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就在慕淩骨上官佳月兩個人都轉過身子,要對著彼此鞠躬之時。


    一個聲音,十分突兀的在婚禮的現場響起了。


    「慕淩骨,我爹爹屍骨未寒,你卻在這裏成親,你覺得崑崙山魔宗,能咽下這口氣麽?」


    在眾多賓客當中,鳳婉婉穿著一身男裝,繞過所有人,走到了禮堂的正中央。


    一聽見她的話,上官佳月,猛地就扯下了自己的蓋頭,怒目圓睜的看著鳳婉婉。


    可是旁邊的慕淩骨卻是淡定的很。


    他扔了手中的紅綢,往前走了一步,嘴角一揚,對著鳳婉婉就冷笑了起來。


    「那我外公,不也是屍骨未寒麽?你派魔宗裏的那些長老,對付那樣一個年紀的老人,就不覺羞愧麽?」


    「哼,我鳳婉婉敢作敢當,江老前輩的死,跟我魔宗沒半點關係,你可別血口噴人。」


    這樣的變故,是在場的所有賓客都始料未及的。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魔宗新任宗主鳳婉婉,敢出現在京城,還出現在高手雲集的慕王府,這不明擺著,她這是來送死的麽?


    「哦?我血口噴人,嗬嗬,那你說我殺了鳳炎烈,我還說你血口噴人呢,你所謂的證據,無非就是我的劍法而已,那我外公身上的證據也無非就是你們魔宗獨門武功魔炎掌。


    這,你又該如何解釋?」


    「我……」


    鳳婉婉果然被懟的啞口無言,她咬著牙,狠狠的目光招呼在了慕淩骨的臉上。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終於是忍不住的站了出來。


    「鳳婉婉,魔宗罪大惡極,你們殺我江爺爺,我今天就要給她老人家報仇。」


    別人還都沒動手呢。上官佳月疾步上前,就要往鳳婉婉的胸口拍。


    世人皆知,上官佳月的武功,算得上是江湖中年輕一輩的高手之一了,而鳳婉婉不過才是一個十七歲小丫頭,她那纖弱的身子,要是挨上這一掌,可是夠她受的。


    不過,上官佳月的手掌並沒有碰到鳳婉婉,而是淩空被慕淩骨攥住了手腕。


    「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啊?我都還沒說殺她,你急什麽?」


    慕淩骨的目光很淩厲,看的上官佳月心尖就是一顫。


    「還說是,你害怕,你怕我們兩個人的對峙?」


    就像是怕髒了自己的手一樣。慕淩骨猛地就鬆開了捏著上官佳月手腕的手。


    他轉身給屋內的下人使了一個眼色。


    也就是眨眼之間,屋內的所有的紅綢全都被扯下,在那些紅綢後麵掛著的竟然都是白布。


    大廳內最大的那個喜字也被撤了下來,露出了後麵早就布置好的,一個大大的奠字。


    這回,上官遠山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臉上全是肅殺。


    「慕淩骨,你這是何意?我把女兒嫁給你,你這喜堂變靈堂,就算是你再痛恨魔宗,這樣的做法,也真的是太過分了。」


    「過分?哈哈哈,我過分?上官遠山。我還有更過分的呢。」


    說著,慕淩骨就開始脫衣服,那一身喜服之下,是一身的白麻衣。


    「你……」


    「王爺,你這是要幹什麽?」


    上官佳月眼睛都紅了,她等了這麽久,她都妥協的做了側妃,為什麽他還要這樣羞辱她?


    「我幹什麽?上官佳月,我還想問你要幹什麽?你讓你那爹爹殺了鳳炎烈,又嫁禍給了我,你又是想幹什麽?」


    此話一出,大廳之內剛才還有的竊竊私語聲,全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上官佳月的臉上。


    「你胡說什麽?鳳炎烈的死,跟我沒關係。」


    「真的沒關麽?」


    慕淩骨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刃,看的上官佳月脊背發涼,她口中辯解的話,一時間都說不出口了。


    「說話啊,為什麽不解釋?


