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媛唱完歌後優雅的鞠躬,向全場吃著大餐的客人道晚安、再見,蘇啟倫也在收拾他的樂譜、音樂器材後跟進。


    小提琴、鋼琴、長笛都拿手的他,實在是可以靠教學生過高尚的教師生活,但他卻甘願跟著殷媛南征北討,一家餐廳唱過一家,憑靠的隻是一份欣賞、一份執著。


    每晚兩人分道揚鑣前,總會一起喝杯咖啡,順便把當天的收入結一結,一直以來──交情是一回事,錢方麵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


    當殷媛看到桌麵上除了錢還多了一個dior的盒子時,她有些不太開心。


    "蘇啟倫,我不要你送我東西!"她抗議。


    "花不了多少錢,是dior今年秋冬最in的飾品之一,我覺得很適合你。"蘇啟倫微笑的說。


    "你到底花了多少?"


    "六千五百元而已。"


    "這也是錢,我給你!"


    "那我會翻臉。"他一臉堅持。


    "你這樣……"她歎了口氣,妥協的打開盒子,裏麵是一隻帶有紅色虎爪墜子的戒指,練在指上的虎爪,戴在指上可以自由晃動,顯得野性而性感不已,非常的時髦。"真別致!"


    "我買不起上百萬、上千萬的飾品,但是這種小東西,我還可以負擔。"摘下墨鏡的他,眼神非常的溫柔。


    "蘇啟倫,你是在挖苦我嗎?"殷媛有點消受不起的漾出苦笑。"當我是拜金女郎。"


    "我沒這意思!"


    "我並非愛錢,以前和……那個人在一起是因為感情,不是為了金錢。"她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大聲說。


    "賀偉辰就賀偉辰,何必用''那個人''來代表。"蘇敵倫點了根煙。


    殷媛哼了一聲不語。


    "那家夥真的失憶了?"蘇啟倫有點好奇的問。


    "賀偉辰就賀偉辰,你又何必用''那家夥''來稱呼他?"殷媛口齒伶俐的回道。


    "叫''那家夥''我才會爽!"


    "你無聊!"


    "他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認為他記得一些他想記的,也遺忘了一些人或事。"殷媛突然有些說不下去。"像他就不記得我,他不是一個會裝模作樣或是演戲的男人,他是真的不記得我。"


    "頭部受到重創是可能出現這種情形,可他為什麽會墜崖?"


    "聽說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實他不記得你也好,反正你們本來就要分手。"蘇啟倫咧嘴一笑。"殷媛,我就在你的眼前,你眼睛睜大一點好不好?"


    "我們不可能……"


    "我就這麽不好?!"


    "是我們太熟了,工作已經在一起,如果工作結束後還要在一起,"她搖搖頭。"那太恐怖也太累了,我不要。"


    "那容易,我們拆夥!"蘇啟倫不羅唆的決定。


    "沒有用。"


    "那你說,你要怎樣都行。"


    "我才剛從一段感情跳出來,不想太快再跳進去。"不能讓他沒有麵子或傷了他的自尊,她說得很委婉。"我們現在這樣當朋友、當搭檔有什麽不好,你就一定要找我和你自己麻煩嗎?"


    "我必須把握這次機會啊!"不然,隻怕機會失去不再來。


    "抱歉。"


    "你還是把心放在那家夥身上?!"


    "我們換個話題好不好?"她的表情僵硬。


    "我實在搞不懂,既然他不想結婚、不想和你共組家庭,你還對他留戀個什麽勁?!"他勃然大怒的提高音量,"不要傻了,他那種人是不會變的,他隻會想到他自己,你對他而言隻是玩物。"


    "蘇啟倫,你一定要這樣的刺激我嗎?"殷媛抽了口氣。"我不是任何男人的玩物!"


    "那就對他死心。"


    "我是死心了啊!"


    "你在騙自己。"


    "我死心了!"她狠狠的拍了下桌麵。"我對賀偉辰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心,我和他結束了,更何況他現在什麽都記不起來,我對他而言,隻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但是你去見他。"蘇啟倫語氣有些冰冷。"你又給了他一個開始的機會。"


    "開始?"殷媛不懂。


    "如果他再度追求你呢?"蘇啟倫吐出一個煙圈,神情有些深不可測。"殷媛,你很清楚,當初他狂追你的原因。"


    "這次我不會理會他的追求。"殷媛的眼神顯得有些冷酷。"我不會再笨一次!"


    "你這麽有自信?"


    "笨一次還可以替自己找藉口,如果再笨第二次,那我幹脆喝農藥自殺算了,蘇啟倫,我的智商沒有那麽低,我不是隻有臉蛋和身材!"


