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殿內,三名長老高坐上位,幽蘭牧和黑炭頭頷首低眉站在下方,一旁還擺放著一具屍體,正是被火爆符正麵擊中的黑瞎子。


    黑瞎子因傷重,在執法長老到來之前就痛苦的咽氣了,弟子之間私下打鬥的小事也由此變成了殘殺同門的惡性事件。


    幽蘭牧和黑炭頭兩人看起來十分狼狽。幽蘭牧胸前斜綁著止血帶,左臂被吊在了胸前,而黑炭頭的腹部也被纏上了一層厚厚的布條,厚嘴唇開合間露出空蕩蕩的門牙。


    “黑呆子,怎麽剛把你放出來就又惹事了,還弄出了人命。”坐在右側的一名執法長老頭痛道。


    黑呆子?聽到長老對黑炭頭的稱呼,幽蘭牧覺得這個名稱十分很貼切,這個黑炭頭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呆子。


    “沒有,沒有,人不是我殺的。”黑炭頭麵露焦急之色,連連搖手,也許是以前被這幾位執法長老給修理慘了,性情張狂的黑炭頭此刻就跟受驚的小白兔一樣,不等長老發問,自己就輕車熟路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顯然坦白從寬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幹了。


    原來整個事件是從北區雜務處的黑瞎子開始,他找到了剛從執法殿刑滿釋放的黑炭頭,慫恿黑炭頭去搶奪幽蘭牧的化氣丹。


    黑炭頭往日裏橫行慣了,聽到一個記名弟子手裏擁有不少化氣丹,雙眼一瞪,立馬提著板斧前去索要,結果卻被幽蘭牧借著白霧的掩護,一劍洞穿了腹部,而事件的主謀黑瞎子也被火爆符炸死。


    說到此處,黑炭頭心裏冒出一股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小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就知道上串下跳跟野猴子一樣,根本不和我正麵對打,還十分卑鄙無恥的躲在大霧裏麵偷襲我…”


    眼看著黑炭頭就要沒完沒了的抱怨下去,那名長老麵露不耐之色,直接揮手喚來弟子將黑炭頭重新壓進了大牢,並判下了六個月的刑期。


    其餘兩位執法長老對此並無異議,在他們心裏黑炭頭早已被打上了問題弟子的標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直攪的天璿宗不得安寧,若能將黑炭頭一直關在牢裏,那樣他們才省心呢。


    聽到自己又要被關進去,黑炭頭一陣哀嚎求饒,被拖走時指著幽蘭牧憤恨道“都是你,你早點把化氣丹給我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你等著,等老子出來一定先宰了你!”


    麵對黑炭頭的威脅,幽蘭牧沒有說一句話,等他晉升到煉氣八層,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在和黑炭頭的交手中,幽蘭牧發現黑炭頭修煉的並不是戰伐訣,這讓他在靈力對拚時占了一些便宜。


    戰伐訣霸道淩厲的威力,在同境界對戰中有著極大的優勢。


    坐在高台中間的孫長老的從執法弟子那裏接過一枚玉簡,裏麵清楚的記錄著幽蘭牧的所有信息,包括他何時拜入天璿宗,由何人負責入山考核等等。


    “你叫李牧?”孫長老將玉簡遞給身旁的師弟,開口詢問道。


    “正是弟子。”幽蘭牧恭敬的回道。


    “你為何要殺死北區雜務處管事於波。”孫長老突然厲聲問道,嚴厲的目光中帶著不可違背的威嚴。


    幽蘭牧心頭一緊,在天璿宗殘殺同門可是重罪,是要被封印靈力,受鞭刑,關入地牢。


    幽蘭牧當即辯解道“回長老,於師兄的死是個意外,當時弟子身後有人揮劍偷襲,命懸一線,隻能匆忙擲出火爆符,以求保全性命。弟子並不知身後偷襲之人就是於波師兄,也不曾想到一張火爆符就奪走了於師兄的性命。”


    幽蘭牧將他如何與黑炭頭交手,又如何被於波偷襲,以及用火爆符反擊的事情詳細敘述了一遍,在若有若無中將他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看不出,你一個記名弟子連火爆符都有。”坐在左側的霍長老冷笑兩聲,在他看來幽蘭牧身具煉氣七層境界,卻一直隱藏實力,形跡十分可疑。若非黑炭頭上門大鬧一場,恐怕誰也不知道門內又多了一個煉氣七層的好手。


