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沒有結成,也失了身,但是日子一樣要過下去,郝鬱芹接了一個健康飲料的廣告合約,暫時卸下模特兒的身分,穿起了合身的休閑服,在一處景致優美的海邊拍片現場,她一次又一次地在沙灘上來回跑著,然後喝著她所要介紹的健康飲料,一瓶又一瓶,一遍一遍地拍下來,加上近午並不溫和的驕陽,她都快拍昏過去了。


    但是真正令她要暈倒的原因不是太陽、不是拍片的辛苦,而是--當戴著一副時髦墨鏡,穿著休閑襯衫、西裝褲,手拿大哥大,一派成功大企業家模樣的鄧世偉出現時,她真的一口氣接不上來,而且一個閃神就跌倒在沙灘上,導演當場喊卡。


    「妳沒事吧?」導演問,一旁的工作人員也上前去扶起了她,「太累了嗎?」


    「我……」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鄧世偉,郝鬱芹露出一個忿忿地表情,「是太陽太大。」


    「要不要休息十分鍾?」導演對郝鬱芹這個大美女很有意思,所以也頗懂得憐香惜玉的,就算她現在還一副冰山美人的高傲狀,但他相信日久……「謝謝你……」雖然現在令郝鬱芹最感冒的男人就是幹導演的,但這會她真的需要喘一口氣。


    「化妝師來補妝!」


    「我想等一下……」對導演露出一個笑容,然後郝鬱芹指了指鄧世偉,「我有個朋友來了,我過去請幾句話,馬上就回來。」


    「十分鍾哦!」


    「ok!」


    和導演說完話,郝鬱芹馬上武裝起自己,彷佛是要上戰場,所以她一副嚴陣以待,要拚命殺敵的肅穆神情,她不知道他怎麽會找上這裏,但她和他可要再議個明白。


    「嗨!我不知道拍個廣告片有這麽辛苦。」鄧世偉邊說邊看向了她的膝蓋,「摔得嚴重嗎?」


    「托妳的福。」郝鬱芹麵無表情地說。


    「見到我會令妳心慌嗎?」


    「妳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她不答反問,因為今天這個拍片地點是導演臨時才決定,要出發前才定案的,沒有想到鄧世偉居然能「問」得出來,而且……他到底是來幹什麽?他到底想怎麽樣?


    「妳想誇我神通廣大嗎?」鄧世偉摘下墨鏡,用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她。


    「我想罵你無聊!」郝鬱芹馬上潑了他一盆冷水,「你時間就真的這麽多嗎?」


    「時間怎麽運用是我的事。」鄧世偉不懂她為什麽這麽的難以親近,難這現在女人的心都堅硬如石?對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不!或者該說是她奉獻出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郝鬱芹,妳真的是那種冷酷的女人嗎?」


    「我是不是冷酷的女人,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嗎?」


    「妳到底還想怎麽樣?」由於隻有十分鍾的時間,她不可能和他在這鬥嘴,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我在工作,妳是看到的了。」


    「我看到了,」在未見到她之前,他本來還沒有這個念頭,但在見了她、見了她拍片的辛苦之後,他這念頭就成了形,他有的是錢,他可以「照顧」她,「郝鬱芹,我有個提議。」


    「我對你的任何提議都沒有興趣。」郝鬱芹聽都不聽地就拒絕,「你隻是在浪費時間!」


    「妳甚至還沒有聽到我的提議!」


    「我說過……」


    「每個月一百萬的零用錢。至少一年,如果一年之後我們彼此都沒有興趣了,那大家好聚好散,我再送妳一個五百萬的紅包……」


    這一個巴掌被郝鬱芹給打到了,她沒有聽完,也沒有去考慮任何的後果,她就是快氣作地揮出了自己的手,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有這種提議,他當她是什麽?商品?妓女?還是一件可以買賣的貨物?