    我慕淩骨是和魔宗有仇,我也真的很想親手殺了鳳炎烈,可是,沒做就是沒做。


    你知道我外公臨死之前跟我說什麽了麽?


    他告訴我,能用出我的劍法的人江湖中的確有幾個,但是同時還能打出魔炎掌的又會我的劍法,卻隻有一個,這個人,就是……」


    慕淩骨的話停下了,大廳之內此刻鴉雀無聲,眾人就連呼吸都停止了。全都屏氣的等待著慕淩骨後麵的說的話。


    可慕淩骨還沒再次開口呢,廳內就想起了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慕淩骨,你想說老夫,直說就好,賣什麽關子。」


    上官遠山,背著手,踱著步子走到了上官佳月身邊,把自己的女兒護在了身後。


    「這麽說,你承認了,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這回,慕淩骨的聲音反倒平靜了,他推開鳳婉婉,和上官遠山對視著。


    「承認?我承認什麽?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那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想要證據?好啊,那我就給大家看看證據。」


    話音落地,慕淩骨抬手就是一掌,上官遠山以為這一掌是要打自己呢,結果卻是衝著自己女兒去的。


    他連忙轉身,擋在了上官佳月的麵前,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上官遠山隻覺得前胸針紮的一般疼,可等他發現時為時已晚,一根極細的銀針,整根沒入了他的某個穴位。


    「你,竟然偷襲老夫?」


    「嗯,你說對了,就是偷襲你。」


    都這個時候了慕淩骨也不想跟他講江湖道義。


    他剛才那一針就是封住了他淩絕峰的內功,現在,上官遠山再想用淩絕峰的武功來隱藏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


    「爹,你不要緊吧。」


    上官佳月扶著上官遠山,目光之中也都是憤恨,如果因為自己對慕淩骨的執念,而讓父親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她豈不是太不孝了。


    「我沒事,你站遠點。」


    上官遠山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就將她推了出去。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隱藏了。


    「哼,慕淩骨,你說的對,鳳炎烈是我殺的,薔薇閣裏的那些嬤嬤也是我殺的。


    但是江西川,我並沒有想殺他,可是,他卻是自己來送死。


    既然今天把話都說開了,那我也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就在上官遠山說完最後一個字,大廳之內的溫度頓時降了幾分。


    那殺氣太強大了,站的最近的鳳婉婉被這殺氣影響的腿都軟了,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不過卻是有人在身後扶住了她。


    「二哥來了,沒事了。」


    鳳驚鴻攬住鳳婉婉肩膀,把她推送到後麵。


    慕靈犀拉過鳳婉婉,就從人群的後麵,繞到了沈言和慕錦塵座位的旁邊。


    一見到自己女兒,沈言眼圈都有些紅了。不過在這個場合裏,也沒空去煽情,隻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就又都把目光看向了大廳的中央。


    夏琉璃,也到了夏偌薇的身邊。


    姐姐不會武功,等一會不管發生什麽,她都會保護好姐姐的。


    再有就是那些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因為大部分都是江湖人,除了幾個膽小的向後退了退之外,並沒有幾個人離開。


    隻是真的要動起手,誰贏誰輸,還真難說。


    「慕淩骨,這可都是你自找的,我嫁你女兒,你卻設計害我。我今天,就要血洗你慕王府,以泄老夫心頭隻恨。」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上官遠山淩厲的掌法就和慕淩骨纏鬥在了一起。


    一開始,慕淩骨還招架的住,可是越到後來,上官遠山的招式就越是詭異。


    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上官遠山用的武功全都是各門各派的絕學。


    他就算再天賦異稟,也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學了百家呀。


    頓時大廳之中再次沸騰了起來。


    而此時戰場也移到了院子的外麵。


    幾十個回合之後,慕淩骨很明顯已經處於下風了,他一個沒注意,自己的肩膀就被打了一掌。


    好在趕過來的鳳驚鴻,在後麵接住了慕淩骨的身體。


    「沒事吧!」


    「沒事。」


    話是這麽說的,可要不是慕淩骨身體好。並且百毒不侵,剛才那五毒掌當場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來。」