    "我有腦袋,好嗎?"她沒好氣的劈哩啪啦說完。


    "所以你抗拒得了那家夥的誘惑?"


    "什麽誘惑對我都不管用了。"


    說完她拿起戒指戴上。


    "殷媛,你要說到做到。"他比較放心了。


    "相信我!"


    "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還沒好好的感受,醒著親吻的溫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有時候……"


    殷媛用如泣如訴的嗓音唱出王菲的"紅豆",以前每唱那一句"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時都令她心痛,懷疑是她的愛令賀偉辰覺得煩、覺得想逃避。


    但在徹悟之後,她看開了,發覺人生除了愛情之外,還有親情、友情等可以追求,她又何必把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愛情有也罷,沒有亦無妨。


    唱完"紅豆",殷媛正要再唱林憶蓮的"當愛已成往事"時,她看到賀偉辰在兩名彪形大漢的陪伴下出現。她立刻看向蘇啟倫。


    蘇啟倫一臉保護者的神色。"我來唱,你先走!"


    "我又不是犯人或小偷,為什麽要走,"她低聲駁斥,"我不做懦夫!"


    "殷媛……"


    "更何況他可能隻是來吃頓飯。"


    "殷媛,你是在自我催眠嗎?"蘇啟倫自鼻間一哼。"那家夥是衝著你來的!"


    "他根本不記得我。"


    "或許他之前不記得,但我確信你已引起他的興趣。"


    殷媛不理他,開始清唱起"當愛已成往事"。


    蘇啟倫隻得立刻伴奏。


    賀偉辰和他的保鏢們並沒有點餐,他們隻是叫了三杯咖啡,然後安靜的聽殷媛唱歌,在賀偉辰的感覺裏,她的歌其實唱得還好,但叫他怦然心動的是她那像貓咪般懶洋洋的女人味,別小看這"女人味",有些女人是一丁點也沒有。


    一件銀灰色的閃亮背心、一條短皮裙、一雙馬靴,殷媛把女人的野性、優雅發揮得淋漓盡致,使賀偉辰有股想馬上把她帶回家的衝動。


    那股欲望來得如此叫人難耐,他發現自己有些坐不住,便要服務生拿來紙筆,很快寫下幾個字之後,再讓服務生拿給殷媛,接著他叫保鏢結帳買單離開。


    台上的殷媛其實很注意賀偉辰的一舉一動,她很意外他竟然沒有"騷擾"她,而且他才坐沒幾分鍾就離開,到底是來幹麽?


    示威?還是折磨她的神經?


    她看到他交給服務生一張紙條,隨即那服務生朝她走來,既然他點了歌,為什麽不聽她唱完再走呢?他是在玩什麽把戲?


    從服務生的手中接過紙條,她邊唱邊打開來看──


    外麵見


    不見不散


    沒有署名、沒有問候或是懇求,隻是命令要她照做,他以為他是上帝嗎?變了臉的她把紙條捏成一團。


    一首歌唱完,照平常殷媛會跟聽歌的客人們哈拉兩句,餐廳的生意好,她和蘇啟倫的酬勞才會高,這是一種良性循環,可是現在……她隻想殺了賀偉辰。


    "殷媛,怎麽了?他人都走了!"蘇啟倫不知道賀偉辰的紙條寫了什麽。


    "我……出去一下。"


    "你想幹什麽?"


    "徹底解決事情!"她一臉氣急敗壞。


    "他寫了什麽?"


    "我就是要去弄清楚。"殷媛不太會發脾氣,她認為發脾氣中的女人很醜,而且那隻會突顯自己的eq不夠,但這會……她真的有氣到整個人要爆炸的感覺。


    "我陪你。"


    "你要替我唱完這場!"


    "但你自己一個人……"他不放心。


    "你以為他會吃了我?"她不以為然的冷哼。


    "我不怕他吃了你,我隻怕你會重回他的身邊。"


    "蘇啟倫,我沒這麽賤。"


    "殷媛,賀偉辰不是普通男人……"


    "但他終究隻是一個男人!"殷媛怒氣衝衝的下了小小的舞台,什麽優雅的形象都不顧了。


    餐廳外,賀偉辰斜倚著他的名車,兩個保鏢分站在他的兩側,他一臉囂張、狂妄,似乎算準了她不會讓他等太久。


    殷媛衝到他的麵前,手中被她捏成一團的紙條則直接往他的身上扔。


    兩名保鏢立即上前要護著賀偉辰,他卻用雙手把他們撥開,臉上有著刺眼的笑容。


    "這個美女不是恐怖份子。"


    "你最好不要低估我!"殷媛警告他。


    賀偉辰盯著冒火的她,想和她做愛的欲望更加的強烈,令他快不能自我控製,他真的要叫醫生好好的檢查他的腦部,他怎麽會記不住他倆交往時的一切呢?


