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貨也有憨貨的小算計。


    黑子覺得薛老給人看一次病就要千兩黃金的診費,而葛老大夫在春和堂給人看一次病才不過幾兩銀子,這誰厲害誰不厲害,高下立見啊!


    為了節省那千兩黃金的診費,他也要選薛老給奶奶看眼睛的。


    既然黑子奶奶選了薛神醫,那章大娘自然是葛老大夫診治了。


    正廳被一分為二,一邊是薛神醫、黑子、黑子奶奶;一邊是葛老大夫、章平瑾、章大娘。


    感覺就像是打擂台一樣,氣氛十分緊張。


    而胡悠悠和葛倩文站在一旁閑聊。


    「悠悠姐,這個薛大夫是哪兒來的啊?」葛倩文忍不住打聽道,想幫爺爺探探對方的底細。


    胡悠悠也沒有瞞著,答道:「薛老跟師父以前就曾經比試過,不過那一次薛老輸了。」


    「原來這次是想來找回場子的啊!」葛倩文撇了撇嘴。


    「找回場子?」胡悠悠被她的用詞逗樂了,「你這都是從哪兒學的啊?」


    「我……我聽別人這麽說的。」葛倩文支吾了一下,然後把話題拉了回來,「悠悠姐,你覺得我爺爺會贏嗎?」


    「這個不好說。」胡悠悠這一次真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薛老的醫術確實不是蓋的,即便黑子奶奶的情況要嚴重一些,但架不住薛老手裏的奇藥比較多啊。


    不多時,葛老大夫和薛神醫便診治完畢,各自下筆開始寫藥方。


    薛神醫的動作快一些,字跡如他的人一般瀟灑,龍飛鳳舞的讓人認不出來。


    「按此方抓藥,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下去,一副連藥渣一起放入細棉布中外敷,再用針灸輔助,半個月後便可見效!」薛神醫傲然說道,言語中無比自信。


    黑子和黑子奶奶驚喜萬分。


    「真、真的能治好?謝謝神醫!謝謝神醫!」黑子奶奶激動的就要給薛神醫下跪。


    薛神醫眉頭一皺,閃身避開,沖黑子喝道:「趕緊把你奶奶扶起來!我可不吃這套!」


    「哎!謝謝薛老!」黑子一邊將奶奶扶起來,一邊憨笑著沖薛老道謝。


    另一邊,葛老大夫也有了結果,同樣是服藥用針灸輔助,半個月後可復明。


    「你也是半個月?」薛神醫皺起眉頭,明顯有些不樂意,「喂,葛老頭,我說你該不是會故意跟我學的吧?我說半個月,你就也說半個月。小心半個月後眼睛沒治好,到時候丟人現眼!」


    葛老大夫捋著鬍子微笑道:「不勞薛大夫費心!我自會盡力醫治。」


    「哼!我不跟你墨跡。」薛神醫甩甩袖子,沒好氣的沖黑子說,「傻大個,你還愣著幹嗎?趕緊去抓藥啊!想不想讓你奶奶早日重見光明了?」


    「想!」黑子拿著藥方就準備往外跑。


    「且慢!」葛老大夫叫住了他,含笑道,「之前悠悠購置了一批藥材放在我這,若是有能用的,便先從這裏取吧!」


    這藥材若是葛老大夫的,那薛神醫必然打死也不會用的。


    可既然是胡悠悠買的,他當然不會客氣了。


    當醫生的就是和別的人家不一樣,後院居然蓋了一座小藥房,裏麵存放著不少藥材。


    薛神醫大搖大擺的在藥方裏挑選藥材,然後將自己挑出來的藥材丟給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黑子。


    「會熬藥嗎?」薛神醫問道。


    黑子傻愣愣的點點頭:「知道!就是把這些放進水裏煮開。」


    「噗……」薛神醫差點被他氣吐血。


    有心想說一下文火武火的事,可看到黑子憨傻的樣子,薛神醫頓時放棄了。


    「把藥拿過來!還是讓胡家女娃去熬藥吧!」他沒好氣的說道。


    黑子大吃一驚,頭搖成撥浪鼓:「不行不行!怎敢勞煩東家幫忙熬藥?」


    「不勞煩她勞煩誰?咋的?還想讓我親自熬藥嗎?」薛神醫鼻子都要氣歪了。


    黑子睜大眼睛看著他,心裏暗暗想道:咦?大夫不給熬藥的嗎?


