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胡悠悠遞給小翠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都是外敷的藥膏,就算沒有受傷,擦在手上也不會有什麽影響,最多就是刺激一下皮膚。


    而且,她總不能為了試驗藥效,特意把自己的手扭傷吧?


    藥膏的氣味雖然有些難聞,但塗在手上卻並不太刺激皮膚,而且很快有了一種熱熱的感覺。


    胡悠悠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在傷處揉捏按摩,促進藥效吸收。


    「二師兄,這藥膏有給人試用過嗎?」她開口問道。


    「有!說來也巧,昨日正好醫館的夥計小木搬東西的時候被絆了一下扭了腳,所以我就把藥膏給小木用了。」霍子辰一副覺得自己特別好運的語氣,眼睛亮晶晶的說道,「當時小木的腳踝都腫起來了,擦完藥膏之後,眼看著腫就消下去不少,雖然當時還是有些疼,但症狀明顯減輕。而且今個早上啊,小木走路已經完全不瘸了。我問他了,他說雖然還是有一點點疼,但是完全不影響走路!」


    胡悠悠有點無語。


    人家小夥子扭傷了腳,二師兄你這麽歡天喜地的合適嗎?


    為什麽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呢?


    輕咳一聲,她問道:「藥膏有效果便好。隻是不知可存放多久?」


    「如果蓋著蓋存放於陰涼處的話,一個月應該沒問題。至於到底能放多久還能保持藥效,這個需要時間來驗證。」談到正事,霍子辰十分嚴肅認真,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隨後,他又指著架子上的幾個罈子:「那是我炮製的藥酒,但時間太短,看不出成效。怎麽也要等一兩個月以後再看看藥效。另外,專治骨傷淤血腫大的消腫止痛液,有幾樣藥材分量不多,我就嚐試了用這邊常見的藥材替換了一下,應該功效差不多……」


    說起製藥,霍子辰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整個人神采飛揚,透著一股精神氣。


    胡悠悠認真聽著他的話,發現自己這位二師兄對製藥方麵頗有心得,這麽短的時間內不但吃透了那三張藥方,而且還能提出自己獨到的見解,因地製宜的將藥方內的藥材替換了,節約了很多成本。


    不簡單啊!


    簡直就是製藥天才!


    看著侃侃而談的霍子辰,胡悠悠眼睛亮了起來,如同在看一個可以移動的寶藏般。


    「師妹,我哪兒說的不對嗎?」遲鈍如霍子辰也發掘了小師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不由停下來遲疑的問道。


    胡悠悠笑眯眯的搖頭:「沒有沒有。二師兄你說的都對!」


    說得對你為何這樣看著我?霍子辰心中疑惑,卻沒有問出來,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小師妹,藥酒目前沒辦法驗證功效,不適合大量炮製,不過藥膏卻可以考慮試著做出來一些。隻是,該如何送到那些將士手中呢?」


    軍營有軍營的規矩,豈能隨隨便便接受外麵送過去的東西?


    尤其是藥這樣敏感的東西,被軍營裏的軍醫挑了毛病的話,會惹來禍端的!


    「二師兄不用擔心這個。你負責製藥,我負責其他的,各司其職,好不好?」胡悠悠笑著說道。


    霍子辰聞言大喜:「好!師妹,你看現在先做出來多少藥膏合適?十罐夠不夠?」


    「這罐子還是有些大,隨身攜帶不方便。回頭我定一批小瓶子送過來。」胡悠悠掃了一眼裝藥膏的罐子,不是很滿意,「二師兄,那車藥材能做多少藥膏就做多少。做好後等瓶子送過來就開始往裏麵裝,能裝多少算多少。」


    霍子辰愕然:「一車藥材都用了?」


    「嗯!我估計這一車藥材就算全用了,估計也就能做出來一千多瓶。根本不夠用!」胡悠悠微微皺眉的想了想,「這兩天我盡快再送一批藥材過來。對了,二師兄,你把修改後的藥方給我看看,我按照藥方上的藥材準備。」