    "殷媛,我們在車上做過嗎?"他一點都下避諱的問。


    "你說什麽?!"殷媛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是在說什麽啊?


    "我們有沒有在車上做愛過?"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


    "你……"她的眼睛大睜,遲疑自己該接下什麽話。


    兩名保鏢雖然默不作聲,但是都難掩竊笑的眼色,他們之前也當過不少有錢人的貼身保鏢,就數這個賀總裁最直接、最有男人的魄力。


    "上車!"賀偉辰命令她。


    "你當我是什麽?"她吼問,為何他能如此不尊重人?


    "我可以忍一下,我也不習慣在別人的麵前表演。"賀偉辰用眼神瞄了瞄兩名保鏢。"我們可以回我那,我叫他們車開快點。"


    殷媛氣到呼吸急促,沒有想過自己會受到這種羞辱,她是和他上過床,但她不是妓女,而他那副……好像她隨時都可以被他上的狂妄模樣,令她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她真的有那麽隨便嗎?


    沒有試圖甩他一耳光,她不是個愛逞強的女人,所以隻是用一種全然充滿恨意和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她居然深愛過這個男人……她該下十八層的地獄,誰叫她曾經如此的盲目、無知。


    不想多和他浪費口舌,更不想被他的話給活活嘔死,殷媛決定走人,她總可以遠離他吧!


    賀偉辰當然不可能讓她定,這會他身體內正燃燒著一把火,一定要她才能熄滅,他一個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強逼她麵對他。


    "我們又不是沒有做過,你何必假矜持。"


    "賀偉辰,你應該墜崖摔死的!"她忍不住說出惡毒的話。


    "你希望我摔死?"


    "我還希望你永遠不要恢複記憶。"


    "你有這麽恨我?"


    "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曾經笨到愛上你、曾經白癡到和你上床。"她不顧麵子的吼道。"但那些都是過去武了,你搞清楚。"


    "所以你不會再愛我?"他的笑容有點冷酷。


    "你打死我吧!"


    "所以你不會再和我上床?"


    "除非……"她想發毒誓。


    但是他沒有讓她說出來,他低下頭,用吻堵住她即將衝口而出的話,而她也真的夠狠,在掙紮不開後,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當他抬起頭時,他的唇邊有著鮮紅血絲。


    一旁的兩個保鏢有些呆住了。


    "你咬我……"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生氣。"這是你第一次咬我嗎?"


    殷媛的口裏也有血腥味,嘴裏有著他的血叫她覺得難以忍受。"賀偉辰,你可不可以不要來煩我,你就當世界上沒有我這個人。"


    "是你自己到醫院來看我的。"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絲。


    "那是雷英傑……"


    "是你想喚醒我的記憶,不要推說是別人。"


    "那我該死!行了嗎?"


    "殷媛,這證明了什麽你知道嗎?"賀偉辰的臉上出現一抹邪邪的笑。"我們的緣分還沒有盡。"


    "不!我們早就玩完了!"


    "如果我們之間已經玩完,我的身體不會這樣戲弄我。"他壓她貼向自己,讓她感受他的生理欲望,這是騙不了人的,他不可能對每個女人都有這種反應。


    殷媛推不開他。看來他身體的傷都好了,不過本來他的身體就一級棒,即使有些外傷、骨折,也折騰不了他太久,這會他不又生龍活虎,隻差沒有完全恢複記憶而已。


    "隻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有這種生理的反應,你以為這代表什麽?"她以滿不在乎的口吻說,她必須不在乎啊!


    "代表我要你。"賀偉辰說得直接。


    "你隻是想和我上床。"


    "這之中有差別嗎?"賀偉辰是很大男人的。"殷媛,你以前……我是說在我們交往的期間,你就是這麽難搞了嗎?"他有點嘲弄的問她。


    "我一直都很難搞,所以請你不要再搞了。"殷媛已氣到口不擇言,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麽?