    「你可以回我一巴掌,但是我告訴你,我郝鬱芹是不賣的,哪怕你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郝鬱芹無畏地望著他,很大聲地說。


    鄧世偉這輩子還沒挨過女人的耳光,但這一耳光令他覺得自己不是白挨的。


    「我不知這妳是怎麽評價我的,但是我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錢就可以『犧牲』一切的女人,如果我是,我現在早已經住在陽明山,開著奔馳跑車了,也不用在這裏曬太陽,喝了一肚子的健康飲料!」郝鬱芹不客氣地說,她不要被「誤解」。


    「郝鬱芹,我並沒有要『買』妳或是……」


    「那妳是什麽意思?」她犀利地問。


    鄧世偉不語地看著她,一時倒也沒有很好的解釋,他隻發現她和其它女人不同。


    「我家雖不是多富有,但絕對過得去,我賺的錢雖不是『天後』級的酬勞,但我仍然可以吃吃好的,買買我所喜歡的衣服和東西,靠我自己努力賺來的,不是靠男人的『施舍』,你聽到了嗎?」郝鬱芹仰頭看著他將話罵完。


    「看來妳很有骨氣!」


    「所以錢是買不到我的!」


    「如果不談錢,如果……」鄧世偉一向灑脫、隨性,要他對女人講一些文縐譏的話,他做不到。


    「鄧世偉,不要因為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就令你覺得應對我有什麽『責任』,或者是因為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就會對你一輩子難忘,沒那麽嚴重!」


    鄧世偉這回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隻是有一次『關係』,所以請你別再來找我,我沒有什麽可再給你的了。」她現在隻想趕快打發他走,最好永遠別再見到他。


    「那麽妳是真的對我沒有興趣?」他不死心地再問。


    「如果我對你真的那麽感興趣,那麽那夜我就不會走,就會一輩子賴在你家了。」


    郝鬱芹故作甜蜜地說,嘲弄著他。


    「看來妳並沒有忘記那個導演……」鄧世偉意有所指,別具深意地說。


    「你……」郝鬱芹的表情一變。


    「我對妳做了些研究,知道妳差點就成了許太太,也知道那家夥把妳留在聖壇前,郝鬱芹,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那家夥腦筋可能不太正常.否則他不應該會『遺棄』妳這個如花似玉的新娘……」


    「你說夠了沒?」郝鬱芹聽不下去了,「你老遠地跑來就是要和我扯這些我早就知這的事?」


    「郝鬱芹,對妳而言我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鄧世偉硬是咽不下這口氣,隻有女人追他、貼他、纏他,卻從來沒有女人躲他、閃他、對他不理不睬。


    「妳到底要我說多少次?」她快被他煩死了。


    「我不相信妳真的……」


    「好吧!」郝鬱芹故意歎了口氣,「看來事情是瞞不下去了,我必須向你坦承,但你要發誓不能說出去哦1」


    「什麽事?」鄧世偉小心、戒慎地問。


    「我是個同性戀。」郝鬱芹故意壓低音量,存心要把他活活地氣死,「我對男人沒有興趣,結婚隻是個掩飾,而我的處女身分是個障礙,所以我『利用』了你,現在我什麽顧忌都沒了,我的女同誌……」


    「夠了!」鄧世偉一張臉已氣得有些扭曲,「郝鬱芹,如果再讓我聽到妳這些……」


    「不敢麵對現實嗎?」


    鄧世偉戴上墨鏡,他必須暫時離開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女人想逼瘋他,她一定就是這麽打算的,如果他不走,他會把手中的這個大哥大給捏爛,他會的!


    看著渾身火藥味,一副隨時可能炸掉的鄧世偉走遠,郝鬱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下看看他還敢不敢再找上門來,但是當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時,她竟有種落寞的情緒產生,這真有點奇怪哦!


    ※※※


    以為已經斷了鄧世偉的念頭,沒有料到當這個廣告終於拍完要收工時,鄧世偉又出現了,隻是這會的他沒戴墨鏡,沒有拿大哥大,但他的眼坤很凶、很銳利,一副有備而來的表情。


    「又怎麽了?」郝鬱芹不耐煩地問。


    「妳不是同性戀!」鄧世偉凶惡惡地說,一副「被耍了」的表情。


    「難道你特別跑去查了嗎?」這會的郝鬱芹差點笑翻了,她沒有想到鄧世偉會聽信她的話。


    「郝鬱芹,我定是因為我不想打擾到妳的工作,我尊重妳的職業這德。」他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


