戰都不怕死的奮勇殺敵,最後在臨撤退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北漠佐領砍掉了右臂。若不是身邊的戰友把他拖回來,隻怕他當時就交代在那裏了。


    還有很多很多蕭烈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將士,有的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有的還在苟延殘喘。


    是的,苟延殘喘!


    藥材耗盡,糧食和水也全部沒了,即便蕭烈帶著人想辦法挖了野草和水,也沒法飽腹。


    昨日,又有七個弟兄因為傷口感染最終沒有挺過去。


    蕭烈知道如果有吃的,至少他們的身體不會那麽虛弱。


    可是,這是一座石頭山,根本沒有任何獵物,也尋不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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