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許久的隱忍,在這天爆發出來,所有的想念所有的情緒,全都毫無保留地釋放。


    天色清明至紅霞暈染,綿厚的雲層緩緩浮動,一點一點將光線斂進身體裏。


    黎夏生昏昏沉沉,將腦袋埋進他的懷中,緩緩地蹭了蹭,也忍不住泄了喘息。


    眼角的淚水被他輕輕地拂掉,顧君復憐惜又很愉悅地安撫她:「寶寶,明天一起去玩,放鬆放鬆心情?」


    黎夏生細弱地發聲:「不要。」


    「為什麽不要?」他饜足地勾笑,身子往下帶了帶,輕輕將她的頭髮撩了一絡,放在手中把玩。


    「太累了,不想去。」她睫毛顫顫著,已然有了困意。


    顧君復聲音帶笑,又不忘撩她:「我家寶寶體力好,睡一覺就恢復了。」


    迷迷糊糊中的黎夏生氣惱著,張口要咬他,卻被他先行地堵住了唇,將細碎的話和嗚咽聲都碾了碎了,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小人。


    她嗚著眼皮子完全睜不開,隻能微微張唇喘息著,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顧君復將她安置好,起身去沖了澡,隨意地穿了睡衣到廚房裏檢查,果然找到了許多他之前存著的食材。


    他帶著笑,最後變出了一桌美味菜餚,香味直直飄進臥室裏,將黎夏生從夢中勾醒了,胡亂穿了衣服就捂著肚子出來。


    她穿著顧君復的襯衫,鬆鬆垮垮地裹住嬌小的身材,顧君復瞭然地夾了塊肉送進她的口中,帶著小人去洗澡。


    晚上九點,涼風習習。


    顧君復摟著黎夏生的肩頭,星光披落,信步走在路上。


    他同她講追風箏的人,同她講白夜行,同她講島上書店,同她講偷影子的人。


    她默默地聽著,時不時跟著說一兩句,旋即相視一笑。


    風大時,他就將小人捂進懷中,觸到一手冰涼,就將她的手握住,帶進自己的兜中,兩人一路走到了草坪,月光清冷。


    黎夏生想到了什麽,說:「阿復,今天徐塵和我說了奇怪的話。」


    「什麽?」顧君復腦中艱難地找出徐塵的名字,「哦徐塵?他說什麽?」


    「他說有一個女孩子,要是她還在的話,你就不會喜歡我。」


    黎夏生說著,仔細地看著顧君復的反應。


    可他是一臉的茫然,並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誰,低聲重複了兩遍這句話,眉間漸漸地凝結了。


    不時,他沉聲鄭重:「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不管有沒有人在你之前來到我的身邊。」


    「所以……的確是有這樣的一個人?」黎夏生眸光閃了閃。


    他薄唇翕動著,點點頭。


    事情已過太久,那時他也一直是孑然一身,不去過多地關注別人,將自己關進自己的圈子裏,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那個人影和名字,也不會在他心裏泛起一絲的波瀾。


    雖然這麽說很殘酷,但若是不喜歡,再怎麽去堅持,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為了更好地聽故事,黎夏生拉著顧君復找了個好一些的位置坐了下來。


    驀然地,想到了在臨江島的時候,兩人也曾經如此坐在一起,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談話,不過多久,就已然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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