    鳳驚鴻剛說完話,抽出彎刀就已經沖了上去。


    江湖上的人,是根本不知道鳳驚鴻身份的,但是那一頭銀髮,還有那張絕美的臉,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慕錦塵和沈言。


    雖然他們已經聽說了,鳳驚鴻沒死,可是真的看見這孩子的時候,沈言還是哭了。


    鳳驚鴻在沈言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莫大的遺憾,今天還能看見他,這感覺特別的不真實。


    看著他跟上官遠山打在一起,竟然比看自己兒子還緊張。


    「你快去吧。你的劍我都給你拿出來了,可千萬別讓那孩子再傷到了。」


    說著沈言就拽了一下慕錦塵胳膊。


    慕錦塵皺著眉,觀察著上官遠山的每一招每一式。


    大概的情況,也在心裏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拿起自己多年沒用過的長劍,慕錦塵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了自己兒子的身邊。


    「叫驚鴻回來吧,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爹!」


    慕淩骨驚愕,他也是很多年沒見到過爹爹,自然也不知道,爹爹現在的武功到了一個什麽地步。


    可爹爹已經說了要出手,他也就沒再說什麽,喊了一聲驚鴻,鳳驚鴻,就又幾個疾步退了回來。


    「刀槍不入,這什麽邪功?」


    鳳驚鴻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上,都淌汗了。


    他的刀法快,剛才有好幾次都切切實實的碰到了肉了,結果,就是傷不了上官遠山分毫。


    「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鏡像神功,隻要把這神功煉成了,就等於煉成了其他所有門派的武功,所以,不管是淩骨的劍法,還是魔炎掌,隻要是他見過的,他都能運用自如。」


    慕錦塵說的很從容,但是他的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管他用什麽招數。上官遠山看見過之後,都能跟他使出來一樣的。


    還有就是,慕錦塵不知道,上官遠山的鏡像神功到底煉到什麽地步了?若是已經練到了最高境界,那今天,就算慕王府裏所有的人都上,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更重要的一點是,那樣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傷亡,這是慕錦塵不想看到的。


    「各位,今天的事,是我慕王府和淩絕峰的恩怨,我不想牽連他人,還請……」


    慕錦塵是想讓周圍的人迴避的,但是他剛一說到這。上官遠山就是一聲冷哼。


    「哼哼哼,慕王爺,今天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讓誰置身事外?


    我不怕告訴你,老夫鏡像神功已成,本想慢一步的一統江湖,可是你們偏偏給我製造了機會了。


    今天,正好各門各派都在,中州江湖的天,也是時候該變一變了。」


    就在上官遠山把話說完,慕王府的院子裏,就好像是從天上扣下了一個透明的罩子,那罩子壓在人身上,讓人根本就過不過氣。


    不會武功的人還好。武功越高,內力越深厚的人,受到的影響越大。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院子中就已經有很多人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慕錦塵深深的喘著氣,握緊了手中的劍,他臉上神情冷的幾乎是要凝成冰了。


    可就在他強忍著那巨大的壓迫感要拔劍出手時,一個小娃娃,就走到了慕錦塵的身前。


    「老爺爺,你不舒服麽?不舒服就不要逞強了,這個壞人,我小孩就能對付。」


    白哲眨了眨大眼睛,那髒兮兮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


    夏偌薇一看見那孩子,眼睛都瞪大了。


    「哲兒!」


    慕淩骨自然也看見了,在這樣兇險的場合。這孩子怎麽忽然間就出現了!


    「哲兒,快過來。」慕淩骨也是捂著胸口,他艱難的朝著白哲走去,想要把白哲拉回來,可隻走了幾步,他的唇角就開始流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家,你們今天都得死,還有你們,從今往後,這江湖,就是我淩絕峰的江湖。」


    又是一聲大喊,無形的壓力更大了。慕錦塵都忍不住的半跪了下來,口中感覺到了腥甜。


    「你?你太懷了,我已經不打算原諒你了。」


    白哲嘟著嘴,用小手指著上官遠山。


    那小小的身子,在這個幾乎快要瘋魔的男人麵前,沒有絲毫的畏懼。


    「哼,毛孩子,不知死活。」


    話音落地,上官遠山淩空對著白哲就劈過來一掌。


    夏偌薇看見這一幕,嚇的心髒都要驟停了。


    所有認識白哲,不認識白哲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錦塵更是咬著牙,想要過去幫白哲擋。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那比刀還鋒利萬分手掌就快要落在白哲腦袋上時。一條黑紅色的像是利箭一樣的大蜈蚣,蹭的一下就跳到了上官遠山的手背上。