    「所以這會……」她瞪著他。


    「妳坐我的車,我們去吃頓飯,然後……」


    「鄧世偉,信不信我高喊一聲色狼,正在收拾一些器材的工作人員會衝上來,然後給你一頓好打?」郝鬱芹冷冷地警告著他。


    「郝鬱芹,信不信我大叫一聲妳是我的女人,我是第一個和妳上床奪走妳貞操的男人,到時明天所有娛樂版的頭條都是妳,在妳被那個混蛋導演遺棄在聖壇之後,妳可是少有知名度!」鄧世偉比她更狠地說。


    郝鬱芹氣得發抖。


    「叫啊!妳不怕再製造新聞就叫!」


    「妳以為我怕嗎?我是敢做敢當的女人!」


    「好吧!那我來替妳宣布……」說著,鄧世停開口就要大吼。


    一個箭步,郝鬱芹衝到了鄧世偉的麵前,踞起了腳尖,她用手梧住了他的嘴。


    「你敢?」女人畢竟是女人,沒有一個真的可以完全不顧世俗的評論和道德的批判。


    鄧世偉低下頭,定定地看著她,這一刻他有種甜蜜、幸福的感覺,尤其是牠的手香香、柔柔的,令他馬上產生了衝動,他想……意識到他眼神的變化,郝鬱芹立即縮回了自己的手,他和她是上過床,但除了肉體的接觸,他們並沒有接吻、沒有心靈上的交流,更談不上什麽親昵的舉動,特別是在他如這她是處女之後,他們更隻有不愉快。


    「鄧世偉,你喜歡把事情複雜化嗎?」郝鬱芹的聲音啞啞、怪怪的。


    「我隻是不甘心自己被白白利用。」鄧世偉胡亂地找了個借口,總不能說他忘不了她吧!


    「你並沒有吃到什麽虧!」郝鬱芹抗議。


    「我不喜歡妳的企圖。」


    「我沒有企圖,我隻是……」


    「妳的企圖就是報複那個導演,他讓妳出了糗,成為大家討論的焦點,他傷了妳的自尊,讓妳沒有麵子,所以妳就把原本是該給他的『禮物』,隨便給了一個陌生男人,妳知道現在要找一個二十六歲的處女有多難嗎?」鄧世偉壓抑著自己想要她的衝動,口氣很不順地說。


    「我已經不是處女了:」


    「至少妳『守』到了二十六歲。」


    「那是我的事,算你撿到『便宜』好了,既然妳是那個得到『好處』的人,妳還有什麽好在這裏和我糾纏不清的理由?」郝鬱芹百思不解地問。


    「我發現自己對妳很有興趣,所以……」他不諱言地說,「我想和妳交往下去。」


    「但是我並不想和你交往下去,鄧世偉,如果妳是對模特兒有興趣,我可以介紹幾個……」


    「郝鬱芹,我不需要你替我『拉皮條』,妳不了解我,隻要我一通電話、隻要我報出姓名,幾乎沒有我要不到的女人,所以不勞妳實心,我想交往的隻有妳!」鄧世偉被她逼得掀出了底牌。


    「我該感到榮幸嗎?」郝鬱芹挖苦地說。


    「郝鬱芹,如果妳聰明、如果妳懂得抓住機會,那我勸妳要對我溫柔、謙遜些。」


    鄧世偉以為自己已經軟化了她。


    「鄧世偉,」郝鬱芹散件一副專注狀,慢慢地說:「這名字真的那麽管用,拿到銀行也可以換到錢嗎?」


    「隻要妳去對銀行。」


    「所以我有眼無珠,不認識你這位大人物?」


    「我一向低調!」


    「所以,如果我不趁你對我有興趣時大撈這麽一票,那我就是傻瓜囉!」郝鬱芹溫柔地說。


    鄧世偉頭一偏,笑了笑,一副她自己去想、她自己去作決定的表情,他一直以為隻要是聰明的女人,都不會笨到錯過他這座「金礦」。


    「鄧先生,」郝鬱芹咬著牙,一臉的冷峻,她那偽裝出來的甜美消失了,「不要以為我有什麽把柄落到妳的手上,既然你這麽有影響力,我也可以倒過來反咬你一口,頂多我退出模特兒圈,不要再拍廣告,沒什麽大不了,我也不會餓死,所以你唬不倒我的!」


    他又失算了!


