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最後的部署,永遠一身白衣的上官銀雪,頭一次披上了黑鬥篷。


    因為琉璃本身就是車夫,所以她是不用喬裝的。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朝著下五層走去了。


    剩下的白薇幾個,也都穿好了衣服,不僅如此,在他們的臉上,還都帶了黑色的麵巾遮麵。


    薑婆婆並不清楚這些人想要幹什麽,但是看架勢,應該是要去幹大事的。


    如果這些從外麵來的貴客,能把這塔樓推倒,能讓他們重見陽光,那就算是讓她馬上就死,她也心甘情願。


    就在太陽的光線開始從第二十九層往下移動之時,幾個人終於是個踏上了向上層走的路。


    因為有鳳驚鴻領著,他們並沒有走靈車下來時走的那條可以走馬車的盤旋路。


    而是選擇了,層和層之間相連接的樓梯。


    這不但隱秘,還很安全,並且速度也快,所以沒用多久,他們就到了第十層。


    第十層,也被極樂盟裏的人稱之為,人間和地獄的分界線。


    這裏沒有人居住,沒有一切生物,有的隻是綠瑩瑩的磷火。


    「把鬥篷攏好。跟著我。」


    一直沒遮頭的鳳驚鴻此時也帶上了他的帽兜,還把脖子上的麵巾也拉了上來。


    之後便從起始點,小心又精準的穿過一個又一個燃著火的木樁。


    但是就算是他帶路,那些木樁地板上一簇一簇的冷火苗,也會燒到身上。


    不過,因為穿了使者鬥篷的原因,幾個人除了覺得呼吸稍稍有些困難之外,就沒有什麽不適感了。


    但是他們知道,如果沒有使者身上的鬥篷,在火苗如此密集的十層,是絕對不可能從這裏通過的,人一進來就會瞬間就被燒成灰燼。


    這大概就是十層以下根本就沒有看守的原因。


    通過十層去十一層的這一路,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終於,在一個門板的後麵,看見了一個漆黑漆黑的樓梯。


    從這裏往上,就是有正常人存在的十一層了。


    不想耽擱時間,鳳驚鴻推開向上的樓板,第一個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十一層的地板是什麽造的,下麵一片火海,而上麵竟然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不僅如此,從第十一層往上,不管是建築,還是空氣,還是甬道,都是很幹淨的。


    「別說話,跟我走就好。」


    鳳驚鴻扯下自己的麵罩,低著頭就帶著其餘的三個人,繼續往上走。


    途中,也遇見了很多端著食物,湯藥的男男女女,他們一見到鳳驚鴻,第一個反應就是下跪。


    可就也隻是跪下,並不說話。


    在這些人低垂眼眸裏,能看見的隻有恐懼和敬畏。


    碰見的這些人裏,不乏還有些年幼的孩子,這讓白薇心裏很不舒服。


    當年夏琉璃被送來這裏時,也就這麽大一點吧,她該多麽害怕,多麽絕望啊!


    果然就像驚鴻說的,白薇受的苦,琉璃都知道,可是琉璃受過多少苦,白薇卻是絲毫都不知。


    在心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白薇就有些後悔和琉璃說過的那些話了。


    隻是,覆水難收啊,在這個世界上,傷人的言語總是最難收回來的。


    然而此時卻不是傷感的時候。


    沒用多久,幾個人就到了十八層,能碰見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這裏的屋子也變的比下麵更大,更舒適。


    「這裏,就是我家了。」


    走著走著,鳳驚鴻停在了一個大屋子的前麵,伸手就推開了木質的房門。


    後麵的三個人,也跟了進去。


    可是剛進屋,就看見了一個穿著很幹淨的老婦人,正坐在椅子上挑著盆子裏的豆子。


    「驚鴻,你回來了?你這忙了一早上,都在幹什麽啊?這幾個人是?」


    「阿婆,我沒事,我阿姐呢?」


    鳳驚鴻扯下帽子,露出了那一頭銀白的長髮。


    「我在這啊,你……」


    一個很溫柔的女人的聲音,從一個門簾的後麵傳了出來。


    可是在見到另外三個也穿著使者鬥篷的人時,這個被鳳驚鴻喚作阿姐的人,就不說話了。


    「阿姐。我有點事情跟你說,阿婆,你去外麵看看你種的那些菜怎麽樣了。」


    「哦,好。」老婦人也沒多問,端著裝著豆子的盆,就緩步出去了。


    待老婦人走後,鳳驚鴻又仔細的關了關門,才把臉看向了那個女人。


    「阿姐,我要做那件事情了,今天晚上你給阿婆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午夜前,帶著阿婆去十一層。找個地方安頓好。」


    「什麽?驚鴻,你?你可想好了?」一聽鳳驚鴻說這話,女人的臉色都變了,「驚鴻,我跟阿婆身上可都是被下了藥引的呀,你如果失敗了,那我們怎麽辦?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這麽幹。」