    上官遠山以為是暗器,本能的就反手握在了手裏。


    可這一握不要緊,他就覺得掌心一陣火辣辣的疼,等再次鬆手時,他的掌心已是黑了一片。


    也就在這一瞬間,巨大的壓迫感消失了。


    慕王府的院子的所有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這是什麽,這是……啊……」


    太疼了,那種疼痛如同鑽心一樣。


    上官遠山兇惡的看著白哲,但是腳卻是向後退了好幾步。


    「哼,還說我不知死活,我看你才是不知死活,要隻是讓小紅咬你一口。你可能還會活命,結果你卻是用手抓它,它背刺兒的毒可比它咬上一口毒多了。」


    白哲彎腰,將小紅撿了起來。


    小紅似乎是被捏的有點難受,也沒怎麽動,就溫順的沿著白哲的袖子,又爬回到了,他的衣襟之中。


    「老爺爺,你剛才是要救我麽?」


    白哲見那個大壞蛋,暫時不能動了,轉身就看向了慕錦塵。


    慕錦塵看著這個長相和小骨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眼淚都快出來了。


    「把老去掉,叫爺爺。」


    「爺爺?您?」


    白哲撓了撓頭,又看了一眼。正從地上爬起來的王爺爹爹。


    「叫爺爺,哲兒,這就是你親爺爺。」


    「哦?爹爹,你說,這個老爺爺,不,這個爺爺是你的父親,就是當年名震天下的戰神王爺慕錦塵?」


    把這些話說完,白哲眼睛都放光了。


    慕錦塵的故事,他隻是在說書人的嘴裏聽過,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


    「是,我就是慕錦塵,請多指教啊,慕哲。」


    就說自己孫子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的,今天一見,果然是一鳴驚人。


    「爺爺,爺爺。」白哲哪裏是藏得住性子的人啊,一下就摟住了慕錦塵的脖子,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一親可是把後麵的沈言嫉妒的不行了。


    但是現在上官遠山還沒有解決呢啊?也不是闔家團圓的時候啊。


    當然,現在的狀況,慕錦塵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拍了拍白哲個後背,把口中的血往出吐了一口,就又從地上站了起來。


    「哲兒,你剛才咬他的那隻蜈蚣,毒性強麽?」


    「也不是很強,血蜈蚣而已。」


    白哲說的是一臉的輕鬆啊,但是他的聲音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血蜈蚣,那是在傳說中才有的神物啊。竟讓讓一個小孩子當寵物養了。


    但是最為絕望的還是上官遠山,他看著逐漸變成紫黑色手臂,他知道,他已經是大勢已去了。


    「解藥,解藥。」上官佳月,瘋了一樣的,沖了過來。


    她想去看看爹爹的手,可是卻是被上官遠山推開了。


    「佳月,不要碰我。」傳言,中了血蜈蚣毒的人,變黑的地方,也是劇毒無比,上官遠山現在能堅持著站著,全憑自己深厚的內力,他是真的不想再連累女兒。


    上官佳月伸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她無助的看了父親一眼之後,就又轉頭惡毒的看向了白哲。


    「解藥,把解藥給我。」


    嘶吼著,上官佳月衝到白哲的身邊,就想去抓白哲的衣襟。


    但是手還沒碰到白哲呢,就被慕淩骨抓住了。


    「你是想當著我的麵,殺我兒子麽?」


    「慕淩骨,我求你,我求你讓白哲把解藥交出來吧,求你了,對了,我手裏還有慕青峰,你要是不讓救我爹,我就永遠也不告訴你慕青峰在哪。」


    上官佳月一邊說一邊哭,還想用慕青峰的性命拿來做要挾。


    「佳月,不要求他們,老夫死不足惜,就讓慕青峰給我陪葬。」


    噗的一聲,上官遠山再也撐不住了,他說完話,就噴出了一口黑血,被血蜈蚣咬過的那整條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