    「我不會跟你上車,我也不想和你去吃飯!」


    「如果我……」看來用硬的是不行的,鄧世偉心裏感慨是不是老天要懲罰他,所以才會派郝鬱芹到他的生命裹來,他不得不稍作讓步,「如果我是很真心地想請你吃頓飯,向妳道款一下……」


    「道歉什麽?」


    「我那一晚的態度……」鄧世偉憎恨自己的退讓,但目前偏偏她的籌碼比他多,是他要她、是他有求於她,他不得不放下身段。


    「口頭道歉就好,我毋需你再費心思……」


    「隻是一頓飯,然後我就不會再糾纏妳,除非是妳自己想再繼續下去。」他很誠懇地說,用他前所未有的誠懇去軟化她。


    「我……」郝鬱芹有些動搖了。


    「吃過飯,隻要你想回家,我馬上送妳回去,沒有廢話。」鄧世偉乘勝追擊。


    「我拍了一天的廣告,我很疲倦……」郝鬱芹還是猶豫、掙紮著,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熊和他扯什麽,吵架她行,鬥嘴也可以,但要跟這個和她發生過關係的男人好好地吃頓飯,她實在很為難,「明天……明天好嗎?」


    「妳確定妳不會反悔?」鄧世偉也想到她可能累了,既然她提明天,他就做個順水人情給她,但他要確定她不會出爾反爾、不會隻是在應付他。


    「我這個人很講信用的!」


    「女人的話……」


    「我正巧是那種說得到做得到的女人,明天晚上六點,地點則交給你決定,我這樣夠誠意了吧!」一說完郝鬱芹就反悔,但是話既然說出,馴馬難追,反正也不過是吃頓飯,這頓飯後她就可以「擺脫」他。


    「好,妳爽快,那麽六點在敦化南路上的『梠榭』餐廳,吃法國菜的,行嗎?」鄧世偉飛快地說。


    「我會去的!」


    「明天見!」


    ※※※


    「什麽?妳要和那個男人去吃飯?」柯希妍一向不是大驚小怪的女人,但是聽到郝鬱芹要和那個……那個鬱芹獻出貞操的男人去吃飯。她的確是嚇了一大跳,明明鬱芹是想和他書清界限、保持距離、一輩子不來往的,怎麽才沒幾天就變了?


    「我不去不行啊!」雖然累癱在自己的床上,但郝鬱芹還是把柯希妍找了來,隻有對柯希妍,郝鬱芹才能毫無保留、毫無負搪地說出任何她心裏想說的話。


    「為什麽?」柯希妍換下了套裝,穿上了郝鬱芹借她的休閑服,她也往郝鬱芹的床上一癱,她也累啊!


    「他一天可以出現兩次,而且還能追到我拍廣告的地方,妳說我有什麽辦法?」郝鬱芹無奈地表示。


    「他想幹什麽?」柯希妍問。


    「道歉。」


    「道歉?」


    「他覺得事後他的態度不好,他想『補償』我吧!其實他根本不是想道什麽歉!」郝鬱芹不笨,她心知肚明,「他隻是受不了我的『麻木],我居然對他沒有興趣、我居然隻是想『利用』他!」


    「既然是這樣,妳幹麽還答應他?」柯希妍發現自從郝鬱芹被那個許柏倫遺棄在聖壇後,牠的思考邏輯就異於往常了,非常的奇特。


    「我總要想個辦法使他不會想再來糾纏我。」郝鬱芹說。


    「什麽辦法?」柯希妍好奇地問。


    「我不知這。」郝鬱芹一臉沮喪地說。


    「妳還不知道?」柯希妍覺得自己快斷氣了。


    郝鬱芹當然還不知這,就像她根本沒有料到那個鄧世偉一天會出現兩次一樣,而且她拍了一天的廣告,哪有心思再去想什麽對付他的妙策,反正列明天晚上六點,她還有時閑可以想,她就不信他能難倒她,以前她不是沒有碰到過死纏爛打的男人。


    「鬱芹,這個家夥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見郝鬱芹仍一副漫無頭緒的表情,柯希妍再問。


    郝鬱芹下床找出了鄧世偉給她的那張名片,柯希妍服務於出版界,幹編輯也好一陣子了,雖說不見得認識所有的名人,但或許她耳聞過一些這家夥的事,瞧鄧世偉平常就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可見大有來頭。


    接過名片一看,柯希妍隨即坐正了身體,然後一副目瞪口呆,好象受到了什麽大驚嚇的神情。


    「希妍,怎麽了?」郝鬱芹心裹有些毛毛的,難不成她寶實的第一次給了什麽殺人狂魔或是十惡不赦的人?