    說著,這個女人,就一臉不悅的坐在了椅子上。


    「阿姐,你想想這麽多年來,咱們在這塔樓裏過的都是什麽日子?我雖然可以出去,可是,我有過自由麽?而你們,你們更是連外麵的世界什麽樣都不記得了吧,阿姐……」


    「驚鴻,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嫌我跟阿婆拖累你了麽?你可以不管我們的呀,照顧過你的恩情,你不還就是了,反正,我們是不會離開極樂盟的,我還這麽年輕,我不想出去就死了。」


    「阿姐……」


    鳳驚鴻一直都以為阿姐和阿婆都很嚮往自由的生活呢,怎麽就說不通呢。


    忽然間,他臉上的著急就淡了下去,他連忙把臉轉向了慕靈犀。


    「靈犀,你自幼學醫,可會解毒。」


    「當然了,若是配的藥不行,還有我哥呢,我哥那一身的血,就是藥。」


    靈犀說著就也拉下了麵罩,笑嘻嘻看了一眼滿臉無奈的慕淩骨之後,就走到了那女人的麵前。


    「姐姐,我是大夫,你把手給我,我幫你看看,我什麽病都會治,你不用擔心出去之後。會因為沒有極樂盟的藥就死的。」


    慕靈犀說完就想去抓那女人的手。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個那女人,就被冷冷的推開了。


    「你是什麽東西?你年級輕輕的會看什麽病?別在這糊弄人了,還有,你,就是那個靈犀,你怎麽會到這裏來?你跟我驚鴻說什麽了?我說的嘛,怎麽好好的要造反,是不是你煽動的?


    我告訴你,驚鴻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也別想拖他下水。


    你們要是再不從極樂盟裏滾出去,我就喊人了。


    我去把上麵的個藥師喊下來,到時候,你們就都得死。」


    「阿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一次。鳳驚鴻是真的急了,他瞪著這個平日裏溫溫柔柔的女人,眼裏都是不可思議。


    「我說什麽?我是想保護你呀,還有,還有我也不想死,驚鴻,驚鴻,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要不是我跟阿婆照顧了你那麽長時間,你早就死了,驚鴻,你不能忘恩負義啊。」


    「我……」


    鳳驚鴻咬著牙,不知道該怎樣繼續往下說。


    那女人卻是眼淚都下來了,哭的那叫一個悲痛欲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木頭門板上,響起了三聲扣門聲。


    鳳驚鴻吸了一口氣,就走到了門邊。


    隻把門推開一個縫隙。


    「拿鑰匙的人,找到了。」


    門外站著的,也是和鳳驚鴻穿著一樣的一個使者。


    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剩下的話,屋裏的人就都聽不見了。


    鳳驚鴻嗯了兩聲,就又把門關上了。


    慕淩骨和白薇交換了一下眼色,白薇則拉下自己的麵罩走到了那個還在哭泣的女人的麵前。


    「這位大姐,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憑你,是攔不住的。鳳驚鴻不舍放下你們,但我可不一樣,如果你不老老實實的照著驚鴻的話做。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就在白薇把話說完的時候,她的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隻很小的黑色蝴蝶,那蝴蝶輕的向是羽毛一樣,飄在了女人的手邊。


    「啊……」


    就聽見一聲尖叫,女人捂著手,就一臉驚恐的看著白薇。


    「這絕命蝶可是有劇毒的,你如果不乖乖的照著驚鴻的話去做,你會死的很慘。別說那些醫師可以救你,沒有了驚鴻這個靠山,你看誰還會救你。」


    白薇一直都是笑著說的,可是每一句話裏,都透著狠辣的勁兒。


    鳳驚鴻怕白薇嚇到阿姐,就想去阻止白薇,不過還是被慕淩骨攔下了。


    「我,我……」


    「聽話,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你不會有事的。」


    白薇收了蝴蝶,就又把手藏到了鬥篷的下麵。


    靈犀一看這個女人老實了,也不哭了,就又一次伸手去給她把脈。


    大概是因為真的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也可能是白薇剛才把她糊弄過去了。


    對於慕靈犀的再次觸碰,她也沒躲。


    可是慕靈犀摸了兩下,眉頭就皺了起來。


    還想再仔細的摸摸的時候,咳嗽聲,和推門聲。把她打斷了。


    「驚鴻啊,我的菜啊,長的可好了。」


    那老婦人,笑眯眯的又走了進來。


    路過慕淩骨的時候,也沒看這些陌生人,就自顧自的又進了裏屋。


    看著那個蒼老的背影,慕淩骨心裏總有一種感覺,這感覺他似曾相識,卻又說不清楚。


    「好了,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阿姐,我說的話,你記住,明天晚上,圓月之前,一定要到十一層,我們走了。」