    賀偉辰被她的氣話給逗笑,看來除了她的身體吸引他之外,她一定還有其他可以令他快樂的東西,性吸引力隻是一時,真正恒久的東西他還沒有找出來,他不如暫時放開她。


    一重獲自由,殷媛馬上後退兩大步,一臉受辱的表情。"賀偉辰,不管我們之間曾有什麽,那都已經完完全全的結束了。"


    "這是你說的,我不認為。"


    "我早對你死了心。"


    "我不接受。"


    "有一天你會恢複所有的記憶,那時你就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希望。"


    他沉默的不表示意見。


    "更何況你從來都不缺女人,我隻是你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明知這麽說令自己很不堪,但是隻要能讓他不來煩她,她願意作賤自己。"我沒什麽''過人之處'',相信我。"


    "你一定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我的眼光應該不差。"


    殷媛沒法再跟他鬥下去,又搖頭又挫敗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饒了我吧!"


    "我真的令你這麽痛苦?"


    "我說了,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記起和我有關的任何事。"她再強調一遍。


    "但我一定要記起來。"


    "那麽我希望能換我失去記憶。"殷媛重重反擊回去。"我希望我的記憶裏永遠沒有你。"


    "這可難了。"


    "總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她氣到雙手發抖。


    "我們糾纏定了。"


    既然身體的傷已複元,賀偉辰一天也不想多待在家的立刻上班,雖然他還需要一點時間進入狀況。除了雷英傑之外,他最倚重的該是他的秘書,但對她,他的印象亦是模糊的。


    梅小鈴是那種看似保守、拘謹、辦事能力一流的女人,長得雖不是絕美,倒也一副聰明模樣,是那種可以叫人信任的好幫手。


    在醫院裏,賀偉辰見過她一次。


    當她知道他失憶時,她的心境極為複雜、難以形容。


    他是真的失憶嗎?


    "平常我都怎麽叫你?"賀偉辰想了許久決定用問的。


    "miss梅。"梅小鈴回答,態度柔順。


    "miss梅……"賀偉辰念了一次,覺得頗順口。"你沒有英文名字?"


    "從我第一天開始上班,你就叫我miss梅,有些同事則叫我cindy。"


    "還是miss梅比較順我耳。"


    她含蓄的笑笑,沒有多加評論。


    "先把一些大的case拿來給我溫習─下,順便和英傑約個時間,我有些事要和他討論。"


    "是。"她點頭。


    "下午排個主管會議。"


    "五點好嗎?"


    "以前我喜歡加班到很晚嗎?"


    "你是個工作狂。"


    "我是工作狂?!"賀偉辰笑了笑。"為什麽我有一種被諷刺的感覺,miss梅,你不是在挖苦我吧?就算我實際上是個花花公子,也請你明白的說出來。"


    "總裁,我不否認你很會生活,也是個玩家,但你絕不是花花公子,而且你花很多時間在公司裏,不然偉城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規模……"


    "可以了!"他阻止她再說下去,微笑的道:"知道自己不是個花花公子就行了,不過我的私生活你清楚?"


    "總裁,你的意思是什麽?"梅小鈴也不是有問必答,有些話在說出之前,她會好好的想過。


    "我有沒有很多女人?"他說得白一點。


    "所謂女人多寡的定義……"


    "有沒有,很容易答。"他不想聽廢話。


    "有。"她不想扯謊。


    "認真的呢?"


    "總裁,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梅小鈴為難的蹙起眉。


    "你知道殷媛嗎?"


    "知道。"


    "你知道些什麽?"賀偉辰的表情充滿興味。


    "她在餐廳駐唱,很美麗、很有女人味。"


    "你見過她?"


    "你帶她來過公司一次。"


    "我和她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如何?我是說,以你這個旁觀者的眼光來看,會不會覺得我和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有這麽難嗎?"


    "因為你和那位殷小姐前陣子似乎不太……愉快。"


    "你知道?!"


    "你講電話時的大吼聲,還有動手摔電話,"梅小鈴隻是點到為止。"沒多久你就出事了。"


    "警方那邊有消息嗎?"


    "有來過電話,隻說會加緊偵查的腳步。"梅小鈴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飄動。


    "所以我還是要小心。"他不想走到哪都帶著兩個保鏢,那實在太礙事了,如果那天不是兩個保鏢在場,說不定他會強拉殷媛上車。"miss梅,你知不知道在商場上我有什麽仇人?"


    "仇人?"


    "敵人好了,"賀偉辰換了個字眼。"我有沒有和誰起過衝突?"


    "杜剛。"


    "杜剛,"賀偉辰努力的梭巡記憶。"我和他有什麽過節?"


    "因為一筆很大的訂單被我們搶走,他的公司出了些財務狀況,他曾撂下話要給你好看,而他的脾氣和他的名字一樣……"她苦笑了下。"我不知道你墜崖的事是不是和他有關。"


    "杜剛……"賀偉辰把這名字記在心上。"找個機會我要會會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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