    「是他……」柯希妍低喃。


    「妳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但是我『知道』他,去年曾有一家出版杜想出他的自傳,隻是後來不知這什麽原因沒有談成,鄧世偉是鄧民集圓的總裁,三十出頭就功成名就,創造出驚人的財富,而撇開成就和財富不說,妳知這他的什麽『事跡』最破人津津樂這嗎?妳居然是和他……」柯希妍一臉不知是福、是禍的表情。


    「什麽『事跡』?」郝鬱芹盤起了腿,一副興致勃勃的表情,這會她可忘了一天的疲勞。


    「他訂過三次婚。」


    「三次?」郝鬱芹驚訝地伸舌頭,「妳確定妳的情報和消息來源都沒有錯誤嗎?」


    「鄧世偉的自傳雖然沒有出成,但是他的一些風流韻事早就傳開了,其實我很懷疑妳怎麽會不知這他,他在杜交界很有名的!」柯希妍飛快地說。


    「妳明知這除了工作我是不和人應酬,也不去吃什麽『飯局』的,我怎麽會知這這家夥是……」郝鬱芹憂喜參半,「既然他這麽有本事,要什麽女人都易如反掌,那他幹麽還來煩我?」


    「也許妳正對了他的胃口!」柯希妍脫口而出。


    「妳饒了我吧!」郝鬱芹給了好友一詞粉拳,「我都這麽慘了,妳還有心消遣我?」


    「要不然就是妳太驕傲,他想征服妳。」柯希妍又說。


    「天啊!」郝鬱芹真要旨了。


    「總之他不是個普通男子!」這是柯希妍的最後結論,「鬱芹,妳真的慘了!」


    「慘?」郝鬱芹輕哼一聲,「早知這他這麽的『傑出』,我就咳狠狠地敲他一筆,然後退休。」


    「妳有這種打算?」柯希妍意外的表情。


    「當然沒有!」郝鬱芹極有骨氣、極有格地說,「還是用自己辛辛苦苦、正正當當斯賺來的錢比較踏實,如果我頁那麽愛錢,我早給人包了。」


    「我就說嘛!」柯希妍讚賞地輕笑出聲。


    「希妍,那妳知不知這他那三個未婚妻是幹什麽的?」郝鬱芹又把話題給帶回來。


    「第一個未婚妻是電影明星,就是那個以前拍文藝片,現在在搞三級片的金媚媚。」


    「他的品味可真好!」郝鬱芹揶揄道,可能是受婚事出現變化的影響,純情玉女成了放蕩的性感女神,金媚媚在圈子裏的風評並不是很好,目前還傳出有吸安、不敬業的評語,真是愈混愈回去了。


    「第二個是個大企業家的嬌嬌女,還是吹了!」


    「問題是出在哪?門當戶對呀!」


    「這妳可以自己問鄧世偉。」柯希妍一笑。


    「那第三個呢?」郝鬱芹繼續問。


    「好象是位女博士,很有學問,總之他挑的都不是普通的平凡女子,但就是都有狀況發生,一次又一次地解除了婚約,而這還是有紀錄可查的,那些沒有紀錄的,就更不知這了。」柯希妍搖頭一歎。


    「就好象我……」郝鬱芹挖苦著自己。


    「鬱芹……」


    「其實我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紀錄』,我隻希望這件事快一點結束,我不要跟他再有牽扯、我不要他的任何東西,隻要他把平靜還給我。」郝鬱芹是個樂觀型的女人,不大會自憐。