    「好!」霍子辰不疑有他,立即拿筆沾著磨好的墨提筆就寫。


    這時,藥房裏一直沒說話的孟大夫就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胡悠悠和霍子辰兩人立即朝孟大夫看過去。


    「孟大夫有事?」霍子辰問道。


    孟大夫見胡悠悠也看著自己,不由有些尷尬:「霍大夫,這三種藥膏還沒確認哪一種比較好。藥方的事是不是不該操之過急啊?」


    「雖然沒有具體驗證,但我心裏差不多有數了。」霍子辰沒想到那麽多,一邊寫藥方一邊說道,「這三種藥膏所用的藥材大同小異,藥效也應該差不了太多。等日後驗證了哪一種藥效好,我們再定下來專做那一種也不遲。」


    不過霍子辰沒聽出來孟大夫的意思,不代表胡悠悠也不明白。


    她笑了笑,直接挑明的問道:「孟大夫不願意我師兄將藥方告訴我?是怕我轉手將藥方賣了嗎?」


    孟大夫板著臉:「蕭夫人能保證不會將藥方賣了嗎?」


    這個時候霍子辰若是再聽不出孟大夫的意思,腦子基本就可以捐獻了。


    「孟大夫!」他放下筆,不贊同的望向孟大夫,「這藥方原本就是我師妹給的。雖說我做了一些改動,但也是在師妹原有藥方的基礎上研究出來的!若是沒有師妹給的方子,豈會有現在的藥膏?就算師妹要將藥膏的藥方賣了又如何?」


    孟大夫冷哼:「要賣,就賣原來的方子!後來修改的藥方,我也有參與,所以我不同意!」


    孟大夫擅長治療跌打扭傷和一些外傷,所以霍子辰研究藥膏和藥酒的時候,孟大夫也沒少幫忙。


    現在他這麽一說,還真有幾分在理。


    霍子辰不由有些為難的望向胡悠悠:「師妹,你看這……」


    「二師兄,我覺得你似乎沒有跟孟大夫說明白一件事。」胡悠悠沖霍子辰笑了笑,可轉頭望向孟大夫的時候卻將笑容收了起來,語氣也嚴厲了一些,「你們開醫館的宅子是我買的,醫館裏所有的東西是我置辦的,藥膏藥酒的藥方是我提供的,所用的那些藥材也是我派人送來的,甚至就連著裝藥膏的罐子也是花的我的銀子……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現在跟我說用我的藥方和藥材研究出來的藥方跟我沒關係……嗬嗬,孟大夫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婦道人家很好欺負?還是你覺得這藥方離了您就研究不出來了?」


    原本胡悠悠一直覺得師兄帶著這些大夫遠道而來,自己身為召集者和東道主,理應採取懷柔政策,大度,包容,多給對方一點時間來適應和磨合。


    可現在她發現有些人真的蹬鼻子上臉啊!


    你越是客氣,不願意與其爭執,人家越不拿你當盤菜!


    合著自己出銀子出藥方,最後還給慣出脾氣來了?


    胡悠悠這麽一翻臉,直接把霍子辰給震住了。


    小師妹說的沒錯,醫館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小師妹花銀子置辦的,而自己卻根本沒聽取過小師妹的意見,逕自將醫館開了起來,甚至開業那天都沒告訴小師妹……這麽一想,霍子辰覺得自己似乎在鳩占鵲巢,不由羞愧難當。


    他很羞愧,可另一邊的孟大夫麵子上就掛不住了,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你、你……你這個無知婦人!」孟大夫伸手指了指胡悠悠,氣的呼哧呼哧的,「你知道藥方是花了多少工夫才研究出來的嗎?你眼裏除了銀子還有什麽?」


    「我隻知道沒有銀子,孟大夫你根本沒辦法研究!」胡悠悠翻了個白眼。


    孟大夫氣的不行:「好!好!既然如此,孟某不才,就不在蕭夫人你的醫館裏高就了!」


    說著,孟大夫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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