    “不瞞長老,弟子的爺爺就是一位修者,這兩張火爆符是爺爺臨終前留下的。”幽蘭牧回道。


    “你在撒謊!你可知道對執法長老說謊是什麽罪行,輕則杖刑一百,重則削去天璿宗弟子身份,逐出山門!”霍長老厲聲嗬責。


    幽蘭牧神情一凜,身體微不可查的輕顫一下。


    霍長老見幽蘭牧有些動搖,立即又給他下了一記猛料,“姬長青的劍為什麽在你手裏?他是否是你殺死的?你的房間又何為有被搜查過的痕跡?你們在爭奪什麽東西?“


    姬長青在外門弟子在排名第十,其所用武器也是頗具名聲,幾度在年末大比中嶄露頭角,自然被在座三位執法長老認出。


    幾番質詢問的幽蘭牧啞口無言,額角漸漸冒出一排細汗。前者是不能說的,後者是他不知道的,這讓他如何開口辯解。


    “漬漬,你小子也太沒用了,別人大喊兩聲就這把給你給唬住了,這要將魔族審訊手段在你身上用一遍,你還不得嚇尿褲子。”破軍的聲音恰巧此時在幽蘭牧的腦海中響起了起來。


    幽蘭牧被破軍的話給一激,頓時恢複了冷靜,暗罵自己怎麽會被對方震懾住。他理了一下思緒,深吸一口氣,辯解道“姬師兄並非是我殺死的,請問各位長老,一個月前我還是煉氣三層又怎能殺得死煉氣七層的姬師兄。”


    孫長老點了點頭,幽蘭牧以煉氣三層水平參加靈植苑考核是記錄在案的,有據可尋。玉簡上還記錄了一個細節,就是那天還有一位靈植苑長老見過幽蘭牧,從這點上看幽蘭牧修為暴增應該是在這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


    “你這把靈劍又是從何而來?”霍長老橫眉一豎,麵色森然。


    “這把靈劍是弟子從一處竹林中撿來的。”幽蘭牧一個字一個字斟酌的說道。


    霍長老並不完全相信幽蘭牧的話,令幽蘭牧解下腰間儲物袋,將裏麵東西全部倒出。


    這個儲物袋隻是個低品階的空間儲物袋,沒有認主的功能,誰都可以從裏麵取出東西,但霍長老卻是讓幽蘭牧在大殿內自己取,在一定程度上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


    “還不快打開。”霍長老大喝道。


    幽蘭牧無奈,隻得將儲物袋裏麵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了,冥王山河鼎和騰厲的腰牌他都沒有帶在身上,倒是不怕真查出什麽。


    三株紫蘭花。


    一小瓶解毒丹。


    ……


    幽蘭牧每取出一件東西,霍長老就接過去仔細檢查,哪怕是顆藥草也要在鼻尖上聞一下,似乎霍長老認定他的身上有什麽不凡的東西,這才引起糾紛。很有可能姬長青的死也和這件東西有關。


    三位執法長老都知道,姬長青就是以尋找冥王山河鼎為誘餌誘騙柳玲,最終莫名其妙的死去,連具屍體都沒能留下來。而於波哄騙黑炭頭找幽蘭牧的麻煩,也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一條條線索連接起來,不由讓他們聯想到了神器。畢竟這麽久過去了,那個築基大圓滿小偷的屍體依舊沒有被找到,神器也是全無消息,就像消失了一樣。現在隻要有一點線索,他們就要追查到底。


    幽蘭牧在大殿內傾倒著儲物袋內的東西,眨眼功夫就鋪滿了一塊一平米的石磚,就在他要取出最後一件東西時,忽然他右手一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冷漠的臉頰上漸漸有些不自然起來。


    “還不全拿出來,難道要老夫親自動手。”霍長老大聲斥責,而幽蘭牧依舊是一臉的為難。


    見幽蘭牧不肯就範,執法長老嚴聲嗬責,幽蘭牧最終還是咬著牙將那件東西取了出來,赫然是一件紅色的女式肚兜!而且是當下最流行的款式,上麵針秀輕柔婉轉,透露著女人的柔美之感。


    大殿內突然靜的落葉可聞,饒是以眾長老穩坐鎮執法殿數十年的淡定心態,也不禁為眼前的肚兜抽動了下眉角。


    三名長老麵色古怪的看了幽蘭牧一眼,仿佛那眼神裏就在說“你小子夠可以,還有這種收藏愛好。看那肚兜上的褶皺和邊緣上的汙漬,明顯是被人穿過的。”


    這時破軍也來了興趣,在識海中吹了個口哨,大叫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一手,快給我說說這是哪個妞的東西,身材怎麽樣,夠不夠野!”


    破軍是在幽蘭牧來到四合院後認識的,所以對幽蘭牧從前的故事並不了解。


    霍長老幹咳兩聲,抓過肚兜像之前一樣仔細檢查起來,粗糙的手指在肚兜上來回摩挲,雖然麵龐看起來十分嚴肅,可在幽蘭牧看來總有種說不出的猥瑣。


    忽然霍長老發現肚兜內側一角用粉色針線縫出了一個名字“柳玲”,霍長老眉頭一皺,當即冷哼一聲,“原來是柳玲那個賤貨的。”


    霍長老語氣不善,顯然對柳玲有著很大的偏見,上個月他的孫子就是為了柳玲和別人爭風吃醋,最後弄了個兩敗俱傷,至今還躺在床上養傷。


    聽到“柳玲”兩個字,幽蘭牧臉色頓時變了,原來這件女式肚兜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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