    「除非妳令他生厭,否則在短時間內……」柯希妍一副悲哀狀,「我看妳和他還有得玩呢!」


    「討厭……」郝鬱芹猛地頓住,「有了!」


    「有了什麽?」柯希妍猛地望向了郝鬱芹的肚子。


    「有辦法了!」郝鬱芹瞪好友一眼。


    「什麽辦法?」柯希妍差點跳了起來,「妳這個女人現在的思考方式今人不敢恭維。」


    「妳等著瞧吧!」郝鬱芹一副自信滿滿地說。


    ※※※


    就算郝鬱芹是個模特兒、就算郝鬱芹的身材是國際級的水準,但是當她穿著一條超短的紫色皮裙,再加上一件短及肚臍的大紅皮夾兗,若隱若現的乳溝,一頂有著五顏六色的怪異假發,蘋果綠的短筒馬靴,她這一身打扮……可以當選今年穿著最怪異的人士了。


    先不要提那頂假發,光是她對顏色的選擇、搭配,就夠教人眼睛「凸」出來,如果再讓大家知這她是個專業的模特兒兼廣告明星,人家一定會笑倒,所以眼前她若不是想嘩眾取寵,就是別有目的。


    「梠榭」是一家極高級、極有水準的法國餐廳,所以對郝鬱芹的裝扮,人人都行注目禮,那眼光有訝異、吃驚、不屑、好奇,更有一個男服務生因為看得太入迷,而打翻了一碗湯。


    鄧世偉不是瞎子,他自然看得到郝鬱芹所引起的「騷動」,對她的模樣,他自是不敢恭維,但是他也沒有忽略過她眼神裹的挑戰和惡作劇,牠是衝著他來的,她要給他「好看」。


    起身替郝鬱芹拉開了椅子,鄧世偉依然風度翩翩、氣度十足,好象她這會是穿著典雅、合適的衣服,端莊地出現在他麵前似的,他不為所動地對她笑著,那笑容可以融化一切。


    「妳今天的打扮很漂亮。」鄧世偉沒有大驚失色、沒有落荒而逃,反而很沉著地讚美著她。


    「漂亮?」若不是為了擺脫他、若不是吃了兩顆鎮定劑,郝鬱芹又怎麽敢穿成這樣子出門,如果不幸被同行撞見,那她可能被除名,而他的感覺居然是「漂亮」,他是不是該去檢查眼睛了?


    「不是漂亮嗎?或者我該說『驚人』?」鄧世偉無畏四周的眼光,悠哉遊哉地問。


    「妳不覺得……」郝鬱芹有些氣憤。


    「覺得怎樣?我覺得妳很有創意。」鄧世偉的臉上泛起一抹溫柔、讚賞的笑意。


    「創意?」郝鬱芹差點吐血。


    「而且很有特色。」他再說,一副好整以暇。


    「妳還覺得我有『創意』?」郝鬱芹這會確定他不是該去檢查眼睛,而是應該去檢查他的腦子,他的審美標準一定異於常人。


    「妳想點什麽?」鄧世偉若無其事地要她看菜單,「妳不愧是個模特兒,對穿著如此有概念。」


    郝鬱芹這會不要說吃東西,光是喝口水都可以把她自己給嗆死,本來她還想在「吃相」方麵嚇死他,但是看他這一副「老神在在」,就算她全裸走進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的表情看來,她是失敗了。


    而她的挫敗和鬱悶沒有逃過鄧世偉銳利、犀利的眼眸,和他鬥?她還早得很,或許她瘋狂、高傲、脾氣壞,但他看得出她沒有心眼。


    「或許要我幫妳點……」


    「鄧世偉,我希望你噎死!」郝鬱芹已經火得口不擇言。


    「這好象不太禮貌……」鄧世偉笑道。


    「我不相信你真的這麽『穩』!」


    「如果把假發拿掉,我想妳可能會舒服一些。」鄧世偉很同情、心疼地的表情。


    「不用你多事!」話雖這麽強硬的說出,但是郝鬱芹的手還是很自然地把假發給扯下,然後很優雅地甩了甩頭發,這種優雅是與生俱來的,生了這項嚇人、前衛、像刺娟般的假發,她看起來順眼、舒服多了,她這一身奇裝異服也不會那麽地可笑了。