    「慕淩骨,你真的要看著慕青峰死麽?我告訴你,我爹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會讓慕青峰生不如死,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跟劍宗的掌門交代。」


    上官佳月是真的急了,她瞪著腥紅的眼睛,看著眼前所有的人。


    「佳月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一點都不知道回頭麽?」


    就在這時,一個一襲白衣的劍客,翩翩落地。


    上官銀雪眼神冰涼的看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又看了看,隨時都可能會咽氣的上官遠山。


    「王爺,青峰,我給你帶回來了。」


    說著就又把目光看向了,王府大門的方向。


    慕青峰身上都是傷,臉色也很不好,但是他還活著,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活著。這就夠了。


    鳳婉婉自知是誤會他了,看著青峰朝這邊走過來,已然是淚目。


    「小叔叔,青峰,給你添麻煩了。」


    說著,慕青峰就跪在了地上,對著慕淩骨和慕錦塵就磕了一個頭。


    「沒事了,回來就好。」


    慕淩骨伸手把青峰拉起來,才又蹲下身子,對白哲說道。


    「哲兒,血蜈蚣有解藥麽?」若不是因為上官銀雪,慕淩骨真的還想在上官遠山的身上再捅上幾刀,可是,上官遠山畢竟是銀雪的父親,他欠銀雪的已經太多太多了,今天,他想把人情還回去。


    「有的呀。」說著白哲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袋子,從那小袋子裏麵,倒出了一個糖丸。


    「巫秋爺爺說,我身上有巫蠱王的血,可解百毒,我時常帶著小紅,我總怕小紅萬一什麽時候貪玩,誤傷了他人,我就用的血按照蠱族的方法做了這幾個糖丸解藥,不但解毒,還很好吃哦。」


    白哲笑著,就把手裏糖丸給了慕淩骨。


    「嗯,好孩子。」


    慕淩骨摸了摸白哲的腦袋,就拿著那粒糖丸,走到上官銀雪的身邊。


    「銀雪,你做決定吧。」


    隻是這樣淡然的說了一句,慕淩骨就把手裏的解藥給了上官銀雪。


    上官佳月就眼睜睜的看著上官銀雪的手。


    然而,她卻是不確定,上官銀雪是否能去救父親,畢竟……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父親的人,就是她的這個哥哥。


    上官銀雪垂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手裏的藥。


    過了好一會兒,才在心裏做出了他的決定。


    他走到上官遠山的身邊,蹲下身子,將那解藥塞進了上官遠山的口中。


    「從今天以後。你我父子,恩斷義絕,你給我的這條命,我今天還了,以後,我隻叫銀雪,名前,再無上官。」


    「你……」


    上官遠山,看著銀雪,眼中的情緒極其複雜。


    難道這就是應驗了那個毒誓麽?


    妻離子散,兒女反目,家破人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銀雪,你這是還是在恨我對你母親做的那些事情麽?


    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拿你母親做試驗,我又怎能煉成一身的神功?你母親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因為淩絕峰會一統天下,會成為江湖至尊。」


    說來也是奇怪,當上官遠山吃下那粒糖丸之後,明明感覺已經要死的身體,轉瞬間就好了起來。


    胳膊上的黑紫色,也開始逐漸褪去。


    「爹,你沒事了麽?我什麽都不要了,我不要喜歡慕淩骨了,我也不要這個江湖了,我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爹。」


    上官佳月哭著爬到上官遠山的身邊,安撫著父親激動的情緒。


    「都過去了,哲兒,我帶你去見見你奶奶,好不。」


    慕淩骨真的累了,他不想再去看那對父女,他也不是一個狠到斬草要除根的人。


    不過淩絕峰想要再成氣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是血蜈蚣的毒解了,上官遠山的功力也不可能和從前一樣了。


    隻是無論是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就在王府院子中的人,都以為這場風波已經結束的時候。


    上官遠山,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根短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嚮慕淩骨的背心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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