    不想再多囉嗦,鳳驚鴻說完,帶著這幾個人,就又出了門。


    他們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一旦找到今天鑰匙的持有者,那麽就真的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等屋內再次安靜下來之後,那進了屋的老婦,再次的走了出來。


    她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向了坐在椅子上還驚魂未定的女人,這一眼,不要緊,那女人頓時臉都白了。


    出了鳳驚鴻的家,慕淩骨總覺得自己可能漏下了什麽。


    白薇看著他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倒是靈犀先開了口。


    「嫂子,我總覺得有點問題。」


    跟在白薇的身邊,靈犀小聲的說道。


    「什麽?」


    「我覺得驚鴻哥哥的阿姐,根本就沒病?我剛才摸著她的脈象,正常的都不能再正常了,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完全就是一個健康的人啊。還有,我昨天在下麵給薑婆婆也診了脈,薑婆婆的脈象才是身體裏有毒藥的呢。」


    「嗯。那個阿姐,目光閃爍,應該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的。」


    因為她們姑嫂兩個人是走在後麵的,所以說的話,走在最前麵的鳳驚鴻根本就沒聽見。


    不過慕淩骨倒是全都聽見了,可他覺得有問題的卻不是那個阿姐而是那個阿婆。


    隻是他們已經都出來了,並且,驚鴻還是很信任他在這裏的家人,那麽他們也不能說什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一行跟著鳳驚鴻就來到了塔樓向陽的一麵。


    這裏陽光很好,一層層的木架上上,擺著的都是木頭做的長條形的大花盆,裏麵種的也都是各種各樣綠油油的蔬菜。


    一個白頭髮白鬍鬚的老頭。正在給一盆小油菜澆著水。


    「譚老,我聽說,今天是你拿鑰匙。」


    鳳驚鴻沒有拐彎抹角,開口就說了目的。


    老頭聽見了鳳驚鴻的話,可他竟然連頭都沒抬,繼續澆著水。


    「譚老,我不想跟你動手,我隻想要鑰匙。」


    「鑰匙?」終於,老頭放下了水壺,慢慢的站起了身。「沒有上麵的命令,我是不可能會把鑰匙給你的,你在極樂盟裏這麽多年,這規矩,你還不懂麽?」


    那老頭的目光很淡然,他看了一眼鳳驚鴻,又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幾個都遮著臉的人。


    「驚鴻,聽我一句勸,你想做的事情,根本就沒可能,就算我把鑰匙給你了,你也捅不漏那個天。」


    說完,老頭就又要蹲下身子,去拿水壺。


    「譚老,沒試過,怎麽就知道不行,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外麵的世界究竟什麽樣了麽?」


    這一次,老頭沒有再說話了,隻是目光深沉的看向遠方。


    「我想,我當然想,我被困在這裏二十年多了年,我沒有一天想出去,但是,你根本就做不到。


    要是有王妃娘娘在,以她的聰明才智,還是有可能的,隻可惜啊,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如同囈語一般,譚老頭自己默默的說了一句。


    雖然他是無心說的。但是慕淩骨聽的可是清清楚楚。


    按照這個老頭的年紀來算,他到了極樂盟二十多年了,那麽他口中的王妃娘娘,莫不就是自己的娘親?


    「老伯,敢問,您說的王妃娘娘,是鬼手神醫,沈言麽?」


    一聽見沈言這個名字,譚老頭,一下就站了起來,眼睛也瞪的大大的。


    「王妃娘娘的名諱,豈能是你隨便說出口的。」


    這一聲厲嗬,可把鳳驚鴻嚇了一跳。


    他也從來都不知道。譚老會認得神醫山莊的莊主夫人。


    「老伯,您別急,你若是見過王爺和王妃,應該能認得我。」說著慕淩骨就扯下了麵罩,並且拉下了帽兜。


    慕靈犀一看哥哥這麽做了,自己也把臉露了出來,微笑的看著這個老伯伯。


    「你,你們倆。」


    當譚老頭看見眼前的這一男一女的長相時,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太像了,那挺拔的俊朗的男子跟王妃娘娘長的真是太像了,旁邊的女孩,雖然相貌柔美,但是眉宇之間。竟然有王爺當年臉上的英氣。


    「是,再下慕淩骨,這是我妹妹慕靈犀,我爹就是曾經的戰神王爺慕錦塵,我們的娘,就是您口中的王妃娘娘,沈言。」


    「什麽,你們是小王爺和小郡主,我,我……」


    譚老頭已經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顫抖著雙肩,跪在了地上,對著慕淩骨就磕了一頭。