    「妳何苦如此『折騰』自己?」他的口氣顯現出對她的舍不得。


    「你在說什麽?」她凶巴巴地問。


    「郝鬱芹,如果我是那麽容易就中計、就上當、就夾著尾巴逃跑的男人,那我也不可能在三十出頭就混到這地步.妳不用再費心思,更不必想一些怪點子來醜化自己,我沒那麽好打發……」鄧世偉身子一傾,自在地說。


    「這條裙子不可怕?」郝鬱芹指著自己身上那條超短的紫色皮裙,他這種人應該會覺刺眼的。


    「妳的腿很漂亮、夠修長,妳有資格穿。」


    「那我的紅色皮夾兗……」


    「妳有這個身材,隻是,」鄧世偉皺眉,有些占有欲地說:「會不會露得大多了,我不希望別的男人眼睛吃冰淇淋,這點需要改正。」


    「改妳的頭!」她頂了他一句,「這會你一定會說我的馬靴綠得恰到好處!」


    「沒錯,妳好象開始了解我了,」鄧世偉喝了口葡萄酒,「這是個仔現象。」


    「鄧世偉,我不想了解你,我要的是清靜。」


    「看來妳還是無法接受我的這款:」


    「我不要你的什麽,你聽不懂嗎?」她叫嚷。


    「妳根本……」


    「我不在乎你多有魅力、你多有本事、你多有錢,我隻是不想成為『紀錄』上的一員,你可能在很多女人心中是超級白馬王子,但不是我的,那一次的出軌是個意外,不可能會再發生!」郝鬱芹再一次表明態度。


    「會不會再發生完全取決於妳,我是絕對樂於配合,而且我還有很多可以『教』


    妳。」鄧世偉的態度並不惡心,反而像是和她調情似的。


    「鄧世偉!』郝鬱芹的手發抖著,一副想搯死他的表情,她終於證實女人是不能隨便「亂來」的,一亂來會出問題,哪怕隻有一次。


    「給妳自己一個了解我的機會,我要的不多。」


    「但我一點也不想了解你!」


    「一點也不想?」他有些氣悶,從來沒有這麽「受辱」過,「妳根本沒有試!」


    「我幹麽要試?」郝鬱芹漂亮的臉上寫著不解,她打一開始就不想和他天長地久,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試,更何況對許柏倫,她多少還是有感覺的,「我又不想成為妳第四任的未婚妻。」


    「妳都知道了?」其實鄧世偉早有心理準備,他的一些事並不是秘密,對他有興趣的人太多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而且『壞事』總是傳得特別快!」郝鬱芹一副「她都清楚」的表情。


    「解除婚約不是『壞事』,感情的問題……」


    「所以你很得意!」她斷章取義地說。


    「我當然不是得意,解除婚約不是什麽值得得意的事,我隻能說我並沒有虧待那些曾和我有過婚約的女人,我不曾虧待過任何女人,這一點,我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任何女人。」他正色地說。


    「好吧,我可以接受你多情但不絕情的『修養』,但是我……」郝鬱芹抬出最後一招,「我心有所屬。」


    「妳是指……」


    「你忘了那個導演嗎?」


    「但是他對妳……」


    「我相信他一定有什麽不得已、無可奈何的苦衷。」知道這話是老套、陳腐、濫情了些,但是對這個不動如山,沉著、穩健的男人,她也隻有「老招新用」,「他是將我還棄在聖壇前,但那又如何?我偏巧是個可以原諒他人犯錯的女人。」


    「如果妳的心胸真的那麽寬大,那妳又怎麽會把妳的第一次給我?」鄧世偉質問著她。


    「那……」郝鬱芹一時答不上話,「那晚我可能是醉了,我八成是被燈光和音樂給弄胡塗了。」


    「不!那一晚妳很清醒,妳一點都沒醉,妳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鄧世偉不容她逃避。


    「鄧世偉,你很無聊呃!你為什麽不接受事實呢?」


    「我就是要你!」


    「你就是要不到!」郝鬱芹站起身,她要馬上回家、馬上換掉身上的這套衣服,「我可以給你我的第一次,因為那時我的確不想要『處女』的身分,但在那之後,我和你沒有一丁點關係,你再也要不到我了。」在所有在這家餐聽裏用餐人士的注目下,郝鬱芹衝出了「梠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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