    「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薛神醫氣不打一出來,很想任性的說自己不治了,可一想到和葛老大夫的賭約,又咬牙忍了下來,「胡家女娃!你過來!」


    胡悠悠正和葛倩文竊竊私語聊私房話呢,聽到薛老叫自己,連忙高聲應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喏!把這些藥按藥方熬好。」薛神醫伸手指了指黑子懷裏的藥材。


    胡悠悠看了一眼滿臉不安的黑子,欣然點頭:「好!交給我吧!」


    這還差不多!薛神醫對她的態度十分滿意,覺得自己自從進了葛家的大門終於聽到了一句順心的話。


    薛神醫臉色稍緩,剛想說讓胡悠悠放心,自己一定會贏了葛老頭的時候,就見到胡悠悠轉頭望向葛老大夫。


    「師父,您開的藥方呢?我幫您熬藥!」


    葛老大夫此時已經將藥方上的藥材都挑選了出來,聞言便點了點頭:「也好!你來熬我放心一些。」


    「都給我吧!」胡悠悠爽快的說道。


    一旁薛神醫臉色鐵青。


    同樣都是熬藥,自己是主動叫胡悠悠過來,而葛老頭那邊卻是胡悠悠主動要幫忙。


    兩邊的差別待遇一目了然!


    薛神醫心裏很不平衡,黑著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薛老咋了?」黑子一臉茫然的問道。


    胡悠悠笑了笑:「沒事!來幫我把藥拿到那邊的小廚房去。」


    小廚房內,黑子負責燒火,胡悠悠負責熬藥,而葛倩文則給胡悠悠打下手。


    三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十分順利的將藥熬製好了。


    接下來,葛老大夫和薛神醫便分別給章大娘和黑子奶奶進行了第一次治療。


    「我咋感覺眼睛有點熱呢?」黑子奶奶喃喃說道。


    薛神醫心情不佳,緊閉著嘴沒有搭理她。


    另一邊章大娘也有同樣的疑問,葛老大夫便笑著解釋道:「感覺到熱是好現象,說明你眼部還有知覺,用針灸活血,你的眼睛才會慢慢好起來。」


    「原來如此!多謝葛老大夫!」章大娘微笑道謝。


    同樣出工出力,兩人麵對病患的態度截然相反。


    薛神醫的態度很惡劣,做事全憑心情,連病患的問題都懶得回答,相比之下葛老大夫則和藹可親多了,讓病患也如沐春風。


    胡悠悠覺得若是拋開醫術,薛神醫簡直毫無醫德可言啊!


    每日,黑子會趕車與章平瑾一同送奶奶和章大娘來葛老大夫家。


    薛神醫從來不坐馬車,可每次到達的卻比他們還要早。


    至於胡悠悠,不忙的時候也會過來幫忙熬藥,若是她忙的沒空過來,熬藥這件事便由葛倩文負責。


    別看葛倩文年紀小,但從小受葛老大夫的薰陶,對各種藥材也相當熟悉,熬藥自然不在話下。


    說實話,葛倩文真想偷偷在薛老開的藥裏動點手腳,可是葛老大夫警告過她務必盡心盡力把藥熬好,不得出一絲差錯,否則就將她攆回家去。


    葛倩文心裏十分委屈,又被嚇得不敢搗亂,隻能滿腹怨氣的將藥材熬好。


    在第四日和第五日的時候,薛神醫和葛老大夫分別給黑子奶奶和章大娘用黑布蒙住了眼睛,說要保證眼睛不受光線的刺激才會恢復效果更好。


    而拆下黑布的時候,就是她們眼睛重見光明之時。


    黑子奶奶和章大娘日日夜夜都盼著早日復明,這半個月過得度日如年,覺得分外漫長。


    可對於胡悠悠來說,卻覺得半個月一晃而過,好似前兩天才剛開始診治,明天就要拆下蒙著眼睛的黑布了。


    第十五天,胡悠悠等人全部準時抵達葛老大夫家,緊張的等待著黑子奶奶和章大娘拆下黑色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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