    「老伯你快起來,這裏不是京城,也不是王宮,沒那麽多禮節的。」


    說著,慕淩就把譚老頭扶了起來。


    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譚老頭哽咽的看著那張和年輕時候的王妃娘娘酷似的臉。


    「少主,老夫當年是王爺麾下先鋒營的一名副將,我跟王爺和王妃娘娘是去過草原打仗的,沒想到我被困在極樂盟這麽多年,我竟還能看見慕王府人,真是老天開眼了,不知道,王爺和娘娘現在可還好啊?」


    「我父母二人早在很多年前就雲遊九州去了,我想,他們應該挺好的,你放心。


    隻是譚副將,我記得我父王當年辭官之後,所有跟他打過仗的士兵,要麽繼續留在軍中,要麽就解甲歸田了,你怎麽會到這來?」


    對於在這看到慕王府曾經的部下,慕淩骨也十分的意外,要是讓父王和娘親知道,中原竟然有這樣的地方,自己曾經的手下還被困在這裏,大概也會憤慨的來將這裏剷平吧。


    「唉,說來話長……」


    譚老頭,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鳳驚鴻。


    隨後就從一個種著菜的花盆裏麵取出了一把金色的鑰匙。


    「驚鴻,這鑰匙給你,本來,我都想好了,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我也不會交出鑰匙,因為我不想造成無謂的犧牲。可是小王爺來了就不一樣了,我雖然身子被困在這裏,但是我始終都是慕王府的人。你們想去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會在下麵盡量的幫你擋住麻煩,隻是上麵,我就無能為力了。」


    「好,謝謝你,譚老。」鳳驚鴻接過鑰匙,也是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個譚老可是教導了無數靈車使者的師父。


    他那自悟出來的刀法,出神入化,是二十層以下數一數二的高手。


    「少主,郡主,我的事情現在不是說的時候,等你們都平安回來,我們在天坑的外麵相見時,我再詳詳細細的告訴你們。」


    「嗯,譚副將,您多保重。」慕淩骨還是這樣的稱呼著譚老頭。


    在跟他告別時。慕淩骨也感嘆著人生的變化無常。


    誰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遇見誰,誰也都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際遇。


    有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鳳驚鴻。


    他緊緊的捏著鑰匙,手心裏都是冷汗。


    「王爺,你知道麽?我剛才都想好了,要是譚老不給鑰匙,我就打算硬搶了。」


    「嗬,這可能就是天意吧,大概極樂盟的盟主也不知道,譚副將曾經的底細。」


    的確,譚副將在被帶進極樂盟時,隻是一個打鐵鋪裏刀法很好的打鐵師父。


    本以為。將鑰匙給他,會增加他們闖關的難度,沒成想居然就如此輕易的送了一局。


    這應該是身在二十九層的盟主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隻是,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從進入第二十一層,就是玩命的階段了。


    就在鳳驚鴻,用鑰匙打開通往二十一層的門時,上官銀雪和琉璃,已經到了塔樓的最底層。


    這裏,終年看不見陽光,能用來照明的隻有一個又一個的磷火,火把。


    除此之外,讓人一眼就能看見的還有塔樓不遠的地方。一個黑漆漆的大爐子裏,燃燒的正旺幽綠色的火焰。


    最讓上官銀雪感覺到頭皮發麻的還是,這裏隨處可見的白骨。


    但有一點,上官銀雪想不通,這麽多的白骨,怎麽能沒有一點屍臭味呢?


    不僅如此,那些從上麵掉下來人的,或者是被扔下來的人,不可能一下來就是骨頭吧,總會有腐屍的。


    然而,他用那雙銳利又清亮的眸子看了一圈,也沒有看見一具腐爛的屍體。


    白骨,白骨,到處都是白骨。


    「銀雪大哥,就裏就是極樂盟煉磷的地方,除了下來送車或者取車的車夫之外,能在這個地方長時間呆著的就隻有總車夫了。


    也隻有殺了他,我們才能帶走那些拉著靈車的馬。」


    琉璃小聲的說著,可是目光還是警惕的看著靜悄悄的周圍。


    「琉璃,你先告訴我,為什麽這個地方都是骨頭,骨頭又如此的幹淨呢?你們是怎麽做到。」


    上官銀雪實在是太好奇了,他如果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是根本沒心思去做別的的。


    「呃,銀雪大哥,這個……」


    琉璃還在組織語言。怎麽給上官銀雪解釋呢。


    就聽見噗通一聲,從不知道是哪層掉下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子僵硬,掉下來摔到骨頭上,胳膊的姿勢都沒變,所以不用上前去查看,上官銀雪就知道,那肯定就是死人了。


    可是下一秒,刷新了上官銀雪世界觀的一幕發生了。


    從累累的白骨之間,忽然間湧出了很多很多個黑色的小蟲子。


    那些小蟲子迅速的爬滿了屍體,也就是眨眼之間,那個屍體就開始變薄,變細。


    當蟲子離開之時,屍體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肉,有的隻是一副幹淨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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